大明,从空印案开始 第51节
现在看来,所言非虚!
这胡相,他就更要拜见了。
“既然如此,那我明日再来……”
苏贵渊坚信,只要有赤诚真心,就一定可以见到这位为大明殚精竭虑,深受陛下信任的胡相。
届时,他也要学一下胡相的为国为民,如此才能在官场上走的长远。
一边想著。
苏贵渊这才告退,“下官还要去宝钞提举司的各局各库熟悉公务,就不叨扰了。”
张观策含笑起身,“我送苏兄。”
……
一直到苏贵渊离去。
张观策这才返回前堂,看了一眼苏贵渊坐的位置后,他轻轻一笑。
旋即来到侧厅。
“看见了吧。”
里面,早就站著一个带著笑意,微微躬身的中年人。
“想要拜见丞相,不提前去丞相私邸送拜帖,直接来公堂见?丞相日理万机,平日里不知道多少三四品以上的大员等著来见。”
“他一介八品,岂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哼!果然如传言,往好听点是不通人情练达,说坏点那不就是呆板迂腐,死脑筋吗。”
后者徐徐开口,声音夹杂著讥讽。
张观策倒是表情不变,面色古井无波。
很奇怪,他对苏贵渊笑容满面。
真正面对这自己人,却是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其还是想办事的,起码听说他曾为子嗣去国子学之事,就到处拜访,想要走门路嘛。”
另一人笑了笑道:“嘿嘿,听说苏贵渊昨日恰巧遇到那博士郭翰文,之前苏贵渊就求过几次,现在那郭翰文肯定答应了。”
“哼!哪有什么恰巧,到底是一步登天,一个五品的博士何等清贵,也要结交苏贵渊?他配吗?”张观策冷笑一声。
“还不是想攀胡相……”旁者连忙笑著。
宰相面前的官,那可是不分品级的。
论起来,这中书舍人才从七品,自己升职后就是六品,不还是点头哈腰的在其面前献媚?
“不过,伱这一去户部,宝钞提举司那边倒的确没人了。”
“说起来,户部斩了那么多官,空了那么多位置,你也是本事,顺利高升了。”
张观策盯著后者。
后者赶紧低头,“哪里是我的本事,还不是仰仗丞相?”
“不能陪伴在丞相面前,不能聆听丞相教诲,这哪是高升啊?这是暗降啊!”旁者连忙哭诉,“您可要告诉丞相,我可是日日夜夜想守著丞相的,奈何……奈何这户部实在缺人!”
“行了!”
张观策挥了挥手,“你临走前,派人给那苏贵渊交接好,下个月,丞相可是亲口吩咐了,五百万贯的印钞,一张都不能少……”
“是!”其赶紧点头。
“另外……”张观策斜眼看著他,“在户部待一年,外放三四年,再回来时你最少就是那侍郎,再过几年,熬个尚书。甚至进入中书省为宰辅,就连丞相也要仰仗你啊。”
“不……”那人吓得惊恐不已,正要说话。
却见张观策摆手。
“不用对我作如此表情,在外你是宝钞提举司前提举,因为空印一案导致户部职位空缺,圣上亲笔把你勾进去的。”
“和丞相绝无关系!”
顿了顿,他又道:“但是……丞相给你的路也是真的。”
闻言。
那人顿时眼睛红了,似乎感动不已。
“我郭桓立誓,为丞相肝脑涂地!”
“丞相往后若有一句话,我郭桓就算是千刀万剐,刀山火海,就是那阎王殿,郭某也能闯一闯。”
“好……去吧!”
张观策摆了摆手,“丞相对你器重,但这些年,若无事,就断绝这中书省的关系。”
郭桓神情一肃,连忙点头:“是!”
“还有苏贵渊……”张观策继续道。
郭桓连忙道:“您尽可放心,卑职都听清楚了,这苏贵渊耳根子软,性格木讷,别人说什么他都只能点头答应,毫无自主性。”
“只要把事态说的严重些,就能把他吓得屁滚尿流。”
“此类人,最容易掌控!”
“况且,实不相瞒,卑职来中书省的时候,偶然听到那副提举说,他曾在户部任职过一段时间,和苏贵渊有点关系。”
“之前在户部能轻松拿捏,现在依然也能!”
“到时候,苏贵渊前去,依照他那老实的性子,有一千种办法,让其签字盖印。反正他为提举,有了他的签字盖印,下面那两局两库,可都是我们的人。”
“洪武八年,陛下设立这宝钞提举司,丞相将其放在中书省下。这都两年时间了,属下要是没把他们教好,能放心给丞相用吗?”
郭桓讨好笑道。
闻言,张观策就更是放心了。
“如此便好,这苏贵渊应该今日就要上任,到时候趁著他不熟悉流程,就尽快办了。”
“您放心,还是那句话,此类人最容易掌控。”郭桓继续拍著胸口保证。
“那副提举名叫崔劲,把所有的流程都准备好了。”
“就等著那正提举的官印,届时,印钞局的匠户们一开动,那钱财就如同滚滚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就给丞相涌来了……”
郭桓适时的摆动身体,如同蛇形。
就算一直严肃的张观策,也不由得爽朗大笑。
“涌的好,涌的好啊,不过不是给丞相涌来的。”
“丞相要这些钱做什么?这是给圣上涌,是给朝廷涌,是给百姓涌!”
“大明需要钱啊!”
张观策感慨万千道,一时之间,不知道是风吹还是情绪激动。
竟然擦了擦眼角。
“胡相为了大明,为了圣上,为了这天下百姓……”
“也是鞠躬尽瘁了。”
第39章 正提举!
两人说了片刻后。
张观策再度嘱托了几句,便看著郭桓远去。
此一去。
其便是户部之人,和丞相府完全脱离关系。
而在明面上,郭桓今日来到中书省,其实也是来走官面流程的……
一直看到对方走出门口。
张观策暗自沉思片刻,这才收起卷宗,往里间走去。
穿过一条长长的廊道,过了凉亭,来到靠里间的后院。
便很快就是最为熟悉的正房。
张观策推门而入。
“吱吱!”
此时,胡相还是往常那副样子,一身宽袍广袖,全身心的注意力,都投注在那个帮著双脚的猕猴身上。
“这新来的猴头最是难训,野惯了就得好好磨。还是家养的好哇,我就算松开链子,把它放出去,它也知道谁才是它的主人。”
张观策微微一笑,知道这是胡相话里有话。
再度等了好久。
等到胡相,把那猴子喂的差不多了后。
他才笑道:“要么说胡相手艺惊人,这野猴我看……再过几天,就心悦诚服,拜在胡相脚下了。”
“嗯。”还是只给张观策留下背影的胡惟庸,闻言先是点了点头,旋即想到什么,又摇头。
“倒也不对,其实这猴头我倒是不喜欢,但送来这猴头的人说,他在捕这猴头的时候,曾见过其和一个小金猴在一起。本相便想著,把它驯服了,到时候再把它放回山里,就能给本相把那小金猴也跟著带来。”
“到那时候,这小金猴连带著家里的一起养,长大了就更忠于本相。”
说著说著。
胡惟庸也不禁笑了起来,旋即想到什么,这才问道。
“事情办好了吗?”
张观策连忙道:“已经办好了,其人性格木讷,古板迂腐,虽说照章行事,但又不擅长拒绝人,实在不是一块好料。真不知道圣上让他来宝钞司干什么?难不成真的放一个棒槌来,便于掌控?”
“不过,到底是宝钞提举司,此人倒是随便用点手段,便可收服……”
“本相不听那些保证,须知诸葛都有百密一疏,本相想要的是,纵然是那是万一的万一,也要有后手等著。”胡惟庸径直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