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肝生活技能 第309节
饱餐一顿,这一次南平的地主们吃到了很多鲜美的鱼虾海产品。
苏泽介绍道:“这些海产,都是在外海捕捉到的,用的是能在外海航行的渔船。”
听到外海的渔船,原本对这种事物有兴趣的地主也低下头。
大明朝禁海,对于渔业的控制非常的,“随心所欲”。
按照洪武爷的规矩,那是片板不能下海,出海捕鱼也是禁止的。
但是在明初严格执行之后,明中期倭寇兴起之前,下海捕鱼朝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倭乱起来之后,朝廷又几次禁捕。
如今朝廷的政策也是暧昧,沿海地区很多村子都会出海捕鱼,只要不被巡防的卫所查到,朝廷也不会管。
苏泽又让人从后厨拿来一副巨大的石斑鱼骨架,对着众人的说道:“今日大家餐中所食的,就是来自这么一条鱼。”
众人纷纷惊呼起来,竟然有这么大的鱼?
实际上,以目前的渔网材质,根本捕捉不到这么大的石斑鱼。
石斑鱼是一种生活在珊瑚礁附近的食肉鱼类,肉质鲜美,在苏泽穿越前的历史时间线上,这么大一条的石斑鱼,苏泽从来没有见过。
但是如今整个外海的渔业资源之丰富,这样巨大的石斑鱼竟然是东奥岛上的渔民不小心叉到的。
那渔民在海上和这条石斑鱼搏斗了两日,最后才将鱼拖回了港口,献给了苏泽。
苏泽正好将鱼拖回了长宁卫,宴请这帮地主,也幸亏现在是冬天,要不是这条鱼都臭了。
在更强度的高子化合物渔网发明之前,捕捉这么大的鱼,就是靠着《老人与海》的勇气和大鱼搏斗了。
但是苏泽也没有诓骗他们,如今海上渔业资源丰富,只要撒网总能捕上一些海鱼,出海绝对是不亏的。
但是苏泽自然隐藏了一段,他说道:“包括那产鲸油的鲸鱼,在外海也是随处可见,鲸油的单价不高,但是一头鲸鱼产油高啊,鲸内的脂肪还能制作肥皂。”
南平县城内已经有贩卖肥皂的店铺了,价格虽然不高,但是也是生意火爆。
听到这里,又有地主眼睛放光。
苏泽继续说道:“其实长宁卫也有几条闲职的海上渔船,如果大家不愿意买,可以租。”
“这些船都是卫所的旗帜,不会被海道衙门拦截,若是被扣了,长宁卫会去要人要船。”
这么一说,果然有些胆大的沿海村落地主意动了。
其实在明代初期,海上捕鱼行业是非常发达的。
但是渔民以船为家,流动性强,很难管理。
明初让朱元璋伤脑筋的方国珍海上集团,方国珍就是捕鱼和贩私盐起家的。
而方国珍手下,也有大量的渔民和海商。
可以说方国珍集团的强大势力,也是朱元璋禁海的一个重要原因。
在苏泽穿越前的时间线上,等到了隆庆开海之后,浙江福建的捕鱼行业迅速发展,大量帆船出海捕鱼,甚至最远能到朝鲜附近,南洋地区捕捞。
所以说中国人不是海洋民族,浙江、福建、广东人首先表示不服。
如今倭寇还没消灭,苏泽不过是抛出一个引子。
等到今年恢复海上秩序,自然有人会想要租船出海捕鱼。
送走了这帮地主,过了几天第一批乡团的人送到了长宁卫。
这些都是那些地主大户的佃农,有一部分是亲信家丁。
苏泽很快就区分出来,他将两拨人分开操练,又向这些佃农展示道:
“这是我们和南平县地主订立的减租减息的声明,他们都同意将田租减到朝廷田税的水平,利息也降到单利五分以内。”
这些佃农面面相觑,竟然有这样的好事?
苏泽又说道:“但是自己的权利要自己维护,你们回去之后可以相约组成农会,等地主收租子的时候,再联合起来抗缴超过的田租利息。”
众佃农纷纷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苏泽讲学。
他们白日练兵,晚上在鲸油灯光下听课。
时间到了嘉靖四十一年的二月。
李贽和梁汝元抵达京师。
第301章 无间道,何心隐倒严
梁汝元进京师是为了倒严的。
这一路北上,梁汝元只看到饿殍遍地,两淮到山东,再到京畿,到处都是成群的流民。
乘坐漕船,越是前往京师的路越是拥挤,李贽是举人,他喊来船家问道:
“前面还有多少路程到京师?”
船家连忙回道:“前面都是运送梁木的漕运大船,这些船将北上的河道堵住了。”
“运送梁木,可是修建大工用的?”
“正是正是,据说工部已经征调了京师附近的民夫,用人力将这些梁木驼运到京师。”
船家苦着脸说道:“两位相公,小船是实在走不了了,现在两位相公下船走陆路,骑马的话不到三日就能到京师了。”
梁汝元和李贽对视了一眼,船家说的确实没错,这里距离京师也不远了,李贽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运送木材的船,忍不住问道:
“这些木料都是从哪里运来的?”
船家也是消息灵通的:“听说这一根木头从云南运过来的,光是一根的运输成本就是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
梁汝元和李贽也倒吸一口气。
重新修建三大殿,需要这样的木头何止千根,光是这些木头从云南运到京师,算一算就要十万两银子之巨!
船夫继续说道:“银子还只是一笔开销,据说这么一根梁木,从云南的山里砍伐下来,然后再运到码头,就能累死几个壮丁。”
“沿途水运转运,其中又不是有冤魂多少。”
“从这里到京师,骑马不过三日的路程,这段路全部改用人力运输,一路上又要死上几条人命。”
“听说京师郊外的百姓都开始逃亡,连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官府被套了绳索去扛木头。”
船夫连忙说道:“两位走陆路,遇到这抓丁的衙役,一定要好言好语的说着,适当送上一些银钱,上一次就听说有读书人上京被抓了丁,被同学赎出来的时候人都已经废了。”
梁汝元大怒道:“天子脚下,这些胥吏竟然如此害民!”
船夫叹气说道:“听说是工部严尚书发话了,今年一定要完成大工。”
梁汝元过了半天,这才吐出来一句:“严家父子真乃国贼也!”
李贽连忙说道:“慎言啊!”
船夫也吓得面色惨白,生怕被梁汝元的话连累了,连忙驱赶他们下船。
两人在附近市集买了马,果然遇到了抓丁的衙役,都被李贽拿出举人功名的证明,又出钱贿赂躲了过去。
一些往来客商就没这么幸运了,从商队掌柜的到伙计,到护送的打行打手,也全部都被套了枷锁去扛木头。
看到京师巍峨的城墙之后,梁汝元这才说道:
“宏甫兄,实说了吧,我这次来京师的目的,就是倒严!”
梁汝元带着李贽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说道:
“我是泰州王师的弟子,我有一好友名为蓝道行,在宫内担任道官,深得陛下信任。”
“如今大明朝局困顿,上下贪索无度,百姓困苦,都是严党当政的结果!”
“所以我想要让蓝道行在陛下面前谏言倒严!”
“只要严家父子一倒,徐阁老这样的清流成为内阁首辅,一定能劝谏陛下体恤百姓,重新恢复天下的清明!”
梁汝元看着李贽说道:“宏甫兄,此事事关重大,严家父子权势滔天,所以现在你若是离去,还能得一方平安,若是随我进了京师,若是倒严不成,你我都有生命之忧!”
李贽本以为梁汝元是去京师讲学,没想到他竟然谋划倒严。
李贽也是个狂士,他听到梁汝元说起这样的计划,竟然一点也不害怕的说道:
“奸党误国!倒严也要算上我一份!”
“果然我没看错!宏甫兄果然是我辈中人!”
李贽被梁汝元说的上头,不过等到他热血过去,他突然问道:
“柱乾兄,严党到了,朝政真的就能好起来吗?”
梁汝元一愣。
不过他也是意志坚定的人,他立刻说道:“今上继位之初,也是励精图治的,是难得的英明之主,近些年朝廷日益衰败,都是陛下被奸党蒙蔽了!”
“只要严党一去,清流上台,自然就有好日了!”
李贽其实被苏泽的学说影响了一些,他对于梁汝元这一套说法其实也有些疑惑,若是皇帝英明,为什么要任用严嵩父子呢。
不过这句话他没有说,这一路上走过来,包括在南直隶见到的景象,都不能简单的用奸党误国来解释。
李贽甚至觉得,单纯的归罪于任何一个人,甚至认为是皇帝出问题,似乎都不合适。
那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两人结伴进城,蓝道行因为深得皇帝的喜爱,被赐宅在京师东边靠近皇宫的地方,梁汝元递上了拜帖,被仆人引进了一座豪华的宅邸。
方望海在南直隶的宅邸是官宅,已经足够气派了,蓝道行这么一个道士,居住的宅子竟然要比方望海的官邸还气派。
蓝道行平日里在皇宫内陪皇帝修行,到了晚上这才返回宅邸。
他和梁汝元算是师兄弟,两人一见面就立刻激动的抓在一起。
李贽打量蓝道行,只看到他面容清秀,气宇轩昂,长长的须发,确实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样子。
也难怪蓝道行能够得到皇帝的喜爱,天天拉着他一起修道。
听说蓝道行还极为精通占卜之术,据说是从商朝箕子所传承的古老秘术。
箕仙占卜之法,利用那些天然的黑白两色石子摆卦占方,借以观测天象,参悟星象运行、天地四时、阴阳五行、万物循变之理。
嘉靖皇帝很相信他的占卜术,朝廷每次有大事,都会召见蓝道行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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