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只想混个从龙之功啊 第117节
不过士气也变得一场低落。
本来辅兵杂兵就都是流民组成的,东魏又缺少足够的装备和粮草把所有人都武装起来。
所以才形成了以精锐驱使杂兵的作战方式。
对于精锐嫡系,自然是待遇优厚,用做好的兵器,穿最好的甲胄,至于杂兵,可以说是饭都未必吃得饱。
这种情况下,杂兵们未必没有怨气,不过是在乱世,能吃一口饭不容易罢了。
而连续的填土劳作,还要顶着燕军的箭矢,每天都最少有数百上千的人在他们面前死去。
这种朝不保夕,又吃不饱饭,还要面临生命危险的杂兵,自然是会引起逆反之心。
毕竟,当初造大燕朝廷的反,是为了吃饭。
现在大魏你敢给咱们吃不饱饭,还让咱给你卖命?
事情虽然被弹压下去,但还是闹到了大魏天子曹元静面前。曹天子听说了之后,没有二话,命司空张弘平追查。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原来是曹天子的外甥,负责军粮分派转运的户部侍郎陈泉贪墨了。
克扣了原本给杂兵的军粮。
毕竟在陈泉看来,这些精锐都是天子和各位大将军的心腹嫡系,自然是不能苛待的。
你们这些饭都吃不上的,给伱们口吃的就该感恩戴德的卖命了.还能像精锐那么发放粮食嘛?
这粮食咱偷着卖点,又能怎么样呢?这天子都是咱舅舅.
于是乎陈泉就开始了,一开始把杂兵的配额减了两成。
说是粮食紧张。
杂兵们一开始还真就是觉得有的吃就不错了,少点就少点吧。
谁知道越来越过分,两成变成三成,三成变成四成,到了濡须口之战这种关键时刻,每日配给的军粮直接变成了五成。
这还能不闹事?
天子曹元静,楚王曹成,两个亲舅舅,轮番来找张弘平求情,好话说尽了,都没用。
“陛下可还要争天下吗?”
张弘平这一句话给曹元静怼回去,没任何的言语了。随后当众宣布罪状,斩首示众,并亲自把军粮的事抓在手里。
而陈泉直到最后行刑前,还都以为是走个过场,两个舅舅绝对不可能不管他.
砍了一批贪墨的官员,这才让军心波动停止下来,士气有所恢复。
魏军大帐之中,曹元静坐在主位上,喝着酒,满腹郁结之气。
既有对战事不顺利的担忧,也有因为外甥贪墨这一事件带来的复杂情绪。
他知道张弘平是对的,但毕竟是自己外甥,亲外甥。他起事的时候也离不了姐夫的鼎力支持。
也没想到陈泉的胆子也是真的大,贪墨贪到险些引起士卒哗变了。
最重要的是,他这事是一点不知情的。
但这件事,此前就没有一点消息?旁人都不知晓?怎么可能。
身边这些人是知道,但碍于陈泉的身份,不好告发。毕竟他外甥。
不过要说司空张弘平不知道这事,他可是真不信了,但以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张先生,这次提都没跟他提过这事,这就大问题了
想到这里,曹元静立马就明白了张弘平这样做的深意。若是在出了这件事之前,张弘平对自己说要注意身边的人,贪墨,渎职等事。
曹元静肯定是嘴上应付着,心里是不在意,不会当一回事。
因为他这人一向是不拘小节,待人宽厚,尤其是这些旧日亲属和部众。
但这次看来,这往日的宽厚和纵容,都让东魏的根基在动摇啊。险些就误了大事。
“张先生用心良苦啊.”
第178章 记仇
军粮问题解决之后,曹元静也巡营一番,还犒赏了一下各部,这才让为魏军的士气有所回升。
随后几天,填土的进度加快。
能吃饱饭的魏军用了不到三日,就顶着燕军的箭矢,填出了几段百余丈宽的壕沟。
而魏军光是在六日的填壕行动之中,就损失了数千人。好在这些人都是杂兵,对魏军也称不上伤筋动骨。
第七日,魏军开始攻打营垒。杂兵们一窝蜂的冲向已经填平的营垒前,然后等待他们的是严阵以待的燕军步阵隔着栅栏突刺的长枪,以及飞矢如蝗的箭雨。
经过一日的鏖战,魏军丢下千余尸体,仓皇收队。
第八日,就是第七日的重演。并且在收队的时候还被燕军骑军给突袭了,死伤数百。
第九日,终于打造完成的简易投石机给燕军造成了一些麻烦,但也就是一些,进攻的魏军依旧是死伤惨重。
第十日,魏军没有继续攻城。
双方在交战十余日后,主动进攻一方的魏军死伤万余人,虽然大部分都是杂兵,但军心士气已经不支持这么继续打下去了。
停在江北岸边的战船上,紧贴着魏军的营地,船舱内魏军一众将领,和大魏天子曹元静围坐在一起,吃着刚从江里打上的鱼汤。
楼船船舱的窗户挨着窗户,视野极好,能够看到不远处的濡须坞和燕军大营。
曹元静端起鱼汤,吹了两口,味道鲜美的鱼汤如今在他口中却如同嚼蜡。
喝了一碗之后,放在桌子上,双目如炬直勾勾的盯着濡须坞上面飘扬的大纛。
“陛下,莫要忧心,这战局虽然与我方有些不利,但却并非是没有胜机,你还记得张先生说的,刘玄德跟陆逊打的夷陵之战,那孙吴一开始也是战事不利,但是相持日久之后,还是找到了胜机,最后不还是赢了?还有啥刘光武的昆阳之战?和曹孟德的赤壁之战?是有这回事吧?”
曹元静闻言直接气笑了,听着自己心腹爱将王雄延说着颠三倒四的战例,颇有些无语。因为他说的那些,都是主动进攻一方输了.而他们就是主动进攻的一方。
“行了,吃你的鱼汤.”
无奈跟他说了一句,有望着远方的濡须坞有些失神,嘴里还念叨了一句“若战于野?可有胜算?”
“这自然是有的,咱们自从起兵以后,与燕军野战还未曾输过呢,且我大军三十万,燕军不过三、四万,只是仗着地利罢了,若是野战,必能胜之。”
大将军苗先云说话的气势颇为高昂。
这话倒也不是他们自负,曹元静等人起兵之后,一直胜多败少,等到慕容英死后,彻底掀起波澜,更是屡战屡胜,江东的燕军根本就没有对手。
以至于东魏的将领们一直觉得,燕军也不过如此。
现在,这种观念并没有什么改变。
因为这些天来,燕军除了动用骑兵之外,一直就没有跟东魏军正面对决过。都是在凭借坚固的营房和城墙,以及强弓硬弩让进攻的东魏军望而却步。
所以他们觉得,要是双方都以步军野战,赢得肯定就是他们。
当然,燕军的骑兵下意识的被他们排除在外.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几日,东魏军开始出招了。
先是派人在阵前叫阵,让燕军出来一战,随后有派人高声辱骂江淮军主帅李元徽。
折腾了好几天,燕军将士都义愤填膺,主帅李元徽跟没事人一样。
丝毫不受影响,每日照常三餐,甚少饮酒。巡视防务如同旧例。
只是每次巡视的时候,都有将校询问,什么时候出去把这些魏军都赶下大江。
李元徽只是说“时候未到”,亦或是“本督自有主张”。
平日在营中出入,作为主帅的李元徽极少披甲,都是轻裘缓带,穿着很闲适,给将士们很放松的感觉。
每日巡视见到士卒,经常会询问他们吃不吃得饱,穿的够不够暖等问题。
江淮军中士卒也愿意为这位小李将军效死力。
所以听到魏军整日叫骂,一个个都战意昂然。
以至于几个营主,包括护军萧释之,骑督刘玄机,都觉得眼下军心可用,可以与敌一战。
李元徽却始终不吐口风。
“四郎是在顾虑什么呢?”
表兄窦羡君跟在李元徽后面,走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魏营,有些不解的问道。
双方相持十余日,燕军虽然兵少,但始终牢牢守卫着濡须坞和大营,魏军连续损兵折将,也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
双方士气、军心都是此消彼长。
燕军的战意越来越高,魏军的士气则越发低迷。
此时完全可以一鼓作气,击败魏军,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李元徽始终没有表现出要出城跟对方一战的想法,按理说以他这个少年心性,更应该受不得这种侮辱才对。
正常的画风应该是,年少气盛的主帅因为敌军辱骂,不顾手下谋士武将的劝阻,强行出战.
但现在的画风是,主帅虽然年少,但并不气盛,甚至稳得不像个年轻人。倒是一众将领请战被他压下了
李元徽没回答他,倒是一旁的李青莲突然问道。“窦将军以为,出城野战,胜负几何?”
窦羡君皱了皱眉,思索一番然后道:“三七之间,我七,敌三。”
李青莲继续问道:“那我军不主动出战,敌军能够攻克营垒呢?”
窦羡君摇了摇头,“应该绝无可能。”
“我军三万余人,敌军号称三十万,就算有些水分,也该有二十万左右,敌军远道而来,每日二十万人所需要粮草都需要经水路转运,我军处于守势,所需耗费与魏军相比,当在十一,急的不该是我们啊”
李青莲很轻松的笑道。
窦羡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李元徽依旧是没说话,站着城墙垛口出看着江面的魏军战船。
心中却给李青莲点了个赞,真是绝佳嘴替。随后才张口问道:“皖口和皖县可有消息传来?”
参军谢巽道:“暂无,不过没有消息,应该就是好消息,皖口和皖县都有重兵防御,沿途又有烽燧预警传信,就算有敌军入侵,也不至于连几日都坚持不下。”
“传令沿江烽燧,小心戒备,若有疏漏,提头来见。”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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