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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只想混个从龙之功啊 第28节

  十五日,前军已经出了虎牢关。

  十七日,抵达荥阳。

  此时,大将军慕容定的中军刚过虎牢关,赵翊率领作为前军的左领军在到达荥阳后的半日之后,就夺回了重镇荥阳。

  留守荥阳的瓦岗军虽然战力不佳,但赵翊的用兵也确实值得惊叹。

  十二日,慕容定率中军到达荥阳,并准备以荥阳为后军所在和粮草囤积之地。

  随后立即调兵遣将,自率大军逐城推进,收复被瓦岗军攻下的城池,并命左领军将军赵翊为主将,虎贲郎将段武臣和李沧为副将,率领骑兵一万骑只带数日干粮,奔袭包围睢阳的瓦岗军。

  李元徽所部五千骑,奉命前往颍川、陈郡一代,封堵瓦岗军西进之路,并且因为不放心他单独领兵,还让自己的参军蒋益作为副将跟李元徽一起行动。

  头一次作为主将,独立领军作战,李元徽即便已经有些经验,还是整天忙的汗流浃背。

  行军,立营,水源,饮食,哨探事无巨细都是亲自过问,虽然有些处置还显得有些稚嫩,但五千人的大军还是井井有条的到达了许昌。

  “我本以为李侯世家贵胄,不事庶务,今见李侯行军之法,才知英雄出少年,即使是我独立领军,也不能比李侯做的更好了。”

  骑在马上遥遥望见许昌以后,蒋益非常佩服的对李元徽说道。

  松了一口气的李元徽此时心下大定,到了许昌,有城墙可以依凭,就不用担心夜袭,埋伏等突发状况。

  心态放松很多的李元徽也笑着回到:“我在平杨巡之乱时,在高阳王幕府为记室,受庞镇西所教,得以掌握行军要诀,如今也算是派上了用场,好在有蒋参军在,一路提点,这才没什么差错。”

  “李侯客气了。”

  年少成名的武将,多为悍勇之辈,这种人蒋益见得不少。还都是出身高门,多是盛气凌人之辈。但一个还不满十五岁的武将,却能耐得住性子,能将军中庶务处理的井井有条,并且一路军纪严明,整齐有序,光看这一点已经超过很多军中将领了。

  大军赶到许昌,许昌县令郑世安望见大队骑兵掀起的烟尘,初时还以为是贼军犯境,后来好到这支兵马全都是骑军,且队列整齐有序,又望见旗号,这才知道是大燕官军来了。

  等到兵马赶到城下,李元徽将勘合和军令附上吊篮验证过后,郑世安才开门出城迎接。

  “不知李郎将当面,得罪之处万望海涵,实在是身负守土之责不敢懈怠。”

  郑世安出城之后,拱手致意。

  李元徽也清楚对方完全按照程序做事,因此也没有任何的不满,抱拳还礼道:“郑县尊不必多礼,我奉卫王之命前来许昌驻扎,防备瓦岗军逃窜,郑县尊也是勤于王事,何有冒犯之说?”

  李元徽率军进了城,接风宴上一叙出身,他与这个郑县令还是亲戚。

  郑世安出身荥阳郑氏,是李元徽长嫂的族兄,两人还是同辈。

  因此称呼也就变成了“郑兄”和“贤弟”。

  这就是世家门阀,盘根错结,一叙出身,就没有攀不上的关系。

  在了解许昌周边的地形地势之后,李元徽也就基本放心了。

  从许昌到睢阳之间,除了涡河和颍河,蔡河,几乎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在这种地形作战,可以最大程度发挥燕军骑兵的机动优势和冲击力,自己只需要防止睢阳方向的瓦岗军西进颍川郡和陈郡,就算完成任务了。

  即便是瓦岗军主力过来,也能凭借骑兵优势拖住他们的逃窜步伐,从而给主力大军追击创造时间。

  而李元徽在到达许昌之后,每日除了照常安排骑兵轮番巡察许昌和陈郡之间广袤平原之外,基本上就没具体事物可做。

  于是他开始跟麾下的几个校尉拉拉交情。

  他这一营五千余人,分作七部,校尉分别是扶风人马保宗,扶风人郭孝恪,扶风人窦鉴,扶风人刘同,以及南阳人张君谟,长安人慕容保,以及幽州涿郡来的大老刘。

  七个校尉,四个是扶风的。

  这也是因为本来这些兵卒就大部分是来自关中的扶风郡,朝廷委任将校也是择其健者。

  虽然这些人有些抱团,但面对李元徽的军令,还是不折不扣的执行。

  毕竟这位可是未来的驸马都尉,陇西李氏的嫡子,前途不可限量。

  且这位上官年纪虽小,却不是那种下来镀金不通军务的草包。

  处事又公允,军纪严明,且能以身作则。跟这样的上官闹起来,被砍了也没人给你喊冤。

  在许昌和陈郡两地晃悠了将近一个月,整天就是跟老刘等几个不用出去跑外勤的校尉聊天,偶尔一起喝点小酒。

  这感情也就慢慢联络起来了。本来想着在许昌陈郡这一地带晃悠一两个月,那边仗就打的差不多了,一个协从之功估计就到手了。

  但现在的中原大地,是按下葫芦起来瓢。李四平静的摸鱼日子,还是被打破了。

  汝南郡有个叫周梦龙的人起义.不对,是造反了,短短数日之内就聚众数千人,在上蔡、平舆一代劫掠之后,向西往陈郡去了,扬言要与瓦岗汇合。

  陈郡正好是他的防区,这下可不好摸鱼打酱油了。

  来活了。

第41章 记得探草丛

  李元徽在接到军令之后,不敢怠慢,立即从许昌率领三千余骑赶往陈县。

  陈县距离许昌有二百余里,骑军全速行军,两日就能赶到。

  而一路上,李元徽还遇到了好几股剪径的贼寇,不过在望见燕军的大队铁骑之后,都望风而走,逃往山林避难。

  行军比较顺利,大军按照计划两日赶到了陈县。而包围了陈县的周梦龙部在李元徽所部赶来之前就逃窜了。

  陈郡太守黄廉见到援军赶到,贼军退却立即率众出城迎接,并准备好了饭食草料,用以人吃马嚼。

  李元徽入城之后,立即下令将士饮食修整,同时让黄廉派出向导,带着援军的哨探追寻周梦龙所部的踪迹。

  快到晚间,哨探回报,周梦龙有可能是得知消息,瓦岗军像济阴郡方向转进了,所以他也没有选择继续向东,而是杀了个回马枪,往西面回汝阳方向去了。

  得知叛军踪迹后,李元徽没有急着出兵,而是决定让连续行军两日一夜的骑兵休息一夜,等到第二日在出兵。

  第二日一早,卯时正,天还没有放亮,各部就开始了集结就食,等到卯时过半出城了。

  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就追上了周梦龙部。

  此刻,周梦龙部正在涉水渡过蔡河,即后来的贾鲁河。此时的因为是秋冬交际之时,河水浅薄,有点地方可以涉水而过。前军的校尉刘同所部的八百轻骑距离叛军已经只有五六里,已经能够看到贼军正在渡河的身影了。

  当下刘同就想要发动攻击,毕竟这些贼军在精锐的燕军骑军看来,不堪一击。

  人数虽众,但乱哄哄的,多数人手里拿着的都是农具和削尖了的木棍,极少数人拿着缴获自燕军的武器,有长枪和横刀。甲胄是一具都看不到。

  正在刘同要下达冲锋命令的时候,后面的传令兵来了打着令旗高声叫喊道,“将军有令,前军遇敌之后不得擅自出击。”

  刘同听见军令以后立即皱紧了眉头,只能约束好部下原地等候,并派出哨探查看蔡河东岸有无伏兵。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主将所在的中军就赶了上来。

  李元徽带着亲卫和两个校尉在上了一个小高坡之后直接来到了阵前,刘同见状也拨马靠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河湾,原本收束的河道在这里猛然开阔,水面扩张到了将近二十丈,在秋日阳光下反射着成了一片耀眼的白。

  河流对面,堤坝横贯南北,一直向远处延伸,望不到尽头。

  刘同纵马来到李元徽身前道:“将军,此处地形,只有此处能够涉水过河,我军应该立即进攻,以防敌军过河之后,扼守这个河口,就能对我军半渡而击,想要从别处过河,不知道又要浪费多少时间。”

  若这里是平原地带,李元徽会立即同意刘同的建议,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凿穿叛军的阵势,然后就是一场一边倒的收割。

  但眼下的地形,则让他有些顾虑。河岸东一马平川,河岸西却被自然形成的堤坝挡住了视线,没有视野。

  而河湾处,数不清的褴褛的贼寇正在涉水过河,把原本宽阔的河道挤得像下饺子一样。

  还有不少贼寇挤在后面,高声的催促着前面的人快些走,以至于有些身体羸弱者甚至被直接挤到了河水深处,高呼救命。

  “将军,下令吧。”

  刘同有些焦急道。

  李元徽还是不发一声的看着形势,然后开口道:“向导过来。”

  身后的骑士驱马上前道:“将军。”

  李元徽用马鞭指着前方的河湾道:“平时这里能够涉水而过吗?”

  向导是个本地州郡兵之中的老兵油子,对本地的地形很熟悉于是略一思索道:“回将军,此处冬日是能涉水过河的,夏天汛期不行。”

  “水位呢,一直这样吗?”

  “这里有些看不清,好像差不多就是如此,看着好像比起往年的水还高些”

  “你去河边看看水位,在回来答话。”

  “这叛军还在河边,我如何去.”

  “你可以避开此处,去上游或者下游,快去”

  那向导迅速驰马跑去河边,而刘同这里却急着道:“将军,再不进攻,叛军可就完全过河了,到时候等他们全都过了河,追之莫及啊。”

  刘玄机和郭孝恪却不发一言,都看着李元徽。

  李元徽皱眉道:“急什么?这年月还缺仗打嘛?你既然请战,就率本部出击,但不可直冲河道处的叛军,在河湾处以外,用箭矢袭扰。”

  “将军.”

  李元徽却笑着看着对方道:“刘校尉,这是军令。”

  刘同听到军令二字之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行为已经有些过火了。双手抱拳行礼之后立即调转马头返回本阵。下令道:“每两队为一组,沿着河湾循环袭扰,临阵放箭,不可冲阵。”

  随后一马当先,率领两队骑兵一百骑率先驰骑而出。

  此时,看到官军的骑兵终于动了,河西岸的一个中年汉子突然兴奋起来,“哈哈哈,官军动了,他奶奶的,终于动了,这次要是成了,我周梦龙就发达了.”

  这中年汉子站在河边,身高七尺有余,穿着一件燕军制式扎甲,没带铁胄,十分粗壮,腰中配着柄腰刀,手中拎着一柄重斧,正是这支义军的首领周梦龙。

  其人本是汝南豪强,平日里好结交些绿林响马之流,于乡里也颇有威望,因为贩运私盐被官府通缉,所幸直接反了,还不几个月的时间,队伍就发展到了万余人,先后几次击败了汝南郡都尉。

  并在最近一次的战斗之中直接把他砍了,身上的这身铁甲就是那个姓王的都尉,好像还是什么琅琊王氏,出身很高那种。

  不过出身再高有什么鸟用?还不是被一刀结果了?

  “叔父别高兴的太早,这支燕军很是谨慎,这计策未必就能奏效。”

  他身边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左右的年轻人,长得很白净,穿着一身干净的儒衫,留着整齐的短须,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人。是他的侄子周叔虞。

  结果周叔虞的话音刚落,就见刘同率领的两队骑兵在冲到河湾前就开始抛射。

  上百支箭矢直接就落在密集的人群之中,溅起数十朵的血花,惨叫声此起彼伏。

  而这也加紧了贼寇渡河的步伐,让河湾处更加拥挤,过了河的人则迅速向西逃窜。

  不过等到连续射了几轮箭矢之后,河东岸已经没有了,只留下两百多具尸体和一百多个还活着惨叫挣扎,却丧失了行动能力的贼寇。

  此时向导也回来了,“将军,水位好像正常。”

  李元徽点点头,然后直接带着亲卫纵马来到贼寇渡河的河畔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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