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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197节

  杜红棉听他说得果断,竟有些偏着朝廷,不由冷笑道:“宋头领此言差矣,昏君无道,朝廷奸佞横行,州府尽行虎狼之事,黎民百姓饱受难苦折磨,又谈甚替天行道?小女子素闻梁山之上猛将如云,豪杰无数,为何又不敢行此大事?”

  宋江倒是不恼,看她道:“杜散人适才说与我梁山好汉比试,却也不遑多让?”

  杜红棉淡淡道:“宋头领没有听错,小女子愿意领教梁山英雄手段!”

  方十九这时已阻止不及,心中不由苦笑,早说换个人来,圣公却偏偏派此女,就知她脾性暴烈,唯恐坏事。

  但他此刻已看出宋江无心联合,略微思索下觉得倒不如趁此激上一激,看事情有无反转。

  于是便笑道:“我亦愿会一会梁山众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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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宗师,迎亲,刺客

  赵柽放下手中信,心内暗暗思索。

  白衣鹤王方十九,这个人丽雅娜扎给他的名单中有,没想到竟去了梁山。

  这方十九武艺很高,师承海天一刀陈箍桶。

  陈箍桶原非明教中人,但在邵放晴死了之后,一直帮扶明教。

  这人在东南沿海一带名气极大,虽然没有宗师的名头,但江湖上一直有传闻其武艺早就达到了宗师境界!

  赵柽知道传闻非假,因为丽雅娜扎与他说过,中原明教有两名宗师。

  一个是已经退居幕后的汪公老佛,另一个就是这虽然不任明教职务,却一直在帮持明教的陈箍桶。

  两名宗师,赵柽摸了摸下巴,虽然宗师难挡大军,但若是捉对厮杀,或是潜伏刺杀,却几乎无人能敌。

  这也难怪当时西军征方腊损兵折将,损失惨重。

  他想了片刻后,暂时放下此事站起身走出门外,唤过戚红鱼询问喜事准备。

  戚红鱼这段时间一直在府内操办,大小事都拿主意,见礼道:“王爷放心,大致已经妥当,绝不会耽误三天后的吉日良辰。”

  赵柽点了点头,又叫来苏石,随后命人牵了马直奔城外军监。

  尤四娘几个一直在军监关押,不过倒也算不上犯人,属于那种软禁形式,毕竟赵柽还打算用他们几个做一场事,所以并没有施以辣手。

  到了军监之后提审,足足两三个时辰才完毕。

  接着尤四娘便被单独押了出去,回牛行街那处住宅。

  赵柽判断,方十九从梁山走后不好说会不会来东京,但那胭脂豹杜红棉却极可能会来。

  毕竟是受了方百花之托,想办法捉拿自己,这事总要落个结果,不然杜红棉回去后不好和方百花交待。

  所以无论如何,杜红棉都应该过来瞅上一眼,拿得住自家便算立功,拿不住也要寻出几个理由回去解释。

  本来他派人简单埋伏在那宅子,但现在却觉得不够,毕竟方十九虽可能不来,但也可能会来,凡事都要往着最坏处打算。

  这样不但要把尤四娘放回去作诱饵,就算是人手也要加上几倍。

  尤四娘自然不晓赵柽谋算,迄今为止她还不知道赵柽真正身份,只当明教的右使潜入军中,才能有这般大势力。

  回了牛楼酒店后面的宅子,赵柽犹自觉得不稳妥。

  方十九的武艺太高,一般人根本不是对手,倘若真来,又不能兴师动众,调大军围剿,便怕他仗着本领逃脱。

  可眼下黄孤和欧阳北尚未回东京,手头能用的武艺高强之人有限,赵柽没奈何只得让卢俊义和燕青前往坐镇。

  转眼又过去一天,府内愈发热闹,因大摆筵席,东厨人手不够,便要去外面请厨子,可还未等行动,樊楼那边眼色伶俐,竟派过十几人来。

  此刻万事俱备,只待操办喜事,小娘要从家中上轿,便回了张教头处,赵柽也依着规矩几日来不与小娘见面,只是写些书信来往传递。

  接着又是两天过去,终于到了吉日,一大早王府外边鞭炮齐鸣,整条街都铺了红毯,直到路口。

  皇宫两道谕旨一起发出,一道是诰命旨意,要赶在小娘上轿之前颁宣。

  这事儿确实不合规矩,毕竟小娘还没过门,就直接封了诰命。

  但道君皇帝却是觉得太值,区区个诰命就换来了“普天下郎君领袖”的头衔,别说一个,就算是十个八个他也愿意,别说郡君,就算是郡夫人他都会给。

  诰命旨意到了张教头家,乃张迪这个大押班亲自来传。

  原是郑娘娘想的周到,一般封诰命都在夫家官邸,种种规矩都懂,这直接下来到女家的从未有过,怕女家不知规矩,失了礼数,所以才让张迪过来指点。

  这诰命的用处其实极大,不止身份地位入宗籍那么简单。

  有诰命在身,赵柽就可以前来接亲。

  有诰命在身,那入府之时就可以走正门,而不是侧门。

  有诰命在身,那一切拜堂的礼仪都会齐全,不会直接把女方甩进洞房了事。

  这些都是寻常侧室妾姬,根本不可能拥有的待遇。

  这也是赵柽为何宁可坏规矩,也要给小娘先请诰命的原因。

  张教头这时老泪纵横,从没想过女儿竟真的会嫁入王府。

  原本秦王救了他和女儿性命,又提携了小郎,不清不白的几年他也就咬牙认了,但总觉得心中有个坎儿过不去,时时堵得慌。

  如今没料想秦王真的要迎娶女儿,而且还请来了诰命。

  那可是诰命啊,诰命就是名分,有了诰命就有了名分,可以上宗籍,被世人承认。

  张家这时热闹无比,左右邻居都来道贺,还有禁军中的一帮老兄弟。

  禁军这些人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是吃不上秦王府大席的,但两边吃哪头都一样,毕竟秦王府那边的礼份子他们这些底层官兵也随不起。

  张迪指导一番后,诰命仪式完成,接着就等秦王府那边的花轿,小娘在房间内换上了大绿色的婚服,又戴上凤冠,披了霞帔,然后蒙上盖头。

  宋朝崇尚红男绿女,新郎穿红,新娘穿绿,凤冠霞帔是标配,哪怕民间都可以使用,至于盖头这时也是有了的。

  秦王府这时也刚接了圣旨,不过若女方没有诰命,这道圣旨大抵是不会下来的。

  因为不要说亲王,就算是寻常三四品大臣,大部分家内侧室妾姬都有十几人。

  哪怕亲王,也不可能娶进门一个,皇帝就下道圣旨,那也太不把旨意当回事了。

  正常的只有王府娶正妻时才会下旨,但此时女方已是先有诰命在身,这旨意也就顺势下来了。

  这道圣旨比较长,翻来覆去都是些制式的词儿,在宗正寺的皇室礼典里躺着,搬出来就是,倒不用事先拟订。

  接了旨后,还没到吉时,赵柽继续等待,只有吉时才能出门迎亲。

  而此刻王府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虽然赵柽在朝堂人缘不好,最多只有一半人送礼,而这一半里至少还有五成并不到场,只是打发人送来礼物写了礼单,但依旧多到人满为患。

  因为朝堂交恶的可以不来,但他管马步军司,这军中的官员加起来可不比朝堂少,甚至还要多上几倍。

  这么多人自然得有主持的大知客,这知客地位不能太低,毕竟哪怕朝堂来人少,但还是不缺二三品的官员到场,这种情况下谭真便有些不太够资格。

  最后还是兵部尚书薛昂站了出来,他身份地位足够,虽然这种事没太做过,但平日却不少看,皇宫内的礼典婚娶大事见得多了,虽然都是礼部尚书白时中主持,但见见也就会了。

  而白时中今天虽然送礼,但人却没到,薛昂就想着大显身手一把。

  他身份地位够,在军中也有一定的威望,虽然兵部不管兵,但其下的司当也都与军队有关,于是把谭真叫过来做副手,两个人一配合,倒也井井有条。

  而前来送礼的人实在过多,预备的席面虽是够了,但装礼物的库房却挤得满满当当,再无法容纳,这是赵柽没有想到的。

  一是有人送的礼物实在太大,居然以为他也像道君皇帝一样喜欢假山之类,送了大块的太湖石过来。

  还有就是军中来人实在不少,毕竟赵柽经常下去军队操练,高层军官不说,中层军官对他也十分熟悉,且征剿王庆一战,打出了威望,所以大部分都来送礼,这么多人,礼物便也无计其数。

  最后雷三只好指挥着腾挪出几间房屋,结果又是装得满满登登。

  客人送过礼后便按照身份入坐,三面开戏台,客人们边看戏,边等候赵柽迎娶新娘回来开席。

  赵柽这边候着时间,专门有司天监和翰林天文院的人盯着,一但时辰到了马上启程,不能耽搁半点。

  而这时宫中又来内侍送礼,赵柽亲自去看,道君皇帝、郑娘娘、还有一些熟悉的嫔妃都送了礼,大多都是些好玩意儿,至少没有太湖石之类的东西。

  但因为不是娶正妻,道君皇帝和郑娘娘不会亲临,若是赵柽娶正妻,那么二人肯定会到现场,成亲仪式也会更盛大隆重。

  这一朝的皇家还是比较接地气的,并非前朝后世高高在上,规矩众多,气势威严那种。

  有宋一朝从头至尾,不兴跪礼,不称皇帝,不穿龙袍,皇宫最小,甚不如南方一些大士族的园子大,皇家内部规矩也与民间差不太多。

  甚至曾经在樊楼楼顶,就能看到皇城内部景象,一开始皇室也没在意,后来好奇的人越来越多,没事就爬上去看,然后回家吹牛,即便这样皇家也没有对那些人降下惩罚,只是责令樊楼改一改楼顶,再不许人上去偷看。

  所以大宋的皇室内部并非那么向远,一般来说皇子无论嫡庶,只要是娶正妻,皇帝和皇后都会到场,就和民间一样。

  眼下虽算遗憾,但也是没法子的事情,按照皇室的规矩,赵柽首娶的正妻,必然会是勋贵或者文官之女,不然非但皇帝不会同意,就算是宗正寺也会出面抵制。

  其实这也是他迟迟不愿娶妻的原因之一,彼此没有感情,甚至看不到对方容貌也不了解,就要娶作正妻,这是他无法接受的。

  哪怕有画像,也会听些名声,但这个时代的画像却并非那么靠谱,至于名声,听听赵楷的芝兰玉树就明白了。

  又过了些时候,吉时临到,钦天监的官员提醒,赵柽便起身向府外走去。

  王府门前列了仪仗,各种刀枪牌队,抬着花轿,后面跟着血色先锋团的一百少年,吹吹打打便往张教头家去。

  这一路上许多围观百姓纷纷大喊吉祥话语,赵柽原本就在东京市井声望极高,平淮西后更是将名声推到了一个极致。

  至于他闹樊楼,闹庆功宴的事情,百姓们大多一笑了之,二大王是他们看着长大的,怎么个秉性他们会不知道?若不是对方错了,二大王又怎会闹?

  声望这东西就是这样,从来都是先入为主,已经植入人心的看法极难改变,就算天崩地塌的大事,依然会有人不信。

  本来东京百姓就对皇家没太多敬畏,赵柽又从小混市井,这些百姓心中自然不怕,这时虽然不能进府观礼,就算在街边喝喊两声也好,也算是对二大王表达心中情义。

  赵柽在马上自然左右示意,他知这些百姓心内所想,甚至不少人他都认得,虽然叫不出名来,却知道这个是东街卖梨果子的小贩,那个是西桥摆摊的货郎,呲牙笑的是吃河上饭的力巴,还有明明岁数不大,却嘴里没牙的是名急脚递,牙是前些年被名泼皮给打掉的,他替这急脚递讨了公道。

  队伍在喧喧闹闹中穿街过路,来到张教头家门前,教头家便放起了炮竹,随后按规矩接小娘上了花轿,又继续吹吹打打向王府赶回。

  这时街上的人愈发多了起来,但都主动让开条路,使队伍能正常通行。

  走到一半的时候来到玉琅街,这路不宽也不窄,两旁也有些店铺酒楼,因为不是主路,平日里倒没特殊热闹,可在经过一家酒楼之时,赵柽猛然抬头向楼上看去。

  就在他抬头的这一刹那,那楼上寒光一闪,一条人影如同白链般扑了下来。

  赵柽微微皱眉,那白影眨眼到了近前,竟是一道刀光,直取他脖颈!

  这刀极快,甚至辨不出刀后是何等样人,只隐约看出一袭白衫。

  赵柽冷哼一声,袍袖微动,袖里银蛇光芒一吐,那刀光便被拦腰斩断。

  莫邪剑斩了对方兵刃,对方发出一声诧异轻呼,接着就向后退走。

  赵柽刚想追去击杀,忽又见一条红影竟从人群纵出,持双刀闪电般奔向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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