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246节
丁大蟹道:“王爷,此处地下中空!”
赵柽扬了扬眉,居然有地下室?藏经阁这种地方因为是收藏经卷之处,基本不会挖任何地下室,经书纸张都怕潮怕湿,一但下方有地下室,那必然会有湿气涌奔上来,对经书保存不利。
他不置可否,丁大蟹前方带路,在一楼最里面角落处看到一座挪开的巨大经架。
经架后面原本也是石板墙壁,但此刻那石板却被撬开,露出个黑洞洞的口子,正有凉气从下方“嗖嗖”冒出。
丁大蟹道:“王爷,属下适才蒙了口鼻下去瞅过一眼,是间密室,还没来得及详细探索,就请王爷过来观看了。”
赵柽点了点头:“叫上二蟹与时迁一起,人多速度快!”
这时候丁二蟹与时迁也从外面赶来,原本三个分开在寺内寻找通道,他两人无所获,听到这边发现地下室,便跑了过来。
三人都背了工具,各不相同,大蟹二蟹是一种,时迁是另外一种。
大蟹二蟹的有旋风铲、短柄锄、蜈蚣挂山梯等。
时迁带的则是飞虎爪、细杆钎、百合钥匙银门链等。
三人都用湿麻布蒙上口鼻,然后两个持了火把,一个持着六阴烛台,上面点着六根白蜡烛,走入地下室中。
约摸半个时辰左右,下面传来声音:“王爷,找到通道了!”
赵柽在上面道:“可有机关消器?”
下面道:“入口处都已破掉,里面还未进去。”
赵柽想了想:“且先上来,一切从长计议。”
他琢磨着这显宁寺的通道若是直达杭州城内,那里面陷阱会比石城这一段只多不少,怕三个冒险进入出什么纰错。
三个上来后详细说了下方情形,原来并非地下室那么简单,竟然仿佛一座地宫般分了八门生死,三人都通谙此道,没多久便破解了打开真正通道。
晚间回营,第二日早晨赵柽率人再来,这次却直接让三人带了一百壮卒下去,并掐算步伐时间,一但到头后且不可轻易出去,回来商议再说。
直到傍晚,这些人才从地下回来,却是折损了几名壮卒,还有十几人受伤,丁大蟹三个也是灰头土脸,不过语气却十分兴奋:“王爷,走到头里了,应该就是杭州城内,但路上陷阱太多,防不胜防,死了几名兄弟。
赵柽道:“如何判定是杭州城内?”
丁大蟹道:“大体方向并没出错,时辰步伐也差不太多,在那头听到了上面动静,有远处传过的喧哗,还有马蹄声音,不过却好像不是钱王宫内,钱王宫不应该这般吵闹。”
赵柽闻言皱了皱眉,既然在下面就能听到许多声音,那证明出口所在处不是什么肃静所在,这却是不太好了。
倘若他派人从这通道偷进杭州城,上去后必然是要藏匿部分军兵的,若不能隐匿冒然露头,那被发现可断无幸理,而且城内贼军无论灌水土填,都能毁了这通道,到时他想偷袭杭州的计策便告落空,依然要面对城高坚固,自家无计可施的境地。
赵柽不死心追问了一句:“你们听着那通道尽头像什么地方?”
丁大蟹皱眉摇头,二蟹也是沉思不语,时迁抓着鼠须道:“属下觉得绝不会是什么空旷地方,极可能是街边的楼下院中,那马蹄声倒该是从路上传过来的。”
“街边的楼下院中?”赵柽眯了眯眼,按理来说,吴越王钱镠不可能随意选个地方作为这地道出口,必然经过仔细考虑,应该是颇为隐蔽之处,才能行这挖暗道之事。
只不过……如今距离他挖这地道已过去了二百余年,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当初的隐蔽之地变成了繁华所在也不好说,但无论如何还要再探查一次。
赵柽让众人回营寨又歇息了一晚,然后却不再派普通军卒,而是让丁大蟹带队,领着白家三兄弟,四个再次走趟通道头里。
丁家兄弟和时迁武艺不行,而白家三兄弟拳脚够得上二流水准,关键时候大可逃跑回来,所以赵柽派他们前去比较放心。
这四人依旧清晨出发,丁大蟹在前面带路,后面白傲道:“丁大郎,此番可解了手痒?”
丁大蟹回头瞅他一眼,这些年不再摸金,确实有些手痒难耐,探查地道虽然不比真的发掘坟墓,但里面处处机关埋伏,而且路程遥远,倒也确实过了手瘾。
他笑道:“只解了一半,若是再来一遭才好。”
白家三兄弟个个一表人才,尤其老大白傲生得英俊潇洒,就是性如其名,有些傲气,此刻不由笑道:“我看不如请王爷在京中弄一座楼,让你丁大郎主持,里面布置下各种机关消器,无事时便自家拆解琢磨,那样才会真正过瘾!”
丁大蟹闻言眼睛一亮,连声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待平定了方腊,回京后我就与王爷述说。”
白傲哈哈大笑:“到时候我便去破你这楼,大郎看此事如何?”
丁大蟹摇头道:“就怕白兄弟你有去无回!”
白傲“呸”道:“大郎夸口,到时一试便知!”
几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间已是走到了通道尽头……
第369章 花开迎春园
几个人走到了通道尽头,此处也是个地室,前方有一排石级,直通上面。
丁大蟹蹑手蹑脚,躬身爬上了石级,然后侧耳倾听起来……
却说方古今日清晨下勤,早就累得腰酸背痛,虽然他生得粗壮体健,但这带兵打仗不比种地,也不比伐木造漆,端得熬煞死个人。
何况他已年近四十,比圣公都大上几岁,但却没有圣公的精湛武艺,只会些粗浅拳脚,哪里能受得日日里这般巡检操练。
他能坐上副将的位置,全因他是方大的儿子,方大乃是方家这一辈儿族内长子,已经去世多年,他年龄大辈分却低,要称呼方腊一声十三叔。
方古骑着马从城门处向家里走去,他家在杭州城中心处,乃是分的士绅房屋,那宅院宽阔但却空空旷旷,没几人居住,他的婆娘子女都在帮源并未接来。
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外面寻个旁的女子,圣公都娶了一群妃子,他只是在外面找找乐子不算为过吧?
打发了几名手下后,他骑马绕去另外街路,独自来在一户楼前,这楼门楣上横书了迎春园几字。
方古将马拴好,四下瞅了几眼,看没人注意便急匆匆上前敲门,半天里面也没有动静,他皱眉想了想,换了个三轻三重的手法,这才听到有脚步声向门前移来。
“谁呀?”里面的声音分明带着警惕,是个婆子动静。
方古知道这是害怕被圣军盘查,虽然圣军入城后并没有封禁青楼妓馆,但这几日赵宋的军队盘桓城外,杭州的勾栏青楼一应乐子场所便被全部关闭。
军令是二十一娘下的,二十一娘就是方百花,他称呼小姑,却是个狠角色,方古打心里有些怕她。
但他此刻心中瘙痒难耐,哪怕浑身疲惫,却还是绕到这迎春园前偷偷敲门,这楼里有他个相好。
“是我,方古!”
楼门内闻声“吱呀”打开了个缝隙,从里面伸出一张脸来。
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婆子,头梳得油滴滴的,脸上搽一层厚厚的脂粉,脑后挽个大髻,插一根银簪,鬟边配戴一朵大红花。
这婆子一伸头,见是方古穿着盔甲风尘仆仆,就又惊又喜道:“哟,原来是方将军,怪不得大早喜鹊就在门前树上喳喳报喜,果然是有贵人来!”
婆子抬腿出了半步门,一把拉住了方古的胳膊,笑眯眯的脸上象极了核桃纹:“方将军,眼下战事这么紧,还以为将军要好久不来,可真惦念死老身了。”
接着她把方古拉进楼内,迅速拴上了楼门,然后尖声尖气地对楼上喊起来:“仙儿,还不快下楼,方将军来了呢!”
楼上传下来一串娇滴滴的声音:“妈妈,真是方将军来了吗?”
随着话音落下,便有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那楼上面袅娜地走下一名花枝招展的少妇来。
方古用眼一唆,见这妇人款蹙湘裙,两鬓轻拢蝉翼,脚下移动莲步,一抬头,满面的娇羞,粉脸白中透红,堪比带露的海棠,身材有致,如风拂杨柳,两只媚眼水汪汪的含情,笑吟吟地启开樱桃口,露出两排玉石榴。
“哎呦,原来真个是方将军哩,是哪阵子香风吹得方将军?多时不来想必是升官了呢?却怕小奴家沾着便宜咋的!”
方古听不得这娇滴滴的声音,顿时觉得骨软筋酥,也看不得这骚媚的容貌,顿时两眼痴迷,四肢如瘫,语无伦次,他几步上前一把攥住这小月仙的粉嫩手道:“本将军哪……哪里升官,只是小娘子满面春风,想必偷偷发财了呢?”
小月仙知道这话里有话,红了一下脸,伸出粉嫩的小拳头在方古背上直捶,“你……你……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呆将军!”
鼓点一般的小拳头捶在肩背上,比挠痒还要好受,方古嘿嘿受用,裂开嘴大笑。
小月仙假装生气,哼了一声,噘着樱桃小嘴道:“将军心好狠,上次走了就是半个多月不来一趟,奴家这十几天没见着你,度日如年,好叫奴家做梦里都想得慌……”
婆子站一旁看在眼里,喜在心中,谁不知道这方古乃是圣公的侄儿,就是眼下守城的百花将军,也唤作小姑,这般靠山大树,可是百里难寻,千里难觅。
她急忙在一旁帮衬道:“将军今日多呆些时辰,去楼上还是后园都可将军心意,切莫站着说话,赶快卸甲歇息,老身这里就不陪着了,老身去给将军安排吃喝酒水去。”说完,她转身从里门出去到了后面。
小月仙笑嘻嘻地挽住方古的手,一步一步登上楼来,然后帮他脱掉铠甲,又把方古按在椅子上坐下,自己挤在肩下紧贴着也坐了。
两人卿卿我我半晌,便有两个花枝招展的丫鬟上来摆好杯筷,细瓷盘内托一把酒壶,又从食盒内取出新鲜点心、珍馐美味、肥鲜鹅鸭,精致的食物。
小月仙半立起身子,把住银壶,满满斟了一杯,用双手递给方古过去,娇嗔地道:“眼下四城紧闭,楼内也无甚好用,若不中吃,还请将军委屈一下。”
方古呵呵笑着接过,一饮而尽,小月仙又忙着拣那好的肥鸡、嫩鹅、瘦肉直滑过去,一面又来倒酒。
方古哪里能央过这种温存会意儿,不一会工夫就有了七、八分醉状,他本来骨子里就是个好色之徒,在帮源除了浑家外还有几名相好,如今有酒在胸里一烧,便火起升腾,把小月仙搂在怀中,不停地在她面上小鸡啄米,道:“本将军要和娘子吃个双杯儿。”
说着提壶倒了两杯酒,臂膀弯绕,小月仙接了一饮而尽,方古也端起来吃了。
方古这时兴起,就上去动手动脚,小月仙却是半推半就,嘴里要着些誓言许诺,身上便任他摆布。
婆子和丫鬟在下面听得真亮,都暗里知趣,也不上来打扰,片刻之后,方古喘息渐渐缓和,他昨晚巡城累了一夜,此刻更乏,便和小月仙躺歇说话。
绣枕之上,小月仙轻叹道:“将军多时不来,想必是家中大娘管的太狠。”
方古有气无力道:“家中大娘人老珠黄,讨厌得紧,何况她在帮源,哪里能管我甚么?”
小月仙又道:“那将军肯定另有相好了!”
方古道:“我心只在你身上,哪里有什么相好,只因为战事吃紧,狗朝廷又派兵来打,害得我来往奔波,忙得不可开交,顾不上到这里来。”
小月仙拧了方古腰间一把:“此刻城内戒严,园子不让开放,没有旁的客人,将军住下这里便是。”
方古急忙道:“此事怎敢,我那小姑和十五叔日夜督军,片刻不肯放松,若在此处酒醉误事,哪怕就算亲族,也是断不肯饶。”
“哼,说了许多不还是哄骗奴家,哪里来的酒醉误事?莫非将军回府住下就不饮酒吃喝了吗?”小月仙把脸扭向一旁,不咸不淡地哼道。
“这个……”方古急忙一把揽过她,解释道:“此刻本就禁酒,便是在府上也不敢,会有掌管军纪的将军来查,一但查实了可至少要挨顿板子!”
小月仙不解地摇着方古的肩膀,道:“看将军慌的,你乃姓方,是圣公陛下的侄子,军中哪个又敢打你?即是真捉到了也顶多做做样子罢了!”
方古想了想,似是此理,犹豫道:“那便也是,旁人谁又敢打我,不过……就怕我那小姑亲自上手,却不会留情,打死都有可能!”
小月仙道:“百花将军也是女子,怎下手忒狠?”
方古一想到方百花,心里确实有些害怕,思虑着自家此刻喝酒玩乐,倘被知道怕是立要严惩,不由一颗心七上八下地跳个不停。
“她算个哪门的女子。”方古心虚地道:“整日里舞刀弄枪,老大不小连个婆家都未曾有,手下还聚了群女兵,个个跋扈,粗胳膊壮腿儿,红彤彤的脸膛,瞅着就让人心烦!”
小月仙惊讶道:“竟真的没有婆家?百花将军可是圣朝大长公主,哪里会没人说媒?就算军中好汉也是不缺……”
方古打断她话:“我这小姑一身武艺高强,性子暴劣,军中哪个不知,但凡将领,几乎都是从青溪帮源出来,谁敢要她,不过……”
说到这里,方古似乎想到什么,脸上出现一丝猥琐光芒,微微停了停。
小月仙忙问:“不过甚么?这百花将军莫非还有相好不成?”
方古拍了拍她,嘿嘿笑道:“这还真不好讲,那日我这小姑跑到城外阵前和宋国王爷喝酒,两人眉来眼去,你侬我侬,军中下面都议论纷纷,说是当年小姑去东京打擂时,两人就勾搭一处,为此才久不成家……”
小月仙吃惊道:“圣朝与宋国正在打仗,怎会有这样的事情?百花将军真与那宋王有私情吗?”
方古顿觉失言,忙道:“我哪里知道,你记得此话绝不可外传,万一找到你这里莫说要问大罪,本将军都要跟着吃瓜烙!”
小月仙闻言一把拉住方古的手,撒娇卖痴道:“将军恁的胆小,既然是城外两军阵前都瞧见,此刻说不得无数人私下议论,又哪里会查来奴家这里。”
方古摇头道:“真是女人见识,你哪里知道圣军中有许多圣教徒,都藏在市井打探消息,万一贴窗扒门听见,回头去举报了,可就要了你小命,就是你这楼内园中,有一个算一个,都要穿了树杈去点天灯!”
小月仙看他说得严重,不由“啊唷”一声尖叫,连忙用两只嫩手捂住了眼睛,惊慌地缩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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