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300节
苏织紫虽然也是杭州人,却自小被西夏自在门的宗师夏皓冬收入门内,这时武艺学成,前来辽国探亲。
萧峰刚接了苏织紫,就遇到截杀,于是雁门关外一战,杀死截杀之人数百,左胸心脏处中了致命一箭,倒地不起,妻子苏织青也死在乱战之中。
两人已死,苏织紫岌岌可危之时,恰好辽国虎豹庭庭主耶律洛阳路过。
耶律洛阳乃是大辽皇室,号称辽国武痴,武艺在整座辽国都数一数二。
耶律洛阳打散截杀之人,救下苏织紫后,问明了情况才知竟然是辽西郡王遇刺,接着命手下将萧峰与苏织青的尸身拉往上京。
谁知道萧峰天生异体,与常人不同,心脏生于右边,在进入上京城后竟然悠悠醒转。
而天祚帝此刻正后悔派人截杀萧峰,因为萧奉先命人伪造的那些证据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其中一名告发之人竟因为贪污粮饷畏罪潜逃了,所以这辽西郡王造反之事笑话般地不了了之。
天祚帝知道是自家冤枉了萧峰,但大错已经铸成,也幸亏当时他心中存疑,没有直接派大兵前去,此刻便想办法弥补。
可萧峰虽然没死,却身受重伤,天祚帝就赏赐无数金银,又赐婚苏织紫为郡王妃,更是加封了诰命。
再后来萧峰暗中调查清楚此事,便悄悄送信给段和誉,告知前因后果,而这件事的内里究竟却是连苏织紫都不知道。
因为这时苏织紫已经生下萧敏,萧峰怕连累她们,所以并没有与苏织紫说起真相。
再后没有几年,萧峰在雁门关下受的伤势发作,含恨去世。
不过去世之前他却给段和誉写了最后一封信,言是命不久矣,若有可能,让段和誉将来想办法照顾萧敏母女。
可天南海北,段和誉根本就鞭长未及,虽然也派了不少人去往上京打探消息,但这并非在大理境内容易,中间还隔着一个大宋,且辽国近些年形势又不稳定,兵戈四起,派出十个人最后能回来一个就不错了。
段和誉最后只打探到萧敏被辽国皇后萧夺里懒收为义女,但这也算暂时松了口气……
萧敏看完信后,扑进赵柽怀内痛哭起来,哽咽道:“我说为何母亲自称雁残,原来是雁门关残存的意思。”
赵柽摇头劝慰道:“十三娘不要太过悲伤,你想过没有,这世上其实你还有亲人存在。”
萧敏呆了呆:“二郎……”
赵柽道:“杭州苏家和王家是亲戚关系,当年苏家主母和王家家主是姐弟,你母亲与大姨都是苏家嫡女,与大理的德妃王嫣白乃是表姐妹,所以大理德妃也是你的姨姨。”
萧敏道:“二郎是说我在这世上还有一个姨姨?”
赵柽点头:“自然是有的,而且德妃王氏育有一儿一女,我都见过,同你也是表亲。”
萧敏不由露出一丝喜色,忽然又想到什么:“二郎,那杭州苏家……”
赵柽叹气道:“我之前带兵平复江南贼祸时,曾驻扎杭州,倒也打听过,得到的消息是苏家在你母亲那一代就有些败落了,到贼祸之时已经沦为中户,不过贼军攻城前已经举家搬离,并未受到什么伤害,但却不知搬去了哪里……”
萧敏望着赵柽,双眼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赵柽道:“十三娘放心,我会留意此事,派人打探看看能不能找到苏家踪迹。”
萧敏点了点头,半晌才期期艾艾道:“二郎,你,你不需要回府吗?”
赵柽笑道:“我在庄子里呆几天,之前老头子把我禁足了,日期还未足数,回去也不能在外露面。”
萧敏愣道:“老头子……是谁?”
赵柽伸手往上方指了指:“喏,就是那位。”
萧敏惊讶道:“那不是官家吗?”
赵柽笑道:“让我禁足不许出门玩耍,那就是老头子。”
萧敏看着他:“二郎怎么能孩子气?”
赵柽悠悠道:“十三娘你不懂,不过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了,到时你就会明白。”
萧敏拽着他衣角:“我什么都毋须明白,只要二郎你在身边就够了。”
赵柽抓过她的纤手,道:“待有机会,我带你去大理走走亲戚,见见那位德妃。”
萧敏道:“二郎如今掌权,怎能轻易离开宋国?”
赵柽道:“我若想走,谁又能拦住?哪怕禁足,辽国不也是说去也去了吗。”
萧敏低头:“我不懂这些道理,二郎你觉得好那就好。”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欧阳北的声音响起:“公子,郡主,开宴了。”
赵柽应了一句,看着萧敏道:“十三娘随我饮宴。”
萧敏点头,随后两人向门外走去。
第420章 无中生有
在绿柳庄过了几天悠哉日子后,赵柽带萧敏进城闲逛。
本来想给她在牙行找两名丫鬟伺候,但绿柳庄这个地方比较敏感,里面秘密很多,外人总是不便,最后只好作罢。
萧敏倒也不在乎这些,在城内玩了几天,却担心赵柽此刻禁足,久不归府会出现什么纰漏,便催促他回去看看。
赵柽留下岳飞和欧阳北守护庄子,在这日晚间,悄悄从后门进了王府。
先去小娘房里,小娘被唬了一跳,轻拍胸口道:“夫君怎如此晚回来,我还以为进了贼子,刚要喊人……”
赵柽笑笑不语,伸手将她抱住,只感觉软玉温香满怀,低声道:“这段时日府中可有事情发生?”
小娘思索道:“中秋日早晨圣人打发内侍来看,赏赐下些东西,素衣妹子伪做夫君生了风寒,躺在床上装病回应。”
赵柽道:“可有破绽?”
小娘摇头道:“这倒是没有。”
赵柽道:“老头子那边有什么消息?”
小娘瞅了他一眼,低声道:“也是没有,官家未曾唤过夫君。”
赵柽想了想:“那就好,今晚我在这边住,暂不露面,让高宠素衣他们再主持一阵府上事宜。”
小娘道:“夫君是要……”
赵柽道:“左右没事,卖个破绽出去,看看宫中朝上有何反应。”
小娘不语,这些事情她不懂,便不好说,她是个不好事的人,此刻将脸轻轻贴在赵柽胸膛,双手抱着他,微微闭上眼睛。
赵柽见状,一低身搭住她的腿弯,抱起后向床边走去,小娘呢喃:“夫君要做什么……”
赵柽道:“躺下说话轻松些,贞娘,你就不问问我这些时日去干什么了吗?”
小娘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夫君肯定有要紧的事情去办。”
赵柽身形顿了顿,道:“我说给你听。”
躺在榻上,他将去辽国所行之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小娘听完后,眨着美目道:“既是郡主,夫君为何不接到府上?”
赵柽眯了眯眼:“这事只说与你知,元奴那边虽是无妨,但秀娘处却断断不能让她知道,倘若真接过府上,一但她知道对方郡主身份,说不得又要生出什么主意。”
小娘道:“我瞧秀娘日里安稳,每天读书作画,还教我一些曲上的不足,要不就是哄着熹儿玩乐,并不像夫君所说那般。”
赵柽闻言不动神色:“你自谨慎就是,我何不了解秀娘,她怎肯就此罢休,怕是要与我较劲一生,书读的越多,心思越是深沉,贞娘莫要相信。”
小娘欲言又止,最后默默地抱着赵柽的臂膀,衬着窗外娑婆月光,两人渐渐睡去……
第二天,赵柽独自一人前往清凉殿,绕过巡逻侍卫,来到殿门前看到吴小刀在此守护。
吴小刀看到他吃惊道:“王爷何时回来?”
赵柽做了个噤声动作,然后道:“先莫告诉别人知道,让我悠闲几日,来这边呆着练习武艺便好。”
吴小刀称是,看赵柽进入殿中,急忙把殿门关好,双眼瞪得比平日还要圆上一圈。
赵柽依旧看那第二幅石壁,第一幅他悟出了一招武艺,自家起名大海无量,这第二幅他觉得也该和海水有关,毕竟整个石壁画的都是海上之事。
只是这第二幅有鲸有雨,光看画面是鲸战风雨图,但内里实际却是大海抗天,海以己力,对抗天公的无律风雨。
赵柽坐在椅上,托着下巴看了许久,去辽国之前他曾经在此参悟过半天,发现了一些端倪,此刻越看心中越有所得。
三幅壁画,第一幅海上搏浪图,第二幅鲸战风雨图,第三幅鲲背苍生图。
每幅图都应该是一招武艺,那这第二幅又该是什么招数?
第一幅大海无量,第二幅……
赵柽将脑袋枕在椅背之上,这时外面有人敲门,原来是时间已至中午,小娘悄悄过来给他送饭。
吃过之后,继续参详,直到星月满天,他也没有离开大殿。
此刻殿内未点火烛,只有些外面透进的微弱光芒,石壁上画面已是看不甚清,赵柽斜靠椅子,似睡非醒,转眼一夜过去。
如此这般,他在大殿内足足呆了三天三晚,最后于第四天上午出门。
出门后立刻让吴小刀唤来周处,周处看他同样惊诧,不知他何时回来。
暗暗交待了周处一些事后,又隔两日,府门外忽然来人,竟是宫内宦官,前来宣读道君皇帝旨意。
简素衣依旧在卧房之中假扮赵柽,装病不起,听罢圣旨后原无大事,只是道君皇帝最近做了一幅图画,想让赵柽依照画面填一首词出来。
简素衣天生擅长模仿他人声音,在榻上应了后,宦官留下画卷随即离开。
她看宦官走远,起身来到桌前,望着那幅图画不由颦起细眉。
虽然出身官宦之家,自小也读书写字,但真个填词又哪里比得上赵柽,不由顿时犯起难。
她急忙去找张宪高宠商量对策,两人一听要填词也是头疼,别的事情都能打个马虎眼,但这填词两人又哪里会?何况论起词曲来,谁又能模仿赵柽的文采手段!
道君皇帝让三日之后送回,一时间几个急得如热锅上蚂蚁。
无奈之下,简素衣带着两人去找小娘,小娘却是早就得到赵柽知会,便说实在不行,就去外面求一首好了。
三人闻言也觉得只有这一个法子可使,便匆匆出府去找人。
赵柽看三个走了,从里间转出笑道:“都不带脑子,真要去外面求词,求回来不一样露馅!”
小娘埋怨道:“郎君若不是叫周处放出风声,说你不在府内,那就算官家真的叫你写词,出外去求也未必会被识破。”
赵柽道:“若不是放出风声,老头子又怎么会以为我不在府里,又怎么会派人前来试探?”
小娘道:“可郎君为何不对素衣她们说明真相,省得她们这般着慌。”
赵柽摇头道:“个个都不是演戏的料,若知道我在府内,心中托了底气,出门又哪会有惊慌样?哪还能骗过老头子去。”
小娘道:“真不知道郎君这样折腾为哪般。”
赵柽看着她,神色逐渐复杂起来,慢慢地道:“自然是为以后考量,至于眼下嘛……”
道君皇帝在御书案后端坐,听着前方宦官禀报秦王府传旨详情。
听完之后,他不由抚须大笑:“看来皇城司消息不假,这老二……十有八九不在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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