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311节
“福金可能遇害了也说不好!”赵柽淡淡地道:“虽然说宫中都找过了,但那也只是表面,并没有挖地三尺!”
“秦王,你少危言耸听!”赵楷在旁立刻道:“哪个敢加害帝姬?莫非不要命了!”
“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赵柽冷冷道:“至于加害,谁知道是不是蔡家得罪了什么人,对方不想蔡家多承皇室恩眷,所以下了黑手也不好说!”
“胡说八道,胡说八道!”道君皇帝怒道:“谁敢在宫内杀害帝姬?那岂不是连朕都处在危险之中!”
“官家,儿臣只是讲一种可能而已!”赵柽不管道君皇帝咆哮,继续道:“至于说福金逃婚离开皇宫,那也只是另外一种可能,且不管她是如何离开的,但既然离开了难道还会留在东京等候官家去捉?说不得早就出城而去,此刻在不在京畿道都不好说了!”
“这个……”道君皇帝闻言一愣,此话不错,福金若真是逃婚,肯定会跑得远远的,难道还留在东京等待被他去抓回去吗?
“所以……”赵柽摸了摸下巴:“官家真若下令大肆搜查,最后弄得满城风雨,让皇室颜面无存不说,也未必能够找到福金。”
“还有蔡家!”赵柽伸手一指蔡京:“蔡太师怕是丢人更甚,百姓们都知道帝姬宁可逃婚,也不愿下嫁蔡家,那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嫌弃蔡家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
蔡京闻言一动不动,一语不发。
“秦王……”道君皇帝紧皱眉头,满脸烦闷,“难道此事就这么算了吗?帝姬可是朕的女儿,就这么失踪不见,难道就不找了吗?”
赵柽道:“官家,找当然是要找的,慢慢寻访就是了,且不可能走露消息,不然皇室名誉何存啊?”
道君皇帝点头,缓缓道:“确是如此。”
“父皇!”赵楷闻言在旁急道:“父皇且不可听信秦王的奸佞之言,帝姬失踪乃何等大事?怎么能慢慢寻找呢?”
“住口!”赵柽瞪他道:“郓王难道想让这件事情传遍天下吗?若是能找回帝姬还好,若是找不回来……皇室面子何在?官家颜面何在?蔡太师的脸皮往哪里放?”
“你,你……”赵楷肩膀直颤,转头道:“父皇,帝姬肯定是让秦王给藏起来了,不然怎能说出这等混账之话!”
“我看你才是混账!”赵柽指着赵楷斥道:“家国荣耀,皇室尊崇,难道不比帝姬重要?何况我又没说不找,福金也是我的妹妹,私底下暗暗找就是了!”
赵楷闻言眼睛都红了,这福金定然是老二带走的,然后不知藏去了哪里,他刚想再次说话,就看道君皇帝用拂尘柄敲打桌案:“都给朕住口!”
两个闭嘴,就听道君皇帝道:“我看此事……秦王说得有理,帝姬失踪不可声张,须暗里寻访。”
“父皇……”赵楷忍不住再次说道。
“郓王还想说什么?”赵柽冷哼:“这件事如果传去了四邦八夷,辽金番国,颜面无存反而算小事了,说不得他们会因此看轻我大宋,更说不得会影响某些大事!”
“啊?”赵楷闻言便是一愣,道君皇帝也是一愣,就是蔡京和高俅也皆愣住。
赵柽大声道:“难道让那些番国知道我大宋连一名公主都看管不住,寻找不到吗?这等家事都办不妥贴,还何谈那些捭阖连横之事?”
道君皇帝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了是了,帝姬失踪事小,皇室名声事大,更大的则是这事情一但传往金国,会让女直人怎么看?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闹到天下皆知,让对方怎么放心结盟,共灭辽国?
不灭辽国如何收复燕云十六州?收复燕云十六州,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情啊!任何事都要为此事让路!
“不能声张,此事万万不能声张啊!”道君皇帝不由开口喊道。
“官家圣明!”赵柽道:“确实不能声张!”
赵楷脸色铁青,此刻也再无甚话可说,他是知道海上之盟的,知道这件事在道君皇帝心中乃重中之重。
蔡京和高俅自也知道,这时都闭紧了嘴,一言不发。
“那就依秦王所言,暗暗搜索,暗暗搜索就是……”道君皇帝脸色复杂,长出了口气。
片刻无声,道君皇帝摆弄了会儿手上的拂尘:“城内就让郓王领皇城司的人悄悄寻找,至于城外京畿道,乃至外路,允秦王……调动两千兵马寻觅。”
两人急忙领命,赵柽这时心中才松了松,不过他眼角余光瞥见蔡京,不由脸色就是一片冰冷。
“官家,儿臣有事启奏!”赵柽道。
道君皇帝刚刚放下的心又是一紧,道:“秦王你有何事?”
赵柽礼道:“官家,儿臣最近得了些江湖秘报,言是方腊的魔教余孽在各处聚集,虽然人数不多,几个几十成行,却都在往东京方向而来。”
“啊?魔教余孽?”道君皇帝立刻身体一颤:“秦王此言可真?他们来京城干什么?”
“秘报乃是江湖绿林递上,真假不好分辨,但儿臣觉得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赵柽思索道:“秘报说这些魔教余孽的人数不多,儿臣觉得翻不起什么大浪,他们来东京是想要盗回方腊的遗骨,回江南安葬。”
“原来如此……”道君皇帝吐了口气,但随后便怒道:“那贼子方腊的尸首早就被大卸八块,喂了野狗,这些人还妄想盗取尸骨,简直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
赵柽道:“就是如此,儿臣才要禀报,这些余孽若是找不到方腊尸骨,怕是要……在京城生事啊!”
“在京城生事?”道君皇帝闻言脸皮抽搐:“生什么事,难道这些贼子还敢刺王杀驾不成?”
“官家,儿臣也不知道,儿臣觉得刺王杀驾他们未必有那个胆量,也不会有那个机会,但报复当初去江南剿贼的将官却极有可能,毕竟各将官家中不比宫城守卫森严。”
“秦王,你所言可真?”赵楷这时在旁边站不住了,脸色煞白问道,他可是前往江南剿贼的抚帅之一,而且亲自参与了围攻帮源峒的战斗。
“郓王觉得我会在这种事情上说假!”赵柽怒道:“这也关乎我的安危,岂可信口诌之!”
赵楷立刻不说话,但脸色却更加难看了。
道君皇帝双眉紧皱,半天才道:“秦王,此事可派大军围剿?”
赵柽摇了摇头:“官家,这些余孽又非队伍而来,只是少的三五成伙,多的几十成群,算下来怕都没有千人,大军实难围剿,不过虽然人少翻不起什么大浪,但若扰乱京城平安,弄得处处刀光剑影,可就不好了。”
道君皇帝忙道:“秦王,你可有办法擒杀这些魔教余孽?”
赵柽道:“儿臣昨夜在府内思索一晚,倒是想到个计策,或可将这些贼子逐个打尽。”
道君皇帝点头:“秦王快快道来,与朕分忧。”
赵柽道:“儿臣觉得这些余孽既然是想盗取方腊遗骨,那么便不妨来个将计就计!”
“如何个将计就计?”道君皇帝纳闷道。
“儿臣琢磨,在僻幽之处建上一座高楼,里面布满各种机关消器,陷阱杀刀,然后对外宣称方腊的遗骨就在楼内,那些魔教余孽既为此来,必然趋之若鹜,让他们自投罗网便是了!”赵柽眯眼说道。
“啊!”道君皇帝闻言脸色转忧为喜,大笑道:“秦王果然好妙计,这等计策怕就是传说中的阳谋了,如此一来,那些贼子就算明知道这楼危险,但为了盗走方腊尸骨,却还是会过来一探,那岂不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赵柽笑了笑,心说你老人家还知道阳谋,倒也不算不学无术。
不过他这确实是阳谋,而且是一石三鸟的阳谋,此种阳谋根本无解,明明知道极度危险,却又不得不来,堪称险恶至极的计策。
但问题是,这个什么江湖绿林的秘报是杜撰出来的,根本就是假的,哪里有什么魔教余孽前来东京盗取方腊尸骨,全都是他编造的。
他要谋划一些事情,给蔡京还有赵楷点颜色看看,两个胆大包天,居然敢蛊惑道君皇帝下令搜他的府邸,既然做了,就要做好承接他怒火和报复的准备。
这事他弄得越大越好,不是简简单单地搜回去就了事,必将十倍偿还,从此让朝上朝下,整个东京,没人敢再这般算计于他,没人敢再得罪于他!
赵楷这时在旁边抹了一把头上汗水,悻悻地道:“秦王果真好计策,这样我倒也放心了。”
赵柽瞅他道:“我知道郓王府旁有块空地,不如这楼就建在那边好了,正好郓王手下有皇城司几千人,平日里也能维护一番!”
“啊?”赵楷闻言顿时吓了一跳,把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一般:“秦王你开什么玩笑,那块地我早就圈进府中,正想……已经动工开挖鱼池了,哪里还能建楼!”
赵柽淡淡道:“那我就要重新想想到底在哪里建楼了,此事必须及早进行,不然那些魔教余孽真的汇聚东京,又找不到方腊遗骨,怕是会生出无穷是非来。”
道君皇帝在案后忙道:“此事确当抓紧,秦王你现在就回去琢磨,赶快把楼建起来,趁早将那些贼子一网打尽,省得闹出大事。”
赵柽礼道:“儿臣遵旨。”
道君皇帝这时看着众人,他此刻颇有些心神憔悴,脑袋一阵阵发沉,不由道:“朕倦了,要去休息,你们都回去吧。”
众人见礼出宫,赵柽上了坐骑,铁蹬轻磕马腹,红马懒洋洋地往王府行去。
赵柽边走边想在何处建楼,忽然心中念到一事,倘若这楼建了起来,又放出消息方腊尸骨就在其中,那会不会真有明教的残余教徒,或者景仰方腊的江湖好汉,前来探楼盗骨呢?
第431章 设楼冲霄
回到王府,询问一番无事后,赵柽开始琢磨建楼的位置。
这座楼他原本打算建于内城,可东京内城实在没有僻幽之处,如果随便找个空地建造的话,若真如他所想,有不知死活的江湖人到来,恐会伤到附近百姓。
至于外城,可选择的地点却很多,东京外城庞大,自北至南,五丈河,金水河,汴河、蔡河,全部横贯城中,面积是内城的五倍有余。
而且外城百姓的居住没有内城那般密集,毕竟地界广袤,也没那般繁华鼓噪,商铺什么虽然也是不少,却并无太过占地庞大的高档所在,至于正店也只就七八家而已。
最后赵柽心中定下外城西南位置,蔡河从此处弧形经过,北面有一些观庙寺宇,相对来说百姓的住宅较少,沿岸则是稀稀落落的泊头人家,并不稠密,而且大多属于临时搭建的窝棚之类,为了接运商船方便,到天气冷时,就都撤走,不在这里过夜。
而蔡河北岸那些庙观的西方,却是有一片地,这里原本是一座皇家庄园,但因为道君皇帝丧心病狂般地修建艮岳,就把这庄子给拆掉了,里面的山石之类全部运走,就算是青砖琉璃,横木大梁,许多也都卸下了,不复存在。
好好的一座园子被弄得七零八落,里面只有三五个老宦官打理,都是平时在宫中不受待见的,被发配至此,日里缺吃短喝,每天叫苦不迭。
赵柽打算在这座废弃的园子中建楼,这片地界虽然不小,但园子却并非很大,毕竟赵宋皇室从来节俭,只至道君皇帝这一朝才突然奢侈起来,园子是以前修的,自然不会太过宏壮张扬。
赵柽当天晚上就给道君皇帝上奏此事,道君皇帝很快批复回来,然后翌日早晨便去了碎玉楼。
他要找擅长布置机关消器的人参与建楼,要知道楼宇好建,但机关难安,这种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插上手的。
虽然说此刻碎玉楼黄孤不在,最高武力没有,但剩下的也都各有各的本领,懂得机关消器的不在少数。
丁大蟹丁二蟹之外,时迁也多少知道些,还有卢韩蒋徐四个结义兄弟也懂点,除了他们,还有两个人虽是武艺平常,但在这方面却极为擅长。
这两个人其中一名唤作黑狐狸智兴,另一名唤作小诸葛沈元。
两人都是在家乡犯了事,逃来东京讨生活,拳脚上稀松,惟一擅长的就是布置木工埋伏。
智兴学过鲁班书,沈元据说习得了巨子墨翟的遗书残篇。
当时赵柽正是看他们长于此道,性格虽然怪异,人品却非恶性,这才收到身边,想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用到。
这正是三千门客广多,鸡鸣狗盗不乏,未雨绸缪先手,方能治国齐家。
当听见赵柽要修建这样一座楼时,众人纷纷请缨,赵柽便将他们叫出来,打算带去园子那边,这时又有白傲开口,说虽然不懂消器之术,也想跟着前去帮忙。
赵柽瞅了瞅他,道:“不懂消器,如何帮忙?”
丁大蟹在旁嘲笑道:“怕是去帮个倒忙吧。”
白傲不服道:“公子,机关消器又非难事,看看便也就会了,到时学会自然就能帮忙。”
赵柽闻言不由笑起来,这白家老二的性子向来如此,孤高骄傲,目空一切,机关消器之术在江湖中乃是上九门之一,哪里能只是看看便会。
不过他也不想打消对方的积极性,总是吃些苦头才知道天空为何蓝,花儿为何红,他道:“既然要去,那就随你,莫惹祸事便好。”
白傲闻言顿时大喜,急忙礼道:“公子放心,属下怎么会惹祸呢。”
赵赵柽瞅瞅他,笑而不语。
这时候黑狐狸智兴道:“公子,既盖此楼,可有起名?”
赵柽道:“还要起个名字吗?”
一旁的小诸葛沈元道:“公子,既是诱人前来,那么按江湖规矩,倒是要起个名儿的。”
赵柽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我倒还真未想到此事,不过起个甚么名字才好?”
众人闻言立时兴奋起来,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开始给楼起名。
这些人里,大抵读书都不多,真正上过私塾仔细了几年的,也就智兴、沈元和白傲三个。
但三个虽然各自都有手段,文采却实在不怎么样,起出来的总是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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