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342节
原本是童贯做为伐辽的宣抚处置使,总司带兵,蔡攸为监军,刘延庆做副使,辅助军事。
西军与河东军一起分为两路,东路军统帅都统制种师道,这个是道君皇帝亲自任命的,道君皇帝对种师道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西军都统制是辛兴宗,辛兴宗并不是某一路的经略抚帅,无论官制、资历、还有作战能力都不适合独统一军,但就是因为乃童贯嫡系,所以才被推到这个位置。
而童贯基于私心,不但在西路军中遍插亲信,就是东路军种师道麾下的统制副统制也都用了自己的人,导致是功皆争,是过难罚,军令不通。
宋军当时曾两度冲击辽国的析津府,第一次失败是因为受道君皇帝圣旨所限,不得杀百姓降军一人,想要兵不血刃收复幽燕,结果处处受制,尽失先机,对垒之时竟然还命令不得向辽国擅自释放一箭一矢,导致主动全部失去。
而且大战之日天公不美,赶上北风大雨,震雹如拳,宋军当面不能相视,自中午至晚上风雨更急,参战的将领都是西军将领,本身就对河北平原的地形不熟,对辽军骑兵的突击战法不适应不熟悉,还在沿用打西夏的战法,导致了最后的大败。
这次失败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部不占才造成的结果。
天时不占是赶在了这么个暴雨冰雹的天气开战,其间数次被辽军趁夜色偷袭。
地利不占是西军不熟悉河北平原的地形,按照西北地势布置军事,处处掣肘。
至于人和不占,那从道君皇帝想要兵不血刃,彰显自家威仪,童贯任人唯亲,到西军各处将领彼此不服,勾心斗角,再至西军刚征剿完方腊不久,人心思安,疲军作战,个个不愿打仗,几乎都全了。
这次战败后,童贯把罪责全推到种师道身上,奏请朝廷,道君皇帝震怒,觉得种师道怠慢战机,随后免去其东路军统帅、都统制的职务,任命刘延庆为东路军统帅。
然后第二次进攻析津府,这次败得更惨,被辽国在燕京几千人打败了刘延庆带领的十几万人,一路追杀至白沟,刘延庆根本没有精湛的指挥能力,而且胆怯畏战,只知道逃跑。
赵楷便是这时候挂的兵马大元帅想去收获军功,结果一听到战败消息,吓得连京畿路都没出,就折返了回去。
赵柽曾多次琢磨,此番夹辽虽然不至于和正常发展那么悲惨,但也未必就会好上太多,惨败倒不至于,毕竟进攻时间已经延后了许久,天时变化,人和也少了疲兵。
可是,双方的将领和军力配置却没怎么变,对方依旧是耶律大石和萧干。
并不是说西军的将领们就不如耶律大石,实在是西军内部派系繁杂,勾心斗角,没谁或者哪个家族将门,愿意不遗余力地打仗。
而耶律大石是什么人?那可是开辟一国的人,并非在辽国原本的土地上,而是带着几百人西征,生生地打出了一片天下,建立国度,只不过依旧称辽号罢了。
而事实西辽其实已经不算辽国了,是属于另一个国家,耶律大石凭借己力打出来的国家,他是这个国家的开国君主。
所以,赵柽认为析津府一地,在这两人的防守之下,以当前大宋西军的状态虽然不至于会惨败,但也并非那么好胜,极可能陷入到一种胶着局势。
金国并不会轻易前往插手宋辽战事,至少这个时候金国还没有违背盟约,海上之盟定了燕云十六州由宋自取,宋不求援,金国只会做壁上观。
而胶着状态的话,那么道君皇帝也好,童贯也罢,都是万万不会去求金国相援的。
如此一来这场仗打下来的时间绝对不可能太短,辽国最后粮尽人绝输了也好,大宋久战不下无奈真去求金国也罢,都不是短时间能够完成的。
所以赵柽才要趁着这个机会分割陇右,立马黄河,然后北看西夏,欲射天狼!
他此刻听到卢俊义的疑问,笑道:“西军,哪里那么好回来!”
卢俊义疑惑道:“师弟,辽国如今境况我亦知晓一些,军事糜烂,民生惨淡,如今两方夹击,莫非还不能轻易摧之?”
赵柽摇了摇头:“盟约上是各打各的,金国那边倒没什么问题,大宋这里却很难说,就算最终真的打下了燕京城,后续的一些麻烦也会油然而生,十六州须住重兵,国内要大举调动人马前往,西军哪能迅速回来?何况若是打不下来呢!”
卢俊义思索片刻道:“如果真如师弟所讲,确实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赵柽点头道:“不然我又岂会选择此刻离京,思而后定,谋而后动,知止而有得罢了。”
卢俊义笑道:“师弟神机妙算,计划缜密,愚兄我佩服。”
赵柽望着滔滔滚滚的黄河水,轻拍马身,那红马上前饮水黄河,他在马上得意地大笑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卢俊义眨了眨眼睛,上前几步,低声道:“师弟,你吟的这几句词……我怎么好像听小师弟念道过?”
赵柽闻言脸色一黑,同样小声地道:“小师弟念过吗?他才多大,没事念这个干什么?他……经常念吗?”
卢俊义道:“总念,好像是要填一阕什么词牌子,在斟酌揣摩句子。”
赵柽嘴角抽了抽,然后淡淡地道:“我也是听小师弟念过,这才有感而发。”
卢俊义恍然道:“原来如此!”
赵柽重重点了点头,随后下令,夺船渡河。
他们这时的位置,乃是在河州与兰州交界处的黄河岸边,上下游皆有熙河兵管理的渡口,此刻顺着黄河向下奔驰了一刻钟左右,就看到渡口船只停泊,几十名军丁正在看守。
赵柽并不说话,那边沈飞带人直接冲了过去,冲散了军丁后,便即拉锚渡河,渡口一般都建在河道平稳的地方,没有多久一千多骑就全都渡了过去。
过了黄河便是湟州地界,穿过湟州就进入到西宁州区域了,眼下正是春天,赵柽手搭凉棚往前观看,虽然远处苍山矗立,嶙峋狰恶,但是山下却都是慢坡平原,地势十分缓和,虽然向远一点点增高,但肉眼却是难辨。
赵柽瞅着地上一望无垠的新绿,笑道:“好一个河套平原,若不使用却是可惜了,放着大好土地不养马种田,真不知还要这熙河何用!”
卢俊义道:“以此之地做为根据,退可守陇右,上可进西夏,前可逐中原,怪不得师弟看上了这里。”
赵柽笑道:“黄河西岸有三州,还有积石军一半,只待到时熙河路兵发辽国,咱们这边给它直接拿下就是了。”
卢俊义道:“如此最好,西宁州当下不知怎样?”
赵柽道:“柳随云虽然言行狂妄,但真正做事时还是稳妥的,在咱们到达之前,拿下西宁州应该没什么问题。”
就这时,忽然后面黄河对岸传来阵阵马蹄之声,赵柽回头看去,只见尘烟滚滚,竟然是一只骑兵队伍追来。
这支队伍约莫有两三千人模样,到了岸边陡然停住,都大声呼喊:“秦王止步,秦王止步!”
赵柽顿时笑起,一磕马蹬,道:“走,去西宁!”
铁骑瞬间加速,片刻工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西宁州,柳随云坐在知州府大堂上喝茶。
旁边一名文官打扮的人正紧皱眉头,被洪七和丁二蟹一左一右夹着,身不得动。
柳随云放下茶杯,叹气道:“曹大人的茶叶可是比我那里好上太多了。”
文官打扮的正是此时西宁州知州曹护,原本的知州高永岁已经调去环庆路任职,曹护此刻闻言怒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柳随云摇头笑道:“我还能干什么,不过是要迎接秦王过来。”
曹护道:“秦王来西宁,我也自当净水泼街,黄土垫道,出城相迎,你软禁我又做什么?”
柳随云道:“秦王有大事要办,须亲自经营一番西宁州,怕曹知州你心有不服,所以我才来找曹知州说道说道。”
曹护闻言一愣:“秦王……亲自经营西宁州?”
柳随云点头道:“正是如此,秦王觉得西宁州如此重要的地方,就这般搁置下去,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曹护疑惑地道:“什么叫搁置下去?秦王想要做什么?”
柳随云道:“自然是要做一番大事。”
曹护道:“秦王既然要做事……我又有何不服的?”
柳随云似笑非笑地看他,端起茶碗轻轻抿上一口。
曹护忽然道:“秦王,秦王来西宁州做事可有旨意?”
柳随云瞅着他道:“你说呢?”
曹护瞬间脸色煞白起来,身躯一阵颤抖:“秦王来西宁州并无旨意?所以你才软禁了本官!”
柳随云笑道:“曹知州还不太笨,居然能想到此节。”
曹护身子猛地向前一挣,惊恐喊道:“秦王,秦王究竟要干什么?”
洪七和丁二蟹稍稍用力便将他按了回去,曹护喘着粗气一脸惊惶地瞪向柳随云。
“秦王干什么就不是曹知州你能关心的了!”柳随云脸色渐渐冷淡下来:“曹知州现在关心的该是自家性命才对吧?”
曹护面皮抽搐,慌乱叫道:“秦王,秦王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
柳随云看他,皱了皱眉:“王爷做什么事情,岂能由你评断!”
曹护大口吸气,目光闪烁起来,下一刻喊道:“我,我愿意跟随秦王起事,鞍前马后为王爷效劳!”
柳随云盯着曹护,忽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曹知州,原来你想造反?”
“我,我……”曹护汗水顺着额头淌下,一时不知如何说才好。
此刻门外传来脚步声响,只见杨志和史进走进来,行礼道:“都护大人!”
柳随云看着二人道:“怎么样了?”
杨志道:“已经将城上城下全部控制,城门处也都换了自己人。”
柳随云点头道:“那些州兵可有反抗?”
杨志笑道:“大人放心,我等都是按照大人教的去做,而且我们人多,基本没有州兵敢于反抗。”
柳随云道:“如此就好!”接着他目光又落在曹护身上。
“曹知州刚才言语想要造反,这实乃是大罪,还是先下了监牢再说吧!”
洪七和丁二蟹闻言,立刻把曹护推搡着去往门外,曹护踉踉跄跄边走边喊:“柳都护,你不能这般对我,你不能这般对我啊,我也是想要投靠秦王殿下的!”
看着曹护被押出门,杨志上前一步,低声道:“都护大人,接下来要如何行事?”
柳随云从椅上缓缓站起走到桌案前面,背手微微一笑,道:“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迎接王爷进城了……”
第456章 古城,军制
一千三百铁骑转眼至湟州附近,这时赵柽已经不再遮遮掩掩,队伍在官道上飞驰,遇见阻路的熙河兵就直接冲杀过去,没用太久便跨入西宁州地界。
只见平原的起伏大了起来,不过依旧处处绿茵满地,鸟语花香,土壤肥沃。
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农田,开垦于湟水附近,这些都是赏蕃田,是对吐蕃将官和熟户投靠大宋的赏赐,从神宗熙宁六年开始实施。
铁骑马不停蹄,直奔西宁城去,待将要临近之时已经瞧见了马场,并非几年前的残破萧条,而是井然有序,整齐划一,看着红火热烈模样。
赵柽当初在陇右只建了一座马场,让折寒梅与蕃户指导教授,洪七带着从东京来的脏衣帮众打理,之后他回东京,折寒梅依旧在此住了一段时间,将马场扩大到三座,这才离开。
如今马场的规模再度变大,粗略看已是有五座之多,但赵柽知道,就在西海附近其实还有两座。
此刻远远地便能听见马匹嘶鸣,场内喧嚣,他微微颔首,虽然柳随云在书信中经常报告马场情况,可总没有亲眼看到真切。
驻足了片刻时间,赵柽率人继续往西宁州去,不多久已是瞧见雄城矗立,高大宏伟,仿佛一座亘古巨兽,趴伏在白云蓝天之下,无尽崇峻高原之中。
这时,城门处有不少人骑马列于前方,望到赵柽队伍所打的旗帜,立刻挺直了腰杆吹起古老号角,那苍凉的声音立刻回荡在古城之前,飘扬于苍穹之下。
随着号角声起,西宁城正东方向的两座城门全部打开,里面奏起了高原特有的曲乐,然后浩浩荡荡出来两队人马。
赵柽令身后铁骑停下脚步,眯眼瞧向这两队人。
一队是柳随云率领,后面有杨志、鲁达、徐宁、史进、洪七,还有碎玉楼过来的一众好汉。
碎玉楼众人里则以简素衣为首,骑着千里独行一盏灯,一身白衣,飒爽英姿。
而在简素衣身旁却是一匹红马,上面坐着名女子,眉如远山含黛,颊似三月桃花,明眸皓齿,顾盼生姿,正在冲他招手,不是萧敏又是谁。
赵柽笑了笑,目光看向另外一队,这队却是欧阳北领着,欧阳北一身铠甲征袍,坐在马上,和以往那个好插科打诨,惯耍无赖的模样不同,神色严肃,气宇轩昂,倒是有了几分大将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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