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351节
张宪立刻抬手给了那佐官几个耳光,佐官受打立刻破口骂了起来。
赵柽淡淡地道:“割掉舌头!”
几息之后,一条猩红的舌头丢在了元果面前,上面还有血珠滚动,佐官在旁口中“呜呜”叫唤,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一地。
元果见状顿时瑟瑟发抖,哆嗦道:“大,大将军饶命……小人,小人愿意投降,供大将军差遣,鞍前马后,为,为大将军效劳……”
赵柽看着他道:“你有甚么可效劳的?你一个小小的教监,一刀杀了才算清净,对了,你说你是元家的人……”
“是是,大将军,元家的事情我都清楚,大将军想问什么,小人全告诉大将军,绝对不敢有半点隐瞒。”
“元家的事你都知道?”赵柽冷笑道:“你不过是庶出,恐怕知之有限吧,我就算想了解元家,去抓个元家嫡系子弟来问就好,若是问不出来,就咔嚓了,再去抓下一个!”
“啊,大将军不用如此,就算是嫡系子弟也未必有小人知道的多……”元果额头汗水淌下,急促地道。
“噢?”赵柽眉毛扬了扬,冷冷地道:“你在哄骗本将军吗?嫡系子弟都不知道你这个庶出却知道?来人,将这狗东西给我千刀万剐了,不割下三千六百片肉,不得让他死过去。”
元果闻言吓得差点直接晕倒,嘴里慌乱喊道:“大将军,小人,小人没有欺骗大将军,小人虽然是庶出,但小人的妹妹可是镜妃,否则也不会进入军中,坐上教监的位子啊。”
“镜妃?”赵柽闻言双眼微眯,似乎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他略一回忆便想起来,第一次去红鱼茶店时,曾经几个客人胡聊天下大事,说到西夏皇帝李乾顺有一名宠妃,唤作明镜儿,生得妩媚多姿,妖娆无双,堪比古之妲己褒姒,迷惑得李乾顺半年都未上朝。
其实赵柽是不相信的,李乾顺这个人不说雄主,也很有才干,好色贪花倒有些可能,但半年不上朝却绝对不会。
他道:“可是叫做明镜儿?”
元果忙道:“大将军知道?这乃是舍妹小字,舍妹单名一个镜。”
赵柽冷笑道:“元镜?令妹艳名远播,都传去了大宋的东京城呢!据说嵬名乾顺为了她,足足半年都不上朝!”
元果脸色发白道:“大将军,这都是皇后看舍妹不顺眼,故意造的谣,舍妹一向贤良淑德,怎可能迷惑乌珠不朝,而且舍妹小字只有家中人知晓,若不是皇后故意打探了传播,外人怎会晓得?皇后看舍妹得宠不顺眼,千方百计想要为难舍妹呢。”
赵柽点了点头,女子小字不出闺,若非有人故意传扬,不会连大宋那边都知道了,只是他没想过这镜妃是元家的人。
“元果,你与镜妃是亲兄妹吗?”赵柽问道,倘若是亲兄妹,那这元镜也是庶出了。
“回大将军话,小人与镜妃乃是同父异母,不过舍妹的母亲只生了她一个。”元果低头道。
“同父异母……”赵柽沉吟:“那倒也和亲的差不多。”
“大将军,正是如此,不然小人也坐不上现在的官职。”
赵柽想了想,拿起桌上银剔轻轻拨了拨灯花:“你可习武?”
“小人自小身子骨弱,曾练过武艺但不得成,后来就不学了。”元果嗫嚅地道。
“既然不习武艺,为何不做个文官?何必来军中受苦,否则也遇不上本将,丢不了性命。”
元果闻言腿肚子又开始转筋,讷讷地道:“大将军,小人习文也不行,小人虽然也读书,可文才差着,字也不好,诗又做不出来,当文官恐怕同僚笑话,丢了舍妹的脸。”
“原来是文不成武不就了。”赵柽摇头笑道:“文忠没学到,武勇也没有,怪不得如此贪生怕死。”
“大将军说得是,说得是。”元果看赵柽语气缓和下来,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本将军听说你元家有一核心子弟,唤做元极,武艺甚为了得,你可知晓此人。”
“元极?”元果呆了呆:“大将军说他啊,他本领很高吗?小人不太了解,不过他却和舍妹学过武艺呢。”
“甚么?”赵柽闻言神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双眼眯起瞅向元果:“你说……元极和你妹妹学过武艺?”
“大将军,此事小人万万不敢撒谎,他确实和舍妹学过武艺……”元果看赵柽突然起身,顿时吓了一跳。
“那你说说这元极都擅长哪种武艺?倘若有半句谎言,本将现在就把你扒光衣服挂树上喂乌鸦。”赵柽冷冷地道。
元果一哆嗦,这西夏的乌鸦个大凶猛,与旁处不同,成群结队在天空甚至敢与鹰雕争锋,若把他挂树上,怕是明天一早乌鸦睡醒觅食,片刻就把他吃剩一副骨头架子。
“小人不敢撒谎,元极虽然是嫡系子弟,但确实与舍妹学过一门箭法,对了大将军,是弓箭那个箭,并非刀剑的剑。”
“弓箭的箭?”赵柽深吸口气:“到底是什么箭!”
“就是,就是比正常箭要短,也就手掌那样,不不,好像比手掌还要短,然后不用弓弦,直接射出去的武艺。”
“可是有这么长?”赵柽比划了一个距离。
“对,对,大概就这样!”元果用力点头:“这箭法就是他和舍妹学的,不过他没有舍妹练的好,舍妹其实擅长两种箭法,他只学去了一种。”
“两种箭法?”赵柽神情复杂,原本以为元极的箭法是元家祖传的,没想到竟然是和元镜学的,而且听这意思元镜的箭法不但要胜过元极,而且比元极还多掌握了一门。
“大将军,就是两种,两种才是一套,一种打金箭,一种打银箭。”元果此刻拼命表现自己,把知道的全都说出来,生怕赵柽一怒之下将他挂出去喂乌鸦。
“这武艺可有名字?”赵柽缓缓地坐下,沉声道。
“有,有名字,容小人想想。”元果回忆起来,好半天才如释重负地道:“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金箭叫做隔空相思矢,银箭叫做凌空销魂箭……”
“隔空相思矢?凌空销魂箭?”赵柽皱了皱眉:“你确定这不是你元家本来的武艺?”
“不是不是。”元果摇头:“这是舍妹小时候得遇一位异人传授,不是元家的东西。”
“哦……”赵柽沉思道:“那为何元极只学了一种?”
“这个……我听舍妹说两种都学好像还需一种指法配合,叫做什么山海指,可这指法只有从小习练才能得成,元极和舍妹学箭的时候已经大了,练不了这指,所以才只学一种箭法。”
“山海指?”赵柽没听过这种武艺,那隔空相思矢和凌空销魂箭也从未听闻,不过当年元极刺杀他时那一箭何等惊艳,简直比弓弩还要迅疾精准,这还是元极只掌握其中一种,若是两种全部掌握,以他那时的武艺,真不好说能不能全部挡住。
而这箭法是元镜教给元极的,听元果的意思,至少在箭法一道上,元镜是绝对要高过元极,那这元镜的武艺……
赵柽深吸了一口气,当年李元昊身边有没藏秋水,就是李霜眉,而如今李乾顺身边却又有元镜,而且都是西夏皇帝的后妃,这西夏宫中看来倒是藏龙卧虎了。
李霜眉的武艺按照师公金台的推测,后期肯定到了大宗师。
自在门当时的四名嫡传弟子,除了师婆李沧海死的早,另外三人后来都会达到这个境界,那眼下这元镜是什么境界?
赵柽到西宁州后曾经想过元极的武艺,觉得元极如今应该是宗师,或者半步宗师,那这元镜不应该比元极弱才对,应该……至少也差不多是宗师!
他看向前面跪地的元果,一时心思电转,这个人暂时不能杀,留下将来可能有大用。
虽然这元果和元镜不是同父同母,但元镜既然肯提携他入军,那关系也应该不差才对,而且这元果是盖朱城的教监,熟悉西夏军中事宜,他马上就要着手攻打卓啰和南军司,这人也能派上用场。
想到这里,赵柽道:“元果,你真不想为你们白高国皇帝尽忠而死吗?”
西夏建国后自称“邦泥定国”或“白高大夏国”,对内外的文书旨谕,都写做白高大夏国,所谓西夏是大宋对其的称呼。
“大将军,我,我……”元果没想到赵柽会有此一问,他倒是想为李乾顺为大夏国尽忠,他们元家子弟从小就被灌输了忠君忠国的言语,可是他真的很怕死啊。
他和旁的元家子弟不同,别的哪怕此刻做文官的,也有些拳脚,他却从小体弱多病,学了几天就不学了,坚持学下去非没命不可,他就是那时候开始怕死的,因为他这支虽然庶出,但他却是家中唯一男丁,家人总祈祷他平安,西夏崇佛,没事还经常拜佛烧香,总听着他便觉得自己的命金贵,万万死不得,越到长大之后,就越发的怕死了。
赵柽看着他皱起眉头:“想死还是想活?”
“想,想活……”元果说出这几个字后,眼泪都淌了出来,他唯恐赵柽直接下令将他挂去外面树上,那被乌鸦生啄的滋味,还不如一刀来的干脆。
“想活……”赵柽手指轻敲桌案:“那就是想要背叛李乾顺和你们白高国了?”
“小人,小人愿意投靠大将军,投降大宋!”元果把脑袋垂下,这一刻什么忠心,什么大义,什么家国兴亡,统统都不如保命重要。
“呜呜……”旁边的佐将这时拼命挣扎,目眦欲裂,他舌头虽然被割掉,但身强体壮并未昏倒过去,只是说不出来话,听到元果此刻言语气得不行,但又喊不出声,便喉间用力一张嘴,一口血沫子喷了过去,喷了元果一头一脸。
赵柽见状冷笑道:“既然想不死保命,总得有些投名,把你身边这个佐将砍死,我就饶你一命!”
“啊?”元果闻言惊呼出声,心中暗暗叫苦不迭,他虽然做的是军中官职,可从小性子懦弱,连只鸡都没杀过,更别提杀人了。
“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赵柽身子靠在椅背上道:“给他松绑,再给他口刀!”
小兵们立刻解开元果绑绳,张宪递了刀过去,元果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接了刀瞅着佐将却不敢过去。
赵柽道:“再不动手,我就让他来砍你!”
“小人动手,动手……”元果本来脸色苍白,但刚才被佐将喷了一下血沫子,此刻白红交加,十分怪异。
他哆嗦着走上几步,来到佐将身前,道:“房当将军,你不要怪我,不要怪我……”
佐将两只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忽然又一口血沫子喷出,正中元果面门,元果吓得大叫了一声,闭上双眼,就拿手中刀向前乱砍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上再无半分力气,一屁股跌坐到地,嘘嘘气喘不停。
赵柽于上方淡然地道:“睁开眼睛瞧瞧。”
元果勉强睁开眼睛,却看到前方一堆肉泥,吓得“啊呀”一声,直接双眼一翻,晕倒了过去。
赵柽在案后摇了摇头:“带出去看好,再收拾一下地面。”
张宪将元果拖出门外,军兵打扫起来,片刻之后收拾干净,赵柽冲门外挥了挥手,屋内就只剩下他一人。
他用手指落了落灯花,随后缓缓闭上双目,陷入到一阵深思之中……
第465章 阴谋诡计,虫花药膏
翌日,衙内议事。
赵柽坐在椅中望向前方众人,淡淡地道:“盖朱城虽然已下,但卓啰和南军司才是目的,那里不比盖朱城简陋,算是雄壮坚固,军兵亦是更多,为了避免强攻折损,谁有主意拿出来一个听听。”
众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开始凝神思索。
元果此刻也在衙内,坐了末座,他这时微微低着头,心中却是一团乱麻。
他已经知道,上面的哪里是什么大将军,而是宋国的秦王。
西夏虽然与大宋之间消息有些闭塞,但对于皇室和朝中一些人等却还是互知的。
就如大宋知道李察哥,知道镜妃一样,西夏同样也知道秦王赵柽和郓王赵楷。
按照西夏国里的传闻,这位秦王可是和李察哥一般的人物,大宋国两次平叛,打就出了赫赫凶名。
其间更是创了兵力十倍于己的胜绩,那场江宁大战,西夏的枢密院和统军司都特意研究过,但至今也弄不清楚其中玄机到底在哪里,使用了什么谋略,才最终获得这么大的胜利。
虽然这场仗不比边境两国相争,可如此悬殊军力对抗还能获胜,便是已经直追金国的护步达冈战役了。
所以西夏对宋国秦王的军事才能一直持肯定态度,不过因为宋军的军制关系,倒也没有将赵柽当做强敌,大宋不会派一名亲王戍边带兵,这几乎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于是元果就有些想不明白,这秦王怎么就来了熙河?而且还主动进攻西夏?
这根本不是宋国的平日作风,这般突袭猛进,拿下盖朱城不算,居然还要去打卓啰和南军司,简直有些胆大包天,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喀罗川这里不好行军,大抵走这边的都是打算偷袭夺掠,抢一把就跑,可眼下却要进攻军司,要去占城,这到时候还能撤回去吗?
元果正胡思乱想,赵柽在上方开口:“元教监,卓啰城如今有多少兵马,都有什么军械配置,你仔细说一说。”
元果闻言并不意外,既然昨晚投降了,对方早晚会问些军情,可他对如实回答还是隐瞒遮掩,还没有思量好。
虽然当下投降,但他并不想作数,毕竟是被逼迫的,一但有机会还要逃跑回去,就算是开国的景宗皇帝李元昊不也假降过大宋好几次,最后都反悔了吗,他不觉得这是什么羞耻之事。
就在他念头纷乱之际,赵柽的声音再度响起:“元教监,你可要想好了再说,攻打卓啰城你要随军,到时因为你的情报不准,我军伤亡惨重,你在里面怕也难活,不死在卓啰城的攻击之下,本王这边也是要将你斩首的。”
啊?元果闻言顿时一哆唆,他怎么忘了这茬?低头瞅了瞅自家身上,早就换了大宋的军服,到时候再骑一匹大宋战马,卓啰城的守军哪里会认出他是谁,乱攻之下,枪箭无眼,怕是死都不知如何死的。
何况……那时赵柽真发觉不对,下令杀他,他又能往哪里逃走?乱军之中,谁又会管他,卓啰城也不会管他的,更不会知道他在敌军之内。
“王,王爷……小人断断不敢隐瞒,断断不敢啊!”元果急忙说道,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蹦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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