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422节
妇人和酒保见黑脸汉子被杀,惊得脸色大变,呆滞了几息后,瞧那红脸的逼迫过来,便一齐跪下求饶:“二叔,这财宝都归你,还望二叔饶命则个!”
红脸汉子一手握刀,一手来拉妇人的嫩手,揉搓叫道:“嫂嫂起来,你休要害怕,自今日起,我便是我哥了,你和我一块儿生活,够快活一世的。”
他又对酒保道:“小二,你也起来,我亏不了你,包裹里二、三百两金银都赏给你,你也回乡治些田地,讨个婆娘过生活。”
那妇人和酒保佯装笑脸起身,说道:“二叔,你说得是,只这尸首也该拖出去掩埋才好。“
红脸汉子道:“不须掩埋,等把另外两个吊人一发结果了性命,堆在一处,放把火烧了,我领你远走高飞,谁个知晓?”
妇人不敢不依,但嘴里又犹犹豫豫道:“怕不敢叫大寨主知道。”
红脸汉子听见大寨主三个字,立刻有些颜色难看,低声道:“连夜就走,又怎么会叫他得知,到时天高地远,他又去哪里找我二人。”
“大寨主可是会法术的……”妇人观察着汉子神情,小心翼翼地道。
红脸汉子猛“呸”了一口,“装神弄鬼,骗人的把戏,我才不信,真要是惹怒了老子,狭路相逢,老子手中刀可也并非吃素!”
妇人顿时不语,做出小鸟依人模样,袅袅婷婷,弱不禁风。
红脸汉子琢磨了几息,似是在想那大寨主之事,然后深吸口气,持刀看向趴在桌上的武松和李忠。
“朋友,你二个莫怪我心狠,常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活在世,哪个不爱财?你们路上带这许多财宝,怎不该倒运!”他说罢,举起钢刀,便要往下剁去。
就在这时,外面“吱呀”一声响,大门忽然闪开两旁,进来一帮人,为首一个身着白衣,头戴乌帽,背后斜插了二十四支一尺长,箭杆粗细的短枪,张嘴喝道:“曹二,你在杀谁?”
那妇人见有人进来,一瞧认得,一把扯住曹二,开始哭嚎起来:“红脸贼,图财害命,杀了我丈夫,请三当家作主,替乌大报仇!”
“杀了乌大?”这三寨主立刻皱起一双扫帚眉,瞅那地上黑脸汉子的尸身,只瞧头部流血,红白尽出,死在一边,不过转眼又看见桌上还有两人中了麻药,其中一个十分面熟,不由道:“你们且不要吵,这怎还有两人?待我看看又是谁来?”
看了片刻,他吃了一惊:“这不是打虎将李忠吗?如何来到此地?另外个却是何人?”
这三寨主看武松眼生,但寻思和李忠在一起,怕也认得,只是灯暗看不仔细,便凑上前去。
那红脸汉子这时急忙往后退了几步,神色间有些仓惶,低着头,偷眼看这三寨主,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好像有些惧怕,不似刚才豪言壮语发狠之时。
三寨主斜瞅他一眼,他立刻不敢再动,三寨主冷哼了声,凑近便去瞧武松。
他看武松虽然伏在桌上,却也是一条壮汉,但着实不认得,刚想要说话,就看武松两眼忽然睁开,虎目光芒四射。
“吁啊!”三寨主被惊了一吓,向回收身,却好大的拳头打过,正中面门,他怪叫一声,闭着眼睛就往后跳,原来是被打得鼻口见血,双目全都肿胀起来。
就看武松“噌”地一声,直接跃过了桌面,一把薅住那三寨主的衣领,用拳头在眼前晃一晃:“你这贼厮,竟敢叫手下开黑店害人,看某今日不打死你们!”
武松之前虽然喝下蒙汗药酒,可他有赵柽送的解毒药,就是牵机、鹤顶红之类的,刚吃下去,都可解一解,更别说蒙汗药了。
他感觉不对之时,就立刻把解毒药塞进了口中,然后边趴在桌子上回复气力,边听屋内人说话,半天下来,已经将这些人关系理得清晰。
这店是黑店无疑,不过和寻常黑店不太一样,应该属于一座什么山寨在外面打探风声的地方,类似梁山以前开在水泊外面的那家酒店,朱贵掌管,刺探情报,接来送往。
这处两男一女管着,两男是死了的乌大,和杀人的曹二,这二人应该是结拜的兄弟,妇人则是乌大的婆娘。
曹二见钱眼开,杀了乌大,想携着妇人私逃,妇人有些惧怕山寨首领,山寨不止一个首领,不但有大寨主,还有三寨主。
武松这时揪着三寨主的衣领,三寨主勉强开眼看了看武松,只见确实好一条大汉,如同立地的金刚,山中的太岁,一对火眼金睛闪灼着凶光,拳头如同油锤一般大,要是砸下来,准能把脑袋打成个柿饼。
他挣了几挣,却纹丝不动,双手按住武松薅衣领的小臂,却如铁筒一般,哪里能够脱离得开,他想去抽拽背后那二十四支短枪,可还没等探出胳膊,身子竟然一点点向上悬起,竟然是对面这大汉只用一只手臂,就将他给提了起来,双脚离地。
三寨主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冷汗淋漓,背后毛孔里直冒凉气,他也是个魁梧的身材,对面大汉单臂将他平拎而起,这得是多大力气?
“误会,好汉误会!”三寨主急忙喊道。
“哪里误会!”武松冷道。
“这个……”三寨主怎知哪里误会,此刻保命要紧。
“下迷药,抢钱财,何来误会?”武松哼了一声,眼睛瞅向不远处的红脸汉子曹二。
曹二见势不好,没想到竟是踢在铁板之上,一咬牙,连妇人也不顾了,拎着包袱就打算往外面跑。
武松目射寒光,抬手便要解决三寨主,再去杀了曹二。
三寨主这时大喊:“好汉确实误会,我乃打虎将李忠的朋友!”
嗯?武松瞅他一眼,不似做伪,又能叫出名字,皱了皱眉把他掼去一旁,抬腿去追曹二。
那曹二此刻已经跑到门前,但武松脚步多快,已是赶到,曹二大惊,回头一刀剁去,武松侧身躲过,挥拳猛打在刀面上,就听“哐啷”一声响,钢刀朝上飞起,“噗嗤”声扎进上方木梁。
武松抬脚窝心踹去,只一下就将这曹二踹倒,他恨此人杀兄欺嫂,不想容情,再一脚仿佛踩鱼鳖般直接踩死了事。
那边三寨主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大声呼唤:“快拿解药来!”
妇人和酒保慌忙去后面调好了解药送上,三寨主亲自动手给李忠灌下,只十几息工夫,李忠清醒,说道:“这酒好大的劲头,才喝两盏如何就醉了!“
他立刻发现这屋里有些异样,四下一看,又是尸体又是鲜血,不由“啊”地一声,冲武松叫道:“二郎,有甚么事情?此处莫非黑店不成?”
旁边那三寨主苦笑一声:“李兄说的什么话,难道还未认出我是谁吗?”
李忠刚才没有抬头,此刻仰首一看,不由急忙站起,惊喜道:“竟是李衮贤弟,你怎在此处?”
三寨主口角抽了抽,与李忠互相见礼,随后看武松拎着包袱走过来,道:“李兄啊,此事一言难尽,对了,这位好汉乃是何人?”
李忠急忙介绍武松身份,然后又将三寨主给武松得知,竟原是梁山上的一名好汉,姓李名衮,外号飞天大圣。
武松这一路上听李忠细讲过梁山事情,知道有这号人物,只是李忠说自京城北去征田虎时,梁山之人除了原本就是官府的,其余全部前往,后来那些本就有官身的,也被陆续被派了过去,不知这李衮为何竟在此处?
他正待询问,那妇人和小二却叫押过来一齐跪倒地求饶:“二位爷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望爷爷开恩,饶了小人两个的性命。”
那妇人大哭,梨花带雨:“好汉,老爷,请听奴家述说,这曹二是天底下最不仁不义之人,下蒙汗药抢劫过往行人,就是他的主意,如今他又杀了我男人他的结拜兄长,实在是狼心狗肺,恶毒无形,活该千刀万剐!”
李衮这时听罢,大喝一声:“贱人,我叫你三个在这里开店作为耳目,你们却偷偷经营起黑店,残害过往行人,拉出去砍了!”
妇人和小二听了此言惊慌失措,哀哭求饶。
旁边几个喽啰,立刻将妇人和小二往出拉,两个磕头求饶,李衮哪肯放过,他看武松英雄,此刻大有结交之意,哪愿在这等事情上婆婆妈妈,惹对方不快。
李忠在旁也道:“想我等自从离了梁山,都得官职,哪还好做这等伤天害理事情,平白抹黑了名头,此二人该杀!”
几个喽啰立刻拖着两人出去砍了,武松看李衮行事果断,心中畅快,便道:“刚才只点了酒菜,却未得吃喝,不如边吃边聊?”
李衮称好,叫人将酒店里的酒肉尽数拿出来,摆在桌上,三人倒了酒,便开始说起经历,李忠先问对方为何竟在此地。
“我记得当时贤弟并未自己离开,眼下却怎就你一人?”
李衮道:“哪里得我一个,樊大哥还有项二哥都在寨子之中。”
李忠闻言大喜:“原来他二人也在?”
李衮称是:“我们三个又哪里能够分开。”
李忠急忙给武松解释,那樊大哥名为樊瑞,绰号混世魔王,项二哥叫做项充,号称八臂哪咤,三个同是梁山好汉,不过征田虎后,只在军中呆了一年多,便找个借口辞官不做,离开了军队。
当时因为这事,宋江还被童贯一顿斥责,毕竟军中将领哪好说走就走,岂不和叛逃无二?何况还是梁山这些人。
可宋江也是无奈,毕竟樊瑞三个非他嫡系,与他没有那么亲近,樊瑞这人向来喜欢装神弄鬼,不服管束,甚至还拜了公孙胜为师,两个倒是来往过密,和他却差得多。
何况三人原本就是一起的,不然不能一起离开,当年三个占据了芒砀山,一同打家劫舍,樊瑞老大,项充老二,李衮行三。
后来兵马渐多,足有几千之数,樊瑞扬言要吞并梁山泊,结果被朱贵探知,报于晁盖、宋江,引来攻打,几番之后不敌,便反过投靠了过去,一起上山坐了交椅。
武松听完李忠解释,明白三人来历后,不由点头,暗想这三个倒是机灵,早早离去,不然这几年下来,能不能保得性命都是难说。
李衮这时询问道:“不知李兄又何故来这西北之地?”
李忠“咕嘟嘟”灌了一口酒道:“我这次却是有大事!”然后将宋江嘱托,过境寻找秦王赵柽的事情述说一遍。
李衮闻言便是惊喜道:“没想到公明哥哥竟然还有这等门路?原本我们兄弟三个在京兆府那边落脚,春天末听见秦王去打西夏,便琢磨投靠立功,可苦于无人引荐无门可入,只好在边境占下荒山结寨,等待时机,眼下倒是正好一同去了!”
李忠看向武松,笑道:“二郎才是秦王殿下的亲近之人,公明哥哥也是叫我先找二郎的。”
李衮忙热切道:“既然如此,倒时还须二郎美言几句。”
武松道:“举手之劳,李兄太客气了。”
三人饱餐了一顿,喝了足足三坛酒,这才起身向外离开,准备去山上寨子过夜。
出了院门,李衮下令烧了酒店,自是打算与樊瑞、项充跟随武松二人过境西夏,再用不到此处,便毁掉了事。
随后,一行人趁着夜色,直奔不远处的山上而去……
第543章 箭在弦上
峡口关内,大战正急。
这关本就是军关,没有寻常百姓住户,除了兵卒便是军中的杂工劳役。
关内建筑也与一般城池不同,并不如普通城市设计街道直爽,房屋整齐,大都是曲折窄仄,只为万一守不住城,好做巷战准备。
赵柽这边军盛,足有五万多人马,对面西夏军本来败进峡口关时将近两万,后来陆续又收拢一些散掉在外的残兵,再加上关里原本守军,大概能有三万多人。
三万多人和开始时的八万大军相较,差了何止倍余,且铁鹞子与步跋子都已不在,军心动摇,士气不振。
打仗打的是什么?一半是以强压弱,另一半就是军心士气。
人数差不多,战力差不多,或者人少于对方的情况下,那就全看士卒的决胜之心了。
否则的话,何以做到以少胜多?或打破势均力敌取得最终胜利?
全靠计策自然不行,人力有时穷,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哪来的那么多计谋可用,有时还是要靠一刀一枪杀敌,悍不畏死冲锋!
此刻巷战难打,虽然赵柽一方人多,但于地形不熟,纵使进入西夏攻克了不少城池,但这种关隘还是头次遇见。
关内多陷井埋伏,李察哥号称西夏军神,并非是吹出来的绣花枕头,酒囊饭袋,绝不会轻易就让出关去。
甚至来说,他派人布置这些陷阱,就是料到了可能会守不住城,才想在关内决战,孤注一掷,不然形势急转直下,兵不如对方多,士气又不振,怎么能够翻盘?
奔着一路碾压,然后杀往宋境的心思而来,结果打成这样,眼下退求其次,歼灭这支队伍便好,至于还杀不杀去宋境,只能再议了。
关内埋伏陷阱极多,鲁达、徐宁率人从南门向里推进,初时还较为轻松,但半里地之后,就开始惨烈起来,步步艰难。
杜壆和张宪也带着城外军马冲进,但这峡口关里的格局,为了可以巷战设计,那便不是兵多就会占优,因为曲仄,即便人再多,也上不到前方去,之前城头便是这种形势。
不过在城头时,情况对己方乃是优势,但此刻攻进了城内,反而变成了劣态。
因为这时己方人多,攻不上前,又处处陷阱埋伏,战况已是落入胶着状态。
赵柽在峡口关外并未进入,听着从城内出来的校兵报告消息。
校兵如同走马灯一样,气喘吁吁,几乎是每隔几十息就会赶来一人报告,不多久便换人继续。
赵柽越听脸色越沉,已经猜出李察哥打得什么主意,这是要生生将他的队伍在关中磨死啊!
这几万人是他能动用的全部人马,若这几万人死没,一切前功尽弃,这么久的仗便全部白打,说不定接下来就要撤出夏境了。
哪怕就是和对方两败俱伤,玉石俱焚都不行,毕竟李察哥就算八万人全部殆尽,可也能在别处调来些兵马应急,但他这边却是没地方立刻去招兵。
上回鲁达带人过来,柳随云在信中说了,一年之内都再没兵能够支援了,毕竟陇右人稀,能招的蕃兵都招差不多了,西海之南能够迁徙的生蕃,基本都北上到附近,至于再往南那些吐蕃大部,却是去不了,那边也不会容他们招兵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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