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5节
赵柽作揖笑道:“娘娘总是想得多,却不知孩儿一心要做那周公旦。”
道君皇帝双眼眯了眯,道:“二哥儿确是决定要做那周公?即是管朕要了侍卫亲军司,也没甚别的想法?”
赵柽道:“孩儿肯定,至于太子之位举嫡举贤都是爹爹说了算,孩儿想做的只是强了禁军,为父皇这一朝收复燕云十六州而已。”
道君皇帝不语,拿着木剑又开始走步,赵柽低头沉默。
道君皇帝不喜赵桓,但这位大皇子虽然才学本领差些,却没甚错,又是嫡长子,依了礼法自然是要立太子。
赵柽知道,在礼法面前,三皇子赵楷是争不过赵桓的,就算有蔡京高俅一众人等支持,哪怕举贤不举嫡,但赵桓无错,那赵楷的机会便不大。
若是后来没有了靖康,道君皇帝年老更昏庸时,说不得还能废立太子,但眼下却是不会那般去做。
何况中间还有一个他!
只不过这副烂摊子他并没有太多想法,这不关乎本领,眼前从上到下都已经烂透了,谁又能凭空造楼阁?
还是那句话,眼下的局面,大抵只能打破一个旧世界,刀枪救国罢了。
官吏烂了,就打碎衙门。
禁军烂了,就断其根脉。
朝堂烂了,就全部推翻!
“二哥儿。”道君皇帝兜转过来道:“你果真有收复燕云之志?”
赵柽道:“愿为爹爹补憾事!”
道君道:“甚好,甚好,你且去吧,高俅的事不用记挂,我自补偿给他便是。”
赵柽行礼道:“爹爹,我还有一事,如今天下承平,全仗爹爹治理有方,我想前往信州龙虎山一趟,为爹爹和娘娘祈福。”
道君皇帝纳闷道:“二哥儿,如今吾乃神霄派教主,何须去拜龙虎山?”
赵柽道:“此乃孩儿自小心愿,以为全孝道,如今孩儿出任朝堂,当遂此愿。”
道君皇帝闻言大喜,道:“二哥儿果然真个孝顺,去时仪仗大些,切莫被龙虎山的真人们小觑。”
赵柽称是告辞,一路走出延福宫,他走皇城东门,还未到大门时,忽然后面有人喊道:“二哥儿什么时候进宫,怎不去哥哥那里叙旧?”
赵柽回头一看,却见青色华服,白玉腰带,样貌有些消瘦,正是太子赵桓,不由见礼道:“原来是大哥,爹爹招我入宫训斥,是以未去拜会大哥,就是娘娘那里也未曾去。”
赵桓惊讶道:“娘娘那里也未曾去,想来二哥儿心情闷得很,不知犯下何错?”
赵柽叹了口气,道:“我把高俅的儿子打死了,爹爹说高俅只有那一个后人。”
赵桓愣了愣,看了下左近无人,忽然将赵柽拉到一处阁楼下,拍掌笑道:“杀得好,杀得好,高俅这厮,从小我就看他不顺,如今更是和蔡京搅和在一起,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都是支持小三的!”
赵柽假意一愣,道:“大哥何必与我说这些?”
赵桓轻咳一声道:“我知二哥儿无意太子之位,所以说便说了。”
赵柽心中暗笑好一招拨草寻蛇,他道:“自是如此,刚才我便与爹爹说了,要做那周公,收复燕云十六州才是我之心愿。”
赵桓立刻面露惊喜,却急急掩盖下去,抚掌道:“没想到二哥儿居然有此心愿,果真让我佩服,二哥儿若哪天得空来我这里饮酒?”
赵柽应了下来,两人分别,待走的稍远些时,赵柽忽然回头道:“大哥,我听闻三哥儿近来勤奋读书,说是要隐瞒身份去考个状元呢!”
他说完便走,只剩下赵桓闻言后,立在原地脸色渐渐阴暗下来。
第10章 开衙议事
赵柽回府,一夜无话,隔了几日,户部终于将侍卫亲军司的司衙拨下来,却也在东城,距离王府不远。
赵柽带人先去打理一番,按自家的心思挪移摆正,置办花草树木,这样又耽搁些时间,这才选了个良辰吉日,召来属下众将官议事。
殿前司和侍卫亲军司下属的各军原本不同,但侍卫亲军司多年不设都指挥使,便都以殿前司为主,如今重新开衙,一时下方济济一堂,人满为患。
以马步军各自的都虞侯为首,又有督军监军,指挥统领,公吏衙将,马步人等尽来参拜,各呈手本,开报花名。
赵柽点名完毕,见教头少了张诚一人,知道这必是那小娘子的父亲,便不言语,只是训话。
他知京畿禁军虚额严重,以往这些空饷的大头都被高俅吃了,如今他已赴任,按照军中不成文的规矩,高俅理应把那空饷名额账本悄悄送过来,但现在看却显然是欺他不懂,即便高衙内死之前,也没看高俅有什么动作,这却不是报复,而是一开始就要给他个难堪。
赵柽此刻也不点破,只是道:“众将官听着,以往马步二衙分开,既无都指挥使,也无都虞侯,都各自为政,如今官家重置亲军司,二者合而为一,便有许多位置空闲。”
“从上到下,都是高官,如今尔等最大的不过是马军的都虞侯和步军的都虞侯,还缺马军正副都指挥使,步军正副都指挥使,两军都虞侯,两军副都指挥使,算一算,真是好大的一个摊子!”
赵柽此话一出,下面立刻有人两眼冒光,心思蠢蠢欲动起来。
赵柽瞧了一圈,笑道:“以往你们被殿前司压着,做的事也都记在殿前司头上,如今大可不必,本王既提举这里,你们当知要以谁为主!”
下方立刻异口同声道:“自是以王爷为主。”
赵柽点了点头:“很多事我今日不说,给你们留下空当儿去办,与殿前司亲近的可以赶早走人,我也不拦,但既要留下,又三心二意的,到时可别怪本王不念及情分。”
下面哪敢说个不字,毕竟王爷和公相又不同,乃是家天下,且又有高官空位吊着,一时哪怕和高俅亲近的,也直接下了转换门庭的心思。
赵柽又询问了军中情况,这些将官硬着头皮回答些实话,见赵柽只是点头,不知不觉便将空饷之事露出一二。
赵柽也不责怪,只是让他们回去好好想想,有事可以去王府求见。
这些禁军军官,都是兵中老油,哪里还听不出赵柽话里有话,个个对望挤眉弄眼,心中都有了各自的打算。
赵柽知这京畿禁军已经糜烂至极,心内倒也不起波澜,只是遣散了众将官便打道回府去了。
他这个提举侍卫亲军司都指挥使和高俅不同,高俅有开府仪同三司太尉衔,所以必须上朝,他则可上可不上,外界有军事或者官家相召,那才是要去的,不然就完全可以散漫到底。
回府之后,有雷三来报,说适才张家小娘子带着丫鬟锦儿前来谢恩。
赵柽点头,道:“合该不是林家小娘子吗?”
雷三道:“那林冲写了休书,且送去了府衙备档,再无瓜葛,自然不再是林家小娘子。”
赵柽思想几息:“亦是如此,且带我去见她。”
雷三领命,带路来到后宅前方自退去,又有丫鬟引领来到一处小院前。
小院内有阁楼,二层木制,典雅娟秀,楼旁有个小花园,此刻正值春季,百花绽放,争妍夺丽,蝶舞飘香。
锦儿站在院门前,见有丫鬟引领来一人,看形貌知是此处府邸的齐王,不由顿时慌了神,拜礼后便欲进去禀报,却被赵柽摆手给拦住。
他一人走进小院,却见那小娘子正站在花园旁,望着那斗艳的花朵痴痴发呆。
赵柽端详了一会儿,这才走过去道:“可住得习惯?”
小娘子忽然听得有男子说话,不由“哎哟”一声,提起裙摆就要往楼内跑,不过只跑了三两步,却是分辨出赵柽声音,这才红着脸转身行了个万福,却是一语不发。
赵柽奇道:“我听亲随言你前去谢恩,此刻为何却不说话,我问你在此处住得习不习惯,你亦不说。”
小娘子低着头,道:“不习惯!”
赵柽纳闷道:“哪里不习惯?”
小娘子道:“总没有自己家中自在无拘束。”
赵柽笑道:“我也知是这个理儿,可眼下你却是不能回去,高俅唯一的儿子死了,这是多大的仇?想来张教头亦和你说过,他可不是普通的官,手下禁军数万,就算不好明杀,哪怕暗杀你个小娘,还不是手到擒来!”
小娘子道:“我总也是不想活了,又不怕他来杀!”
赵柽摇头道:“送去教坊司呢?”
小娘子道:“死都不怕,那又如何?”
赵柽笑笑又道:“那青楼呢?”
小娘子抬头望了他一眼:“莫要吓我。”
赵柽叹道:“你自当这东京城太平世界,如今也看到了一些事,说是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亦是寻常,还有比这更恶的你不知晓,眼下在府中还好,不然,独门小院,且不说高俅找你麻烦,恐怕哪天人丢了都不知道。”
小娘子道:“这怎可能,左右邻居又不是没有寡居的姐姐,哪个如你说得这般可怕?”
赵柽摇头,慢慢走到花园前,道:“她们又没这些花儿好看,你因何惹上高衙内这等祸事,岂不自知?”
小娘子顿时双颊飞红,道:“何来的胡言乱语,这里住不惯便是想走。”
赵柽道:“到底哪里不惯?”
小娘子道:“你身份尊贵,在这宅内规矩甚多,我受不得拘束。”
赵柽道:“哪来拘束?”
小娘子道:“若是遇见你家诸位娘子,到时恐百口莫辩,再难脱清白!”
赵柽想了想:“这诺大后宅,除了丫鬟,就只有你一名小娘,你还要遇见哪个娘子?”
小娘子闻言一呆,几息又道:“见不到家中旧物,心内难过。”
赵柽转身慢慢向外走,边走边道:“这个好办,我命人暂将那些物什全部取来,给你安放得如原来一般,你且先好生呆着就是。”
第11章 京城势力
赵柽回到中堂,有苏石来报,说大相国寺的菜头和尚找到了。
原来那一日赵柽命苏石去找鲁智深,菜园子里却根本不在,赵柽琢磨着应该是追林冲而去,便让手下人分成两路,一路往沧州方向,一路在菜园子四周守候。
最后终是回东京的路上将他堵住,这鲁智深在野猪林救了林冲,却亦露了自家痕迹。
他知晓那押送的差役试探猜测靠不住,却没料到离去后林冲更是说走了嘴,那俩差役偷偷往回送信,早将他卖个一干二净。
苏石派人堵住鲁智深,差点动起手来,直到御龙直的侍卫说是二大王想要见他,并非高俅来捉,且亮了腰牌,这才半信半疑地跟进城中。
赵柽知这梁山的人物大抵分为三种,一种便是官,原本是官吏,被逼上梁山,有朝廷逼的,也有宋江逼的。
二种便是江湖绿林人,有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卖人肉包子的,也有打把势卖艺卖狗皮膏药的。
三种便是士绅豪强,地方大户。
其中第一种比较好争取,也比较好用,尤其是在军中呆过的,是赵柽首先便要聚拢的人物。
他对鲁智深印象不错,这个人除了莽撞些,品性倒是好的,最重要的是他在西军呆过!
整个大宋最能打的西军是未来对抗金兵南下的重要先手,虽然历史上最后也是大败,但这里是水浒,且有他在,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变化。
赵柽走去前堂,没片刻,苏石便引进一胖大和尚,但见这和尚,穿着青灰色僧衣,蹬着青白相间的僧鞋,脖上一串拳大念珠,露出肩膀半边纹刺。光头留戒疤,面圆耳垂大,腮边络胡须,身长足八尺,腰阔有十围。
鲁智深进得堂来,一眼便瞧见赵柽,他是个行伍出身的,且做过提辖,自然懂得礼数,此刻也不多话,将水磨禅杖一丢,又把戒刀解下,拜倒在地道:“鲁达见过二大王!”
赵柽瞧了眼丢在一旁的禅杖戒刀,唤他起来后,摇头笑道:“既作此打扮,本王便唤智深了,你这一身东西,却有些招摇了。”
鲁智深道:“还叫二大王得知,智深出身军中,若无兵器在手,却是心中没底,就算行在路上,也总不踏实。”
赵柽见他不称洒家,知他也是个晓得礼数的,道:“本王知你过往,却是犯了事才逃出军中,如今在这东京城又恶了高俅,可曾想过将来何去何从?”
上一篇:三国:关家逆子,龙佑荆襄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