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处心积虑十六年,方知是水浒 第513节
尤其米震霆年岁已经很大,仗着一身精练武艺,此刻精神还不差,身体还健朗,可毕竟也一百多岁了,血气开始走下坡路,若是再不得境界晋升,怕是过几年,就会倒退开去,一天不如一天。
所以他很急迫,黄裳和霍四究其实也急,只不过都没有他这么着急罢了。
赵柽看着三人,点了点头:“在晋升之后,我确实对机缘二字有了全新的想法,虽然依旧还是不可强求,但总有些思想裨益,就给三位说说。”
三人急忙叫好,赵柽便开始讲述起来,大抵都是在讲机缘与因果的关系,交集是因,机缘是果。
这个交集自然是与生灵的交集,未必是人,但人则更好,从这里引申,因因相递,织建成一张细密大网,量变引起质变,就会形成数个果出来。
果,可能是恶果,也可能善果。
可无论善果或者恶果,都有一定机会与自身武道产生共鸣,乃至再有一丝一缕的可能,进入顿悟当中。
顿悟,是叩开天人境的条件,有顿悟未必就一定会进入天人境,但没有顿悟,是万万不可能晋升天人的。
顿悟可能一次,也可能无数次,或许无数次都无法领悟天人真谛,此刻反又要观瞧天赋了,不过条件已经达成,只看个人悟性。
赵柽将自己理解的全都说了出来,三个人听得有些痴了,没想到还有顿悟与因果一说。
霍璇玑在旁边听得美目眨啊眨,道:“这般来说,公公该有顿悟才对啊。”
她说的公公就是霍四究,霍四究常年栖身市井,接触之人杂而纷乱,是三人之最,就算赵柽认识的人也不比霍四究多。
赵柽闻言却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认得多,接触多,而是交集,是往来经事。”
米震霆一脸恍然:“臣明白了,是要和人产生际遇互游这种,怪不得臣大宗师已经几十年,却从来未有过一次顿悟,臣自武艺高了之后,又自朝中致仕,便大多闭门不出,只思如何晋升,虽然也与外界些许来往,可并无事情沾身,还以为断了外界许多因果是好事,却没想到竟因此无法进入到顿悟其中。”
黄裳一脸凝重地道:“臣也是这个问题,致仕之前便少交游,致仕之后几乎断了外面之事,还沾沾自得,以为清高,没想却成为了天人羁绊。”
霍四究道:“陛下一席话,真令草民茅塞顿开,草民原本以为自己的路是对的,却没想到竟走得偏了……”
赵柽微微一笑:“只不过一家之言,还无从验证确凿,三位可权做参考,回去思索斟酌。”
三人致谢行礼,随后告辞。
看三人离去,赵柽对霍璇玑道:“萧姑娘在忙什么事情?”
霍璇玑瞅他道:“你昨晚对里质姑娘干什么了?回去后蒙头大哭,今天也神色不愉。”
赵柽嘴角抽了抽:“我什么都未做,不要瞎想。”
霍璇玑露出副看不得:“从你这里出来就心情大变,怎能不让人胡思?”
赵柽叹气道:“就是自顾自下了一盘残局,给她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弃子。”
霍璇玑想了想:“我说她今早便问我有无棋盘棋子,原来是把自家想成女真弃子了。”
赵柽道:“如此也好,慢慢绝了她于女真的大多念想,潜移默化,以后她是要去东京的,不叫她留在这边苦寒之地。”
霍璇玑眨眼道:“怕是你得去会宁把大黄也带过去。”
“什么大黄?”赵柽纳闷道。
霍璇玑道:“是她养的一条狗,整天念叨,大黄大黄。”
赵柽:“……”
小巷院落,林冲呆呆地坐在屋内,窗外的晨曦落在他身上,好像披了一层金色霞肩。
扈三娘道:“郎君,大仙知与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林冲勉强一笑,大仙知和他说的事情,他没法子与扈三娘得知。
大仙知这次亲来上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刺杀赵柽!
如今想要扭转战场局面和女真国势,再无别的办法可想,只有杀了赵柽,才能够挽救。
赵柽身边该有高手,而且兵将众多,所以想要刺杀赵柽绝非一件易事,也不是一个人就好完成。
虽然大仙知本领通天,可双拳难敌四手是一方面,一个人过去被发现缠斗,没有同行人吸引对方,被拖延了赵柽跑掉则是另一方面。
所以,哪怕大仙知本领再高,手段再厉害,杀赵柽不在话下,可也需要人从旁辅助。
萨满二仙教中确实有些高手,但问题是进不来上京城几个。
上京城盘查严密,就算那出入凭证有漏洞可钻,但也不是想混进多少人就能混进的。
武艺高强可以强行出城,从城墙上方想办法下去,一般来说宗师就能够做到,当初方腊就是宗师,便于杭州城顶强下去了城池。
但想要强进城来却是不可能,毕竟一个是跑,一个是进,就算有壁虎游身术,蝎子倒爬墙等本领,但想要不被发现的可能几乎为零。
所以最终大仙知也就带进上京三个人来,其中一个还被林冲给杀了。
大仙知缺少帮手,负责联络城内谍子的那个萨满再被林冲杀掉,就更加不够用,这才没有怒火之下处死林冲,而是命他从旁协助,一起刺杀赵柽。
林冲不能反抗,只得遵从,但刺杀赵柽这件事情不能与扈三娘讲,扈三娘心中一直感念赵柽恩情,敬若神明一般,若是对扈三娘讲了,怕是扈三娘宁死也要阻止自己。
扈三娘这时看林冲神色不太自然,回答又简短,顿时心生疑惑,追问道:“郎君,有何事不好说吗?”
林冲道:“三娘不要乱想,哪里有什么不好说的,都是些白山黑水防守的军事,朝廷那边想继续用我,我虽不愿,可大仙知威慑之下,哪得反抗。”
扈三娘呆了呆,一时听信,不由念着想过安稳平静生活的打算再次落空,脸上流落出无比失望神色。
林冲见状心中不忍,只得岔开话道:“娘子看图儿在干什么,我瞧他刚才挥舞木剑玩耍,别再伤到自家。”
扈三娘闻言急忙起身去看小林图,林冲这才松了口气,神情却露出几许无奈和迷茫……
转眼一天过去,傍晚已经来临,天边火烧云红艳灿丽,预示着隔日是个好天气。
随着天色一点点黑下,城中的梆子声响起,大户人家的门前院里都点起了灯笼,小门小户则关闭院屋,早些安歇。
辽西郡王府内,赵柽正坐在案后观看一封密信,脸上露出了轻松之色。
信是吕将派人送过来的,按照时间推算,此刻吕将该在攻打黄龙府,说不定已经拿下。
是时候出兵白山黑水了……
第642章 黄雀在后
随着时间渐渐过去,月上中宵,赵柽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倦怠。
他昨晚未睡,此刻又处理军务到临近午夜,哪怕半步天人,也不可能一直保持不变的精神。
站起身在堂内走了几步,便决定往寝房安歇。
赵柽住在当年萧敏的院落,屋子那时便睡过,出了堂门轻车熟路走去。
可就在将至院前时,他忽然双眼微眯,身子如青烟般无声无息闪到一棵大树旁边。
随后,他的身体仿佛融入树身,也不见如何动作,便滑到了树上,隐藏树冠之中。
这树就在院落左近不远,于树冠密集里可以看到居住院落的情形,远处情况也都能够注视。
院内点了不少灯笼,门前就有两只大的正在微微摇曳。
赵柽这时并没有看到什么,他只是听见了些许声音。
声音是从风中律动来,从大地脉动来,天人这一境界,就是与大自然,与繁复生灵,与世上一切事物,交汇融织攫取,得到消息信声,从中借获力量。
赵柽刚刚感觉到风内有人疾奔,地上有人蹑跑,方向都是往辽西郡王府这边。
上京城如今宵禁,城内只有夜巡军兵,夜巡军兵不会如此急促……而且夜巡的兵卒也没有这般敏捷速度。
有人在夜行!
往辽西郡王府这里来!
赵柽并非能够感觉极远地界,那岂非神了?至少眼下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稍近处还是可以。
辽西郡王府其实不大,在上京城内,和那些宗室的大邸根本比不了,就算契丹一些积代公侯的府宅也比不过,只是座小府。
所以赵柽才能够感觉到外面的动静,因为动静来源就距离王府不远。
事实上这个工夫,他觉察的那些衣袂流风声,脚尖点地声,轻微呼吸声,已经来到了宅内,对方在加快速度进府。
来人并非一个,武艺该是极高,守府的军兵没有发现。
这些人一入府中,便立刻不动,似乎在隐匿身形,暗中观察府内情形。
赵柽想了想,事实上此刻郡王府并没有什么高手,除了他自己,连个宗师都没有。
米震霆三个并未住在此府,而是在旁边的宅子,不过也就一墙之隔,依着三人武艺,郡王府又小,这边真有什么声响不妥,那边立时便能发现过来。
赵柽站在树冠沉思,毫无疑问,夜潜进府的肯定是女真刺客,女真如今势弱走下坡路,想要扭转颓态其实没什么好办法,甚至可以说没办法了,除非刺杀自己。
如果自己不在,那么秦军必然回撤,朝堂也会动荡,国内势必大乱,这个时候,就是女真反败为胜,再次南下的最好时机,并且会有极大把握打穿中原,南侵成功。
这实属好主意,赵柽不由摸了摸下巴,可自己真就那么容易刺杀吗?不过女真的确还有高手存在,比如萨满大仙知……又或剑隐部的族长!
那今天晚上来的会是谁?毕竟刺杀这种事情,讲究出其不意,务求一次成功,因为一次不成功,对方必然加强防范,想再下手便难了。
女真也肯定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绝对会派有十足把握之人前来,那会不会就是两人中的一个?
这是极有可能的,这种事情必然不遗余力,倾其所有,做到最好,因为除此一遭,难有二次,那么不是大仙知来,就会是剑隐部主!
赵柽心中笃定,便在树冠里一动不动,观察府内情况,毕竟自己落脚在郡王府的事情很好打探,但是具体住在哪个院落,却并非外人能够知晓。
对方刺杀自己,总得知道自己的住处,他在这边守株待兔便是,不然打草惊蛇,声张擒拿,依照他估算刺客的武艺,恐怕府中人员不好抵御,会损失惨重。
就这时,赵柽感觉到进府的那几个脚步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却是辐射开去,显然刚才隐匿了片刻,这时打算探查自己下榻的地方了。
其中有一道声音往这边过来,这边其实除了他住,霍璇玑和萧里质就在侧旁,两个院子紧挨。
赵柽略微思索,不由皱起眉头,他住的院落虽然打着几只灯笼,但屋内却是黑的。
而旁边的院子却不同,霍璇玑和萧里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院内窗户灯影摇曳,没有熄灭。
这么晚还不睡觉,两个倒精神,赵柽心中冷哼一声,暗想过来探查的刺客见到此种情景,肯定会先去那边。
毕竟那边院子亮灯,能确定有人,但两女虽然会武,只怕也非刺客对手,可就有些危险了。
本来赵柽想卖一个破绽,悄无声息引人都过来,但此刻恐是不行,须得先救二女。
他感觉声音渐近,跟着只瞧一抹灰影,并无人形,就那么悄无声息飘动而来。
赵柽眯起眼睛,紧紧盯着,这刺客十分擅长隐匿,每遇障碍,就附身物体旁边,瞅不见分明,外界不能发觉。
片刻之后,灰影果然直奔亮灯的院子,也不知用了个什么手段,便闪身进入。
赵柽叹了口气,身子一晃,似乎随风飘走,须顷之间,也进入院落。
他同样隐身阴暗,那灰影发觉不了,只是稍待几息,就往窗户下面而去,赵柽并没有动作,看这灰影伏在窗前,随后破开窗户纸往内观瞧。
赵柽这时悄悄出来,来到灰影身后,摸了摸鼻子,也顺着那洞口朝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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