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明藩王，我不摆烂 第128节

第246章 赢两次

　　2024-07-13

　　和顺德府城类似的场景发生在大明北方四省的大部分府县里，并不是所有的地方官员都会和地方大族同流合污，不少地方的官员还是比较有操守和能力的，面对这样的情况，选择去压制地方大族，也有的地方大族根本没胆子去封锁皇家集团的分店。

　　总之在正德十年的万寿节来临之前，大明北方四省的盐价直接被打了下去，“万岁爷替我们付过钱了”的口号响彻了北方四省的各个地方。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那么的和谐，也有极少数地方的地痞流氓趁着这个机会作乱，好在很快就被地方官府弹压了下去，没有让乱子扩大，不过此时大明北方也没有再次发生动乱的基础了。

　　刘六刘七之乱刚刚结束，人心思安，再加上这次是皇帝亲自施行利于百姓的善政，所以百姓们在满足诉求之后，就不会去参加什么动乱了了。

　　也正是考虑到这种情况，朱厚烇的计划才敢制定这样的计划。

　　盐商集团面对这样的情况更加的愤怒，他们也开始产生分歧了，有些盐商听到百姓们喊的口号之后就开始打退堂鼓了，但有些盐商认为他们这十几天的所作所为已经把皇家集团得罪死了，这时候退缩完全是取死之道，盐商和皇家集团之间只有一方能活下来。

　　而一个标志性的事件则让盐商中的主战派慢慢占据了上风。

　　正德十年十月二十六日，正德皇帝万寿节，文武官员、宗室勋贵、各方使节都到齐了，唯独荆王朱厚烇未出席此重要的活动。

　　这被盐商们解读为他们的这十几天的攻势开始生效了，正德皇帝开始对朱厚烇心生嫌隙了，于是在万寿节过后发起更猛烈的攻击。

　　他们开始拿着最近的事情弹劾了，认为荆王朱厚烇掌控的皇家集团在煽动民乱，动摇大明江山。

　　京城本地没发生民众冲击封锁线的情况，因为勋贵们还没胆子像地方上的大族一样去封锁皇家集团的店铺，但是北直隶其他府县的情况，还是吓了不少大臣一跳，在他们看来百姓这主动去争取自己的权益就是一种叛逆，他们看不惯朱厚烇在这件事上的做法，也加入了对朱厚烇的弹劾之中。

　　一时之间满朝对朱厚烇都是喊打喊杀之声，颇有五年前刘瑾倒台时的声势了。

　　十一月二日早朝，第六十二代衍生公孔闻韶上疏弹劾皇家集团横行地方，鼓动乱民残害士绅。

　　这一奏疏更是让“倒荆”大军士气大振，声势更加的煊赫。

　　曲阜孔家作为地方上除了朱家之外的最有权势的家族，像这种操控盐价的事更是少不了他们，甚至仪仗着家族的权势更加的贪婪，所以在这一次皇家集团的行动中受到了很大的损失，他们对皇家集团恨的咬牙切齿。

　　在观察了朝中的风向后，也在盐商们的鼓动下，孔闻韶毅然上疏弹劾，不过孔闻韶还是挺狡猾的，他弹劾的是皇家集团，而不是朱厚烇，这就留了一些余地。

　　不过就在此万马齐喑的时刻，还是有大臣毅然决然的站在了皇家集团的一边，他们认为皇家集团降低盐价有利于百姓，支持皇家集团这样去做，但是这样的声音还是太小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朱厚照仍然保持着战略定力，对有关的奏章全都留中不发.

　　内阁。

　　“应宁，你怎么还没走呢？”杨廷和看着杨一清说道，应宁是杨一清的字。

　　“介夫啊，说来惭愧啊，我最近一直在躲人，现在家都不敢回了.”杨一清苦笑着摇着头说道。

　　对于杨一清最近的苦恼，杨廷和是非常清楚的，他作为内阁首辅，自然是盐商们的接触目标之一，他也和盐商们有一些接触，但是没有杨一清牵扯的那么深。

　　盐商们最近一直在请求杨一清就皇家集团最近的行动进行批评和弹劾，但是熟悉朱厚照性子的他清楚的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哪敢就此表态，反而劝盐商们进行退让，双方闹的很不愉快

　　“介夫，你是首辅，你说这事我该怎么办？”杨一清叹了口气说道。

　　杨廷和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点什么：“应宁啊，这是我没办法教伱怎么办，但是这世间的事啊，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虽然白的可能会一时蒙尘，被说成黑的，但最终白的还是白的啊！”

　　杨一清沉默了，他完全听懂了杨廷和的言外之意。

　　“说实话，我也不喜欢荆王，他给朝堂带来了很多不稳定的因素，但是也给朝堂带来了一些有益的变化，最近这事就是其中之一啊！”杨廷和缓缓的说道。

　　“我做官做到这个地步，欲求已经不多了，只求能推行新法，改革弊政，重振大明，给自己留下一个好的身后名我这里正好有一份奏疏，还请应安帮我看一下.”杨廷和继续说道。

　　杨一清接过奏疏打开一看，立刻惊讶的说道：“介夫.你.”

　　“是的，我一直在改革弊政，我也不喜欢荆王弄出来的新军，但是我不得不承认荆王在盐政方面的改革要比我走的远的多.十文钱一斤盐，这是历代最低的盐价了吧，如果连这样的善政都不支持，我还有什么面目当这个大明首辅呢？后世的史书会怎么记录这一段历史呢？”杨廷和意味深长的看着杨一清。

　　杨一清深深的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在百姓们喊出那句口号的时候荆王就已经赢了”

　　“不，荆王是在宣布一斤盐十文钱的时候赢的，那句口号则让他赢了第二次”杨廷和打断道。

　　“是啊，荆王简直是可怕，我六年前见到他的时候怎么都没想到他能做到今天这一步.”杨一清感叹道。

　　“是啊，虽然现在的局势看着对荆王十分不利，但现在的局势还牢牢的控制在荆王手里，而且他还游刃有余，你看在这件事里，北方的藩王全都噤声，就知道他的手段了.”杨廷和也感叹道。

第247章 太行山中

　　2024-07-13

　　“就不知道有了这么一个精明强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又不按常理出牌的荆王对大明社稷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啊！”杨廷和继续说道。

　　然后他和杨一清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杨一清才开口道：“今日介夫的一席话，让我受益匪浅啊，我大概知道怎么做了”

　　顺德城的老爷们自然不知道远在千里的京城发生的种种事情，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

　　“都怪你！出的什么骚主意啊！”周老爷愤愤的说。

　　“为什么都怪我？当时我出这个主意的时候，你也没说什么啊！现在倒开始马后炮起来了.”李老爷也不甘示弱的说道。

　　他们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屋子里弥漫着焦躁的气息.

　　沈老爷默默地听着他们争吵，他很喜欢现在的氛围，就是这焦躁的氛围开始让他们病急乱投医了，让他们在昨天用了一个馊主意

　　由于越来越多农民听闻到消息后，从十里八乡赶来，何奎就忙的愈发的不可开交了，为了方便乡民们的购买，他直接在城外货栈开了一个销售点，把销售重心逐渐转移到了城外，后续的盐也都运到这个货栈里。

　　而老爷们想出来的主意就是把货栈给烧了，在他们的预想中那些盐会随着货栈一起被烧掉。

　　结果他们情急之下下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就是把盐当成了粮食，以为盐会像粮食一样燃烧起来.

　　结果大火烧了一个多时辰，货栈是烧没了，但是在原地留下了一座盐山，虽然被烧的有点黑，这些盐都是用麻袋装的，装盐的麻袋被烧掉了，盐里只是多了一些草木灰罢了。

　　对想买盐的乡民们来说，他们也不挑剔这些，所以根本不影响售卖，不过何奎还是决定每斤被烧过的盐降价一文钱。

　　这更是让乡民们感恩戴德，纷纷把带着体温的温热的铜钱交给何奎和伙计们，然后装走还带着余温的盐

　　老爷们这次举动确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皇家集团的名声更上了一层楼，他们的名声反而因此更差了，谁都知道这里面是谁在使坏。

　　老爷们争吵了半天，还是没吵出个所以然来，都气鼓鼓的散去了

　　等到其他人都走后，沈老爷自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他表面看起来很平静，但内心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了，仇恨不断的吞噬着他的内心，让他无比的煎熬。

　　其实沈家就算了没有盐业的利润，也不至于过不下去，靠着在顺德府城周围的田地收租也能活得很滋润，但是沈老爷却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正在这时，本来已经离开的李老爷却突然回来了。

　　“李贤弟你怎么回来了？”沈老爷木然的问道。

　　“心里太难受了，回家也是煎熬，就想找伱说说话”李老爷一屁股坐到沈老爷身边，“有酒吗？我想喝点.”

　　沈老爷让下人拿上来一壶酒和几个小菜，并亲自给李老爷倒上了。

　　李老爷也不客气，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倒了几杯也是一口气喝完，沈老爷自然也是陪着喝。

　　他们俩一直喝了半壶酒才慢了下来。

　　“沈兄啊！这事兄弟我难受啊！从来没那么难受过啊！”李老爷打开了话匣子。

　　沈老爷没有说话，默默地喝了杯酒，继续听着

　　“我长这么大了，在这顺德府，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就没有别人欺负我的份！”李老爷说的唾沫四溅。

　　“皇家集团欺负我就算了，人家毕竟是强龙，但是那群泥腿子，卑微到泥土里的、带着土腥味的人竟然还敢来欺负我，真是让我咽不下这口气啊！这让我以后怎么在顺德府立足啊！”李老爷满脸痛苦的说。

　　这话简直说到沈老爷心坎里去了，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不仅丢了面子，我们还丢了里子，我们现在手里的一千八百万斤盐，本来都能卖到80文一斤的，能卖到144万两银子，结果现在盐价是10文一斤，只能卖18万两银子了，中间整整126万两银子的差距啊！都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皇家集团让我们损失了那么多的银子，等于是杀了多少遍我们的父母了?”李老爷捶胸顿足的说道，他的舌头有些大了。

　　按照实际情况来算的话，李老爷他们以20文一斤的价格买了1300万斤盐，赔了12万两白银，之前在盐商那以50文一斤的价格买了500万斤盐囤着还没卖出去，这部分等于是损失了20万两白银，一共是损失了32万两白银，但是按照李老爷最贪心的算法，他们是损失了126万两白银。

　　沈老爷一听就领悟到了李老爷的计算方式，也很快接受了这种最贪心的计算方式。

　　“别说了！”沈老爷一想到那损失的126万两白银就心里就更加的难受，他拿起酒壶就往嘴里倒，以求能减轻内心的痛苦

　　“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无计可施了，愿赌服输，就不要再说这个了，再提这事只是徒增内心的痛苦罢了.”沈老爷醉醺醺的说道。

　　“谁说无计可施了，我们还有办法！我去而复返就是为了和沈兄聊这个事的.”李老爷猛地一拍桌子说道。

　　“李贤弟还有妙计？”沈老爷精神一振，打起精神说道，“快快说来.”

　　“我观皇家集团最脆弱的点就是在那条铁路上，只要把铁路一断，那他们的盐就运不过来了，只要他们运不过来盐，那盐价就得涨上去，也能给盐商们争取时间.”李老爷压低声音说道。

　　“我当是什么主意呢，断铁路这事我也想过，但是我们做不到这个啊！”沈老爷有些失望的说道。

　　“我们亲自出手是做不到，但是我们可以驱使有能力做到的人帮我们做啊！”李老爷说道，意味深长的指了指西方。

　　“你是说山里？”沈老爷的酒一下子醒了大半，他忽然明白了李老爷独自回来的原因了，因为山里的事就他和李老爷清楚。

　　“对，沈兄不要告诉我你不和山里联系了?”李老爷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酒.

　　“联系.不过让张三帮忙办事就不会出问题吗？要是张三被抓了就很可能牵扯到我们了”沈老爷有些犹豫的说道。

　　“那张三在太行山纵横十年了，麾下四五百条汉子，来去如风，兵强马壮，官军进山剿了五次都无功而返，连个毛都没抓到，这样的人物怎么会被抓了呢.”李老爷说道。

　　沈老爷被说得怦然心动，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他借着酒劲拍板道：“就这么干！让张三好好的帮我们出一下这口恶气.”

第248章 染血的盐

　　2024-07-13

　　沈老爷借着酒意写了封书信，交给了亲信家丁沈大，让他秘密送到山中。

　　雄风寨。

　　山寨里依然是热闹非常，冬天到了，山贼都不想出动了，这一年雄风寨收获颇丰，所以最近天天都是在山寨里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日子过的十分惬意。

　　“报告三位当家，顺德府来人了。”一个山贼到聚义厅通报道。

　　“顺德府怎么这个时候来人了？”雄风寨的大当家张三爷放下酒盏，疑惑的问道。

　　“领头的说是提前把秋天的帐给结了，使者还带来了很多粮食酒肉、布匹银两.”通报的山贼说道。

　　“这倒奇怪了，这顺德府的那几家一直都拖账，秋天的帐能拖到年后再给，今天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这么早就把账给结了？”一个文士打扮的人说道。

　　“三当家，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好事，把使者带上来吧！”张三爷挥挥手道。

　　不一会儿，头上套着黑色布袋的沈大就被带了上来，山贼们把他的头套扯了下来。

　　“沈大拜见三位当家.”沈大适应了屋里的光线之后抱拳行礼道。

　　雄风寨之所以能纵横太行山十年最重要的依仗之一就是绝密的山寨位置。

　　沈大每次上门，都是把东西带到一个山谷里，山贼们在那有眼线，发现他们来了之后，就把东西拉走，同时也把他蒙着眼带到山寨，所以，哪怕沈大来山寨了很多次了，仍然摸不清楚雄风寨的位置。

　　“原来是沈大啊，今年这账结的挺早啊！还有你怎么挂彩了呢？”张三爷饶有兴趣的看着沈大。

　　“多谢张三爷关心，我这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来之前我家老爷说，咱们也是七八年的老交情了，所以今年的帐就提前给了”沈大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