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弧线 第256节
王总:“你早说啊。”
他站直了身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确实暖和了一点。
这时候涅莉又出现了,手里拿着个小号的麻布袋子。
涅莉:“我在铁水壶外面套了一个厚麻布袋子,塞了一些棉花进去,应该好很多。另外里面的热水也换了刚烧开的。”
王忠接过袋子,确实隔着厚厚的棉花还能感觉到里面水壶的温度。
涅莉:“那个绳子可以拴在大衣的扣子上,这样就能吊在衣服里面了。”
王忠十分感动,赶忙照着涅莉的说明把粗制暖水袋塞进大衣里。
这下真的暖和起来了。
巴甫洛夫:“我怎么感觉像是妈妈在照顾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儿子?”
波波夫哈哈笑起来。
这时候扳道工检查完扳道,开始拿起绿灯给列车发信号。
但是大雪中站台上的人都看不到列车。
王忠的俯瞰视角半径是两公里,这时候倒是能看到列车,但这大雪甚至能影响他俯瞰视角,风雪中的列车只有车头灯比较明显。
下一刻,一声汽笛穿越风雪灌入所有人耳朵。
火车的车头灯也进入肉眼视野,这种天气状况没有飞机可能出航进行空中侦查,所以列车也没有进行灯火管制。
列车再次鸣笛,然后缓缓滑进站台。
车头和运煤的车厢之后是一节节的闷罐车,这次的列车连防空炮组都没有编,全用来运兵了。
第一节闷罐车的车门被里面打开,补充的士兵穿着军大衣,戴着皮帽子,满满当当的挤在门边。
车子还没停稳,一名彪形大汉就跳到站台上,对王忠发出了爽朗的大笑:“哦嚯哈哈哈!”
王忠心想怎么着,你要开始唱?京剧里大花脸这么笑都要唱的。
大汉一瘸一拐的向着王忠走来,一边走一边说:“将军!我又来找你了!”
王忠眯起眼,看了半天才发现这是叶戈罗夫,奥拉奇突围的时候他腿中枪了,所以回去养伤去了。
好么这才三个月,腿伤就养好了?
王忠上去握住叶戈罗夫的手:“你好啊,老伙计,难怪屠格涅夫上将建议我晚上弄土豆炖牛肉呢!原来是要欢迎你这老伙计!”
王忠握完手,把位置让给巴甫洛夫。
巴甫洛夫给了叶戈罗夫一个拥抱:“你这家伙,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说半年才回来吗?”
叶戈罗夫:“是半年,你看我这腿现在还瘸呢,但是我忍不了啊,都说仗快要打完了,这波反攻就要把敌人推回老家去了!”
王忠皱眉:“谁说的?”
“谁都在这样说啊,新下来的伤兵都在说,普洛森人火力明显减弱了,反攻势在必得。”
不等王忠回答,波波夫插进来跟叶戈罗夫拥抱,这才说道:“现在速胜的想法在全军很普遍,我们这里也有瞧不起普洛森人的意思。”
王忠一脸严肃:“这可不好啊。”
叶戈罗夫一脸疑惑:“难道我们不是要反击了吗?”
王忠:“反攻确实势在必得,但是战争不会这么快结束的。普洛森还有很大的战争潜力。他现在甚至还没有进行总动员。我们要做好进行多年艰苦斗争的准备。”
叶戈罗夫愣了一下,马上说:“将军你果然对战况有自己的见解,我相信您。但是其他人都认为敌人要完蛋了,是几乎所有人都这样想,只怕您也改变不了所有人的看法。”
王忠点头:“嗯,不管怎么样,你回来了,我们马上要反攻,你来指挥跟进的步兵部队。”
叶戈罗夫:“好!看起来我泡医生泡对了!”
王忠迟疑了一下,问:“泡医生?”
“对啊,把医生泡了,让她答应我的要求,要不然我怎么能有出院证明?我这腿刚刚走路你没看出来?在医院上火车之前我都咬着牙正经走路。”
王忠:“你这不好,万一永远瘸了呢?”
“没事!卡佳医生说了,顶多以后变天会疼,走路是不影响的,你看我现在只要咬牙忍着疼,还是能正常走路,甚至可以踢正步。”
王忠正要锐评几句,叶戈罗夫说:“对了,我还把卡佳医生给你要来了,外科医生,医术精湛。”
王忠这才发现一名壮实的安特女性站在不远处。
对,就是那种能和熊搏斗的安特女性。
长得不能说不好看,但是能和熊搏斗也是真的。
王忠送来叶戈罗夫的手,握住:“欢迎你,卡佳医生。接下来我的小伙子们就拜托你了。”
这时候王忠忽然想到一件事,他转身把叶戈罗夫拉到一边小声说:“你特么的不是有老婆吗?”
叶戈罗夫:“被普洛森人打死了。”
王忠所有的话都被噎回去了。
叶戈罗夫:“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回来了吧?顺便卡佳的丈夫牺牲了,父亲则是死在了空袭中。我们跟普洛森有一点点……账要算。”
叶戈罗夫说这话的时候,双眼死死的盯着王忠。
尽管现在光线不好,但是王忠还是能看到他眼里面的血丝。
王忠:“知道了,在我这里你会痛打他们的。”
这时候一名少校跑过来向王忠敬礼:“近卫第一机械化步兵师补充部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叶戈罗夫指着少校和身后排列整齐的士兵说:“这可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一说要补充到你的部队来,人人抢着来,我们还得精选一下,参加的战斗不激烈的我给刷掉了,这些可都是地狱归来的人,和你一样,将军。”
王忠点点头,跳上站台上的长椅,对所有人说:“各位!我和你们一样,从地狱归来!你们今晚补充到各部队去,吃饱喝足,明天我们让普洛森人,尝尝地狱的滋味!”
所有人齐声高呼:“乌拉!”
第253章 冻住,不许走
11月17日,零四三零时,安特军近卫第一红旗机械化步兵师师部地堡。
王忠也是早早就到了师部地堡。
原本地堡就两个狗熊,现在多了个叶戈罗夫,三个狗熊在火堆旁边喝茶,这场景看着有点滑稽。
瓦西里和其他参谋都被挤到了旁边,虽然他们也穿了巨厚的大衣,但是看起来还是比较苗条。
王忠:“暴风雪什么时候停?”
在雪中进攻会有很多问题,主要是能见度太差了,加上安特糟糕的通讯能力,搞不好会弄出一大堆自己人打自己人的乌龙来。
巴甫洛夫:“气象预报说今天会停,大不了就下午进攻嘛。”
王忠:“现在也没法进攻啊,我们的装甲师到了吗?”
“铁路被埋了,雪停了还得清理积雪。嗯?”巴甫洛夫抬起头。
其他两人也扭头看向观察窗。
风变缓和了。
王忠以自己贫弱的气象学知识,判定这是南下的冷空气前锋已经推进到了更南方。
他来到观察窗向外看,鹅毛般的大雪已经停了,但是天空中还有细雪在飘。
王忠:“快,打电话,想办法把铁路清理出来,让坦克师上来!”
叶戈罗夫:“我们坐车来的时候还一切正常,结果火车回程就被困在路上了。这天气啊。”
巴甫洛夫一边拿起听筒,一边说:“安特母亲喜怒无常嘛,习惯了。”
————
11月17日,零五零零时,普洛森军第二装甲集群司令部。
冯毛奇大将从木屋里出来——这木屋还是昨天加班加点修起来的,不然这个天气住帐篷那就太糟糕了。
尤其是普洛森军取暖燃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
为了取暖,集群司令部周围的树林差不多都被砍来烧了。
大将看着堵在离司令部不远处路上的补给队伍,大声质问:“为什么不前进?喀兰斯卡娅的部队需要补给!”
马上有一名挂着后勤部队臂章的上尉跑过来敬礼,然后报告:“昨天风雪太大,车队不得不停下了,今天所有的车都发动不了,有些车甚至连摇把都转不动,里面已经全部冻上了。”
毛奇大将骂道:“不会点火把冰烤化吗?用木头烧!”
“是!”
上尉离开后,毛奇大将抬头看看天,问副官:“现在多少度了?”
副官:“我们的温度计已经失效了。”
“什么?”
“失效了,温度已经低于水银的熔点,水银凝固了。”
毛奇大将沉默了,他呼出口的气在胡须上凝结成了冰晶。
副官安慰道:“我们查看了安特往年的气候资料,对于安特这也是惊人的低温。这样的气温下,没有人还有战斗意志。”
————
“我们行军路途遥远,战友们哪向前看,团队旗帜迎风高高飘扬,指挥员们在最前面!”
伴随着《出发》的歌声,铁路工人们玩命的压铁道铲雪车的机械装置,手摇板车沿着铁路行驶,安装在前面的铲雪铲把铁道上的雪全部铲到左侧。
小车后面跟着一帮护教军,负责用打扫把将漏下的雪扫到旁边。
更后面,是以人类步行速度前进的列车。
列车进站的时候还拉响了汽笛,仿佛向所有人宣告坦克部队的抵达。
王忠在站台上看着火车进站,车头经过面前的时候他大声问火车司机师傅:“之前被堵在回程路上的闷罐车呢?”
司机:“停到附加线路上让路呗。将军,我可是把坦克给你送来啦!”
车头过去,运煤的车厢上,警卫战士站在煤堆上向王忠敬礼。
王忠抬手回了个礼,然后目光就看向平板车上的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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