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弧线 第305节
王忠一边吃着炖菜,一边看着其他人享用食物。
夜晚越来越黑,预示着新年接近了。
等吃得差不多,煮饭队的姑娘们推着装酒的小车出现了,为了保持酒桶的温度,小车上居然有个炭炉!
“没有那么多高脚杯,”推车的姑娘喊,“将就着用你们的水壶对付一下吧,第一个木桶里是起泡酒,第二个是你们最喜欢的伏特加!”
听到伏特加的时候士兵们躁动起来。
但是王忠看到他们全都乖乖的先用带保温护套的水壶接了香槟喝下去,再来接伏特加。
看起来过年的时候得先喝起泡酒,再喝伏特加。
要不然这帮酒蒙子肯定先造伏特加。
世俗派教会一直把推广起泡酒——也就是香槟——当成宣传的一部分,但是推广了这么多年,香槟产量上去了,卖不过伏特加。
王忠看到车子到自己跟前了,也接了一点香槟送进嘴里,再接了一点伏特加。
就在一行人酒饱饭足,喝着小酒的时候,库宾卡演习场的喇叭开始播放钟声——这是新年到了。
王忠拿着保温套的水壶,转向柳德米拉:“新年快乐。”
柳达也笑了:“新年快乐,多打胜仗啊。”
王忠点头:“那是自然。”
喇叭里的钟声敲响最后一下,紧接着传来音乐,好像是沙皇颂的变奏。王忠预感到可能奥尔加要演说了。
果不其然,奥尔加的声音出现了:“帝国的臣民们,今年对我们来说是艰难的一年。普洛森帝国屠杀了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的朋友,甚至我们的父母。他们残忍的虐杀俘虏,虐杀平民,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一笔一笔的血债!
“同胞们,过去的一年,安特的领土上处处是哀伤。”
王忠这时候在想,不知道奥尔加会不会公开沙皇之死的真相。不过叶堡的人早就知道沙皇是叫嚣要投降所以被毙了。
毕竟他疯的那天,夏宫人实在太多了,还有很多来救援的人,全都听到了。
终于,奥尔加提到了这件事:“普洛森人甚至把大炮打到了夏宫,当时我的父亲已经因为哥哥的殉国精神濒临崩溃,结果普洛森人的大炮拉断了他绷紧的最后一根弦,让他彻底疯掉了!”
所以最后没有给沙皇叛国的罪名,而是疯掉了啊。
奥尔加:“结果当时警卫的配枪被我父亲夺走,他就这样吞枪自尽了。”
好么,让人不禁想起背后中八枪然后结论是自杀的某个国家。
鹰酱你别看别人了,说的就是你!
奥尔加:“巨大的悲伤攫住了我,但是我知道,此时我必须挺直腰板,戴上这千钧重的皇冠!我,奥尔加·尼古拉耶芙娜·安东诺夫娜,承诺将会带领你们走向胜利!不管用上多长时间,我们都会光复故土,然后攻入罪魁祸首的国家,彻底消灭暴行的源头!”
王忠点点头:“很好,简短有力,没有进行论述,只强调结果。”
对伊莉妮奇娜大娘这样的不识字的老农民来说,这样的演说最合适。
安特老一辈人毕竟还有很多老农民,得让他们听懂。
沙皇的演说结束,音乐又响起来,不过这次不是沙皇颂,而是神圣的战争。
士兵们开始欢呼:“乌拉!”
毕竟喝了酒,乌拉的声音此起彼伏。
王忠扭头对巴甫洛夫和波波夫说:“今晚注意一下,别把喝了酒的人落在操场上,冻死了就糟了。”
巴甫洛夫拍拍胸口:“放心吧!还有,新年快乐!”
王忠刚想回应,天上就开始飘下细细的雪花。
不是一个多月前那狂暴的鹅毛大雪,而是细得和安特这个国家的风格都有些相悖的雪。
王忠忽然想起一句老话:瑞雪兆丰年。
这时候波波夫严肃的对王忠说:“将军阁下——不,达瓦里希,我强烈要求把你这一套工作流程,普及到全军的随军教士中去。”
王忠:“你是说拉歌?就是那种互相竞争的斗舞环节?”
波波夫:“还有拼唱歌的环节,我思考了一下,在这种以部队为单位的唱歌较量中,虽然大家比的只是声音的高低,胜负几乎只是意气之争,但却起到了强化集体意识的作用。”
废话,这都另一个时空那支铁军多少年摸索出来的东西。
波波夫:“您应该来我们这里讲课,达瓦里希。”
王忠:“别啊,我这要讲课的地方太多了,你去跟他们讲一讲就好了,或者让巴甫洛夫总结成小册子,我看巴甫洛夫写的战后经验总结就很好嘛!”
“我?”巴甫洛夫大惊失色,“你又使唤我!”
王忠挥挥手:“就这么定了!”
第303章 “涡流”(补更3333)
跨年的狂欢一直持续到深夜三点,然后大家才在随军教士们的咆哮下滚回了营房。
王忠这天晚上就和柳德米拉一起住在了库宾卡。
第二天早上,王忠早早就起来,准备去军械局的测试场看100毫米火炮运载车的测试。
毕竟这是重头戏,是在搞不出来比T34W更大的炮塔座圈之前,把100毫米炮搬到装甲车辆上去的最靠谱的做法。
可以的话王忠当然希望有个炮塔,突击炮这种兵器,虽然安了个“突击”的名头,但其实是一种不太适合进攻的武器。
原来设计的初衷是配属步兵师在进攻的时候打固定的碉堡,而后来实际的用途都是在防御中打坦克。
拆碉堡这件事一般都交给斯图卡,或者更加大口径的重炮来干。
三德子那边就有15CM步兵炮,威力十分巨大,只是不太方便在前线机动。
然后他们就把这步兵炮装到了一号坦克的底盘上,变成了野牛自行步兵炮,炸碉堡的效果比三号突击炮强得多。
王忠一边思考这些,一边吃完早餐。
他刚站起来,柳德米拉也站起来。
王忠:“你干嘛?也去军械局测试场看我们的100毫米火炮运载车?我跟你讲,那东西我看行!”
柳德米拉叹了口气:“我回家!毕竟作为祈祷手,我并不用掌握其他技能。我倒是很想去参加狙击手训练学习一下怎么用步枪杀敌,但是他们认为祈祷手最好不要学这些。”
王忠:“你要学也可以学一下,能防身总是好的。”
柳德米拉:“他们要我一旦神箭打完就立刻撤退。所有的祈祷手都被这样要求。”
王忠:“这样啊。”
祈祷手是一种不可再生资源,就算把神学院里的小孩全都拿出来,也没有多少。
实际上所有的能运用神力的人都是不可再生资源,死了一个只能等自然降生了,这还是没有保底的抽卡行为。
所以以前崇圣派东圣教在神力运用方面全都偏保守,宁可不发挥作用也要保证他们活着。因为神力存在象征着神存在。
世俗派因为坚定的认为神力是一种科学现象,所以一方面在不断研究神力,另一方面也更加倾向于把神力当成一种常规力量来使用。
把神箭连拆散配置到基层部队就是为了作出这样的姿态。
但是就算世俗派也不会把祈祷手塞进飞机这种一旦被击落就大概率有去无回的载具里。
王忠含情脉脉的看着未婚妻,这时候她说:“伱让我们担负防空任务,已经极大提高我们生存率了,我代表所有祈祷手感谢你。”
“嗯。”王忠点头,“走吧,瓦西里,备车!”
瓦西里:“将军,车已经备好了。”
“走。”
————
在把柳德米拉送回庄园后,王忠的车队来到了军械局武器测试场。这个测试场和库宾卡刚好在叶堡的两头,把两个地点连接起来刚好能经过叶堡中心的叶凯捷琳娜二世纪念碑,三点连成一线。
刚进测试场,就听见炮声,王忠问瓦西里:“这是什么炮在射击?”
瓦西里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应该是用T70底盘的那个自行火炮在测试,可能有测试项目昨天没测试完。您没到,您促成的项目应该不会测试的。”
王忠:“嗯。”
车队这时候按照测试场的引导,一直开到了射击测试场。然后发现里面停着好几辆普洛森的坦克。
王忠一看就认出来这些坦克和王忠对阵的那些相比,都加强了装甲。
他扭头看着发射阵地,切了一下俯瞰视角,发现发射阵地的炮位和目标之间,距离最短的500米,最远的800米。
他大惊,喊道:“怎么最大测试距离才八百米?”
这时候测试场旁边观察所里跑出来一大群军官和技术员,直奔王忠的车队。
不等这些人接近,王忠就重复问题:“怎么最大测试距离才800米?”
为首的军官耸了耸肩:“说是标准坦克交战距离就这么多,操典上也是这么写的。”
王忠切了下视角,确认这个军官叫季诺夫·格里高利耶维奇,是个准将。
他想了想,决定先不表现出自己知道名字,于是说:“你是谁?自我介绍一下吧。你们都是。”
“季诺夫·格里高利耶维奇,准将。我奉高尔基大将的命令把缴获的未曾记录在我军名录里的坦克送过来。”
王忠再次确认外挂视角,确认这人没有所属部队。
王忠:“你的部队呢,准将?”
季诺夫·格里高利耶维奇叹了口气:“全部被消灭了,在敌人的伏击战中。我的指挥车也被击毁,只有我九死一生跑回来。中将大人,请军事法庭审判我吧!我轻敌冒进,葬送了我的旅一百多辆坦克!”
王忠:“你是速胜派吗?”
“我是。”季诺夫·格里高利耶维奇毫不犹豫的点头。
王忠:“那为什么高尔基不把你交给军事法庭,而是让你送俘获的坦克回来?”
“我不知道。”季诺夫回答。
王忠:“我无权审判你,你不如去问问那边的审判官。”
这时候王忠的贴身保卫干事,审判庭主教布尔加科夫说:“我也要问问上面为什么没有把您抓起来。不过作为审判庭,我想问一句,您是投降派吗?”
“不,”季诺夫斩钉截铁的说,“我恨不得把敌人全都生吞活剥,以此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王忠:“好吧,你的问题以后再说,给你安排住处了没有?”
“没有,我就像一个弃婴,大家都忘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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