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弧线 第386节
他刚这样想,就有普洛森人指着天空,嘴巴张大,估计是在大喊。
下一刻,普洛森的营地就像被灌了水的蚂蚁窝,到处都是慌不择路的蚂蚁。
“晚喽!”德拉琴科按下投弹键。
————
普洛森后方机动旅约瑟夫中尉趴在地上,大量泥土落在他的后脑勺上,顺着脖颈处的开口滑进了衣服里面。
他大声骂着普洛森的国骂。
自从安特人装备这种看起来胖墩墩的难看轰炸机,他们的空袭烈度突然就上升了。
今年年初的时候,约瑟夫中尉接受补充兵的时候,还跟这些大头兵说,敌人的伊尔2看着很可怕,但其实大部分攻击打不中,只能用火力密度来弥补糟糕的精度。
他还说只有运气非常差的人才会在伊尔2空袭的时候被打中。
事实也确实如此,去年后方机动旅也曾经多次遭遇伊尔2的空袭,一般上百架次的伊尔2也就造成两三百的伤亡,平均每一架杀死三个人。
卡车的损失稍微大一点,但一般也不超过总卡车数量的百分之十。
所以机动旅的总结上说,伊尔2威胁不大,尤其是在有友军防空炮掩护的时候,安特飞行员会胡乱攻击以后跑路,并且极少返回再次攻击。
相比之下,安特人的双发轰炸机威胁大得多,因为这些飞机攻击精度更高,炸弹威力也更大。
伊尔2有太多的装甲,带的炸弹和火箭都太少了。
但是今年情况变了。
先是伊尔2开始发射一种子母弹,一下子覆盖一大片,给猝不及防的普洛森人巨大杀伤。
但很快普洛森人发现这种火箭的缺陷,开始加大车辆停放时的间距,把阵型拉开,子母弹的杀伤效率骤降。
但紧接着,敌人的俯冲轰炸机开始投入作战。
这种肥胖的仿佛奶瓶的战斗机,能携带大当量弹药,还能较为精确的投放,炸完之后能迅速撤退,甚至还能和赶来掩护的109空战,非常的可怕。
如果发现部队没有防空炮掩护,这些轰炸机还会返回扫射,用凶猛的机枪火力杀伤地面人员和轻型装甲车辆。
它们12.7毫米的弹药甚至能击穿有顶盖的251半履带车的顶甲。
这种新轰炸机出现后,敌军空中攻击的效率就骤然提升。
据说会这样还因为安特人挑选了精锐飞行员来开新飞机,只有在伊尔2上面打出了成绩的飞行员,才会被调进装备新飞机的轰炸机团。
不管怎么样,四月的时候,约瑟夫中尉就不能跟新兵们拍胸脯,说敌人的空袭没什么大不了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会教新兵,听到引擎声从低空传来,就不用太担心,那是伊尔2,但看到高空有东西反光的时候,就要小心了,那可能是奶瓶或者佩2这种轰炸机。
约瑟夫中尉抬头看了眼,又凝神听了一会儿,确定敌机已经飞走,才站起来,努力把从衣领跑进来的泥巴赶走。
赶泥巴的时候,几只虱子被惊动了,跳起来落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有没有人受伤?”他大声喊道。
“汉斯被机枪打中了肩膀!”
“萨尼铁塔!”约瑟夫中尉大喊。
马上背着带红十字小包的医疗兵跑过来:“中尉你受伤了?”
“不,我们的二等兵汉斯被机枪打中了。在那边!”他指了指刚刚声音传来的方向。
医疗兵马上冲过去,来到抱着战友的新兵身旁蹲下:“让我看看!”
“您快救救他吧,医生!”
“我不是医生,只是救护兵,接受过野战救护训练。”说着医疗兵摸了下伤者的脉搏,“放下他吧,他死了。”
“什么?”新兵瞪大眼睛。
“他死了。我建议你看看他身上有没有能给他家人的信,或者别的遗物。然后把他送上运送尸体的卡车。”
新兵立刻捂着脸:“他是整个旅唯一的同乡!他……我怎么跟他妈妈交代啊!”
约瑟夫中尉刚要过去安慰一下新兵,就听见有人喊:“阿苦痛!远处有扬尘靠近我们!”
约瑟夫抬起头,果然看见地平线方向有扬尘。
之前司令部刚刚用无线电喊话,说敌人可能要发动骑兵攻击,没想到这就来了!
还是在敌机刚刚空袭过的时候!
中尉上前一步把还在哭的新兵抓起来:“快起来!敌人骑兵来了!不想脑袋被砍成两半就都到半履带车旁边去!快动起来,你们这些猪猡!”
第388章 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14000月票加更)
约瑟夫中尉爬上一辆半履带车,来到机枪手旁边:“阻拦射击!快!”
机枪手右手握着枪,左手托着弹链,突突突的点射起来。
约瑟夫中尉:“标尺!打低了!标尺调500!”
普洛森的半履带车不是所有型号都带机枪支架,约瑟夫中尉上的这辆机枪就架得比较随意,属于只能靠曳光弹校正射击的款式。
而机枪手也明显缺乏训练——好吧,能补充到后方机动旅来的新兵一般也不怎么样。
最好的补充兵都被编入装甲训练营,成为后备装甲兵,次一等的去装甲掷弹兵和各种猎兵师,再下一等的就去普通步兵师。
而后方机动旅啊、国民警卫师啊,得到的要么是二等民族兵,要么是训练中表现非常差的歪瓜裂枣。
约瑟夫中尉看着机枪手在笨拙的调整标尺,叹了口气上前一把推开他,自己抄起机枪,调整好标尺,对着敌人就开始点射。
很快他就发现点射对骑兵不太好用。
而且安特骑兵用信号弹枪打出了烟雾弹,掩护后续骑兵部队冲击,让精确射击变得更加困难。
约瑟夫中尉一咬牙,开始扫射。
于是两名骑兵被打倒在地上,其中一匹马努力站起来,然后继续奔驰,骑手却被拖在地上,上半身都被草丛挡住了。
约瑟夫中尉对着滚滚而来的骑兵浪潮泼水,又打倒了几匹马。
刚刚被他推开的士兵喊:“中尉!枪管!再不换枪管就会故障的!”
约瑟夫中尉骂骂咧咧的停止射击,一把拆开枪管部分的卡榫,然后用双手抓住滚烫的枪管。
马上就有油锅里下了肉的滋啦声,青烟从约瑟夫手与枪管之间冒出来。
剧痛像闪电打中了他的大脑,然而强烈的求生欲望让他怒吼一声,把枪管拔了出来,扔在地上:“快!换枪管!”
被取代的射手赶忙抽出枪管,插进机枪里。
射手操作的同时,约瑟夫看了看手心,和枪管接触的皮肤已经完全被撤下来,露出的肉也处于熟了的状态,接触面两边全是浓汁撑起的泡泡。
“好了!”射手喊。
约瑟夫脱下上衣,在手上裹了一下,继续架着机枪扫射起来。
这时候骑兵已经杀到了阵地跟前。
除了约瑟夫这挺机枪之外,还有另外一挺机枪在射击,但是两挺机枪怎么可能挡住席卷而来的骑兵大队。
骑兵就像巨浪,散落在草原上的半履带车就仿佛礁石,巨浪一下子涌过了礁石,把散落各处的步兵全给卷走了。
约瑟夫的大脑已经被肾上腺素逼得失去了思考能力,他一门心思的射击射击再射击!
突然,他听见哐啷一声,低头一看半履带车地板上有一颗安特制手雷。
中尉立刻弯腰想要捡起手雷,结果这玩意爆炸了。
约瑟夫中尉高高的飞起。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看到瓦尔基里女武神来迎接自己了——啊,我要去英灵殿了吗?
真好啊——
约瑟夫中尉摔在地上,脑袋先着地,紧接着他的脖子在惯性和重力的作用下折断了。
————
骑兵20军33师一团长哥罗科夫猛收缰绳,拉住跑得有点发狂的战马,随后扭头看着刚刚冲过的普洛森军防线。
看起来这群普洛森军想要依托半履带车做环形防御,但是突然遭到袭击。
哥罗科夫扭头问副团长:“是我们的炮击帮着撬开了敌人的防御吗?”
副团长拿出地图看了看:“不能吧,我们已经离开炮火能支援到的范围了,会不会是空军炸的?”
哥罗科夫扭头喊团里的参谋:“斯捷潘!”
“到!”戴眼镜的参谋骑着马跑过来,“怎么了?”
“去问问俘虏,他们被什么东西炸成这样的?”
“是!”
参谋调转马头,向着正在缴械投降的敌人跑去。
哥罗科夫则在马上站起来,举起望远镜看向远方:“苏卡不列,什么都看不到,全是草原!”
副团长:“这不是好事吗?跑起来没有人能抓得到我们。”
“是啊,好事。”
这时候斯捷潘返回来。
斯捷潘:“我问过了,这些敌人是他们后方机动旅,接到命令原地驻防。本来他们的任务是给第17装甲师送补给。”
哥罗科夫:“把吃的都拿上,剩下的弹药油料全归拢在一起,点了!”
斯捷潘推了推眼镜,调转马头传令去了。
副团长:“收获颇丰啊,要是之后能一直这么顺利,敌人钳形攻势的两个装甲师要喝西北风去啰。”
这时候随军教士骑着匹枣红马过来了:“哥罗科夫,有十几个伤员。”
“看看敌人卡车中有没有能用的,派一名会开车的送他们回去。”哥罗科夫说,“这种情况只能这样了。”
随军教士点点头:“好,我去听他们的祈祷。”
哥罗科夫:“拜托你了。”
教士刚走,哥罗科夫就听到远处空中传来引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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