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174节
原来,慕德附近有座丫髻山,山上盘踞了一伙强盗,人数有三百左右,常常下山骚扰行旅,打家劫舍。赤军先礼兵兵,派人命令他们解散,下山做良民。山贼不愿,叫嚣要顽抗到底。
“打行的事,营里一直想取缔他们。因剿贼事急,营里准备先料理过丫髻山上的强盗,再发兵打击这伙打行。这些无耻打手,竟敢冒犯国主。职下这就集合留守兵马,把打手一网打尽。”
“嗯,”丹初说道:“百姓所求不多,无非是有田可种,不必受强盗的欺扰。打行公开抢劫,性质恶劣。你们要除恶务尽,尽快行动起来,趁他们没有走远,把他们一网打尽。若是兵力不够,不妨发动民兵、民众。”
“诺。”
第348章 朱成功兼并鲁藩
形势变化得很快,丹初不得不结束微服私访,提前返回广州。
东南这边,清军攻克舟山,鲁监国朱以海无法立足,只得退往中左所,依附于朱成功。作为隆武帝的“如驸马”,朱成功对唐鲁内讧依然心存芥蒂。赐姓藩水师强大,朱成功并不担心鲁监国鸠占鹊巢,反而趁机兼并鲁藩。
在朱成功的威逼利诱下,朱以海去除监国称号,还称鲁王,向永历帝送表称臣。朱以海被安置在金门,受到赐姓藩水师的监视,待遇颇差。
赐姓藩兵多粮产,粮食本就紧缺。朱以海虎落平阳,一度要与赐姓藩军士一样以番薯充饥,被清人讥讽为“番薯王”。
潮州归入南越国。岑丹初派李元胤为使者,招抚东勋旧部、新泰伯郝尚久,许以步兵标统之职。郝尚久盘踞潮州已久,不清不明,在明清之间摇摆不定。他故伎得施,答应归顺赤军,条件是继续占领潮州,领军政大事,如同以往。
岑丹初自不答应,派大军逼近潮州。义师刘公显、黄海如归顺,百姓箪食壶浆。
如此恩威并施,郝尚久只得开门归顺,军队开出潮州,缩编为一个步兵标,隶属杜永和。
赤军和平占领潮州,留兵镇守,信守诺言出兵漳州,帮助赐姓藩夺取漳州。
赐姓藩有了漳州,也就在大陆上夺取了一处牢固的立足点,粮食紧缺问题大为缓解。朱成功亦遵守诺言,以大城所为界,水师不再进入粤东海面,放弃粤东海上贸易利益。
岑丹初纳朱成功的堂妹、郑鸿逵之女郑丽为妾,两藩关系更为紧密,暂时进入了蜜月期。
十一月,岑丹初提前结束微服私访,回到广州后立即召集枢密处开会,研究是否出兵北伐。
枢密院为南越国最高决策部门。赤军占领两粤,军政事务大大增加,枢密院也经历了一番改革,由枢密处提升为枢密院,机构人员增加不少。
院长官为枢密使,由丹初亲任。枢密使领有五名参事,全称是“参知枢密院事”,按排名先后为左参政俞厚基、左参军方以智、右参政王化澄、右参军杨玉祁、资政院正卿瞿式耜。
资政院设有参议若干,用意在安置元老重臣勋贵,察访军政得失。非瞿式耜这种威望素著者,不能担任正卿。
每遇大事,情报局长冯加礼总要列席会议。这次会议也不例外,冯加礼照例先介绍各地最新形势:
赐姓藩有了漳州做根据地,又收编了鲁藩的水师,此刻正忙着整合内部,无意对外扩张,短时间内也不会与赤军发生冲突。
一方面,朱成功依孙可望、岑丹初之例,设六部并司务,以及察言、承宣、审理等官,分理政务。
只不过,朱成功的地盘和实力较小,所设官职在名分、品级上矮了一截。譬如,他把司务改为都事,把六部科官改成了六察官。部下欲仿照孙可望、岑丹初之例,进称朱成功为国主,朱成功不许,仍以藩主相称。
另一方面,朱成功加紧收编鲁藩军队。这倒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树倒猢狲散,原属鲁监国政权的文官武将也出现了分化,有的转入郑成功部下,如闽安侯周瑞,原是郑彩义子,本就是郑氏旧部,所部直接改编为赐姓藩军;有的则以寓客自居,不再厕身军机要务;定西侯张名振出身于锦衣卫,兵部侍郎、监军张煌言有举人的功名,此类正途官员与海寇出身的赐生藩将领格格不入,更忠于永历正统,坚决不愿归顺赐姓藩,只愿同朱成功保持同盟关系。
冯加礼特意提道:“鲁藩军队自视为大明正统,不大瞧得起海寇出身的赐姓藩。如张名振、张煌言者,皆不愿归顺赐姓藩,彼此隔阂甚深。
“张名振至中左所面见朱成功,成功有意折辱,问曰‘汝为定西侯数年,所作何事?’名振答曰,‘中兴大业。’成功又问,‘安在?’对曰‘济则征之实绩,不济则在方寸间耳。’
“成功不依不饶,追问曰‘方寸何据?’名振曰‘在背上’,解衣示之,有‘赤心报国’四个大字,长径寸,深入肌肤。
“成功愕然,悔谢曰‘久仰老将军声望,奈多憎之口何!’于是,成功取出历年谤书,皆为污蔑鲁藩之书,举火焚之。成功待名振以上宾,然彼此猜忌不减。”
原永历朝次辅王化澄已经跻身南越国决策圈,担任右参政,说道:“张名振的监军,在鲁监国政权中任兵部左侍郎的张煌言,已于前日抵广,意欲面见国主,陈说大计。”
丹初心中一动,想起了后世的一句公论:“煌言死而大明亡。”
南明诸多文臣武将中,能称得上有一流战略眼光的,堵胤锡算一个,张煌言算一个,钱秉镫、王化澄、杨辅知各算半个。
历史上,张煌言曾率水师三入长江,在鲁监国病亡、赐姓藩退入台湾后,坚持留在东南沿海抗清,后被满清拘捕就义。“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张煌言死后葬于杭州西湖之畔,与岳飞、于谦并称“西湖三杰”
想当初,岑丹初穿越之前,还曾专程到西湖边凭吊张煌言墓。如今堵公已死,更应尽早面见张煌言,听他陈述“会师长江”策略,岂不快哉。
“今天会议结束之后,就安排张煌言进王府,我亲自见他。”丹初说道:“赐姓藩这边,暂时不会与我藩冲突,东面可以放心了。接下来,我们得集中精力关注北边,特别是湖广的形势。对于北伐江西,我的态度仍是谨慎的。但如今湖广局势真的大好,也不妨提前发动北伐。”
丹初态度松动,左参军方以智说道:“西军以云、贵为根据之地,虽在湖南取得大捷,但又在四川大败,侧背受到威胁,不能乘胜追击,顺江东下。
“此天赐良机也。我军可北伐江西,抢在西军之前夺取九江、湖口。九江为东南之腰肋,有了江西、九江,我军就可隔断长江上下游,有割据南方之势。”
右参军杨玉祁也附和道:“不错。现在西军经营湖南,已经抢得了先机,若再让孙可望得到江西,就彻底封死了我军北伐之路。我军若想东征,又有赐姓藩挡着,可大为被动了。”
岭南虽好,但位置太偏,战略上不具优势。历史上,岭南鲜有霸权产生。
赤军占领岭南后,战略上的劣势很明显。将来若要扩张,先不说与清军交战,西有大西军,东、南有赐姓藩。唯独北面的江西,暂时没有敌手。
若想北伐江西,就得攻克赣州。但赣州易守难攻,极难攻克。自宋朝大力经营赣州,自此之后近千年,尚未有哪支军队从正面强攻而克服赣州。
丹初有些动心,极力克制情绪,说道:“先听听湖广、江西的形势。”
第349章 李定国三蹶名王
湖广这边,大西军不久前对战清军,取得空前大捷。
十月,满清敬谨亲王尼堪统率满蒙汉大军渡过长江,直扑湖南。清廷令吴三桂出川南,先占领整个四川,威胁大西军的侧背;尼堪先取湖南,再与吴三桂会师贵州。
很显然,清廷的意图是先挫败大西军的攻势,稳住四川、湖南、贵州三地。至于江西那边,清廷仍令珠玛喇、耿继茂采取守势,确保赣州重地。
尼堪领清军主力先克长沙,再扑湘潭,与明军发生接触。
李定国为大西军前敌主帅,下令诱敌深入,全军撤退。鄂国公马进忠依附于大西军,率部退往宝庆。李定国则率领大西军主力南下衡州。
尼堪不知是计,自湘潭拔营,次日即进至衡州北三十里外。
衡州为南北要冲,地势极为重要,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李定国派兵佯作抵抗,只许败,不许胜。
尼堪更加骄狂,以为明军不堪一击,连夜“兼程前进”,到达衡州府时天还未亮。
李定国得讯,知道尼堪轻敌冒进,事先埋伏重兵,命令前线将士只许败,不许胜。大西军与清军稍一接触即败退,装出一副不堪一击的样子。
尼堪大喜过望,亲率兵马“乘胜”追击,连追二十余里。满蒙前锋一人多马,与步兵主力脱节,陷入大西军埋伏。
一声炮响,大西军全军出击,杀声震天,势如雷击。
清军不备,仓皇失措。纵是满蒙八旗再精锐,也敌不过以逸待劳、以众击寡的大西军。尼堪亲领前锋,在混战中当场毙命。一等伯程尼、尼堪随身护卫等八旗军校皆阵亡。
清军副帅屯齐引兵撤回长沙。爱新觉罗·屯齐出身满清宗室,乃庄亲王舒尔哈齐之孙,时年三十八岁,爵封多罗贝勒。
屯齐虽然久经战阵,战功赫赫,却未尝独当一面。唯独有一次,永历二年,陕西回民米喇印起义,多尔衮拜屯齐为平西大将军,同辅国公汉岱率师破之。屯齐还未与义师交手,陕甘总督孟乔芳已击斩米喇印,屯齐只好还赴英亲王阿济格军,戍守大同,围姜瓖。
江西这边,清廷仍令珠玛喇、耿继茂镇守南赣,防止赤军北上。珠玛喇在忙着调兵围剿江西义师“四大营”,靖南藩军经历大败,士气低落。
对于赤军来说,此时北伐江西似乎也未尝不可。领兵大将如第二镇镇统匡时、虎贲镇镇统马宝,资资政院参议焦琏等都曾向丹初写信,提议发兵北伐江西。
听过情报局长对湖广、江西形势的介绍,丹初亦有些心动,说道:“我军占领粤东,渐有割据岭南之势。将来,可在两个方向用兵,或北伐江西,或东征福建。本藩始终认为,北伐江西比东征福建更为可行。但我军北伐江西,势必要与大西军发生冲突。”
当初,岑丹初力主与朱成功联姻交好,军中颇有反对。战乱年月军阀割据,孙可望、岑丹初、朱成功名为永历属下藩镇,实则各有算盘,将来必要分出高下。
赤军骨干不乏陕人,与大西军相似,而赐姓藩骨干多为闽人。不少人认为,赤军与其同大西军争雄,不如先弱后强,先东征福建,拿赐姓藩练手。
战争年月就是这么残酷,不是你吃了我,就是我吃了你。永历朝廷没有威信,各藩镇之间想要和衷共济,几无可能。
丹初却始终觉得,大西军虽然强大,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三人貌合神离;赐姓藩虽然弱小,朱成功威望极高,藩内无人能挑战他的地位。
赐姓藩海师天下无敌,在海上来去自如。与其与赐姓藩冲突,不如与大西军争雄。
瞿式耜一向敌视农民军,说道:“孙可望跋扈不臣,自封秦国国主,至今不奉朝廷敕令。赤军北伐江西,若是进展快的话,有望赶在西军之前占领九江、湖口。届时,赤军再恢复江南,更为有利。”
“国主已与赐姓联姻结好,自不便再东征福建。”右参政王化澄说道:“赐姓陆师孱弱,无力威胁粤东。赤军北伐江西,除了要对付鞑子,还要防备西军。稳住了赐姓藩,北伐江西将更有把握。”
是这么个道理。问题是,北伐江西殊多不便,丹初心里颇有顾虑。
首先,北伐江西只有一条路,从广东南雄府翻越大庾岭,通过梅关进入江西南安府。大庾岭为五岭之首,翻越不易,粮草转运困难,无水利之便。
其次,过了江西南安府,再往前就是赣州府。赣州是有名的坚城,三面环水,一面环山,易守难攻。别说用云梯攻城了,用红夷大炮、穴地攻城都难奏效。除了长期围困,逼迫守军粮尽,丹初想不到更不好的攻城办法。
再次,清军防备甚严,在赣南设置了南赣巡抚、南赣总兵,统理南安、赣州两府军政。为防备赤军北上,清廷还令满洲老将珠玛喇、靖南王耿继茂镇守赣州。
……
“李定国三蹶名王,声名大噪。有诗传唱,曰‘东珠璀璨嵌兜鍪,千金竟购大王头’。我们情报局判断,孙可望气量狭窄,与定国必生嫌隙。不久之后,西军内部或将生变。”
冯加礼继续说道:“李定国虽在衡阳大捷,但斩杀并不多,主要是尼堪统率的前锋鞑子。这其中别有隐情。”
李定国善用兵,当初部署衡阳战役的时候,策划甚密。原议由马进忠、冯双礼移军白杲市,李定国率主力驻衡州。待清军主力过衡山县,马、冯抄至敌后,与定国南北合击,有望全歼清军。
孙可望嫉妒李定国大功告成,密令冯双礼退宝庆,马进忠也随之撤走。李定国虽击毙清军主帅尼堪,却因孙可望的拆台,不仅无力追击清军,反而有孤军深入的危险,虽有衡阳大捷,却只得被迫放弃了衡州。
对刘文秀,孙可望亦挟私打击。保宁战役后,孙可望本该向四川增兵,支持刘文秀继续经营四川,同吴三桂的清军对峙。
但孙可望落井下石,趁机解除刘文秀的兵权,把刘文秀发往昆明闲住。刘文秀本人心灰意懒,不少大西军将领也愤慨不平。
大西军有变,赤军不受掣肘,不妨去江西试探一番。丹初尚未下定最终决心,决定先动员虎贲镇、第二镇两镇八万兵马,预作北伐准备。
第350章 会师金陵
张煌言比想象中的憔悴,虽才三十二岁,头上已生出许多白发,身材瘦削,皮肤黝黑,大概常年漂泊海上,经常受海风吹拂,被骄阳炙晒。
见到岑丹初,他长揖道:“藩主英武绝伦,文治武功,煌言久仰已久。”
丹初亦很敬重张煌言,回以长揖,道:“玄著见识卓绝,大义抗虏,吾亦神往久矣。”
双方分宾主坐下,钱秉镫、顾炎武作陪。
“玄著此行,路上还算顺利。”
“蒙藩主关心,某一路乘坐海船,乘东北信风南下,沿途海寇销遁,称得上海波澄净、一帆风顺。”
“那就好,鲁藩身体还好?”
张煌言是鲁王朱以海的嫡系,长期与朱以海并肩作战,彼此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平心而论,朱以海虽非雄主,比永历帝朱由榔还是强了不少的。可惜造化弄人,朱由榔血脉更纯,被诸藩拥为明朝正统。
“鲁藩自从失去舟山,一真郁郁寡欢,退位之后,被赐姓安置在金门,待遇还不如赐姓藩的偏将。他更加落寞,不久前生了一场大败。”
“哎!”丹初叹了口气,说道:“鞑子虽侵占了舟山,鲁藩手上毕竟还有军队,就算去掉了监国称号,何必要交出兵权,任由赐姓摆布?”
这话说得十分坦诚,张煌言也有此感,苦笑道:“舟山之败,鲁藩十分内疚,总觉得自己部署失当,致使将士家属被俘杀。”
舟山之战对鲁监国政权打击极大,堪称是釜底抽薪。清军攻下了舟山,直接端了鲁监国的老巢。留守城内的文武大臣、宫眷、军队眷属或被杀,或被俘,或投降。
鲁藩军队不久前刚经历过内讧,士气低落,不少将领降清,无力再恢复舟山。残部漂泊海上,无处依傍,只得投靠朱成功。朱以海亦心灰意冷,去除监国称号,想做个太平藩王也不可得了。
张煌言为尊者诲,不愿提及朱以海在金门的窘境。丹初却有意招抚鲁藩旧部,说道:“听说定西侯寄居中左所,与赐姓屡有龃龉。若定西侯不弃,可请定西侯扬帆来粤。吾必厚遇定西侯,谋以抗虏大计。”
定西侯即张名振,这个爵位是朱以海封的。南明爵位混乱,朱以海既已向永历帝称臣,丹初亦不妨承认张名振的爵位。反正南明已经遍地国公了,侯爵也不是什么多么显贵的爵位。
然而,张名振爵位虽然不高,却极受朱以海的信任和倚重,是鲁监国政权的台柱子。
张名振,字侯服,南直隶应天府江宁县人,南京锦衣卫籍。他少时刚直豪爽,有谋略,多壮志,游历京师,东厂太监曹化淳引为上宾,又与东林党关系甚密。崇祯末年,张名振以副将任台州石浦游击。弘光元年,朱以海在绍兴称监国,张名振以兵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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