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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2节

  平乐位于漓江流域,溯漓江而上可至桂林,通湖南,顺流而下可至梧州,通广东。

  浔州则位于黔江与郁江交汇处,顺流而下可至梧州,溯黔江而上可至柳州,通贵州;溯郁江而上可至南宁、太平,通云南。

  因此,平乐与浔州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位于两个不同的战略方向。

  岑丹初神情一动,不顾身份卑微,说道:“大帅,平乐、浔州这两路清虏都是李成栋的军队。我听说,李成栋乃是高杰的部将,高杰则出自闯贼。

  “李成栋麾下只有四千兵马,自在江北投降清虏,一路征江南、征闽浙,又独力征广东,伤亡惨重,到广西已是强弩之末。

  “现在,他又分兵攻平乐、浔州,兵力分散,实乃取死有道。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赶在清虏之前到达桂林,必可一击破之。”

  满清入关时,八旗满洲、蒙古、汉军共二十四旗,总兵力还不到二十万,连同包衣阿哈、眷属,总人口还不到一百万。

  令人悲哀的是,就是这不到二十万的八旗军队,打败了明朝上百万大军,攻占了广阔的内陆。

  更令人悲哀的是,为满清充当马前卒的,多为投降满清的明军。

  譬如李成栋,本部只有四千一百人马,却替满清攻占了江南、闽浙、广东等地。尤其是,到了福建后,满洲兵不习南方气候,不再随征广东。

  李成栋以一己之力,加上隆武朝投降的明军,所部大约只有一万多兵马,却攻占了广东全境,兵锋深入广西,相继占领梧州、平乐、浔州等重镇。

  太可悲了!高杰在李自成军中只是个二流将领,李成栋在高杰军中又是个二流将领,投降满清后却焕发出如此惊人的战斗力!

  问题到底出在哪了?!

  焦琏看了眼岑丹初,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小子言之成理,分析得头头是道,丝毫不像个十六七岁的娃娃,倒像是个学富五车的谋士。

  “嗯,有道理。”焦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又问信使道:“你何时离的桂林?”

  信使说道:“三天前。沿途大雨滂沱,道路泥泞,有些地方洪水过膝。卑职走了三天三夜,才终于赶到黄沙镇。”

  窗外雨势不减,似乎还有加大的迹象。

  焦琏大感不妙,对信使说道:“你休息片刻,先去标营吃顿热饭,我派人送回信给你。回到桂林后,让留守放心,我今日就率军回防桂林,三日后必到桂林。”

  信使泪眼婆娑,泣诉道:“大帅好意,恕卑职不敢从命。留守在桂林望眼欲穿,只望各军能尽快入卫。卑职不敢辜负留守,不敢有丝毫的耽搁,还请大帅即刻写个回执,卑职这就驰骋而归。”

  他顿了顿,犹豫片刻后,继续说道:“卑职此前曾赴全州,谒见安国公刘承胤。他手握重兵,留守原对他寄予厚望。然而,刘承胤以留兵护卫朝廷为由,拒绝出兵增援。

  “大明兵多将广,动辄号称百万雄师,但各地武将拥兵自重,心怀鬼胎。事到临头,只有大帅肯出兵驰援。板荡识忠臣,卑职斗胆代留守感谢大帅!”

  提及安国公刘承胤,众人无不摇头叹息。此人膂力过人,善使一根铁棍,号称“刘铁棍”。然而,他兵马虽多,却心术不正,无人臣礼,在湖南武冈一带盘踞多年,俨然一方霸主。

  朝廷也对他百般迁就。何腾蛟督师湖广,不能制刘承胤。刘承胤为了向腾蛟索饷,竟然派兵到何腾蛟的贵州老家,执其子。

  何腾蛟无奈,加意笼络,竟然与之联姻,又请隆武帝封他为定蛮伯。永历帝即位时,刘承胤积极拥戴,晋定蛮侯。

  此刻,刘承胤带兵驻扎全州,晋安国公。他说是护卫朝廷,其实挟制皇帝,动辄对朝臣拳打脚踢,肆意辱骂。指望他出兵救援桂林,无异于痴人说梦。

  信使的全部希望都在焦琏身上了。说罢,他双膝一软,跪倒在焦琏面前,行以大礼。

  焦琏连忙扶起他,这才注意到,使者眼窝深陷,面庞黑瘦,眼睛里布满血丝,显然疲惫已极,日夜不得休息。

  焦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感动道:“阁下如此忠义,实乃大明之幸。吾知留守麾下有人,天军必可守住桂林,保我大明江山无虞。”

  言罢,他转身对岑丹初道:“丹初,速去隔壁借来笔墨纸砚。”

  岑丹初点头应诺,片刻后,笔墨纸砚俱备。

  焦琏略一思索,挥毫泼墨,写下:“琏奉留守手令,即刻发兵驰往桂林,定于三日后抵桂。若有延迟,愿军法从事。焦琏再拜,三月八日巳正。”

  他随身携带着“援剿征虏将军”印,在信上郑重其事地盖上银印,交给使者。

  使者眼噙热泪,就要告辞。

  焦琏吩咐随行的标营裨将,说道:“安排两名标兵护送使者,再给他换匹好马,备些肉脯做干粮。务必确保使者安全抵达桂林。”

  就在祠堂里,焦琏开始调兵谴将,一边口述命令,一边由岑丹初记录。

  第一道手令发给标营,要标营立即准备出发,一个时辰后准备完毕,向桂林进发。

  第二道手令发给督标副总兵白贵、镇标右协副总兵赵兴,要他们各自率领所部兵马,于次日辰初前拔营,驰往桂林增援,限六日内抵达桂林。

  白贵、赵兴都是焦琏麾下的猛将,都挂有广西协守副总兵的头衔。南明官爵太滥,两将都是副总兵,麾下只有一千人马,且以募来的步兵为主。

  第三道手令发给刘起蛟,要他驻兵坚守黄沙镇,护卫老营,屏护全州銮驾。刘起蛟有总兵的头衔,资望在白贵、赵光之上,常常担任焦琏的替手。

  刘起蛟、白贵、赵光都勇猛敢战,是焦琏麾下大将,与他同生共死,屡建战功。焦琏带兵打仗,除了靠标营,就倚仗这三员大将。

  岑丹初下笔如飞,三副手令很快写成,焦琏很满意。只可惜,他还不到十八岁,暂时不能充任战兵。

  焦琏点头对岑丹初道:“丹初,你虽年轻,但才思敏捷,是个可造之材。此次未能随军出征,实属遗憾。不过,你且安心等待,日后定有建功立业的时机。”

  岑丹初却不想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穿越以来,他如饥似渴地阅读兵书,习练武艺,为的就是尽快脱颖而出,想办法掌握一支兵马。

  南明这个乱世,人命贱如狗,想避也避不开。岑丹初可不想剃发充当满清的奴才,既已穿越,就当借助穿越者的优势,改变历史,振兴华夏。

  当务之急,就是尽快建立军功,像焦琏那样编练一支标兵。

  岑丹初计议已定,向焦琏躬身行礼,说道:“大帅,某现在就想追随大帅,到桂林杀敌立功,恳请大帅成全。”

  好小子,我正有打算,却不好开口呢。焦琏笑着打量起岑丹初,见他体格健壮,神情坚毅,心里更加欢喜,嘴上却说道:“小子,你还不到十八岁,不该这么早当兵。”

  岑丹初却十分坚定,说道:“大帅,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杀敌报国,不分长幼,当兵吃粮,提头卖命,更是天经地义。某已在大帅军中吃粮多年,早该上阵杀敌了!”

  “好!好一个‘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焦琏大为高兴,仿佛收了一员大将,说道:“岑丹初,本帅破例收你为帐下亲兵,这次就随我驰卫桂林,帮我看护弓矢刀剑。”

  “诺!”

第3章 行军

  回到标营,岑丹初也置办了一身行头。虽说时间紧迫,但他已是焦琏贴身的亲兵,有求必应,很快便有了坐骑、角弓、腰刀,乍眼一看,也有点战兵的模样了。

  午正时分,雨滴越发密集,标营官兵毫不气馁,冒雨出发。一共三百二十七名标兵,全都是骑兵,一人两马,一马为坐骑,一马驮运盔甲干粮等物。

  队伍虽称不上浩浩荡荡,却也不容小觑。

  广西不产马,战马更是稀缺。战马除了吃草,还得吃黑豆等马料。养一匹战马所需的物资,可以养好几名战兵了。

  岑丹初初入军营,能分得一匹战马已经心满意足,并不奢望能像其他标兵那样一人两马。

  只有一副小梢弓、一把刀鞘陈旧的腰刀,没有盔甲和多余的武器。一匹老马,加上简陋的武器,足以承载他的雄心壮志。

  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打在脸上十分冰冷。天上阴霾密布,虽是中午,却暗如黄昏。风声呼啸,夹杂着凄惨的哭声,似有无数孤魂野鬼。

  正如信使所说,沿途官道泥泞。雨水从高处冲涮而下,不时露出白骨。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标兵们对此习以为常,视若无睹。

  岑丹初却是第一次上战场,看到白骨无人收殓,触目惊心,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凉。

  这些白骨,或许是昔日英勇的士兵,或许是无辜的百姓。

  如果是士兵,很可能是崇祯十六年,张献忠进攻湖南,明军与之大战。焦琏当年参战,救护永明王。永明王称永历帝后,对焦琏很有好感,授予他“援剿征虏将军”之职。

  如果是百姓,很可能是死于刘承胤之手。刘承胤在湘南盘踞已久,人马众多,但粮饷不继,常常劫掠百姓,狠毒甚于贼寇。

  前军突然变慢,打断了岑丹初的思考。他抬头一看,前面是片凹地,积水深过马腹。前面的标兵把干粮、武器举高,后面的标兵排列过水,拥挤在了一起。

  标兵太少了呀!

  标兵既是亲兵,也是标准兵、模范兵,归将领直属,一为护卫将领,二为伺机杀敌,三为表率诸军,四为弹压属下。

  但凡将领掌军,都要千方百计地扩大标营。焦琏为人坦荡,麾下这支兵马是客军,标兵又都是陕西人。种种原因,使得焦琏麾下只有三千战兵,标营只有三百陕北老卒。

  现在,焦琏却要用这三百标兵救援桂林,抵挡如日中天的清军,能成吗?

  广西多山,北部皆为崇山峻岭。全州地处越城岭山脉之北,翻过越城岭向南,过严关、灵渠,前面稍微平坦,经兴安、灵川两县,便可以抵达桂林。

  从全州到桂林,陆路有三百多里路,但多为山路,又恰逢大雨。想在三天内赶到桂林,着实有些困难。

  焦琏殿后,岑丹初呆在他身边。轮到他们涉水了,焦琏说道:“小子,看好我的弓弦,千万不可潮湿了。”

  上等弓弦多用牛筋甚至虎筋、熊筋制成。这种动物筋坚韧牢靠、持久耐用,唯独怕火怕水,一旦潮湿,就会松软发胀,失去弹性。

  岑丹初小心翼翼地从胸口摸出一个小铜炉,答道:“大帅放心,铜炉里火炭不断,保证弓弦干燥,随时可用。”

  明末清初之际,正是冷热兵器交替的时期。火枪可靠性、威力、射速差强人意,有时还不如弓箭。

  满洲八旗堪称是亚洲最强大的骑兵,最重要的武器便是满洲大梢弓,拉力很大,威力不输火枪,射速、可靠性更远远胜过火枪。再加上战马、盔甲,满洲八旗野战能力超强,罕逢对手。

  焦琏久经战阵,同样很重视弓箭,随身携带铜炉,把弓弦放在铜炉旁边保持干燥,确保可以随时上弦、射箭。

  岑丹初走得有些渴了,就要打开水袋喝水。

  焦琏提醒他:“行军出汗在所难免,雨水冲刷地面,水质不佳,补水不便。不到口渴难耐时不要喝水,要喝时,就小口慢慢喝。”

  岑丹初又塞紧了水袋,说道:“谢大帅关心。”

  过了大水坑,前面是上坡路,积水反而不多。雨水把路面冲刷得异常湿滑,石头裸露,战马不时打滑。

  有的战马吃痛,跌倒后不肯起来。标兵只好让到一边,拿马鞭抽打战马,催促战马起行。

  岑丹初的坐骑是匹枣红公马,看样子已有七八岁了。和大部分公马一样,枣红马被阉割过,性格相对温驯。

  战马一般在两到三岁时服役,巅峰期只有两到三年。过了巅峰期,就得退居二线,充任后勤用马,这段时期一般为五年。

  北宋时,宋神宗雄心勃勃,在位期间力图振兴马政,就曾明文规定,战马的服役年龄限于十岁,十岁之后就得退役。

  焦琏军中缺马,老马超期服役多的是。岑丹初的坐骑早已过了巅峰期,马力下降,不能再冲锋陷阵。

  尽管这样,岑丹初仍旧喜爱它,不肯抽鞭相向,遇到险阻就下马步行。枣红马仿佛通人性,对新主人十分欢迎,并不偷懒。

  如此赶到天黑,标营才走了不到四十里路,官兵又累又饿,身上大多淋湿。

  夜幕降临,雨势依然不减,道路湿滑难行,点上火把用不了多久就会淋灭。

  焦琏下令宿营,找到一处废弃的村庄落脚。明末天下纷乱,很多村庄废弃,宗族筑坞堡聚居,以避兵乱。

  冒雨赶了半天路,终于能够休息一晚,标兵们大为庆幸。焦琏却是丑话说在前头:

  “诸位兄弟,我已向留守许诺,保证三天后抵达桂林。今晚大家务必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大早起程,务必要在十一日抵达桂林。”

  标兵都是陕西老卒,久历戎行,吃苦耐劳,与焦琏情同手足,对焦琏的命令毫无怨言。

  明朝在陕北共设四镇,皆为边防重镇,孕育出了无数精兵强将。此外,李自成、高迎祥在陕西起义,也锤炼出了许多精悍的陕西兵将。

  若论明末清初的汉人兵将,自然应以辽人为首。辽人之下,陕人可称第二。

  岑丹初是焦琏的贴身亲兵,来不及吃干粮,一会收拾房间,一会烘烤衣服,又要擦拭鞍甲,投喂马料,忙得不可开交。

  焦琏见状,说道:“丹初,你第一次强行军,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干。”

  岑丹初十分乖巧,说道:“大帅,我不累,等忙完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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