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明:开局童子兵,撑起乾坤重 第96节
丹初成竹在胸,沉声下令:“让他们原地待命,随时看我旗号,暂时不必过来增援。”
清军渐渐突破了拒马墙。前队死士在拒马墙上掘出了五条通道,随即走通道涌了进来。更多的鞑子在拒马墙前叠罗汉,用人梯翻了过来。
翻过拒马墙,清军距赤军木墙只剩四十步了。能阻挡清军的,只剩一道鹿砦、一道木墙了。鹿砦、木墙都很低矮,防护能力远不如壕沟、拒马墙。
情势已急,火器营长乔松骑马巡视各处火枪兵,大声喝道:“鞑子已经破墙,瞄准拒马墙处的鞑子,给我狠狠地打。”
八旗兵开始射箭还击。满洲大梢弓被后世称为标枪投掷器,近战搭配重箭,威力惊人,射速远快于火枪。
起初,八旗兵少,处于不利态势。渐渐的,越来越多的八旗兵越过拒马墙,不断向前逼近。矢如雨下,清军的弓箭渐渐盖过了赤军的火枪优势。
营门附近的战斗最为激烈。清军已突破鹿砦,逼近至十步以内,使出射面绝技,赤军伤亡尤其惨重。
“派亲兵营火枪一队、二队参战,增援营门左右。”
丹初下令派出预备队,心里已经相当焦急。
杨玉祁传达过命令,小声问道:“要不要通知步兵第二标过来增援?”
要,当然要!只是时机还不成熟。丹初望向清军后队,见后队骑兵尚未通过壕沟,毅然说道:“暂时不要。”
第189章 击退清军
亲兵营两队火枪兵投入作战,迟滞了清军的推进速度。但局势正在失控,清军在营门处受阻,立即调派兵力,从两翼方向进攻赤军木墙。左翼清军尤众,攻势增强,渐渐逼近至木墙处。
赤军火枪兵已无力阻止清军,弓箭手也上前增援。赤军的生漆弓比清军逊色得多,无法破甲。因此,弓箭手常用于近战,专门射击清军面部、脖子等防护薄弱的地方。
一名身材魁梧的清军,第一个来到木墙前,试图夺取先登之功。
此人射术精湛,持弓射倒两名赤军,前面似已没有障碍。他收起弓箭,拔出腰刀,衔于口中,翻身跃过木墙。
赤军伍长王大全正在装弹,见有清军进营,大吃一惊,举起火枪与清军扭打在一起。
火枪本就三尺多长,再加上刺刀,整个长度将近五尺。赤军火枪手皆经过刺杀训练,只练挑、刺、挡、收等几个动作,简单实用,对阵清军丝毫不落下风。
那清军身披铁甲,单手持刀,左右挥舞,显然久经战阵,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汉人之血。
两人白刃相交几个回合,未分胜负。但王大全白刃战经验少,身体不如清军矫健,明显不是清军对手。
王大全手下的火枪兵也都过来助阵,怎奈清军越来越多。他大喝一声,说道:“副班长带人守卫木墙,小王随我杀此鞑子。”
小王在南宁入的伍,经验还不如王大全,两人打清兵一个,仍然不占上风。
幸好,一名长矛骑兵过来助战,三个合打一个,清军终于不支。王大全趁他不备,用刺刀刺中他的脖子。
鲜血迸出,溅射王大全一脸。这是他第一次近战杀人,所杀之人还是个身材魁梧的满洲八旗兵。
王大全顿时平添了许多勇气,向那长矛骑兵谢道:“兄弟,谢啦!改日再去找你……”
骑兵却常常冲锋陷阵,近战杀敌早已习以为常。眼下情势已急,骑兵亦上马助战,随时填补缺口,支援各处火枪兵。
那骑兵豪气万丈,说道:“吾乃骑兵第二队队长岑勇,有空找我便是。大敌当前,不必多言,速速杀敌!”
竟是大帅的族弟、一等功臣岑勇!王大全备受鼓舞,应道:“诺。”
他装好子弹,举枪向前,正好看到一名八旗兵,满脸汗污,正在弯弓搭箭。
“砰”的一声,王大全抢先开枪。那八旗兵一惊,手中的力道消减大半,弓矢也提前飞出。
“啊!”八旗兵中弹倒下,腹部涌出一片鲜血,渗透至盔甲之外。
“咣!”那支重箭击中岑勇的头盔,发出一声脆响。头盔猛地向后翻转,割破岑勇脸颊,火辣辣的疼痛。还好,只是皮外伤。
再看那名八旗兵,被火枪击中了腹腔要害部位,非死不可。他痛苦地扭动身体,面色迅速苍白,显是失血过多。
火绳枪何以有这般威力?实乃口径大,装药多,子弹重。
火绳枪发明于欧洲。1618-1648年,正在明清激烈角逐时,欧洲也爆发了三十年战争。在此期间,火绳枪也推陈出新,得到了充分的发展。轻型火绳枪被淘汰,重型火绳枪受到欧洲各国的青睐,作为军队制式火器。
经过三十年战争,欧洲的重型火绳枪可以把枪管做得更细,但也普遍在20mm左右。
此时,机械加工还不够精细,精准度量亦非易事。欧洲衡量火绳枪的威力,常用子弹重量作为标准。譬如10发子弹/磅的火绳枪,其口径就是19.7mm;8发子弹/磅、口径21.6mm的重型火绳枪,在当时被称为full musket。
西班牙常用的musket火绳枪口径达到23mm,全弹质量50g,需要使用叉形支架支撑枪管。50g的铅弹,不难想象其威力。西班牙人就是使用这种武器,征服了庞大而落后的印加帝国。
费雷拉等佛朗机雇佣兵,便曾以这种火绳枪为武器。
相比之下,明军装备最多的火绳枪为鸟铳,因其弹重三钱,又被称为三钱铳。三钱约为11.25克,不及musket的四分之一,鸟铳的威力可想而知。
赤军改进了冶铁工艺,火绳枪口径降为18mm左右,但子弹的威力并不弱。整支火枪亦减轻不少,不再像musket那样必须配备支架。
“兄弟,我俩扯平了!”岑勇大声喊道:“小心,鞑子又上来了!”
王大全还想再装弹,却见越来越多的鞑子逼近木墙。又有一名鞑子攀上木墙,翻了过来。
来不及装弹了,只能拼刺刀了。他索性放弃装弹,拿刺刀刺杀鞑子。
清军越来越多,翻过三处木墙,与赤军展开了白刃战。左翼,清军用斧头砍断了木墙,在木墙上打开了一处缺口。
再看远处,清军大队骑兵通过越壕桥,开始向赤军营垒挺进。
丹初坐不住了,对一旁的杨玉祁说道:“传令给步兵第二标,令他们倾巢出动,速来增援。”
军旗挥动,步兵第二标那边迅速作出回应。两座营垒营门大开,步兵等待已久,出营列队。三座营垒不过相距一里,走路也就是一刻钟的功夫。
丹初亦戴起头盔,拿上手枪、弓箭、马槊三样武器,跃上战马,对三个局长说道:“走,我们下去督战。”
赤军打得很顽强,且还有一支生力军,离雷公岭只有一里。
你勒克德浑不是满清名将吗?看你作何决断,是孤注一掷,全力进攻雷公岭?还是分兵阻击步兵第二标?还是率军撤退,前功尽弃?
越来越多的八旗兵突破木墙,赤军则拼命阻击,就连辅兵也拿起武器抵抗。
丹初手上只剩两个亲兵队,是雷公岭大营仅剩的预备队,此刻皆骑上战马,随主帅奔驰下山。
左翼敌军最多,已经推倒木墙,在防线上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骑兵已进至木墙处,但前面拥塞,一时间前进不得。
就是这里了。丹初率两队亲兵赶到左翼,取出弓箭大声喝道:“射面!”
明军弓箭虽不如满洲大梢弓,但在近距离上射面,依旧不容小觑。
反观清军,由于箭重,每战只能携带二三十枚箭矢,前沿士卒的箭矢已经快要用尽。
主帅赶到,赤军士气复振。
清军也注意到了这支生力军,纷纷过来围攻丹初。
“中!”丹初用的是大梢弓,一箭射中一名满洲兵面部。
却听“嗷”的一声,坐骑毛栗马中箭,发出一丝悲鸣。它替主人挨了一箭,犹挣扎着不肯倒下。
丹初循箭望去,正见一名满洲兵位于右前方,箭矢用尽,正在地上寻找箭矢。
入你娘!丹初怒从心起,换右手持箭、左手拉弦,“嗖”的一声,一箭射死那名满洲兵。
此为左射,可射杀右侧之敌。一般弓手只能右射,左右互射乃名射手必修之艺。或许是自带穿越优势,丹初很擅长学习技艺,即便是翻身背射、左右射等射艺难点,亦可轻松掌握。
“第二标来了!第二标来了!”步兵第二标赤旗在望,亲兵标士卒争相传颂,士气大振,作战更为踊跃。
未几,远处传来几声沉闷的号角声。清军闻令,开始向后撤退。
第190章 无力追击
清军败退,丹初长舒一口气。
环视大营,一片狼藉。木墙多处损坏,地上血迹斑斑,横七竖八地躺着两军尸体。东翼、营门处战斗最为激烈,血水浸透地面,又经人马践踏,已成血色泥浆。
辅兵忙着抢救赤军伤员,骑兵则在搜杀八旗伤兵。火枪兵重新蚁附至木墙处,由于木墙多损坏,火枪兵伤亡亦大,火力大为削弱。
清军的撤退颇有章法。后面的骑兵先撤,为下马步兵让出通道。步兵分为两部,一部在木墙外阻击赤军,掩护另一部退至鹿砦。待鹿砦处的步兵就位,木墙处的清军则退至拒马墙建立防线。如此交替掩护,节节撤退。后队的骑兵则整队列阵,准备迎击赤军援军。
以往作战时,只要敌军阵法已破,势必崩溃。勒克德浑麾下这支八旗兵,进攻时勇不避死,撤退时井然有序,不愧是满洲名将。
丹初心中暗自叹服,后怕不已。
清承明制,八旗重视火炮,但不重视火枪,只在汉军设有炮队。实际上,满清成立汉军八旗的初衷,本就是为了组建炮兵,以对抗辽东明军的红夷大炮。时在崇祯七年,皇太极定汉兵为“乌真超哈”,意为“重兵”。
八旗至今没有组建专门的火器营。历史上,直到康熙二十二年,康熙才下令成立汉军火器营。
当时,满清刚平定三藩之乱,康熙成立汉军火器营,是为了收容孔有德、耿仲明旧部中精习火器的士卒,以应对强势崛起的准噶尔国。
汉军火器营在准噶尔之战中表现不佳,康熙只得下令成立满洲火器营,时在康熙三十年。
此后,八旗不断加强步骑火力,鸟枪、抬枪等火器装备率极高。譬如满洲前锋营,超过一半配备鸟枪,称为“鸟枪前锋”,剩下的前锋称为“基本前锋”或“一般前锋”。
假若勒克德浑这支八旗兵大量装备火枪,就可隔壕沟与赤军对射。届时,赤军还能守住营垒吗?以满清当前的火器制造水平,完全可以大规模制造火绳枪。
为此,赤军就得不断改进燧发枪,加紧装备更加先进的燧发枪,确保在火器上领先八旗。
假若勒克德浑麾下不止三千旗兵,假如他能分兵阻击赤军步兵第二标。亲兵标还能守住雷公岭大营吗?
守营战尚且如此艰难,若是野战呢?若是遭遇战呢?
丹初心生警惕,虽然打退了清军,却出奇地冷静。
“大帅,步兵第二标快要赶过来了,亲兵标要不要开门追击鞑子?”
杨玉祁问道,脸上皆是兴奋。赤军首次出兵抗虏,一战而斩杀觉罗果科,再战而打败勒克德浑,从此可以名扬天下矣。
丹初微微一笑,露出一丝疲惫。
此刻,清军后卫已退至拒马墙处,严阵以待,其他人陆续通过越壕桥。若此时出击,士卒暴露,必被满清弓箭所伤。亲兵标伤亡已经很大了,不便再出营野战。
“不必了。即便要追击,也要通过越壕桥。越壕桥只剩两座可用,人马拥塞,急切间难以通过,反被鞑子所乘。让火炮营继续轰击鞑子,待鞑子从拒马墙处撤下,再派火枪营占领拒马墙,遥击鞑子即可。
“通知步兵第二标,在雷公岭两翼严阵以待,无令不得越过雷公岭,不得主动挑战清军。若鞑子敢与步兵第二标接战,我们再派亲兵标出营接战。”
清军没有占到便宜,反而损兵折将。勒克德浑见赤军步兵赶到,不敢恋战,引兵退去。清军皆为骑兵,往来如风。
丹初没有下令追击,赤军打扫战场,收殓尸体,修整工事,自不必说。
傍晚时,焦琏请监军白国桢来到雷公岭,面见丹初。
寒暄过后,白国桢说道:“新兴侯放心不下,派某过来探视。若将军需要增援,尽管开口。”
话虽这么说,丹初也了解焦琏那边的情况。焦琏猛攻全州不下,令士卒分成三班,昼夜不息。据说,炮队开炮过于频繁,炮管通红,炸膛了好几门炮。他那边大概也分不出多余的兵力了,连守卫浮桥的兵力都调走了不少。
“不必劳烦爵帅。”丹初目光如炬,胸有成竹,说道:“此战的重心在全州,爵帅当全力进攻全州。全州势急,勒克德浑将不得不渡江增援全州。届时,我再率军缀其后,趁其半渡而击,或可成功。”
“将军此议甚是,今日战果如何?”
“堪称惨胜。”虽已战胜,丹初却高兴不起来,答道:“杀敌六百,自损四百,且皆为我军精锐。鞑子确证为勒克德浑所部,骑兵不下三千骑,眼下已退至蓑衣渡。”
“那么,鞑子意图在蓑衣渡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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