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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万历帝 第225节

  是啊,离得太远。

  远亲不如近邻,对于太子来说,这些宗室远亲,还不如信任可用的近臣们呢!

  “西苑的意思,要整饬宗室?”

  “恩师,南京的勋贵整饬一番,清白守法的,都被召集回京城,赐宅留用。宗室延绵一两百年,一直孤悬地方,也该整饬一番了。”

  是啊,很多宗室跟皇上和太子的关系,都出五服了。要不是顶着个太祖子孙的招牌,屁都不是。

  一年要上百万两银子养着他们,养一群猪,养肥了都能杀了过年。这些宗室除了浪费粮食,有什么用?

  先皇嘉靖帝曾经整饬过宗室,圈禁、除爵好几位。但后来心气没了,彻底躺平后也就不再继续了。

  现在他的好圣孙接手,手段更加狠辣。

  不过整饬宗室,对于地方官绅和世家而言,多少有些好处。在地方上有位宗室,他是理所当然的老大,官绅和世家们都被他压着,很多事情施展不开啊!

  西苑愿意把宗室挪开,地方的官绅和豪右们巴不得,热烈欢迎!

  只是太子这种走一步看十步的主,会轻易留下这么明显的空隙给地方的官绅和豪右们?

  拭目以待吧。

  徐阶突然又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来,“叔大,胡汝贞是太子的肱股心腹,怎么被突然外派了?”

  张居正微微一愣,伸手捋起胡须,心里在盘算开来。

  想了十几息,决定跟恩师分享一些信息。

  “恩师,门生也觉得有些意外。太子对胡汝贞的器重,是众所周知的。此次出镇两广,主持南海战事,刘带川、曹东村都可胜任。偏偏把胡汝贞派了出去,门生也有些想不通。

  昨晚左思右想,会不会是蔡春台之事的影响?”

  “蔡春台之事?”徐阶眼睛眨了眨,“你是说蔡春台背后之人是胡汝贞?”

  “倒也不是说胡汝贞是主谋。门生只是觉得胡汝贞等东南一系,王一鹗、曹邦辅、杨金水,在这件事上脱不了干系。

  推波助澜肯定是有做的。”

  推波助澜很正常啊!

  你要是跟高拱斗起来,老夫不仅会推波助澜,落井下石也能做得出。

  怎么到了太子那里就不行了?

  徐阶很是疑惑,“推波助澜,不是什么大事吧。”

  “东南一系,最喜欢在堂中悬挂一幅画,恩师可知吗?”

  “什么画?”

  “独钓寒江雪!据说嘉靖四十三年倒严之初,胡汝贞在京中等待先皇召见,惶惶不可终日时,太子殿下送来一幅《独钓寒江雪》给他。”

  当初朱翊钧只是传了一句话,不是送了一幅画。可世上的事就是以讹传讹,从一句话传成了一幅画。

  独钓寒江雪!

  还他娘的独钓!

  徐阶明白了。

  胡宗宪、杨金水为首的东南一系,是太子的嫡系心腹,分掌兵权和财权。

  非常器重,也多加提拔。

  杨金水是朝天观的疯子,现在身为内廷四大巨头之一。

  徐渭一介布衣,现在是兵部侍郎。

  戚继光现在封伯爵,为一方主帅。

  胡宗宪要不是因为严党烙印太深,容易引起非议,早就入阁了。可是他以兵部尚书、入戎政督理处协理戎政,实际上执掌大明水陆兵马的大权。

  太子对嫡系心腹,信任器重,但要求也严。

  独钓寒江雪!

  意思是你们用心办差,不要掺和朝堂党争。东南一系,暗地里的实力吓死人,一旦涉及到朝堂党争,会严重破坏朝局的平衡。

  东南一系在蔡国熙一事上推波助澜,就是犯了太子的忌讳,在他看来,东南一系有掺和朝斗党争的迹象,立即出手敲打。

  找到机会把胡宗宪外派!

  谁叫他是东南一系的领袖,东南一系有时候被人叫成胡党。

  敲打胡宗宪,就是给东南一系的警告!

  以后克慎守己,不要再犯!

  而敲打胡党,对于同属太子一党,但分属不同派系的张居正而言,确实乐意见到的。

  徐阶又悟到,太子一党,隐隐被太子殿下分成了三个派系,胡党一系,张居正楚党一系,还有一个老奸巨猾、隐在都察院不显山露水的赵贞吉一系。

  至于李春芳,他即为阁老,又身兼天官,权柄太重,很谨慎地没有结成一系,这才安稳到现在。

  现在胡党主力悉数出征南北,张居正和赵贞吉两系就可以趁机壮大。

  过得一两年,胡党主力大胜还朝,盛势之下张党和赵党只能避其锋芒,太子一党内部就可以制衡稳定了。

  果然是好圣孙,这御下的帝王之术,玩得比先皇还要娴熟高明啊。

  “太子执意南北出征,清流非议可能很大,你和大洲可要勇于任事,挑起这副担子啊。”

  徐阶勉励了一句,张居正心领神会,拱手道:“谢恩师指点,门生铭记在心。”

290.第290章 秋高气爽的京城

  290.

  隆庆二年八月的京城,虽然还有秋老虎时不时肆虐几日,但干燥凉爽的日子越来越多。

  今天就是一个秋高气爽的好日子。

  东便门码头。

  王世贞一身道袍便服,头戴大帽,丰度翩翩。

  李时珍、万全两人各自穿着道服和四方巾,站在旁边。

  今天三人结伴来码头接人。

  “凤洲先生,太函先生他们的坐船应该快到了吧。”

  李时珍搭手眺望远处的河面,忍不住问道。

  嘉靖帝去世后,李时珍和万全依然留在京城,一为药王馆祭酒,一为医圣馆祭酒,一个研究草药和中成药,一个整理医方诊术,每人带着上百位得意弟子,日子过得非常充实。

  闲暇时节又与京中士林文人往来,尤其与王世贞等诗坛名士交往密切,今天一起来接他的几位好友。

  “应该快到了。蜈蚣班船,很少误时。”

  万全在旁边笑着说道:“李兄,不必心急啊。”

  “太函先生编写的曲目,我听了好几目,如痴如醉,如梦如幻。现在能有幸见到真人当面,迫不及待啊。”

  王世贞也笑了,“东璧先生能从治药百忙中抽身出来,以当代药王之尊,亲自迎接,太函当感荣幸。”

  李时珍连连摆手,“凤洲先生抬举我了。我就是个会识药的游方郎中!”

  “哈哈,”王世贞笑了两声,“东璧先生,你的《本草纲目》快要编好了吧。”

  “还早啊。”

  “啊,不是说前两年就要编写好了,先生正在收尾吗?”

  李时珍摆了摆手。

  “原本以为要编好了。殿下下诏,叫统筹局,哦,现在叫少府监、太府寺和兵部,遍晓各商旅,以及各处卫所驿站,遍采各地药材,递送京城药王馆。

  西南、东北、西北,还有南海,送来上千种新药材,还得忙个三五年才能分门别类,厘清药性。”

  王世贞赞叹道:“东璧先生的《本草纲目》造福千秋啊!”

  “凤洲先生缪赞了,我那是药,是死东西。密斋先生的诊术医方,才是真本事。密斋先生主持医圣馆,分内、外、妇、儿、妇产、针灸、五官、骨伤等科,分类厘清,术有专攻,那才是造福万民啊。”

  万全摆了摆手,“好了好了,东璧兄,我们也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太函先生他们的船马上要到了。

  对了凤洲先生,醉风楼订好了吗?”

  “订好了。唉,我这翰林学士,没有密斋先生的医圣名号管用啊。”王世贞开着玩笑,“我叫人拿着名帖去订,被婉拒了,说客满腾不出雅间来。

  密斋先生只是叫仆人走一趟,马上就有了。”

  李时珍哈哈大笑:“醉风楼掌柜的,据说是固安伯府上的。你这个翰林学士,在他眼里确实不算什么。

  可是他再位高权重,总会得病。密斋先生当代医圣的名头,肯定比凤洲先生好用!”

  三人哈哈大笑。

  “从大沽转运的班船到了。”一位小厮来禀告。

  三人连忙站好,等着船只靠岸。

  船上岸上忙碌了一会,很快停好,从挑板上走上来一人,四五十岁,清瘦儒雅,一身青色直缀,头戴四方平定巾。

  他正是汪道昆,嘉靖二十六年进士,徽州人士。嘉靖四十年任福建按察副使,协助胡宗宪和戚继光打过倭寇。

  嘉靖四十年,漕督王一鹗时任建宁知府,坚守孤城,是他带兵驰援,合兵一处大败倭寇。

  后来得罪了严党和宦官,被弹劾罢官,自此对仕途心灰意冷,游历东南,广识好友。尤其喜好杂剧水磨腔,编写的曲目剧本,唱响大江南北。

  水磨腔进京,被皇后娘娘赐名昆曲,汪道昆的曲目在京城大受欢迎,太函先生的名头一时无双。

  “凤洲兄,数年不见,你风采更盛!”汪道昆拱手笑道。

  “太函兄,可把伱盼到了。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药王馆祭酒李东璧,这位是医圣馆祭酒万密斋。”

  汪道昆惊喜道:“原来是当代药王东璧先生,和当代医圣密斋先生,真是三生有幸啊!”

  李时珍呵呵一笑,“李某和密斋兄听过太函先生的曲目,敬慕已久。听得凤洲先生说你今日要来,我俩就厚颜跟着来了。”

  四人见礼后,汪道昆向王世贞、李时珍和万全介绍自己的同伴。

  他指着一位三十多岁,身穿深蓝襕衫、头戴大帽的男子说道:“这位是我的同乡,潘之恒潘景升,徽南一凤。”

  “学生潘之恒见过凤洲先生,东璧先生,密斋先生。久仰三位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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