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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就是万历帝 第776节

  “胡应麟胡元瑞,哎呀,真是你啊,去年在扬州一会,想不到这么快在京师又遇到你了。”

  年轻人正是湖南巡抚胡僖之子,这几年名动东南,被王世贞誉为年轻才俊之翘首的胡应麟。

  马塞洛和莱昂对视一眼,真不愧是我们舒爷,这人脉关系,走到哪里都有熟人啊!

  舒友良也给几位介绍了两人。

  葡萄牙国的正副使节,胡应麟三人也忍不住心里感叹。

  舒爷这人脉,这手腕,连刚入朝不久的葡萄牙国使节都混得跟哥们似的。

  大家都涌到十号包间里。

  包间里对开各一张不宽的睡榻席位,离地半米高。席位上方有一个柜子,里面放着一床薄被子和一个枕头。

  中间靠车窗有一张茶几,茶几下是一个抽屉,里面有两个白瓷杯子,一包茶叶。

  抽屉下方放着一个铁筐,里面是一个竹条编织外壳的热水壶。

  靠门上方是行李架,有楼梯可以攀上去,胡应麟手脚麻利爬上去,王士崧把舒友良的行李包递上去,他顺手塞进行李架里去。

  舒友良坐在自己席位上,靠着车窗,右边坐着马塞洛和莱昂。

  胡应麟坐在他对面,靠着车窗,左边坐着王士崧和萧廪。

  对面三人里,舒友良跟胡应麟最熟:“元瑞,你不是跟着卓吾公在南京大学治学吗?

  时而还去苏州,跟着元美公(王世贞),还有那个写《西厢记》的汤义仍(汤显祖),在苏州戏曲学院编戏曲,在《文艺报》当主笔吗?”

  胡应麟于万历元年考入南京大学,拜在李贽门下,成为其弟子。

  去年毕业后,参加春闱—应天府和江苏合并的官吏招录考试,得中“举人”,秋天又参加会试—中央部门官吏招录考试,得中进士。

  虽然现在会试一年一次,录取人数多了许多,含金量降低不少,但历史的惯性还在。

  胡应麟的这个进士,还是让他的父亲胡僖,老怀甚慰。

  中试后胡应麟申请回南京大学观政,一边在校教务处担任官职,一边继续跟着李贽治学。

  神奇的是胡应麟不仅被李贽器重,还被与李贽暗地里水火不容的王世贞欣赏,时常去苏州,在戏曲学院上课,写戏本,给《文艺报》写戏曲评论。

  新学旧学两边都混得开,满天下也就胡应麟了。

  胡应麟双手一摊,“舒爷,晚辈也很是奇怪。通政司一份急令,把我从南京,把兑嵎先生(萧廪)从西安,把王仲叔(王士崧)从武昌,紧急召到京师。”

  王士崧于万历二年考入武昌的嘉靖大学法政学院,今年刚毕业,刚参加湖北“乡试”—湖北官吏招录考试,得中“举人”,还在武昌郡实习。

  “无缘无故地就把你们调回京师?”

  “是啊,我们也很是奇怪,到京了才知道,是句章先生(沈明臣)推荐了我们三人。”

  “沈嘉则?我记得他是右戎政使鸣泉公(梁梦龙)的长史。”

  “没错。句章先生与在下早就认识,与萧参政有旧,与王伯父也是老相识。我们也不知为何他要举荐我们三人,现在又召我们去滦州。”

  胡应麟看了舒友良身边的马塞洛和莱昂,含糊其词地答道。

  马塞洛和莱昂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人交谈,丝毫没有一点尴尬。

  他们现在如饥似渴,不会放过任何与大明官员和士子交流的机会,积极参与到他们的交谈中,希望从中学到一点神秘的东方文化。

  胡应麟三人都是斯文人,加上这两个西夷人是舒爷的朋友,不好意思出口赶人走,只好含含糊糊地说着话。

  舒友良听出三人的意思,转移话题道:“你们坐过火车吗?”

  胡应麟三人连连摇头,“没有坐过,晚辈们都是第一次坐。”

  “晚生从上车开始,就一直心惊胆战,坐立不安,不知道这火车启动,到底是个什么动静。”

  “晚生听人说,有人看过火车行驶,那真是电光火闪,地动山摇。”

  舒友良开心又得意地笑了,“哈哈,真是巧了,老夫有幸坐过几回火车。”

  “舒爷坐过火车?”

  “还坐过几回?”

  胡应麟三人又惊又喜,连声追问。

  “舒爷,这坐火车有什么讲究吗?”

  “是啊舒爷,坐火车需要注意些什么?”

  “有什么忌讳吗?”

  听懂话的马塞洛和莱昂也目不转睛地看着舒友良,期待他的回答。

第804章 奥葡波三国使节问,我们该怎么办?

  舒友良笑得更加畅快,“坐火车没有什么讲究的,只有一点注意的。”

  “什么注意的?”几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你要是有事下了车,或下去抽烟透气,或去站台买东西,一定要记住,听到招呼就赶紧上车,千万不要耽误。

  火车发车、停靠都是有时间安排的,需要按照每天的时刻运行表来跑的,到点它肯定要发车,否则的话会影响前后的列车。

  所以人可以等车,但车绝不会等人。你要是赶不上火车,恐怕只能跟在火车屁股后面跑。”

  众人面面相觑。

  这有什么可值得注意的?

  嘀嘀嘀,三声急促的长哨声响起,胡应麟探出头,看到站台上那个穿深蓝色制服的铁路值班员,一边吹着铜哨,一边高高地举起右手,在空中转动手里的绿色三角旗。

  “要开车了。”舒友良老神在在地说道。

  真的假的?

  呜呜!

  前方传来两声汽笛声,然后是粗壮急促的排气声。车厢到处响起嘎吱咣当的声响,突然众人发现,站台在缓缓向后移动。

  “动了,真动了!”

  “真是想不到啊,这么长的火车,全是铁家伙,少说也有上千吨,还载有几百人,居然被前面的蒸汽机车给拉动了。”

  “是啊,还越跑越快了。这蒸汽机车到底多大的劲啊!”

  “真是意想不到。有人说它蒸汽机车无非就是大一点的木牛流马。现在看完全不是一回事,胡说八道。”

  “不同时代的东西,不能相提并论。”

  胡应麟三人纷纷惊叹道。

  马塞洛和莱昂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惊讶里的惶然。

  蒸汽机!

  火车越来越快,喷着黑烟在燕赵大地上奔驰着。

  看到车窗外的树木、房舍、田野和山脉,飞快地向后倒移,马塞洛和莱昂脸色越发凝重。

  对面的胡应麟三人却议论得更加热火朝天。

  “这速度有多快?”

  “应该有三十到四十公里。”

  “比快马疾驰还要快。”

  舒友良插了一句,“快马会越跑越慢。

  一般战马疾驰三十公里就要歇气休息。跑一会休息一会,能连续跑三个时辰,六七十公里,但必须要停下来好好休息,要不然战马就废了。

  可是这火车只要有水有煤,就可以继续跑,换人不换车,一口气跑三四百公里都不是问题。”

  胡应麟马上联想到:“晚辈还听说此前这火车,晚上也有试车。说明它跑起来不分白天黑夜。”

  舒友良附和道:“没错。我坐过晚上的火车,足足跑一晚上,速度跟白天一样。”

  “这么神奇?”

  胡应麟说道:“这火车是在铁轨上跑,听说有调度室统筹安排,不用看路,一直往前跑就是了。”

  “要是路上有行人怎么办?”莱昂突然冒出来一句。

  众人齐刷刷地点头。

  萧廪捋着胡须:“莱副使这个问题问得好。我看这铁路贯穿荒野大地,百姓们要是横穿它怎么办?”

  大家不由自主地看向舒友良。

  在座的就舒爷你是坐过多次火车的老鸟,能不能给我们解释下?

  在众人的期盼下,舒友良不负众望地解答道。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同车的货车长。他说,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不过人还好说,只要不是傻子,看到火车来了,肯定会拔腿就跑。

  火车看着速度快,但是动静大,老远就能听到声响。火车头,也就是蒸汽机车还时不时在拐弯的地方鸣汽笛,提醒前面的人。

  听到声响,行人来得及离开铁路。还听说,兵部和太常寺联手,要在铁路沿线各县村庄,树立警告牌,还派遣宣传队四处宣传。

  什么过铁路要一停二看三通过”

  “一停二看三通过?舒爷,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过铁路时先停下来,左右两边看看,没有动静,快速通过。

  此外还有一些规矩,平时不要在铁路边上行走;看好自家的牲口,不要乱跑,跑到铁路上。

  这铁路在人口密集的地方,两边会有铁丝网,不是防人,行人可以从预留的口子里通过。铁丝网主要用来防牲口跑到铁路上来。

  尤其是牛,火车撞上去,牛肯定是必死无疑,可机车也会受到严重损伤。”

  聊了一会,心里跟长了草的马塞洛和莱昂,安不下心坐在这里高谈阔论,因为拥有火车这重器的大明,不是他们的祖国。

  心不在焉的两人起身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包间里。

  “莱昂,我快要受不了,我觉得自己来到另一个世界,跟葡萄牙西班牙,跟我们此前所在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侯爵大人,我理解你的心情。说实话,我心里的震撼和绝望,不比你少多少。”

  “是啊莱昂,在明国这些日子,我们除了震撼,就只剩下绝望了。就仿佛凡人来到了奥林匹斯山,来到了神之国度,见到了此前不敢想象的神迹。

  不管再如何绝望,我现在只想找到一个答案,葡萄牙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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