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朱由检,再造大明巅峰 第3节
可明末不太平,自然做不了太平官。
崇祯二年,北京城被建奴所围,卢象升自己招了一万多人,跑来勤王,虽然最后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但至少他这番忠君爱国的作为被崇祯看见了,第二年就提任参政,专门负责练兵。
事实证明,只有二流的统领,没有二流的兵。
卢象升练的兵,后来被称为天雄军,而卢象升本人,后来被称为卢阎王!
以文臣之身领武将之职,在当下虽并不少见,但能做到像卢象升这地步的,许是就他一个了。
而此刻,书生气十足、皮肤白皙的卢象升,风尘仆仆下显得有些憔悴,下颚略尖,更显清瘦,配着稀疏的几根胡子,丝毫看不出是个娴于骑射,杀敌于阵前的悍将。
不过,他的双眉似剑,一对虎眼中尽显刚毅的神气。
而见他二品官服内,露出白色的领子,头上,白麻网巾也是露在官帽之外。
朱由检当即想到今日看的奏折中,有一份似乎就是弹劾卢象升以不祥之身领官职的,不由一声冷哼,骂了声“迂腐”。
卢象升耳聪目明,听见皇帝冷哼,心中惴惴,未思片刻直接跪在地上叩首请罪。
“陛下,臣既为臣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实为本分,护天子,守疆土,更是臣之职责所在,如今京师危急,臣虽率部入援,却也让天子忧,臣有罪!”
朱由检见卢象升如此,知道他是误会了,却也没有立即让他起身,顺着他的话问道:“建奴毁我长城,掳我百姓,爱卿可有应对之策?”
卢象升闻言,脑中杨嗣昌的劝说之语又响在耳边,他张了张口,喉间抑郁滞塞,早先想好的御敌之策此时却全部堵在了心口。
朱由检看在眼中,以为他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朝王承恩使了个眼色。
宫里的人练就了一番火眼金睛,王承恩当即领着宫女太监退出殿外,只余了卢象升和陛下二人。
“爱卿有何想说的,但说无妨!”
卢象升抬头,当今陛下容颜俊秀,只是大病初愈,昨夜又没好好休息,眼底下一团乌青,脸色也是憔悴得厉害。
陛下殚精竭虑,自己作为大明武将,正所谓君为明君,臣为忠臣,彼信贤,境内将服,敌国且畏。
不管议和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杨嗣昌的一厢情愿,自己身为宣大总督,如何能被他人意见左右想法。
当即,卢象升再不犹豫,大声道:“陛下命臣督师,臣便统兵迎敌,唯死战于阵前,若陛下另有他意,臣也遵旨,只求能让臣战死在前,方不辱大明之臣的荣耀。”
“这是话里有话呀!”朱由检暗自嘀咕,明白卢象升这话是在强调一个“战”字,只是后半句似乎是有几分讥讽在其中。
“哦...”
瞬间,朱由检明白了卢象升如此说话的原因,昨夜召见杨嗣昌时,最后定下的便是一个“和”字,难不成卢象升已经知道了这事?
这个信息倒是传得蛮快,朱由检不禁朝殿外望了一眼,原主是个勤勉的皇帝,可是身边怎么跟个筛子一样,什么消息都能漏得出去。
也得找个机会,将身边好好清理一番才是!
朱由检暂且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低头看向卢象升。
杨嗣昌定是将议和这事告诉卢象升了,免不了再添油加醋一番,卢象升既然知晓了这个消息,还能据理力争,同自己说一句“愿意死战”,可见他主战之心强烈。
只是,意愿是意愿,有些事,不是意愿强就可以做成的,要是这样,卢象升又怎么会战死在巨鹿,让大明损失了这位骁勇善战的卢阎王呢!
朱由检想罢,朝卢象升说道:“爱卿一路辛劳,起来回话。”
见卢象升起身,朱由检又继续说道:“你是听说了议和这事吧,有什么想法,直说就是!”
第六章 臣愚笨,陛下什么意思?
卢象升适才的一番话,的确是试探,他不敢直接提出疑问,陛下向来独断,若真决心要和,反而激怒了陛下,自己也只好委婉一些,表明主战的立场,以及同建奴誓死血战的决心。
这样,若还是要和,而自己又是督军,那就先让自己战死在疆场,打完,你们爱怎么和,就怎么和!
眼下,皇帝让他明说,看来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既然如此,他也便没了顾虑,朝着皇帝说道:“臣以为,议和这事,是万万不可的!”
朱由检自然知道议和万万不可,但也想听听大名鼎鼎的卢象升如何解释。
“且不说议和的时机早已过去,如今建奴势盛,皇太极早有侵吞我中原之心,又岂是议和能解决的?此番,建奴连下我边关数城,掠我土地,抢我人畜,若议和,便是因战败而议和了,如此,我朝必是理屈词穷,以裂土偿银而和,岂不是名实两失?”
卢象升一边说,一边指手画脚,情绪很是激动,朱由检闻言点头,也提出了心头疑惑:“你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只是,朝廷兵力单薄,也都在清剿流贼,朕也问你,若战,如何战?”
卢象升听了皇帝这话,仍是慷慨激昂,继续说道:“臣以为目前所患不是兵力单薄,而是朝廷尚无决心!
关宁、宣、大、山西援军不下五万,三大营兵除守城外也有数万列阵城郊,只要朝廷决心言战,鼓励将士,便是不用三大营兵,五万勤王兵也可堪一战。
况且,建奴轻骑来犯,深入畿辅,必定就地取粮,只要皇上下旨,各地坚壁清野,使敌无从得食,另外,还望朝廷稍加激劝,以振士气!”
朱由检听了卢象升这番话,没有被他一腔热血激得头脑发胀,卢象升的话虽有道理,但却也忽略了重要的一点,便是如今明军的战斗力。
此时朝廷粮饷空虚,军队欠饷严重,军纪败坏,作战时一触即溃,又如何言及击退他们?
朱由检望着卢象升问道:“战,倒是可战,可是建奴的轻骑迅捷机动,你所说的五万兵马打得过吗?再则,军中士气不振,多有畏敌怯战之事发生,你如何处理?其三,国库空虚,即便你我君臣都想死战,可拿不出军饷,你又如何解决?”
朱由检将这些问题全部抛给了卢象升,想看看他听到这些困难后,还能有多少想战之心。
卢象升这边,听了朱由检这三点,却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将他浑身热血瞬间浇了个透心凉。
所以,说了这么多,皇上还是主张议和?
“人马不足,可以从洪承畴、左良玉他们那里调部分来,士气不振,畿辅百姓和将士中不乏同仇敌忾之人,银子...银子...可以号召京城官绅出饷,臣愿散尽所有,也要拼死一战。”
“调兵...那流贼怎么办?”朱由检又问道:“朕之前让官绅出银,也才得了数万两,就连朕的岳父,才出了两千两,你散尽所有,你家又有多少?”
这些话打在耳中,卢象升挺直的脊背倏地就弯了下去,他看着身上的白麻孝衣,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皇帝话里话外,无外乎打不了,那自己为何要在这里,为何要这样剖出自己一片忠肝沥胆来!
朱由检看着卢象升陡然苍白的面色,冷着脸色继续问道:“再者,你可知建奴动向?畿辅之地广大,你追在建奴后面打,又如何能将他们赶回去?别最后重蹈了己巳之变!”
“己巳之变”四字一出,卢象升猛得抬头,嘴唇嗫嚅,脸庞上仅有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己巳之变,导致了袁崇焕被凌迟,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满腔报国之心,难道也会落得同袁崇焕一般下场不成?
朱由检目不转睛盯着卢象升,见此忍不住腹诽,自己这话是不是太重了一些?可转念一想,若不向他陈清楚利弊和眼前的阻碍,凭他一腔热血撞上去,就算自己再如何知晓历史的发展,也还是阻止不了他的死!
卢象升只觉得全身血液都涌到了脑中,四肢百骸却是冷得厉害,明明殿中有火盆,为何感受不到一点暖意,过了很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所以,皇上的意思,还是...议和?”
不知道是在期盼什么,卢象升看着朱由检,希望听到的是皇帝主战的决心 ,可是一个坚定的“是”字如响雷一般炸在耳边,让他忍不住踉跄。
朱由检仍旧目光灼灼,试探到了最后的阶段,若卢象升还要坚持,那他就是执行自己计划最合适的人选!
卢象升沉浸在纷乱的思绪之中,没有留意皇帝脸上神色,他站在殿中坚定得摇了摇头。
“不行!不能议和!如何能议和?”
卢象升不管不顾,抬起头继续说道:“陛下,任何议和,只有战而胜之,打疼了对手,让他们心存畏惧,才有议和的可能,如今建奴强势,他们又如何会同意议和?”
卢象升看着朱由检,没等他有所反应,又继续说道:“皇上,皇太极不是庸人,建奴在他手中,已是征服了朝鲜,打败林丹汗,中东部草原俱是以他为尊,这样一个人,又如何会同我们议和呢?”
朱由检心中大定,脸上这才露出几分轻松来,起身走上前去,拍了拍卢象升的胳膊说道:“皇太极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朕更清楚,也没人比朕更知道这一战对于大明的重要性!”
而朱由检这番话,却是让卢象升犯了迷糊,“陛下这话,到底是想和?还是想战?”
“建斗,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要议和,只有打疼了对手,才能有议和的底气,咱们,应该把这个主动权,拿在自己手上!”
建斗是卢象升的字,朱由检这么称呼,也是表示一份亲近,对于卢象升来说,却是让他更添了疑惑。
陛下说的每个字都认识,可是合在一起,自己是真听不懂,再者了,陛下态度转变得太快,着实有些反应不过来呀!
“臣愚笨,陛下这话...什么意思?”
第七章 唱一出空城计
朱由检看着卢象升的表情,很是满意,“朕得到消息,多尔衮和岳托合兵一处,先去高阳,再去济南!”
史书记载,这一战,大明除了损失卢象升这个将领之外,原兵部尚书孙承宗在高阳领全家人守城,城破被擒,铁骨铮铮的他拒不投降,自缢而死,他的五个儿子、六个孙子、两个侄子、八个侄孙全部战死!
如此满门忠烈,朱由检誓要保下,让孙家子孙继续为大明效忠!
而身在济南的德王朱由枢,则被建奴所俘,作为朱家子孙没有以死明志,朱由检也并无什么指摘,却是觉得丢脸,若建奴拿着人来同自己讲条件,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这个可能性,必须杜绝!
皇帝冷不防抛出的消息,让卢象升更是目瞪口呆,营中夜不收都没有得到敌军行踪,陛下怎么就知道了?
是锦衣卫?还是陛下在建奴军中埋了探子?
卢象升按耐下一探究竟的心思,想了片刻说道:“高阳...孙先生在高阳,济南...德王可是在济南!”
孙承宗致仕,一家老小可都在高阳城,城中守卫不多,若是没有官兵守城,哪里能对付得了建奴?
再说济南,那地方本就是个易攻难守的,德王朱由枢分封在那里,性命堪忧啊!
“臣即刻调兵前去,还请陛下放心!”
“慢着,”朱由检见此,忙将人唤住,“朕告诉你这个,可不是让你带兵去守城。”
“那是为何?”
“建奴不是爱看《三国演义》么?朕要你将高阳和济南军民全部撤出,就给他们唱一出空城计!”
......
王承恩领着一众奴婢等在殿外,支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
适才那番动静,真怕陛下动怒,这个卢总督也真是,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同陛下说,陛下身子才好,可受不得刺激!
不过也是奇怪,今日陛下的脾气似乎挺好,这么久了,即没听见陛下叱责,也没听见瓷器砸碎的响儿,眼下更是听不到里头动静,跟没人似的。
“师父,都午时了,可要传膳?”身旁一个小太监指了指天色,低声询问。
王承恩摇了摇头,“没长眼睛的东西,陛下还在理政,传膳给哪个吃?”
小太监肩膀缩了缩,忙应了“是”退下。
王承恩转头又瞧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心中却也担忧,陛下从昨夜就见大臣,废寝忘食的,可别又抱了恙,要不,先传太医守着?
王承恩正犹豫着,殿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继而就见卢象升脚步虚浮着走了出来,浑身透着一股迷茫,仿佛一副受了大刺激的模样。
“卢总督?”王承恩试探着唤了一声,见他浑然不觉,只顾朝宫外走去,忙朝远处小黄门打了个手势,见他带着人离了宫门,才叹道:“这是受什么刺激了?陛下也没有动怒啊!”
卢象升满脑子都是皇帝透露给自己的计划,越想越是激动,只感觉自己从头到脚,连每一根头发丝都透着兴奋。
也不知是如何回到了大营,待回过神来,眼前却是杨嗣昌那张疑惑的老脸。
“这是怎么了?丢了魂了?”
杨嗣昌在午门外见过卢象升之后,还是不放心,索性在营中等着卢象升回来,势必要知晓陛下对策。
眼下见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杨嗣昌心中也有了大致的猜测,卢象升是主战派,能让他如此恍惚,定然是因为陛下的话让他惶惑不已。
卢象升“啊”了一声,拱手道:“不知是杨阁老,下官失礼。”
杨嗣昌摆了摆手道了声“无妨”,接着问道:“陛下见卢总督,可有什么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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