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范进，我中举后的大明风华 第79节

第九十九 书画双绝

　　人群中，也是有两个中年人。

　　头戴逍遥巾，穿青布道袍。

　　看似是西席幕客，也象是落拓文人。

　　气质也是郁郁乎文哉，明显是读书人。

　　两人看着眼前场面，再略作打听，便知道眼前发生了何事。

　　“范进……”其中一位中年男子笑道：“我知道，上次击退海盗，杀伤甚多的南海生员，奏疏抵御前，子澄兄在太孙面前献言，结果被皇上驳回，子澄兄因此而郁郁不欢多日。”

　　另一位中年男子点头道：“正因为杨定周和子澄兄之事，皇上特简老兄来广州，也是有意为之。”

　　先头的男子笑道：“皇上之意我也是明白，为官一任当然要秉持公心，只要范进文章过人，自当有他一席之地，若文章不行，便是有碍物议，甚至令皇上大怒，我也绝不会取他。”

　　“善，我辈行事，自当如此！”

　　说话的男子真的是声若金石，铿锵有力。

　　此人是蜀王聘请的王府教谕，也是天下闻名的儒士方孝孺，行事相当直08接坦诚，说话的风格也是如此。

　　他也没有科举功名，但却是人人认可的读书种子。

　　因为诗，赋，还有经义文章，都是到了一个人人认可的高度。

　　但方孝孺虽被朱元璋接见过，却没有被任命官职。

　　而是到蜀王府教书去了。

　　用朱元璋的话说，这个人方正，我不用他了，留给子孙罢。

　　其实……

　　老朱是真没看上这种迂腐呆子。

　　大明读书人中有精英，有读书有成，做官做事都很厉害的精英人物。

　　也有那种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的书呆子。

　　反正老朱手里，真正的书呆子用的极少。

　　大明中后期到亡国，书呆子官员远超过精英官员，其实还是用人方向出了问题。

　　朱元璋自己有用人的把握和尺度，但没有考虑到后世子孙怎么用文臣，而是把主要精力用在部署亲藩和铲除武臣勋贵上了，不得不说是个遗憾。

　　另外一位，当然是本科主考官礼部右侍郎黄观。

　　洪武二十四年的进士，状元第一，本朝第一位大三元的获得者，短短几年就位至右侍郎，可谓是坐了火箭升官了。

　　这也是洪武年间的特殊时期，到了永乐之后，文官升官也有迈一两级的，但新科进士，哪怕是状元，想在十年内升到侍郎都是绝不可能的事。

　　方孝孺是浙江人，近期请假回乡，路过南京时遇着黄观出京。

　　两人是好友，相处甚是相得。

　　方孝儒左右无事，索性就跟着黄观一并南下游玩。

　　今夜二人微服闲转，感受广州贡院街这边浓郁的大考前的风情，也是近距离观察一下广东士子，不料就是遇着了已经在朝廷小范围知名的生员范进。

　　方孝孺和黄观低声聊了几句，也就不复多语。

　　且看范进作画。

　　身为文人，才情一般的苦读几十年，未必中得秀才。

　　才情中才的，能中秀才，但什么经史子集琴棋书画等文人技能就很一般。

　　才情上佳的，不光能在八股文场中得意，其余杂学也都是相当优秀和出色。

　　比如大明第一妖孽的大才子杨慎，心学宗师王阳明，明末时期的徐光启等人。

　　甚至还有卢象升这样的，文能写八股，武能提刀骑马上战场的文武皆备的人才，大明也是不缺。

　　眼前的范进，也算是个妖孽人才了。

　　众人瞩目之下，范进在一张楮皮纸上作画。

　　先点染，寥寥几笔，一直枯藤跃然纸上。

　　藤老奇倔，藤叶半枯，有的叶子不动，有的叶子似在随风晃动，也有的被吹落了，正飘然落地……种种形态，笔画勾勒之下，顿时就是栩栩如生。

　　更有一种独特气韵，仿佛不管如何，天时变化，自然摧折，都不能掩盖压制枯藤内潜藏的勃勃生机。

　　“好画！”

　　“神来之笔。”

　　众人围观，秀才生员中擅画的不少，看到画作逐渐成型，喝采声就是不绝于耳。

　　方孝儒和黄观对视一眼，也都是轻轻点头。

　　都是精英文士，画的好坏还是看的出来的。

　　范进此时已经画出了几分真意，也是借画作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心中若有所得……

　　画笔继续落下。

　　数枝野藤和野草正中，一株梅花茁壮向上，花朵似开非开，地面尚有残雪积存。

　　而梅花含苞欲放，寥寥几笔，就点出梅花不惧严寒的奋发之态。

　　这一次，围观的人连叫好声都免了。

　　真的是神来之笔。

　　范进换了笔，凝神细思，写道：挥毫落纸墨痕新，几点梅花最可人。愿借天风吹得远，家家门巷尽成春。

　　“好诗！”

　　方孝孺一时没忍住，失声赞叹。

　　便是黄观也是有自叹不如，想要称赞的想法，若不是顾及自己大主考的身份，也是击掌赞叹了。

　　不光是咏梅花之态，更借此诗言及心声。

　　其抱负，志向，果真不凡。

　　四周也是响起如雷般的掌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诗以言志，这首诗配这副图，志向高远，心存万家的士大夫家国情怀，跃然纸上，由不得人不大为敬服。

　　“范朋友果真不凡，诗画双绝，令人敬服。”

　　“范朋400友，在下愿以百贯求此画。”

　　“在下愿出三百贯。”

　　“我出五百贯！”

　　众人纷纷出价，有不少家资丰饶的愿一掷数百贯求眼前此画。

　　为画，也是为诗。

　　当然这还是洪武初，大家都不是很有钱。

　　换了隆万开海之后，这一副诗画，一掷万金也不希奇。

　　范进此时也是听到了“叮”的一声。

　　“恭喜您，您的书画双绝技能，已提升至【书画双绝】状态。”

　　直接跃升，提至满级！

　　范进极为满意。

　　看来技能要触发满级设定，有特定的条件，不需要积分就能达到升级条件了。

　　自己有感而发，迸发灵感和情怀下，在技巧充足的前提下，直接就把书画技能给拉满了。

　　眼前这副画，估计连自己多年内都不能超越。

　　至于卖，当然不可能。

　　范进收起画作，笑着拱手作揖，谢过在场众人好意。

　　接着便是与魏文谦等人一并进去，好在宵禁鼓声已经敲响，在场的人虽是意犹未尽，也是陆续散去。

　　“范进，才子也。”黄观也是感慨道：“由诗观画，书画双绝啊。”

　　方孝孺也是神情愉快，笑道：“此子若中乡试和会试，我辈中人又添一人矣。”。

第一百章 乡试开始

　　黄观对方孝孺的论断不能赞同。

　　凭一诗一画，不绝确定。

　　不过眼前范生志向高远，俊逸不凡，这倒是可以确定的事实。

　　既然如此，也可以考察一下。

　　若果真此子会试连捷，将来不免要在黄子澄和太孙面前替范进说几句好话。

　　毕竟人才难得。

　　……

　　数日后，考试时间已至。

　　三更前后，生员们就都在伴当和店伙计的唤醒声中起来。

　　青盐擦嘴，涮牙洗脸。

　　然后所有人都只能步行，有伴当的还可以有人帮着拿杂物，没有的就是自己背负行囊，前去考场。

　　贡院前的青云街已经人满为患，走路都挤的慌，更不要说坐车骑马了。

　　所有人安步当车，慢慢向前挤着。

　　这是真正决定人生命运的时刻，开始时还有生员有说有笑，快到贡院附近时，人人都是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