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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134节

  她自负武功不弱。

  但这么多赵国郎官在,她根本没有把握能带着小徒弟冲出重围。

  是以她一双妙目紧盯着赵王丹。

  一旦事态恶化,少女就效仿大父讲述渑池之会中的蔺相如,挟王令众!

  过八十高龄的蔺相如眸子浑浊,瞄了眼嬴成蟜,欲言又止,心中大骂不止。

  [这疯竖子!狂人!]

  [秦异人那么狡诈,怎生出了这么一个莽撞娃!]

  群臣在经过了最初的震惊以后。

  有的担忧秦公子死,秦赵开战。

  有的饶有兴趣,唯恐天下不乱。

  还有的微微一笑,似乎洞察到了什么,浑身上下散发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

  平阳君赵豹颤颤巍巍,举着酒樽从坐席上站起。

  如同静止的画面中,只有他一个人在移动。

  老人向着赵王丹踽踽而行,走过这短短七八步,接近满樽的酒水就只剩下八分了。

  “大王啊,我们和秦国王室,祖上都是商大夫蜚廉。

  “秦公子成蟜,就是为臣的从孙,王上的亲侄儿啊。

  “我听说太子在秦国备受礼遇,吃穿住行比秦公子还要好。

  “赵公子在秦如何,秦公子在赵就该如何,王上不该为难公子成蟜啊。

  “王上,王上是不是吃醉了酒,说错了话?

  “该罚酒一樽,罚酒一樽啊。”

  苍白却有力的言语在长乐宫回响。

  满面阴云,脸色极其难看的赵王丹微眯双眼看了看叔父。

  叔父眼中的恳求,和长平之战前,谏言让他不要接受韩国进献的上党郡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他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近十年前与叔父的对话。

  十年前,秦国攻野王,切断了韩国上党郡与本国的联系。

  韩国守不住上党郡,上党郡郡守冯亭派使者传信赵王。

  【上党将要归秦国所有,然本郡的官吏和民众都愿意并人赵国,不想归附秦国。】

  【上党郡共有大小城邑十七座,都愿献给赵王。】

  赵王丹阅之大喜。

  韩国上党郡一郡之地,占了小半个韩国领土。

  所谓上党,即地极高,与天为党,故曰上党!

  韩国上党郡地势非常险要,有太行山作为屏障。

  若是归了赵国,这就是他的开疆扩土之大功,在国家西南边竖起一座抵挡秦国的绝壁。

  他召亲族商议。

  平阳君赵豹了解实情后,说:

  “自古以来,圣贤者把无缘无故得利受益都看作是大祸患。”

  赵王丹不满,反驳道:

  “秦国暴虐,上党郡的韩人是被我的恩德所感召,怎么能说是无缘无故呢?”

  赵豹又道:

  “秦国蚕食了韩国的野王,从当中把上党隔断,不让韩国相通相救,就是为了稳稳妥妥地得到上党。

  “上党郡守之所以不归顺秦国而把土地献给赵国,是想要把祸患转嫁于赵国。

  “秦国付出了辛劳,而赵国却白白得利。

  “即使强国,也不能随意从弱国得利,弱国反倒能从强国那里得利吗?

  “这怎能说不是无故之利呢!”

  赵王丹刚继位,心是雄心,胸有壮志。

  其所处的赵国,在经过了赵武灵王、赵惠文王两代赵王经营,国力又升到了最强盛的时期,与秦国不相伯仲。

  遂认为叔父胆小怯懦,不听其所言。

  赵豹见侄子一意孤行,眼中满是恳求,三劝道:

  “据我所知,秦国的牛已经在上党的田里耕种,秦国的船只已经在上党的河里运粮,政令已下达推行。

  “韩国是惯于征战的国家尚且保不住上党,赵国又何苦要同秦国作对呢!

  “望大王慎思,切勿上当。”

  赵王丹没听,收了上党,长平之战打响。

  赵军不算战死的,活埋的就有四十五万,从此国力一落千丈,衰落到……

  赵王丹斜瞥着满脸怒色的秦国小娃。

  衰落到一个秦国公子,敢在赵王宫中,要他这个赵王的脑袋!

  年轻十岁,他管这小娃来自哪里?

  秦、齐、楚、魏……皆已早杀之!

  现在。

  赵王丹脑中浮现出晨间被气死的叔父赵胜。

  每逢大事,他必要知道享誉天下的平原君意见,这是数年来的习惯了。

  平原君死了。

  赵王丹黯然低头,又一次对上叔父赵豹那双恳切的眼神。

  当初,就是没有听从叔父的话,酿成大错。

  以致今日,今时纠结。

  他,双肩先抖动。

  抖得一直关注赵王丹的白无瑕手也随之上抖,秦剑出鞘半寸!

  紧张不安,屏息凝气的众郎官见异动,闻异响,利器尽数前递!

  白无瑕正要行险,让赵国君臣见见秦国五尺剑,不成功便成仁。

  左手收到了握力。

  很轻,但应是一位娇生惯养到七岁的少年全力了。

  她不明究竟,但她完全信任小徒弟。

  她的锐气稳稳下落,右手不动声色间插回秦剑。

  白无瑕动静小下去,被其气息引动,而要上前围攻的众郎官也冷静下来,按兵不动。

  赵王丹似乎没有感受到因为他而引起的骚动。

  他双臂后抬起,喜笑而颜开,接过了叔父手中的八分满铜酒樽。

  “是极,是极。

  “寡人吃酒醉了,说错了话,是该罚一樽。”

  赵王丹的手有些抖。

  为了不让群臣发现,他赶紧一口饮酒了酒。

  酒入喉肠,满是苦味。

  片刻前,他还觉得酸甜可口。

  [这是寡人自找的,寡人自找的啊!]

  他拿着空酒樽,倒扣在空中,走过了左右两侧席位。

  他在每一个赵臣面前,展示自己喝光了铜樽酒,一滴不剩。

  “寡人饮尽了,饮尽了。

  “诸君今日,也当畅饮!

  “哈哈哈哈,畅饮一番!”

  赵王丹一脸兴奋地挥动手臂,在群臣恭维中哈哈哈大笑,状若癫狂。

  公子成蟜一脸狐疑,用平日间说话时的正常声音,极为自然地问平阳君赵豹。

  “平阳君,你们的王,是不是有狂疾啊?”

  除了平阳君赵豹,围拢的众郎官也听了个清清楚楚,个个怒目而视。

  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要上去撕碎了这个辱他们王的七岁秦人!

  大松一口气的平阳君赵豹闻言面色不改,皱眉瞪了一眼众郎官。

  “做甚?还不滚出去!”

  一指右席次位小案上的人头。

  “惊到秦使,桌上就是尔等颅!滚!”

  众郎官不敢怒更不敢言,低着头闷声应了个“唯”。

  如何进宫,如何出宫。

  平阳君赵豹堆起笑脸,矮身对七岁秦公子道:

  “我很早就听说秦国有个公子成蟜,是比项橐还要神的神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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