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150节
只要不有求于人,不为人所制,面对任何人都可以挺胸抬头。
气场、态度这东西,源自内心。
“无瑕。”少年张开双臂:“走不动了,你抱着我。”
白无瑕银牙磨得“咯吱咯吱”响,弯腰抱起色胚徒弟,细声道:
“你等着,今晚你别想睡觉。”
嬴成蟜趴在少女肩膀,双手环住少女脖子,常声道:
“走稳一点,本君要睡会觉。”
少年呼出的气全打在少女雪白脖颈上,温热一片。
少女脸颊上红。
[色胚!竖子!]
一边恼火,一边跟着引路管家向里走去。
嬴成蟜从蔺相如的门客中,挑了二十个武功高强的好手,个个在江湖中都有名有号。
刚回到驿馆,安顿下这二十人,白无瑕就肃容提醒:
“民间武者未经训练,不知战阵,惯于单打独斗。
“他们散漫成性,和军中相冲。
“将这二十武者编入卫队,战力不升反降。
“你若是觉得出使燕国不安全,该自秦国调锐士来。”
嬴成蟜躺在床上,打了个滚。
大字趴在柔软床铺上,极为满足。
他昨天睡到半夜又被少女拎出去练武了,这些天就没睡过一个整觉。
他闭着眼睛,梦呓般道:
“齐国的孟尝君田文听过吧,这人名声当初大得很。
“他在世的时候人人都说他贤德,曾祖王父就想把他招来秦国当相邦。
“但田文不信曾祖王父。
“这也不怪田文。
“曾祖王父请楚怀王来武关(今陕西商州商南),途中劫持楚怀王到咸阳,威胁楚怀王割让巫郡和黔中郡给秦国,否则不让回国,扣留在咸阳。
“这事发生没几个月,要是我我也不信曾祖王父。
“楚怀王一个王都扣下了,田文一个君,谁知道被叫去秦国是做相邦还是囚禁。
“曾祖王父没办法,就派遣老宗正去齐国当人质。
“老宗正当时名头也响。
“田文一看秦国四贵之一的泾阳君来到齐国,想着曾祖王父肯定会顾及自己兄弟性命,就来秦国了。
“田文刚到秦国,曾祖王父就拜其为相邦。
“齐人秦相,背后是当时天下最强大的两个国家,田文当初权势可以说是滔天。
“消息传到齐国,老宗正就回秦了。
“老宗正还没到函谷关呢,早就看田文不顺眼的宣太后出手了,让好几个手下轮番进言,就说田文是齐人不是秦人,田文做相邦,肯定先考虑齐国的利益,再考虑秦国的利益。
“曾祖王父信了,就把田文囚禁,准备杀掉。
“当时曾祖王父特别宠爱一个叫幸的美人,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就像赵王宠幸郭开一样。
“田文为了活命,就派人求见幸,想让幸为其求情,让曾祖王父放了他。
“幸答应了,但是提出一个条件,要田文那件价值千金的白狐裘。
“田文原本确实有一件白狐裘,品色极佳,没有一点杂毛,值千金,天下无双,极负盛名。
“但这件白狐裘在他到秦国的时候,进献给了曾祖父王,不在他手里了。
“田文召集三千宾客,问解决办法,谁也答不出来。眼见性命就要因为一件白狐裘而没,一个天生身材矮小,和我差不多的宾客站了出来。”
白无瑕看了一眼小徒弟,表情异样。
[那也太矮了吧……]
嬴成蟜闭着眼睛,看不到师者神情,不停顿地继续说道:
“这个人说他身手灵活,能披着狗皮扮狗,去秦王宫把那件白狐裘偷出来。
“田文不太信,秦王宫是这天下戒备最森严的王宫。但也没别的办法,就让这人去试试。
“就一晚上,这人就从秦王宫把白狐裘偷出来了。”
白无瑕脸上异色更深,终是开口打断。
“不可能。
“就算这个人身手灵敏,能扮做狗藏在草丛里,掩在高木后躲过巡行郎官。
“秦王宫每个宫室都坐落在石阶上,没有草木给那人掩藏,他是如何躲过值戍郎官的?
“且王宫何其大,他一个从来没进过王宫的人,又是如何准确找到放狐白裘那个宫室的?”
嬴成蟜眼睛没睁开,懒洋洋地道:
“我怎么知道?
“事实就是如此,你爱信不信,反正这人偷着了。
“田文赶紧派人把千金狐白裘给幸送去。
“幸也是个信人,去求曾祖王父放了田文。
“曾祖王父同意了,释放了田文。
“田文连夜启程,换了封传,变了姓名,连夜跑到函谷关。(注1)
“田文没走多久,曾祖王父就在幸的宫中发现了千金白狐裘,一问之下,又惊又怒。当场就杀了幸,加强宫中戒备,派人追踪田文。
“田文早就猜到事情会败露,着急离开秦国,但被函谷关拦在关内。因为函谷关关门要鸡鸣才会打开,他到的时候还没到鸡打鸣的时间。”
白无瑕在军队中长大,对秦国四大关的开关时间都记得极熟,纠正道:
“函谷关是按照漏刻。”(注2)
嬴成蟜“嗯嗯”两声。
“对对对,你说得对,听我说完。
“眼看追兵就要追到了,田文在劫难逃,其手下又一个门客站出来了,说学鸡叫学的以假乱真。
“于是这个人学鸡叫,函谷关守将一听,还以为是真的鸡鸣,就把函谷关关门打开,田文趁机出关。
“田文出关后大约一顿饭食的工夫,秦国追兵就到了函谷关。就晚了那么一会,曾祖王父就没抓到田文,田文靠着扮狗盗的门客和学鸡鸣的门客逃出生天。
“就因为这件事,萧关、武关、函谷关、大散关这四关才改了开关方式,从鸡鸣变为了漏刻。
“懂了吗?不学无术的无知少女!”
白无瑕俏脸微红。
她原来总跟大父白起说有个小徒弟不学无术,没想到有一天这个词会被小徒弟打一个回旋镖,用在自己身上。
昂着头,娇哼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诓我!”
嬴成蟜口有些干,砸吧砸吧嘴:
“诓没诓你,你回去问问你大父就知道了。
“田文好养士,且不分贵贱,同等一视之。
“以前把扮狗盗和学鸡鸣这两个人安排在门客中的时候,其他门客都感到羞耻,觉得脸上无光。
“等其在秦国遭到劫难,恰恰是这两个被其他门客看不起的门客解救了他。
“你看不上那二十人,和田文手下那些看不起狗盗鸡鸣的门客有什么区别呢?”
白无瑕心中已是被小徒弟说服,但口上却不肯示弱。
“鸡鸣狗盗之徒,在孟尝君的手下才能得到大用,你以为你是孟尝君吗?”
嬴成蟜“切”一声,不屑道:
“田文出逃秦国经过赵国,平原君赵胜以贵宾相待。
“赵国人听说孟尝君贤能,都出来围观想一睹风采,见了后便都嘲笑说:‘原来以为孟尝君是个魁梧的大丈夫,如今看到他,竟是个瘦小的男人罢了。’
“田文听了这些话大为恼火。
“随行的门客跟他一起跳下车来,砍杀了几百人,毁了一个县才离去。
“你看你讽刺我,我也不和你一般见识,我可不会因为几句话就杀人,我比田文要好的多。”
少女撇撇嘴。
“歇够了吗?”
“啊?”嬴成蟜紧闭双眼抱住被褥:“白师我再给你讲讲我为什么非要杀赵胜……我不练武!练武能不能不扎马步!”
七岁少年拧不过十五少女。
哭丧着脸,被强行带到庭院,蹲下马步。
两刻后。
少年大汗淋漓,头发湿漉漉得像被雨水打过。
少女指尖划过头前一缕秀发,捋在耳后,冷声道:
“小色胚,还要不要抱?”
“你晚上别睡太熟。”少年咬着牙,喘粗气:“我连摸带吃!”
白无瑕为保护其安危,一直是与他同床不共枕。
他睡在靠墙里侧,白无瑕睡在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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