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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185节

  马车在家门口一步未定,辘辘而行,向着中央王宫而去。

  秦王子楚闻听其归来,大喜过望,立刻放下手上竹简与之相见。

  两人见面寒暄没超过三句话,吕不韦就躬身下拜:

  “臣不是一个人归来,此次同行者还有巴蜀商会之主巴清,请王上见之。”

  秦王子楚喜上加喜,端正仪态后,命常侍嬴白亲自去请巴清入内。

  吕不韦忽而一笑,轻轻一拍额头,似乎是刚想起来似的,轻声提醒道:

  “王上稍后见到巴蜀商会的主人,可千万不要惊讶。”

  秦王子楚挑眉,笑:

  “先生真是说笑,这世间除了先生能让寡人惊讶,再无旁人了。”

  秦王子楚话是这么说,但心中还是有了准备。

  及至巴清为嬴白引入时,秦王子楚面色虽不变,心湖却是一圈涟漪绕一圈。

  民间七大商会之一的巴蜀商会之主巴清,竟然是个貌美女子!

  巴清身子矮小,不到秦王子楚胸膛。

  其面透着水灵之气,说不上绝美,一颦一笑间却自有一份婉约之气。

  她盈盈下拜,未语先笑:

  “拜见秦王。”

  秦王子楚不再隐藏心中惊叹,全部表现在了脸上,双手虚托女人。

  “请起请起。

  “寡人本以为是一位壮士,不想却是一位美人。

  “能以女子之身操持这般大家业,卿是寡人从未见过的奇女子。”

  巴清笑脸抬起,轻声道谢,细语温柔。

  秦王子楚嗅到一股暗香,心中莫名一荡,竟是起了再要一位夫人的冲动。他双目只闪过一丝迷离,就霍然清醒。

  后退一步,满是警惕,声音霎时冷了下来。

  “你做了甚?后退五步!”

  巴清美目流转,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笑容甜甜,应声退后五步。

  一边退,一边挽起两手袖子,露出洁白手腕。

  双手掐着腰,在五步之外喊道:

  “够了没有!”

  声音虽然还是很好听,但已是称不上细语二字。

  秦王子楚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心腹吕不韦,强忍住没有发作。

  巴清是吕不韦带回来的,若是有什么问题,吕不韦怎可能不知道?

  “够了。”秦王子楚淡淡道:“你方才做了甚?”

  巴清解下腰间一个以花草编织的小袋,笑道:

  “香袋罢了。

  “起先是怕秦王看上我,要我人,吞我财,拿我地。

  “吕不韦说秦王绝非此等人,我就拿个催情香袋试上一试。

  “现在我看到秦王确实对我没兴趣,意志很坚定,那我们可以谈下一步合作了。

  “我帮秦王拿下巴蜀,秦王帮我把持巴蜀商会,干不干?”

  秦王子楚望着巴清,没有从巴清的脸上、眼中,看出一丝一毫对他威势的敬意。

  这位巴蜀商会之主似乎全然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秦王子楚冷声道:

  “寡人要是不答应呢?

  “你敢对寡人用药,按秦律,该是夷三族的罪名。

  “你还敢站在这里大谈特谈,寡人是该说你勇气可嘉还是无知无畏。”

  巴清摆摆手,真的是浑不在意。

  “你不帮我,我回去也活不了多久,下场还不如死在这里。”

  “死很简单,难的是死前。”秦王子楚缓缓道:“我秦国有许多有趣的刑罚,例如凌迟。是用一把钝刀片人身,要片三千六百刀。三千五百九十九刀片死了人,行刑者就要陪葬。还有水滴之刑,是……”

  巴清脸色渐渐白了。

  她不怕死,但她怕折磨。

  她后悔了。

  她不该被仇恨、欲望冲昏头脑,和吕不韦一同谋害了自己的夫君。

  夫君再宠幸妾室,再对她不好,可也没有秦君可怕。

  秦国是虎狼之国,秦君是虎狼之君,她怎么忘了呢?

  秦王子楚看着巴清的脸,冷着脸说了九种酷刑。

  然后忽然微微一笑,如冰雪消融。

  “只有背叛秦国的人才会受到这些有趣刑罚,卿想来是不会的。”

  一个时辰后,巴清被嬴白送出王宫。

  接下来的半月,秦王子楚派专人陪同巴清游览咸阳。

  中原第一城的磅礴大气,让巴清心中骄傲渐渐消散。

  巴蜀商会偏居在巴蜀这一隅,是很厉害。

  但放在咸阳,放在秦国,放在中原,不过尔尔。

  王宫内,吕不韦立刻跪在地上,头砸出一个“咚”声。

  “臣罪当死!只求王上放过臣的族人!”

  秦王子楚扶起吕不韦,瘦脸满是感伤。

  “先生啊,寡人到底哪里又做的不好,让你非要瞒着寡人行事呢?

  “你提前告知寡人,寡人难道会不让这女人进来吗?

  “还好先生是独自求见寡人,没有人看到这一幕,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但凡有一个大臣在此,寡人不追究就失了威严,追究就失了先生,请先生不要让寡人再陷入这两难情景了。”

  吕不韦感激涕零,涕泗横流。

  “谢王上!谢王上!

  “不是臣不想告诉王上,实在是那巴清感知敏锐。

  “一旦让她看出王上已有准备,她就不会配合我们,臣无可奈何。

  “那香囊是臣准备,入宫前才交到她的手中。

  “臣确保不会伤害到王上,才带她见王上。

  “不想臣无可奈何的女子,王上三言两语就破了其心房,王上威武!”

  又过了一刻,吕不韦低着头走出王宫。

  秦王子楚坐在草席上,对着身侧常侍嬴白道:

  “白,去查查吕不韦。

  “看他在巴蜀都做了甚事,详细报来。

  “若有叛意……杀。”

  嬴白轻声应“唯”,将出宫之际,身后又是一声召唤。

  “白。”秦王子楚看着转身的常侍,认真道:“寡人最信任的人,只有你。”

  离开了秦王宫的吕不韦回到相邦府。

  这里既是他办公之所,也是他居住之处。

  前面的大庭院是官府,后面的大宅邸是私府。

  挥手让所有管家、下人下去。

  吕不韦看着家中陈列,很是陌生。

  他上任相邦没有多久,就去了巴蜀之地,他还没有好好熟悉自己的相邦高位。

  他慢慢坐在椅子上,幻想自己正坐在朝堂上最右前方那把相邦才能坐的椅子,闭上双眼。

  “王上不杀不韦,对不韦容忍度这么高,那不韦可就要大刀阔斧变法了。

  “暴秦不可得天下。

  “百姓、商贾,都该受王道教化,真心归附,这个天下就不该有贵贱之分!

  “暴虐手段,残酷刑罚,压的住人,压不住人心。”

  说着话,他原本漆黑的眼前,浮现了一个七窍流血,面部狰狞的男人。

  男人死状凄惨,伸着手臂向他够着,凄厉怒吼:

  “我巴德真心待你!已然答应助你秦国!

  “你为何和那贱人串通一气,杀我儿!谋我财!

  “这是为何!这是为何啊!啊!”

  吕不韦的手颤抖着,就像是他第一次听说麃公以人为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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