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189节
“可让案牍易读,批阅节省大半时间,当立刻发于全国啊!”
秦王子楚定神看去,扫了几列字就明白了其中奥妙,眼有异彩。
现行竹简上的文字,全部都是一个紧挨一个。
从第一个字到最后一个字,中间没有任何间隔。
每个竹条都是自上至下满满登登,阅读时需要句读(dou四声),费时费力。(注1)
用上这标点符号,省去了句读时间,大大增加效率。
秦王子楚在心中盘算了一下。
以他的阅读速度和处理能力,如果以后呈上来的奏章都用上标点符号,那他一个时辰就可以批完现在三个时辰的奏章。
“这竖子总算弄出些有用的物件,不是桌椅这些奇技淫巧之物。”秦王子楚笑骂,俯身看竹简:“先生夸大了,此不过是分隔语句之物。一点一勾之间,算得了甚神器?这物件简便易懂,看一眼谁都明白,不过是犬子先拿出来罢了。这竖子不是学识高,而是为了偷懒,主意极多。”
吕不韦摇摇头。
他确实是想有意夸大。
他自认不是佞臣,但说好话、奉承也已经是习惯了。
但这次,他认为自己没有夸大。
这已经很大了,不需要再上夸。
[王上大概只想到了批阅奏章,而未想到教化。]
他把小童拉过来,指着案上的《论语》。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何意。”
小童能感受到秦王在看着自己,压力有些大,不太敢抬头,怯怯地道:
“学到了知识,到某个时刻用上了,不愉快吗?(注2)
“有志同道合的人从远方来,不快乐吗?
“他人不了解却不生气,难道不是君子吗?”(注3)
吕不韦沉声道:
“标点符号之能,不在于制作难易,而在于用途也。
“去岁,甘罗能背经而不能解经,失神童之名。
“今年,经二公子指点,用上了二公子的标点符号,已能解经。
“王上,你明白了吗?我秦国欠缺的文脉被二公子补全了!
“原本我秦国只知武事,不通文事,需要向外求取贤臣列于庙堂。
“纵观秦国历相。
“商鞅是卫国人、张仪是魏国人、甘茂是楚国人、魏冉是楚国人、范雎是魏国人、蔡泽是燕国人、臣是卫国人。
“秦国相不为秦国人,这都是因为我秦国不盛教化的缘故。
“可有了这些标点符号,我秦国孩童在理解经典的时间将远超列国!
“王上可在咸阳起一座大学宫,有教无类!
“最多七十年,定能赶超稷下学宫,成为天下士子新的圣地!
“到那时,我秦国不仅武道昌盛,文道也兴隆。
“到那时,贤者争来秦国!
“我秦国求贤之时代,一去不复返了!
“王上说谁见了标点都知其作用,说标点简单,臣不否认。
“但王上想一想。
“既然此物件如此简单,自仓颉造字已有三千年。其间多少能人贤臣,哪个不知句读不便,为何只有二公子能想出来呢?
“这是因为学识可以通过后天而习得,而想象是天生的啊!”
吕不韦说的慷慨激昂,从这些点勾之间真正看到了秦国由霸转王,摆脱暴名的未来模样。
他本以为王上也会激动莫名。
虽然王上面上多半不会显露,但他做为跟着秦王子楚由微末而起之人,自信能感觉到王上真正心意。
譬如昨夜,他就感到王上对他动了杀心。
但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感觉到……
王上淡笑着,心也是一样。
秦王子楚看看小童,摸摸小童的脑袋,笑道:
“这就是甘相的孙子啊,真是灵秀呢。
“依寡人看,有没有这些标点符合,都是个神童。
“跟着相邦快快长大,寡人提前许你个上卿之位。”
甘罗顺势扬起脑袋,看到秦王比主君还要瘦,还要瘦的多。
“谢王上。”
“乖。”秦王子楚夸奖一句,又道:“有一天你家的奴隶和你坐在一张桌子上,你欢喜吗?”
“不欢喜。”小童天真地道:“他们低贱,他们不配。”
“真乖。”秦王不吝夸赞,看向吕不韦:“先生,你明白了吗?牛马尚不能与人同食,何况奴隶乎?”
吕不韦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开口:
“不是奴隶,是百姓,是人。
“学宫不会收奴隶,最低放给百”
“一样的。”秦王子楚不待吕不韦说完,出生打断,又笑看甘罗:“若是让你和屠夫儿子在一起读书,你欢喜吗?”
吕不韦死死地盯着甘罗,心跳剧烈。
小童似乎感受到了主君的紧张,想要回看。
秦王子楚大手放在小童后脑,挡住了小童视线,催促道:
“欢喜吗?”
小童得不到主君指示,只得实话实说:
“不欢喜。”
秦王追问:
“为甚呢?”
“和屠猪杀狗之辈的儿子同堂而学,难道不是一件耻辱的事吗?”
秦王望向相邦。
出身商贾的吕不韦恭敬弯腰:
“臣……明白了……”其音既艰又涩。
“哈哈。”秦王子楚搂住心腹肩膀:“学宫不能立,官府必要通传。寡人这就草诏,命官府上下人等写奏章时必要加标点。如此一来,先生和寡人都能轻松许多啊!”
燕国,蓟,燕王宫。
燕王喜知道了乐间偷偷跑去赵国,很愤怒。
他刚刚在黄金台大宴大贤长安君,正等着天下群贤蜂拥而至,重塑昭王时期的大燕光辉。
你乐间这个时候从燕国跑路,这不是打他燕王喜的脸吗?
他召开朝会,在朝堂上怒发冲冠。
“夺去乐间封号!抄斩昌国君府!杀杀杀杀杀!”
一连五个杀字,诠尽燕王之怒。
杀掉了燕太子丹劝谏的想法,杀掉了与乐间交好者规劝的意图。
群臣静谧不敢言时,一个孩童站了出来。
燕相邦嬴成蟜从椅子上站起,厉声怒斥:
“我燕国上卿乐毅就在赵国邯郸。
“昌国君去赵国,只不过是去见父亲而已,这何罪之有呢?
“难道见父母是一件十恶不赦的事吗?难道王上没有父母吗?”
气头上的燕王喜立刻下令,除嬴成蟜相邦之官,下其入囹圄。
小燕相被拖曳走时仍旧铁骨铮铮,刚直不阿,大骂昏君不已。
朝会未散,燕国士卒就闯进了昌国君府。
见人就杀,无论老幼。
独见美人,先奸后杀。
自乐毅起始,从燕昭王兴盛到燕王喜,历经四世燕王的乐家消亡。
燕国群臣,有人欢喜有人忧。
晚间,燕王喜赦免嬴成蟜,官复相邦。
冷风阵阵,阴风怒号。
重获自由的燕相嬴成蟜站在昌国君府的台阶上,双手颤抖,推开了那扇半边为血染的大门。
这一开,如同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墙角一貌美女子披发裸身,身下是暗红色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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