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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218节

  别说孔斌,嬴成蟜自己也有点犯迷糊,这确实不太像要杀他的样子。

  [可是明明感觉到有杀气啊……]

  邓陵学的腰还在弯着,让其等太久是很无礼的表现。嬴成蟜来不及多想,还礼道:

  “久仰巨子大名,小子本想明日就去拜访巨子,不想竟让巨子先来见了小子,这是小子的疏忽啊。”

  孔斌扭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嬴成蟜。

  他今日来的时候,嬴成蟜也跟他说过类似的话,大差不差。

  而且掌柜第一次进来通报说邓陵学来访时,他观察到长安君眼中并没有什么波澜,可见应该是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这也正常,楚墨巨子活跃范围多在楚地,以及楚国和周边国家的接壤之地,秦国公子不知楚墨巨子是应有之理。

  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说什么久仰大名,你不是今天才听到邓陵学这个名字吗?

  孔斌凝视长安君,没看到长安君脸上有半分尴尬,对嬴成蟜又有了新的认知——脸皮真厚!

  他在看嬴成蟜的同时,耳中又听到了邓陵学熟悉的谦逊声。

  “这屋中已没了落脚之地,学还有几个同行者,现在就等候在外面。学不知这样做是否方便,会不会打扰到长安君了。”

  “哪里的话,是我招待不周。”嬴成蟜抱以歉意:“在外候之,非待客之道。这里虽是卖珠宝之地,但房间还是有几间的。我这就让人带诸位壮士入房等候。”

  邓陵学有所感激:

  “不劳烦了,此行只说几句话罢了。”

  稍稍偏转头,看向孔斌,面有诧色地点点头,主动招呼道:

  “不想孔斌子也在。”

  孔斌板着脸,虽然内心不想说话,但自小所受的教育不允许他这样做:

  “斌也没想过能在这里见到邓陵学子。”

  “孔斌子明日有暇否?论道?”

  “与他人有暇,与邓陵学子便无暇。”

  “学与尔兄孔穿子相聊甚欢,每次与尔言说却都是不欢乃散,真是憾事。”

  “只要不是歹人,我兄与何人都相聊甚欢。”

  邓陵学微微叹了口气,黝黑的脸庞露出一丝无奈,为不能与孔斌论道而失望。

  与孔斌子论道,比伐树有用。

  伐树只能自用,救助数家百姓。

  可要是能正孔斌子之念,让其弃儒学墨,就将产生重大影响,会让好些人学墨,未来会有数百家百姓得到新墨者救助。

  “邓陵学子夜间造访,所为何来?”孔斌想早点结束,一刻都不想和邓陵学待在同一片房瓦之下。

  邓陵学正色,郑重向嬴成蟜行礼:

  “墨者邓陵学,请长安君赴死。”

  盖聂、白无瑕,等一众保护嬴成蟜的好手皆是双目迸现锋芒。

  找死!

  这些人多是蔺相如的门客,生活在赵国邯郸。

  对楚墨巨子邓陵学这个名字听过,知道这是一个最讲道义的人,但是没有接触。

  于他们而言,士为知己者死,待他们极好的嬴成蟜远比道义本身重要。

  吕不韦面有怒色,盘算调用在魏、楚两国的间人,能否让楚墨换一个巨子,可能性有多大。

  王上、太子、公子成蟜,三人是秦国正统和秦国未来正统。其中只有公子成蟜支持他的治国理念,公子成蟜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听到邓陵学的话,嬴成蟜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口气,扭头就去瞪身边坐着的孔子六世孙,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他想杀我吧!你还不信!

  孔斌满脑袋都是问号,偏头,拧眉:

  “邓陵学,你发什么狂疾?”

  邓陵学不看孔斌,依旧是面对嬴成蟜说道:

  “死长安君一人,能救天下万万人。

  “长安君既然自诩为君子,经常说不能让人因自己而死,几次寻死就义而不得。

  “学今来让长安君如偿所愿也,长安君当欢喜也。

  “若是长安君不愿意,那就是说之前所做的事都是伪装的,人也不是君子而是伪君子。

  “小人作恶,人们知道其是小人,所以不会效仿而会远之。

  “伪君子作恶,人们当其为真君子,所以会效仿做恶事,社会风气将因此而变坏。

  “由此可见,伪君子比小人的危害要大的多。

  “面对伪君子,墨者为天下苍生着想,当动手除害。”

  嬴成蟜:“……”

  邓陵学说了一堆话,在嬴成蟜耳朵里其实就是一句话——你不体面,我就帮你体面。

  这真是个神奇的年代,劝人去死都能劝的理直气壮,就好像死是一件最不紧要的事。

  “我真的有点好奇。”少年笑笑:“巨子想杀我,派遣墨者来刺杀我,成功的可能性不是比光明正大登门要大的多吗?”

  邓陵学认真解释:

  “学不想杀长安君,只是长安君的死利更大也,所以学来请长安君去死。

  “若是长安君自愿就义,君子的名声能保全,学也不用杀人,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若是长安君不愿,知道了长安君是伪君子,墨者接下来就会刺杀长安君了。“

  从看到一屋子的人开始,邓陵学今日就放弃了杀人。

  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勇。

  眼前人明知杀不死而强杀,是蠢。

  嬴成蟜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杀心暗动。

  他承认楚墨巨子邓陵学是个好人,可好人要杀他,他就该露出脖子等死吗?

  当先杀之!

  孔斌心情很糟,墨和儒真就是天生对立乎?

  他看好、愿意倾力助之的人,楚墨巨子执意要杀之。

  墨者心是善的,可心善不一定能做对事。

  义很好。

  但能规范这个天下,让天下安定发展的是礼!

  “邓陵学。”孔斌直呼其名,不再以“子”称之,表明态度:“斌不知,你为何非要长安君死。”

  邓陵学语气依旧温和,言语却并不温和:

  “是不知,还是故作不知。

  “自赵国开始流行的铜管舞堕人心智,以声色惑人。要女人不事农桑,出卖肉身。

  “列国大人夸赞长安君说了几多话,就有几多女子丢掉了衣衫,这种风气是应该提倡的吗?

  “此子一路行来,君子之名愈盛,以何为代价?

  “是平原君赵胜、燕假相将渠的性命,是信陵君魏无忌、春申君黄歇的名声,是燕的五座大城,还有赵、燕折损的数万士卒。

  “以君子之名行恶事,比作恶之恶人危害更大,大不可以道理计也。”

  儒、墨相争数百年。

  孔斌自知很难改变两大显学的对立,今日与邓陵学论道论不出个结果,索性放弃,沉声道:

  “斌今日不与你论道,暂不论长安君之是非。

  “斌接下来顺着你的话说,不是斌赞成你的观点,只是斌想早点结束这场闹剧。

  “天下恶人何其多,一个七岁孩童再恶也不会是最恶的人。

  “你既然要除恶,那为何不从最恶者除起,非要一个七岁孩童死?

  “魏王不辨是非,不明道理,驱赶贤人,任用奸佞。

  “你就在魏地,怎不见你入大梁,上朝堂,当着魏国文武百官的面请魏王赴死。”

  邓陵学想都不想,显然事前已经深思熟虑:

  “此子此刻作恶不是最大,若能活至成年,必是最恶之人也。

  “放由不管,掌控喉舌的贵族会将其宣为圣人。

  “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一国之君主尚且如此,何况一言一行皆能影响天下的‘圣人’乎?

  “至于魏王……”

  邓陵学停顿片刻,缓缓道:

  “孔斌子不能因为魏王不行儒术,就说其是恶人吧。

  “学接下来的话是以魏人立场。

  “于学而言,魏王攻打燕国,救援赵国,从秦的手中夺回了河东的领土,还攻占了陶、卫的领土。

  “对齐用兵,占领了平陆。

  “攻韩,拿下管地,一直打到淇水岸边。

  “眼阳交战,楚军疲敝而退。上蔡、召陵之战,再败楚军。

  “值此时,魏军遍布天下,威振于中原列国,可谓中兴之主也。”

  孔斌面露难色。

  不是没有话说,而是自知说出来的话不能动摇邓陵学杀长安君之心,那说出来就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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