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233节
“就算就算没有人祸,那天灾呢?
“治水期间,来一场大灾,粮食减产,那将一切都砸入治水的秦国能不能撑得住呢?
“很难。
“赵国为什么输掉长平之战?因为替换廉颇的马服子急于决战。
“马服子为什么急于决战?或者说赵国为甚要用急于决战没有战绩的马服子替换名将廉颇?
“因为赵国的后勤补给撑不住,粮食供应不上。
“不韦先前已经说过,治水这场与天地的战斗,比长平更甚啊。
“禹王治水成功,是动用了天下人力,且没有外敌环伺。
“我秦国并不具备这个条件,列国的眼睛都在看着秦国呢,尤其是……韩国。”
吕不韦瞄了一眼姬夭夭进入的后室的门,仰着脖子提高声音:
“先前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郑国真心助我秦国的情况下。
“若是郑国有二心,他只需要在最开始挖沟渠的时候偏个一毫一厘,整条沟渠挖通之后就会缪之千里,治水依旧是落下一个失败下场。
“不韦知道公子最重情义,但这世上如公子一样的人没有几个,请公子一定要三思而后行啊。
“可不要因为可怜郑国,就被其三言两语说通啊!”
“是弟子有欠考虑,有欠考虑,师长先回吧。”嬴成蟜苦笑着将吕不韦送出宫。
苦着一张小脸回到宫室。
看到一脸温柔,好像什么都没听到的母亲。
少年现在可不会当母亲是个傻白甜,讪笑着解释道:
“师长他真的在说郑国,不是指代阿母,阿母你不要”
姬夭夭用一根手指竖在幼子嘴上,浅笑着抱起儿子,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摇晃着,一边逗弄一边道:
“蟜儿爱阿母就好。
“其他人爱怎么想怎么想,爱怎么说怎么说,他们又不是我儿。”
少年眉眼低垂,抱着母亲的脖子,趴在母亲肩膀上,情绪有些低落:
“阿母。”
姬夭夭察觉到幼子心绪,心中一紧,言语更加温柔:
“在呢。”
“我今天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幼稚,黄石公、师长他们都没有说错。”
“为什么这么说呀。”
“收夜香会降低国家威信,酿酒会减产粮食,发动全国之力修渠师长刚和我说了危害……我提的举措没有一个是好的,怪不得没人睬我……”
“那我的蟜儿当初提出这些建议,是为了让秦国变得弱小吗?”
“不是的。夜香会增产粮食,高浓度的酒可以治病救人,修渠……”少年声音越来越低:“要是能修好,肯定是件好事嘛……”
“那就是了啊。我的蟜儿那时才六岁,在其他孩童还在玩耍的时候,我们却在为了强大国家而思考,并提出谏言。”
姬夭夭用肩膀温柔地顶起幼子小脑袋,望着幼子扁起来的嘴,心都揪起来了。
她轻轻刮了一下幼子鼻子,眨眨眼:
“我们还小嘛,幼稚一些有什么打紧,心意是好的,更何况我们七岁就什么都明白了呀。”
她双臂托住幼子腋下,高高举起,仰着头,眼中灿若繁星:
“我们最聪明了,哪家小孩七岁能当相邦呀?只有我们能呀。
“我们不但能当,还当了四个呢,马上就要当第五个啦。
“若是觉得累……”
过了新年才二十四岁,为人母七年,但按年龄还是一个少女的姬夭夭温柔地拥子入怀:
“就留在阿母身边好吗?
“我们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就像去年那样。
“你给阿母设计好看的衣服,好看的妆容。
“我们母子俩每天玩麻将、打桌球,快快乐乐的,好不好呀?”
嬴成蟜沉默片刻,埋在母亲怀里的小脑袋摇了摇:
“我要是早点懂事,大父知道我能强秦,就不会只将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就不会死了……
“我离开秦国的时候,走到东宫前,没进去。”
姬夭夭稍稍用力,抱住身躯颤抖的儿子,小腹处感觉到一片迅速扩散的温热。
她知道,她的衣衫湿了。
那一双美目视物开始有些模糊了,挂上了就要滴下的晶莹。
她吸吸鼻子,听到幼子强自镇定,有些失真的声音:
“秦国不一统天下,我没脸见大父。”
她抿着嘴,抱的越发紧了,就像抱住了她的天下。
“不怪我儿,不怪我儿,不怪我儿……”她的声音带有哭腔。
滴滴晶莹垂落,在华贵衣衫上打出一圈圈湿痕。
按秦历,她的蟜儿才七岁啊。
她的蟜儿连秦王之位都不要了,凭什么还要为秦国江山打拼啊!
半个时辰后。
嬴成蟜躺在母亲的床上,睡着了,眉头皱皱着。
姬夭夭坐在床沿,用温水打湿的毛巾擦掉儿子脸上的泪痕。
她放下毛巾,给儿子盖上锦被,轻轻抚平儿子眉心,在儿子脸上亲了一下。
“我儿想做甚,阿母帮你呀。”她眉眼弯弯,笑的温柔似水。
嬴成蟜这一觉睡得很好。
他醒来时,宫室内还有些黑暗,窗棂(ling二声)透进来的光不清不白。“阿母!”他大声叫。
他也不知道叫阿母做甚,就是想叫。
后室门被推开。
少年抬眼望去。
不是阿母,是他的师者白无瑕。
少女走近,俏脸微冷,吹弹可破,突然出声说道:
“阿母在此,甚事呼唤啊。”
被占便宜的少年气结,哼了一声,眼睛在少女稍微有一点起伏的胸前打了个转:
“吃奶!”
少女羞恼,一个爆栗敲在徒弟头上:
“吃你个头!”
二人打闹在一起。
少年身体动起来,思绪就平息了,治水一事暂时搁置起来。
“赶紧放开我!不然等我阿母回来你就死定了!小心我把你剥光了绑起来!”被按在床上,反绑住手臂动不了的少年威胁。
“呸!色胚!夫人才不会如你一般无耻!”少女娇喝。
她话是这么说,但心里却知道以夫人对其子的溺爱,这威胁还真不一定为假。
她略有恼怒,却依然没有放开徒弟。
夫人刚走没多久,一时回不来。
东海宫。
一张桌子,三把椅子。
姬夭夭坐在下位二椅中的一把,手里把玩着一块二指长宽,一指粗细的金印。
金印翻转到有字那一面时,若是停留时间长,能看到韩国相邦四个字。
为东海宫主人,却也坐在下位的韩非正在写字。
坐在上位的韩王然打了个呵欠,对贵气逼人的姬夭夭道:
“夭夭,你能不能不玩了?转的寡人眼晕。
“你拉着寡人一大早来找非,却让非一个人出谋。
“非有口疾,你没有,干甚不说话。”
姬夭夭攥住相邦印,轻轻丢在桌子上。
小印在一阵“当啷”声中滚到了韩王然面前,在停下那一瞬间,姬夭夭清脆的声音一同响起:
“张平已死,集权!”
韩非顿笔,抬头看了眼族妹,这说的和他写的不谋而合啊。
“寡人也知道集权,相权一直为张家把着,总算是空出来了。”韩王然感叹一句。
耳中没有听到笔尖划过竹简的“沙沙”声,他扭头去看韩非,发现韩非确实停了笔。
“写完了?”韩王然说着话,就去拿韩非身前的竹简。
韩非横臂挡住韩王的手,将没写完的竹简递给了姬夭夭。
韩王然面容有片刻凝固,机械地看看韩非,又看看已经看上竹简的姬夭夭。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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