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239节
姬夭夭轻笑,想着这真是一个幸运的孩子啊,继续说道:
“先王薨,对蟜儿是一个重大打击。
“先王薨在秦子楚手中,对蟜儿是一个更为重大的打击。
“不必说,我知道。”
她按住白无瑕想要分辨的嘴:
“先王是主动求死,而不是秦子楚杀之,我知道的。”
白无瑕点点头,就是这样的。
虽然王上没有承认,但她相信大父和徒弟的判断。
从本心上,她也不愿意追随的王上是一个弑父的人。
“但是。”姬夭夭话锋一转:“没有秦子楚,先王不会死,不是吗?”
白无瑕抿嘴,无言。
她这个人不喜欢说假话,在被某色胚徒弟教学之前更是不说假话。
姬夭夭扭头望向主宫方向,她的儿子正在里面等她回来:
“先王主动给秦子楚让位,为了秦国而献身,蟜儿能明白,能理解,但他接受不了。
“他很痛苦,但他不说。
“他很喜欢搞怪,也很喜欢露出一副一切早就在他意料之中的样子。
“你是不是总以为他什么都算得到?”
白无瑕不自觉地点点头,事实就是这样啊,一路走来都很顺利啊。
姬夭夭低下头。
白无瑕看到夫人嘴角带笑,眼角含泪,心中也不由得颤了一下。
[难道……不是吗?]
姬夭夭眼一眨,泪珠滚落,笑着道:
“天下哪里有那么多算无遗策啊?
“每一个看似万无一失的计策,背后都有着无数种失败的可能。
“赵、燕、楚、魏、韩,他走过五个国家,见过的人数不胜数,哪里能清楚知道每一个人的想法呢?
“若是毛遂那贼子手快一些,他连赵国都出不去,而这一路上又有多少人毛遂呢?
“他说着惜命,却是在拿着命在赌。”
白无瑕眼神闪烁。
做为嬴成蟜同床而眠的贴身侍卫,她统领着所有保护嬴成蟜的秦国锐士、蔺氏门客。
她很清楚,这一路上他们遭遇了多少刺杀。
六十八次。
姬夭夭抹去眼泪:
“他无法接受先王为秦国而献身,他认为是他一直的玩乐让先王只能将希望寄托在父亲身上。
“所以哪怕他明知道先王对他的遗愿是好好活着,他依然离开秦国,周游列国,为了先王强秦的梦。
“这段路程,对蟜儿来说是一条赎罪之路,原本该是黑暗的。
“但因为有了你,白无瑕,他有了光,你是他在这条路上的唯一慰藉。”
少女一脸愕然,大大的眼睛透着清澈的愚蠢:
“有吗?其实一直是他照顾我比较多……”
姬夭夭笑笑:
“怎么,他没和你说吗?这不应该呀。
“他向来喜欢将好的情绪输送出去,坏的情绪自己留下慢慢消化,消化不了就存在心底不表现出来。”
第160章 离别
“去吧,好好道个别。”姬夭夭摸着少女柔软发丝,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又低沉了些:“不要留遗憾。”
少女张嘴,本能地想要分辨几句,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起身,向姬夭夭轻轻施礼。
转身,出门,踏入桃花宫主宫室。
姬夭夭扶着偏殿门,丹凤眼温柔,望着主宫室门开,又望着主宫室门关。
她微微低首,轻轻擦去眼泪。
抬头那一刹那,凤目尽是威严,就像是上古女战神妇好。
“召吕不韦来见我。”她对侍立在偏殿外的宫女道。
宫女矮身应了声“唯”,匆匆离去。
姬夭夭丹凤眼微眯,看了视线范围内的宫女、宦官、郎官一眼。
每个人都微微低头,以示恭敬。
有些心中藏着事的人身子轻微颤抖。
姬夭夭指尖点中一个脸都要埋进脖子里的宦官,道:“吃里扒外,杖毙。”
那宦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哭的眼泪鼻涕都混在一起,狼狈到不像个人……他们本来也不被当人看。
两个郎官像是拖一条死狗一样拉走了他,沉重的杖击声和凄厉的惨叫声几乎是一同响起。
桃枝上的鸟儿皆受惊飞走,抖落数根残羽。
很快,两种声音都消失了,只余鸟儿“叽叽喳喳”的尖叫声。
宫女、宦官、郎官,大气不敢喘。
不敢直目视夫人,甚至不敢用余光去打量夫人,生怕自己就是下一摊肉酱。
姬夭夭步入偏殿,耐心等候吕不韦。
杖毙的那名宦官,是韩王然的眼线。
当然,韩王然的眼线不止一个,准确的说外面绝大多数都是韩王然的眼线。
她杀不过来,她也不想都杀了,杀一个只是为了表明态度罢了。
若是视而不见。
一、会招致韩王然怀疑、猜忌。
她这么聪明的人却连一个眼线都发现不了,此中必定有事。
二、会令韩王然得寸进尺,压缩她仅剩不多的生存空间。
她若是完全不管眼线,那韩王然就会把所有人都换成眼线。
在没有足够实力之前,想要在人群中混得好,不能太有个性,也不能没有态度。
个中分寸的掌握因局势因人而变,无法一概论之。
姬夭夭很擅长处理这些,女申不害这个名号不是白叫的。
住在韩王宫,有些事是她无法避免的,而她要做的就是在无法避免事情的基础上做事。
她知道她召吕不韦的事很快就会传到韩王耳朵里,她故意的。
术分两种,阴谋阳谋。
阴谋、阳谋的区别,在于阴谋见光就会死,被识破了就无法奏效。阳谋暴露了依旧大概率成功,对方明知是计也要中计。
姬夭夭常用阴谋,不是因为她不会阳谋,而是她的力量太弱小。
大多数阳谋实现的前提条件就是身具强大的力量。
迄今为止,姬夭夭只用过一次阳谋,为了她的国家。
这是第二次,为了她的儿子。
桃花宫主宫室。
白无瑕望着少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本就没有做告别的准备。
她认为矫情。
但既然又回来了,且答应了夫人,那不告别就真显得矫情了……少女心里想着,望着椅子上放下《公孙龙子》的少年:
“为师要回秦国了,和你告个别,走了啊。”
说完话,少女便想离开了,她的任务完成了。
她抬起脚,欲转身。
“不走行不行。”少年的挽留声稚嫩而真挚。
少女暂时停下脚步,望着脸上明显露出失落的徒弟,忽然笑了。
她两三个箭步就跃到少年面前,如兔起,似鹘落。
离得近了,少年眼中的留恋、失落,不舍……清晰可见。
少女心中一暖。
她和他结伴而行,走了上千里路,同床而眠。
她不知见识过他多少次装腔作势,胸有城府的模样。
他曾吹嘘自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她面上不屑,心中却是相信的。
她才发现,他在她面前好像真的没掩饰过自己。
她很欢喜,于是哈哈一笑,活力四射的娇颜透着一抹豪迈。
她弯下腰,矮下身,双手揪着徒弟两边小脸蛋向左右拉扯,她第一次发现自家小徒弟的脸真的很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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