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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派的我,怒斥嬴政太保守 第316节

  “今日叨(tao一声)扰了,子高辛苦。”

  孔穿起身,送公子成蟜离开房屋,边行边道:

  “公子莫要调侃穿了。

  “与公子相比,我们这些人,哪个敢言辛苦呢?

  “此事怪我。

  “我明知家弟急功近利,亦知所有计划,却没有提醒过家弟,一直酿成今日隐患,唉!”

  说着话,人已经送到门口。

  嬴成蟜登上马车,拜别孔穿:

  “当局者迷。

  “子顺不知此事严重性,是因为他已做了一次。

  “子高不知提醒子顺,是因为子高是第一个如此而知情的人。

  “事不过三,人也如此。

  “除了子高、鲁仲连子。

  “再有第三人,我不知道我会做出甚事出来。

  “或许子高会认为,孔家帮我是在行道义,不应该受到威胁、指责。”

  孔穿摇摇头,示意自己没有如此认为。

  嬴成蟜话语不停:

  “我今日和子高探讨一个问题。

  “你在荒郊野岭见到一个七岁幼童,不救这个七岁幼童,可以吗?”

  “不可以,此为不仁。”孔穿坚定道:“先爱护自己的幼童,再去爱护他人的幼童。当他人陷入危险或困境时,我们应当出于恻隐之心进行救助。”

  “很好。”嬴成蟜点点头:“那你救助了这个幼童,五日后发现这个幼童患有治不好的重疾,所以你把幼童丢回捡起来的地方,这可以吗?”

  “这也不可以。”孔穿大摇其头:“养五天虽然比不捡要强一些,但也强的有限。追其究竟,依然是没有救助。”

  “这是子高的看法,子高想听听我的看法吗?”少年相问。

  “愿闻其详。”孔穿点头。

  少年温和说道:

  “你没有救幼童,在我看来这没有什么可指责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路。

  “但你救了幼童,却在五日后把他丢弃,我认为这个就犯下大错了。

  “因为你在救幼童的同时,就消除了其他人救幼童的可能性。

  “想做好事的人,不只是你一个。”

  公子成蟜的马车由近到远。

  孔穿望着马车车辙,思索了片刻:

  “不救人不应该受到指责……一毛不拔……杨朱的思想……自私自利者,与禽兽何异?”

  他走回房屋,面对神色不喜的家弟,自我检讨:

  “公子在门外说的不错。

  “我得知大计是通过你,是以淡忘了此事的影响。

  “这是我的过错。”

  “我承认,我这次做事有些急切。”孔斌自检,语气一变:“他可以杀了我,但他不能让鲁兄下跪!”

  总有些人,看重名节甚于生命。

  孔穿不是这样的人。

  从他在对战公孙龙子时说自己是公子成蟜驭手,就能看出他没有那么在乎名节。

  孔斌自然也知道兄长秉性,余怒未消地道:

  “罢了!你不会懂!”

  孔穿用右手食指关节重重叩了两下桌案,在“咚咚”声中沉声说道:

  “是你不懂。

  “从这一路同行,你我皆知公子之学贯穿各个学派,老子、庄子、墨……

  “形名之学在公子擅长的学说中,挤不进前三。

  “在稷下学宫这个论国政的天下学子圣地,公子为何偏偏要用形名之学立足,还非要用几乎和政治无关的公孙学派?”

  孔斌怒而回应,指着自己鼻子说道:

  “我不懂?我为何不懂?我有甚不懂!

  “正是因为公孙学派不涉国政,所以竖子才选之。

  “稷下学宫各个学派皆议论国政,观点各异,好些更是截然相反。

  “如爱人。

  “我儒学是要有类的爱,而墨学便是无类的爱。

  “杨朱学派要求全性保真,极致贵己。

  “墨学就要求所有人无私奉献,兼相爱,交相利。

  “没有任何一门学说,能够让整个稷下学宫都认同,除了形名之学。

  “因为形名不涉政,探虚实。

  “这竖子唯有用形名之学,才能尽可能多的拉拢诸子百学……”

  说着说着,孔斌声音渐小。

  他突然意识到,公子成蟜想要得到诸子追随的方法看似很简单,但做起来却不简单。

  公子成蟜当下需要的不是一个两个子的效忠,而是时间。

  只要公子成蟜金身不破。

  其在稷下学宫待的时间越长,认同其的诸子就会越来越多,未来就会有更多可堪任命的人才。

  公子成蟜在以一人的君子之名,拉升整个秦国的狼藉之名。

  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相信公子成蟜是一回事,相信公子成蟜且愿意追随之是另一回事。

  愿意追随公子成蟜是一回事,愿意为秦国效力则是另外一回事。

  若秦国果真得了全天下,果真要行革命。

  太阳底下,唯有稷下学宫的人才储备可以支撑起一整个中原,替换掉所有的世家大族。

  “看来你想清楚了。”孔穿提醒道:“你带着鲁仲连见公子,利处在于公子麾下多出一个可以造势的人。”

  孔穿平摊手掌探向其弟,不等手臂伸直又挪到自己胸腔处:

  “就像你、我,一样。

  “你我留在此处,不正是为了彰显公子之名吗?

  “多一个鲁仲连,少一个鲁仲连,对局势会有太大的影响、变化吗?”

  “不会。”孔斌摇头,阴着脸承认。

  他不是一个知道自己错了而嘴硬不承认的人。

  “弊端,我想公子已经说过了,就不用我再赘述了。”孔穿下了总结:“阿弟,你太想重振孔家名望了,太想恢复先祖孔子之荣光了。你去看看老子、庄子的学说,让心慢下来。”

  “阿兄说的是,我会看的。”孔斌点点头,脸上阴云不见好转。

  他还在想着为公子成蟜逼着好友鲁仲连下跪这件事。

  看重名声更甚于性命的他,从心底愤怒。

  孔穿按着其弟肩膀坐下,拿起茶壶倾倒。

  碧绿茶水自壶口流出,做一道抛物线,“哗啦啦”掉进茶杯。

  孔穿一边斟茶一边说道:

  “我丢失了许多事物,是我故意为之。

  “丢掉这些事物的我如释重负,这也是家里看不惯我的缘故,你看我也是如此。”

  茶杯已满,孔穿轻推茶盏到弟面前:

  “因为我常丢事物的缘故,所以我比你们更容易看到这些丢失物。

  “在你眼中,公子和你在做一样的事,都是在为革命而努力,但实则你们很不一样。

  “公子在丢失,你在获取。”

  孔斌看着身前茶杯中绿水浮动,波纹荡漾。

  他没有拿起茶杯,抬眼望兄长:

  “此话怎讲。”

  孔穿落座:

  “公子是什么身份?

  “秦国公子,咸阳神童。

  “这次去咸阳,你我亲眼见证了公子在秦国到底有何等声势。

  “当时公子还不满八岁,就能让当今秦王让步!

  “你做过魏国相邦,你应该很清楚,这代表公子至少赢得了掌控秦国那些人中的半数以上支持。

  “秦国是什么人在掌控?

  “军武四公、华阳太后、秦氏宗族、以吕不韦为首的文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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