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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明君 第214节

  他正要转身离去,门口锦衣卫立刻上前一步,将他拦住。

  朱显梡回过头,看著海瑞:“怎么,要将本王收监?”

  海瑞也跟著起身,放缓语气:“方才只是本官其中一种推测,说的不对,东安王指正便是,何必这般激动?”

  朱显梡也突然笑道,似乎方才的不快都是假的:“海御史早说便是,还以为本王已经被定罪了。”

  两人浅浅过了两招,半点底细都没透露。

  屏风后的两人倒是看得啧啧称奇。

  冯时雨看向身侧的栗在庭,有些好奇道:“只是这样,恐怕也留不下这位东安王吧?”

  栗在庭目不转睛,随口回道:“没指望现在办了他。”

  “只不过,无论是大冶县搜查矿贼,还是隔绝他在楚藩的影响,都得请他在此处做客几日才行。”

  冯时雨点了点头。

  有些感慨:“这位东安王,还真是有恃无恐,不知哪里来的依凭。”

  按理来说,被钦差查到头上了,哪怕不是自己做的,心中也难免慌乱,

  更别说如此冷静应对了。

  尤其看到这位东安王都施施然坐下,更是让人啧啧称奇。

  堂上两人试探了一番,再度坐下。

  气氛又是另外一副情状。

  海瑞看著朱显梡,将卷宗拨到一边:“方才东安王说,下人难管,看来,楚藩事务繁忙,让东安王劳累了。”

  朱显梡得遇知音一般,频频点头:“没办法,楚王三十一岁便英年早逝,我这做叔叔的,不替他撑著,他九泉之下,又怎么看我呢?”

  海瑞意有所指:“话虽如此,但这失察之罪,东安王恐怕也难辞其咎。”

  朱显梡理所当然道:“我自会上奏陛下,削禄罚银。”

  海瑞摇了摇头:“陛下赐本官便宜行事之权,便不等这来往两个月了。”

  “既然东安王管束不力,这楚藩事,还是交还武冈王来掌罢。”

  朱显梡一顿,终于收起和蔼的神色。

  神情难看地冷冷道:“天使,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最早发明俑来陪葬的人,恐怕不会有好下场吧。

  海瑞并不答话,起身结束了这场交谈。

  离开房门的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位东安王的反应,与他意料中的大不相同。

  究竟是有什么依仗?

  24号后就没这忙了,这段时间太累了,真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113章 花开两朵,把薪助火

  万历元年,六月二十二,大暑。

  这是最热的节气,也就是所谓三伏天。

  湖广又是大水,又是酷暑,局势宛如一锅沸腾的稀粥。

  京城就不太一样,雨是下了,却并未发水,许是都汇入了地下的暗涌,面上只剩下纯粹的炎热。

  好在文华殿早朝时,内臣们会放些冰块,在殿内降温,朝臣们才好受些——这也是皇帝少有没砍掉的“铺张”用项。

  在经历了一年,大大小小的政事磨合后,以张居正为首的内阁班子,慢慢展现出了大明朝难得一见的向心力。

  至少在内阁、六部九卿的范围内,相忍为国,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政治共识了。

  廷议总算不再像以前菜市场一样吵闹,大家摆事实讲道理的时候,也逐渐多了起来。

  效率,自然也略微高了些。

  今日廷议,先是从漕运总督王宗沐之议,裁革淮扬凤徐等,十一处递运所。

  又有穆宗昭陵竣工,赏尚书朱衡等银币有差,荫侍郎熊汝达一子入国子监读书。

  而后,内阁请两宫差科道官查刷昭陵一应钱粮。

  西苑出诏允,并著以后凡有大工完日,题请查盘,永为定例。

  随后,以京营总督顾寰、内阁辅臣王崇古议京营五事,曰序将领以明职分;曰顺车战以便各操;曰议选募以实营伍;曰储将材以备任使;曰处军器以禆实用。

  皇帝御文华殿听政,即令下兵部详议。

  午时,山西省传来消息,代王朱廷琦薨逝,两宫与圣上悲痛,遣抚宁侯朱冈祭。

  按制,辍朝三日。

  可惜,辍朝不是放假,各部各司该值的班,应当的差,统统不能打折扣。

  尤其是临近八月,两京一省试点了一年的考成,临近尾声,北直隶的各个官署,都卯足了劲。

  当然,铆劲的方向也各不相同就是了。

  这一年做得太难看的,铆劲四处送礼找关系。

  还不死心,意图对抗到底的,铆劲串联,企图找个节骨眼,给内阁跟皇帝上上眼药。

  当然,最憋足力气的,还属今年脱颖而出的那批人。

  都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政一下就是千金买马骨。

  这就是晋升之阶啊!谁不想把握住?

  下官忙,上官自然更忙。

  甚至还未亲政的皇帝,也逃脱不得。

  文华殿东偏殿内,又是一场君臣奏对。

  朱翊钧正襟危坐,伸出手虚应礼数:“殷卿快快请起,夏日酷暑,舟车劳顿,倒是辛苦殷卿了。”

  说著,他开始打量起面前这位前内阁辅臣,殷士儋。

  这是他难得见过“其貌不扬”的内阁大臣。

  先前无论是张居正、高仪,还是吕调阳、杨博等人,要么是稳重正气的国字脸,要么就是儒雅和蔼的宽额长脸。

  但眼前这位殷士儋殷阁老,颧骨突出,鼻子有点塌,长得只能算一般。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让他有些难理解的是,这位殷阁老,下颚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印子,似乎是伤痕结痂没好透。

  不是说,没官相官位也做不高吗?

  朱翊钧暗暗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殷士儋也在打量这位少帝,心中作何想法且不说,就这频繁朝他脸上看来,自然也有所察觉。

  他也不避讳,坦然道:“陛下,臣下颚这伤,乃是入阁后新增的。”

  朱翊钧被看破心思,也不觉得尴尬,反而愈发好奇:“新增的?”

  这印子也不像摔的啊。

  殷士儋拱手行礼,埋下头让皇帝看不清自己表情:“陛下,臣下颚的伤,是当初在内阁时,与定安伯斗殴所留下的。”

  话音刚落。

  “咳咳……”

  朱翊钧没忍住,憋笑咽口水给自己呛到了。

  不愧是高拱!

  殷士儋这么一说,朱翊钧才想起这事。

  当初高拱回内阁后,强势之极,凡是使唤不动了,统统找理由驱逐。

  殷士儋自然也没有幸免于难。

  事到临头,他就在内阁声色俱厉呵斥高拱,“若逐陈公,逐赵公,复逐李公,今又逐我。”

  说罢,便奋臂殴之。

  朱翊钧原来还以为没打起来,现在看来,恐怕打得还挺厉害……

  内阁斗殴,真是熟悉又陌生的两个词组凑一块了。

  朱翊钧满足了吃瓜的欲望,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

  将方才的插曲揭了过去。

  他转而说起正事:“听闻殷卿入京前,便去过南直隶,如今进京也数日了,盐政衙门的事情,当是心中有章程了?”

  大明朝就这效率,去年跟内阁决定的事,现在都六月底了,才总算要落地了。

  殷士儋点了点头,自信道:“臣不仅去过两淮转运司,其余的两浙、长芦、山东、福建等盐课转运司,臣业已一一探究。”

  “中枢所立盐课总衙门初衷、户部与内廷的分歧、几个转运司的恳请,臣悉数包囊在胸。”

  朱翊钧略有惊奇地看了殷士儋一眼。

  他怎么不知道这位前阁老,有这么实干的一面?

  不过,话既然都说到这里来了,显然也是有意显露才能。

  朱翊钧读懂了氛围,没有不给机会的道理。

  他将准备好的说辞咽了下去,带著请教的语气,开口问道:“殷卿何以教我?”

  殷士儋身子一个激灵。

  好好好,果然如传闻的一样,这位少帝,饱受经典薰陶,待人接物,颇有贤君之风。

  单是这份礼遇大臣的表面功夫,他今日就没白奏对。

  哪怕只是表面尊重,他可都没在穆宗身上感受过——当初挨打,穆宗甚至还给高拱拉偏架。

  殷士儋下意识直了直背脊,昂首道:“陛下,臣不敢言教,不过是有些粗浅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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