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463节
在场不知多少工匠腿脚一软,就这么瘫倒在地.
见到此等情形,那将领冷哼一声,将文书递了出去吩咐道:
“照单抓人!”
“是!”
一个个身着体面的工匠被按倒在地,
那张姓工匠体格壮硕,想要逃跑,却被两支弩箭射穿了小腿,顿时扑倒在地,掀起阵阵灰尘,
怀中的银锭也掉落出去,在泥地中打滚,很快就没有了原先的光泽。
刹那间,饶命之声响彻不绝,
偌大的小院内,很快便涌起了一阵尿骚味。
原本趾高气扬的工匠,此刻就如那被吓破胆子的野狗,在地上来回蜿蜒,试图寻找最后一丝自由。
而在另一侧,那些衣着略显陈旧的工匠们见到这一幕,
眼中也闪过畏惧,不禁后退几步。
但那名李姓领头工匠静静站在原地,看着他们此刻露出丑态,发出一声叹息: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咱老李在这工坊内二十年,见过不知多少像他们这样的人,
没被抓时趾高气扬,那鼻孔都恨不得捅到天上去,
被抓之后一个个都像那没了毛的鹌鹑连连喊冤。”
那李姓工匠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感慨,回头看向那些面露畏惧的工匠,坦言道:
“咱们工匠,不仅要比手艺,还要比谁活得长,
咱们这是铁饭碗,只要还能动弹,朝廷就会给咱们发一份银两,
想要过得安稳,就莫要动歪心思,每日勤勤恳恳上工才是正道。”
说着,那李姓工匠耸了耸肩:
“若是你们想要搏一搏发家致富,那便不用听咱的,尽管去贪墨。”
“若是肯干的就别愣着了,上工上工,早些干完早些歇息,这年纪大了,腰不行了。”
第221章 此行西去万里
工部右侍郎陈广松的府邸,
昔日门庭若市,今日却显得格外冷清。
秋日的风,似乎也带着几分寒意,穿堂而过,带走了往日喧嚣,却吹不散府内弥漫的沉重与不安。
陈广松被皇帝责令在家自省的消息,
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而新任工部右侍郎陈奎的上任似乎理所应当,
但所有人都知道,陈广松不会回到兵部了。
夫人李氏,此刻坐在绣房内,手中虽织着锦缎,心却早已乱如麻。
长子陈煜,眉宇间透露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稳重。
他悄悄来到书房外,透过门缝凝视着父亲那孤独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幼女陈婉儿,纯真无邪,她尚不理解大人们的烦恼,只是问起:
“爹爹今日为何在家?”
每当这时,李氏总是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挤出笑容说爹爹今日在家休沐。
时间流逝,夜色墨黑为笔,将天际缓缓涂抹。
书房内,最后一抹余晖也已消失殆尽,一盏昏黄的烛火摇曳。
陈广松坐在书案前,身形略显萧瑟,他已经坐在这里一日。
他的发丝在微弱烛光下泛着淡淡光泽,难掩岁月留下的痕迹。
他双手轻轻搭在桌面,指节微微发白,因为苍老而显得青筋毕露。
书房内的一切都笼罩在压抑之中,仿佛凝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陈广松的目光空洞地望向前方.
夜,越来越深;烛,越来越短。
陈广松却仿佛被大明遗忘,独自面对着内心挣扎。
过了不知多久,他铺开宣纸,提笔蘸墨,笔锋流转,三个大字出现在宣纸上。
[认罪疏]
“臣广松,一时贪念作祟,以次充好,玷污圣朝之兵器,罪该万死。
今愿以命相抵,以赎前愆。
望皇上念及臣昔日微功,宽恕臣之家人,使家族得以延续。”
笔锋落下,陈广松已六十有余,历经三朝
略显干枯的手此刻已止不住地颤抖,以往雍容华贵的身形此刻也变得干枯瘦小,
没有权势加身,他一日之间便苍老了,十岁有余。
写完认罪疏后,他缓缓站起身,步子蹒跚地走向房门,他想要去再看一看家人。
但临到近前,他踉跄的身体顿住,伸出的手也顿在半空,眼睛一点点暗淡,手掌重垂了下来,转而走向另一侧的书柜。
柜门打开,一根白绫尤为刺眼,已经在这里放了八年,以至于白绫有些泛黄。
他将白绫拿出走至书房中央,抓住一头用力一挥,
白绫撞向主梁,掉了下来,
陈广松有些苦涩地弯腰将白绫拿起,嘴角露出一丝自嘲,
自身居高位以来,他已经忘了许多技艺。
这一次他将白绫前端卷成团,用力扔了上去,这才晃晃悠悠地荡了下来。
他闭上眼睛,深邃的眼窝中出现点点晶莹,仿佛看到了家人的笑脸、朝堂的庄严以及自己曾经的辉煌。
随着一声沉重声响,凳子倒地,陈广松的生命戛然而止。
他的认罪疏静静地躺在案头
在书房内那几乎凝固的空气中,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的流逝都显得异常沉重。
就在这寂静得只能听见烛火噼啪作响的时刻,
一阵细微而谨慎的脚步声,如同夜色中最轻的风,悄然在走廊上响起,逐渐逼近书房。
门轴轻轻转动,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吱嘎声,
一道身影面容冷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书房门口。
他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房内的每一个角落,
最终落在了陈广松那静止不动的身影上,来人毫不意外,径直迈动步子踏入书房,
走至桌案前,将认罪书轻轻拿起放入怀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似是远远传来一声低语: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翌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浦子口城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前军斥候部的五千军卒,身着闪亮铠甲,手持锋利兵刃,在晨曦中集结完毕,离开了停留将近一月的营寨!
城墙上,初升的太阳洒下温暖柔和的光芒,将浦子口城镀上了一层金辉。
城下,宽阔的渡口边,数十艘战船一字排开,宛如沉睡中的巨兽。
这些战船,每一艘都异常宽阔巨大,
船身由坚实的木材打造,表面涂满了防水桐油,在阳光下闪耀着沉稳。
当军卒首次踏入浦子口城渡口,视线触及那一排排宽阔巨大的战船时,
他们的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震惊。
军卒们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以至于原本整齐有序的军阵也开始变得凌乱。
陆云逸处在最前方,同样面露震撼,心中直呼我愺!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船,
即便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免心中震撼。
陆云逸侧头看去,刘黑鹰武福六以及随他而来的诸多庆州军卒皆是如此。
“这…这就是咱们要坐的船?”
一位年轻的军卒喃喃自语,他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内心激动。
随着越来越多的军卒聚集到渡口边,震惊与赞叹的声音此起彼伏,场面顿时变得喧闹。
而在不远处,一同前去西南的几个京卫见到他们如此模样,不禁撇了撇嘴,面露不屑。
身为京城卫所中人,他们本就见多识广,
若是有什么新的军械,也是由他们第一时间体验,这让他们心中没来由地多了一股高人一等。
但当他们视线挪动,看到最前方的那两道身影时,
不禁又撇了撇嘴,心中难免生出不忿。
若是其余军卒他们或许还会出言讥讽一二,彰显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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