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49节
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旁人停下驻足,你不能停,你要一直向前走!
总有一日,你会追上他们,超过他们,将他们远远甩在身后,让他们连你的背影都看不到!
让以往厌恶之人跪地叫你大人,心里爽不爽!!
觉得爽就动起来!动起来!!!”
此时,藏在一处军帐后偷看的耿炳文听到此言眉头愈发紧皱,
他悄然侧头瞥了眼握紧拳头,嘴唇紧抿,眼神中迸发出坚毅的亲兵,心中愈发古怪。
抬脚踢了踢他:“你作甚?”
那亲兵一个激灵,迎上了耿炳文略带审视的目光,顿觉一阵尴尬,连忙骂道:
“此子蛊惑人心,妖言惑众,侯爷当谨慎啊!”
耿炳文直起腰,双手抱在身前,打量着他:
“你爹送你来我这,为的便是让你丢了这疲敝性子,
我看你改不了,不如去前军,让那小子给你说道说道,我看你听得起劲啊。”
可谁知那亲卫摇头如同拨浪鼓:
“这每日操练,还不要了我的命。”
耿炳文瞥了他一眼,又扒住帐篷侧头偷看:
“你懂什么啊,平日里练得狠,战场上才能活,
当年大帅带着我们操练,比这狠,你爹都吐得稀里哗啦。”
“那陛下呢?也如这陆云逸一般轻松?”那亲兵有些好奇,眼睛瞪的大大的,熊熊的八卦之火开始燃烧。
耿炳文瞪了他一眼,拍了拍自己那隆起结实的胳膊:
“自然也吐得稀里哗啦,都是肉体凡胎,谁都不差。”
“那这陆云逸?”亲兵噗嗤一笑,连忙问道。
“你练十年也这样,天下难事就怕坚持,
大帅坚持造反得了天下,这人坚持锤炼才有今日之骇人听闻,
你也一样,疲敝十年,终于成了如今这一摊烂泥。”耿炳文无所顾忌地说着。
那亲兵原本乐呵呵的,听到对自己的评价后,咧开的嘴立马合拢,一副死人相。
“侯爷,我等还是去大帐吧,莫要让大将军等急了,
前些日子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带回了一些情报。”
耿炳文将脑袋收了回来,眼睛眯起,一脸诧异:
“庆州卫散出去的那些人?他们还活着?”
“不止,还有北平大同一线收集来的讯息也一并送来了,
大将军叫您议事,可能是有新发现,
说不得与那陆云逸的讯息有出入,您还是早点去吧。”
耿炳文脸色微变,揪了揪花白的胡子,一甩手:
“走。”
第26章 到处都是元庭
一日的操练很快便过去,
傍晚时分,刚刚清理完毕的军卒们如同饿狼一般穿着棉衣,
左右手互相插在袖筒里,如同老汉,围绕在炉火旁,
看着里面翻滚的白菜与如虫子一般的草药,不停地吞咽唾沫。
以往这白菜炖肉总有吃腻的时候,
但如今白日消耗太大,军卒们感觉以往难吃的大锅饭都如山珍海味。
一些精壮小伙子起先还整日想着去到庆州的青楼妓馆,体验一番塞外风光,
但操练过后,整个人如同圣人,宠辱不惊。
十余位火头军依旧是肥头大耳的模样,在各个炉灶前不停穿梭,
经过几日相处,他们也与这些军卒互相熟络,
拍打着大勺让这些军卒离远点,嘴里嚷嚷着挡着光亮了。
军卒们也不介意,嘿嘿一笑,挪开一处位置,
但很快就把新来的军卒堵住,如此循环往复。
这时,头发湿漉漉的陆云逸从军帐中走了出来,
见军卒们将那些大锅围得水泄不通,便笑骂道:
“没吃过饭吗?都散了都散了,操练一日了不要站着不动,多走走,明日手脚才不会痛。”
说到这,军卒们脸上都露出一丝怪异与忌惮,
第一日操练后,军卒们都觉得手脚不属于自己,
直到近些日子才慢慢习惯,
想到那钻心的疼痛,军卒们这才不情不愿地慢慢走了起来,
围着火头军首尾相连,像是在举行某种神秘仪式。
陆云逸嘴角微微抽搐,也不管他们,便喊道:
“你们谁种地种得好,本官有事要问。”
一众如长虫般的军卒面面相觑,
这小陆大人行事天马行空,前军斥候与种地有什么关系。
但还是有一名年长军卒将手从袖筒里抽出来,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风,他不禁缩了缩脖子,举起手:
“大人,俺种了二十年的地,老厉害了。”
陆云逸脑海中快速闪烁,马上知道了此人名字:
“小旗王申,你来一下。”
王申面露诧异,嘿嘿一笑,连忙跑了过来,脸上漆黑的皱纹挤在一起,露出一嘴黄牙:
“大人,您知道我啊。”
“自然知道,你从军多年,斩首三级,虽不显眼,但杀伤许多,一些军功你都有所分润。”
陆云逸一边朝着军帐走,一边流畅地将此人履历说出。
王申嘿嘿一笑:“属下年纪大了,不与年轻人抢功,他们若需要帮忙,就叫上我一声。”
陆云逸点点头,并没有出言责备,
一个小旗队伍中,总有那么两三人是冲杀主力,战力超群,
其余人要么外围牵制,要么来回补刀,分工明确,
只是以小旗身份行辅助之事,有些不常见。
陆云逸站在军帐前,掀开帘幕让王申先行进入,
他顿时瞪大眼睛,一脸受宠若惊。
待他进入军帐,陆云逸站在军帐前四处打量一二,这才钻了进去。
陆云逸的军帐极为简单,一张木床,一张长桌,还有一个放置地图的架子,
虽然地图在整个军中都属绝密,但他作为斥候千户,还是有权查阅。
而那王申进来就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地图。
对此,陆云逸微微一笑,坐了下来,对面的木凳:
“坐,本官叫你前来,是有事要问。”
王申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坐了下来:“
大人尽管问,属下知无不言。”
陆云逸点点头:“你是老农,种了二十多年的地,想来对天气变化有几分了解。”
王申一愣,随即嘿嘿一笑:
“那是自然,俺们都是靠天吃饭,要是不琢磨老天,俺们迟早饿死。”
陆云逸面露赞赏,“不错,那北元人说我们中原人荤素不忌什么都吃,说我们粗鄙,
但这是我们与天斗的结果,是尔等之功勋。”
“大人您过奖了,哪有这么神,想活下去,什么都得吃,
早些年大旱,俺们拿骨头煮树皮,体格不好的拉都拉死了,都是迫不得已。”
王申似乎说到伤心处,乡音都浓郁了一些,脸上也露出憨笑。
陆云逸脸色凝重起来,轻轻叹了口气,随即重新振作:
“是这样,叫你来是让你看看天气,最近什么时候会下大雪。”
“大雪?多大的雪?”王申想了想,问道。
陆云逸想了想:“越大越好,最好是那种不见天日的大雪。”
“大人,那种雪可遇不可求,今年刮的风不大,应当是没有。”王申想了想回答。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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