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665节
给他们置办些物件首饰,也算是前军斥候部的礼金了。”
陆云逸一边在屋内四处打量,一边说,周遭站立的军卒们脸上都露出一抹笑容。
“嗯?”
陆云逸顿住脚步,看向最中央的一副巨画,面露沉思,
眼前这幅巨画从屋子中央向左右两侧缓缓铺展,
直至在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古画之后,隐匿了踪迹,仿佛被精心布置的帷幕轻轻遮掩。
当陆云逸缓缓转头,试图找到巨画的尽头,
但很快,他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惊。
随着视线的移动,巨画已经将整个房间包裹,让他都置身于画中。
陆云逸看向裸露在外的部分,不由得眉头紧皱,
“这这是这是?”
陆云逸一点点瞪大眼睛,眼中露出不可思议。
一旁的刘黑鹰也发现了墙壁上的端倪,面露诧异,这么大的画?
可接着,他就听到了云儿哥有些急促的声音,
“来人,将这些画都拿下来,小心一些,不要伤到后面的墙壁!”
此话一出,有十名早就等在侧的军卒上前,
踩着箱子以及桌椅板凳将那一幅幅名画拿了下来。
当看清这些名画后面所隐藏之物时,
几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呼吸不禁急促起来。
只见一幅巨大的画卷将屋子紧紧环绕,
其上人物生动形象,线条流畅,建筑也极为精美,
重要的是,其上所绘乃佛门之物,
画中,利贞皇帝段智兴正虔诚地礼佛,
周围环绕着诸佛、菩萨、佛母、天王、护法等数百位佛教人物,
他们的形态各异,栩栩如生,仿佛正在进行一场庄严神圣的仪式。
画中的梵文多心和护国宝幢更是熠熠生辉,透露出一种神圣气息。
陆云逸的目光在画中穿梭,眼中闪过狂喜。
他看到了十六国王图,以及十六罗汉图,这些图像瞬间唤醒了他的记忆。
十六罗汉出自唐玄奘所译的《大阿罗汉难提密多罗所说法住记》。
自该文译出后,十六罗汉在中晚唐时期盛行,到了五代宋时更是发展为十八罗汉崇拜。
然而,由于大理地处边陲,距离佛教起源地极为接近,一直保持着十六罗汉之说。
即便到了大明时期,亦是如此。
此刻,陆云逸已经可以确定,
这幅画正是与“清明上河图”齐名,被誉为南北双绝的《大理国梵像卷》。
乃南宋时大理国画师张胜温卷,奉大理国皇帝段智兴之命绘制,成画于盛德五年之前!
“它怎么在这?”
陆云逸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引着周围人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陆云逸看向这一屋的财宝,就算是加在一起,也赶不上《大理国梵像卷》。
“云儿哥,这是什么?”
刘黑鹰满脸疑惑地看着陆云逸,在他印象中,
即便是在北元时歼敌两万,也没有如此失态。
“这是大理国最重要的宝贝啊,居然在这.”
刘黑鹰满脸古怪,在场诸多军卒也有些想不明白。
陆云逸走上前去,从右腿处抽出匕首,
小心翼翼地撬开边角,仔细查看,
当这一过程十分轻松,没有感受到丝毫阻滞,
直至此刻,陆云逸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还真怕那石文光不识货,用糨糊将画粘在墙上,
若是如此,他真要将石文光千刀万剐。
“快快快,去营中调集一百弓弩手!”
陆云逸有些急促的声音响起,
刘黑鹰即便有些不明白,也快速下令,
等到军卒们跑出去,他才疑惑发问:
“云儿哥,调弓弩手来作甚?”
“他们的手稳。”
刘黑鹰身体一抖,脸上有几分不自然。
陆云逸几乎要将脸都贴在了画上,一点点看去,
不愧是与清明上河图齐名之物,
上面人物众多,尤其是一些佛礼以及所穿服饰,还有各种大殿的装饰,
此等物件,放在天界寺中,都是镇寺之宝。
“云儿哥,这东西要怎么处置啊。”
刘黑鹰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一些担心,
既然此物这般贵重,留在手里迟早要生出祸端,平白无故地惹人垂涎。
若是有人暗中探查,游鱼部的事岂不是漏了?
陆云逸侧头看了看刘黑鹰:
“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刘黑鹰眼睛滴溜溜乱转,试探着问道:
“要不当聘礼?就是不知云儿哥舍不舍得。”
“咱俩想到一块去了,大理国就是如今云南布政使司,
大理国的东西就是云南的东西,
《大理国梵像卷》留在云南境内,是它本来的去处,
若是咱们将它带走,指不定日后会跑到哪里去。”
陆云逸一边说,一边笑了起来,
看向刘黑鹰,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等宝贝做聘礼,可算是独一份了,也算是报答了沐侯爷的庇护之恩。”
“这值多少钱啊。”刘黑鹰暗戳戳地发问。
“无价之宝啊,百万两银子都打不住。”
刘黑鹰呼吸猛地急促,不大的眼睛此刻变得圆瞪!
不多时,百余名身披甲胄,手持弓弩的军卒杀气腾腾地赶来,
一时间,原本不大的小院顿时变得拥挤,
陆云逸朝着他们招了招手:
“来来来,你们的手稳,将这幅画完完整整地拿下来,不得有丝毫损伤,
记住,是丝毫损伤,拿出你们最大的精力来做此事!”
临近傍晚,陆云逸带着军卒返回前军斥候部营寨,
他此刻一脸满足,手中拿着一幅厚重画卷,
即便隔着竹筒,都能感受到其上的文墨香气与佛道蕴味。
刘黑鹰跟着他来到军帐,一边走一边问:
“云儿哥,既然有画了,那些钱财还送吗?”
“当然送,这么贵重的画都送了,还差那点银钱吗,
做事要大方,切莫因小失大,
今日跟随的军卒每人发十两银子,坏了弟兄们的休沐,总要给些补偿。”
刘黑鹰看着有些兴高采烈的云儿哥,不禁撇了撇嘴,嘀咕道:
“一天十两银子,干一年都不带歇的。”
“什么?”
陆云逸将画卷小心翼翼地平放在桌案上,
用拿来几本书籍将其挡住,不让其滚动。
“没什么,云儿哥,咱们什么时候走,粮草以及军资都已经准备好了,随即可以出发。”
“明日一早就走,早些赶到昆明府,也能早些将家书寄回去,
此事也要告知军卒们,若是有家书,一并寄了,省得麻烦。”
“放心吧云儿哥,已经安排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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