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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为王十三年,方知是天龙 第17节

  就在龚光杰长剑刚进赵倜胸前尺许距离,忽然“啪”地脆响传来,龚光杰“哎呦”大叫,手中长剑“哐啷”一声狼狈跌落于地。

  他手捂手腕,满脸惊愕骇然,赵倜青钢剑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他的颈边。

  练武厅内鸦雀无声,大多数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甚至左子穆和辛双清也看得不是分明,他俩都在注意龚光杰那一招金针渡劫,那招用得极好极老辣,没一丝毛病。

  赵倜坐在椅子上,手中剑拍了拍龚光杰肩膀:“说你练错了还不服气?”

  龚光杰脸色泛白:“我,我刚才不小心……”

  段誉在旁抚掌笑道:“赵兄,你看他脸好白,原来小白脸竟是他!”

  西宗女弟子原本一脸震惊,闻言都不由掩嘴低笑起来。

  刚才和龚光杰动手,被他用跌扑步引诱刺伤左腿的西宗男弟子喊道:“龚师兄,刚才我中剑后待欲再斗,龚师兄却还剑于鞘,口呼承让,此时也有面皮说不小心?”

  龚光杰额头青筋跳动,嘴里道:“我的确是不小心,我大意了……”

  赵倜的剑倏地从龚光杰肩膀处移到他腮边,“啪啪”拍了两下:“嘴挺硬,可有青钢剑硬?”

  “你,你敢容我再比一遭吗?”龚光杰两只眼珠几乎瞪出眼眶之外,拳头紧握。

  左子穆在后面眉头深深皱起,盯着赵倜掌中长剑,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边辛双清同样表情深沉,抿着嘴唇,若有所思。

  赵倜缓缓撤回青钢剑,剑尖点了点龚光杰:“来。”

  龚光杰捡起地上长剑,深深吸了口气,不错眼看着赵倜,他想寻找对方破绽,可又发现对方此刻浑身上下竟皆是破绽,恍惚之间不知从哪里下手。

  “嗨!”他运起气息,这次没有直接进攻,而是先虚晃一记,随后脚步错动到了旁边,接着长剑斜削出去,但中途却变为挑划,使出一招拨草寻蛇。

  “啪,嗖……”

  “啊?”龚光杰惊呼出口,复看手中剑消失不见,不知如何又被磕飞了出去,赵倜的青钢剑再次架于了肩头。

  好快!左子穆在后方脸色大变,此番他看得清楚,对方竟然后发先至,打到龚光杰手腕之上,最不可思议的是居然和之前那次同一位置。

  “我……”龚光杰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一阵颤抖。

  “还不服?”赵倜收回剑,淡然说道。

  龚光杰猛地跑到最近的一名东宗弟子身边,抢过他手中长剑,再次冲向赵倜。

  “啪,嗖……”长剑又一次飞了出去,龚光杰站在地上茫然无措,身体哆嗦,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言语。

  “还想来吗?”赵倜笑眯眯地道。

  “光杰,回来!”左子穆在后方喝道。

  “师傅,我,我……”

  “回来!”左子穆踏前一步,抱拳对赵倜道:“敢问尊驾真实姓名,来自哪里,到我无量剑派究竟所为何事?”

  看着龚光杰六神无主般退去一旁,赵倜用手中青钢剑指了指左子穆,又指了指左子穆腰间佩剑。

  “好,既然尊驾执意切磋,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左子穆思索几息,慎重说道。

  此刻也由不得他不慎重,刚才打了眼,没想到这白衣少年竟是剑道高手,他虽然自忖也能一招败掉龚光杰,但绝不可能这般轻描淡写,甚至坐在椅中不站起来。

  此刻是敌是友不知,言语间客气总无大错,江湖有时候不止打打杀杀,更多人情世故。

  

  他从腰间缓缓抽出长剑,忽然想起一事:“尊驾……还不站起来吗?”

  赵倜想了想,说实话他对自己的武功高低实在没有准确分数,他从小到大练外门快剑,现在又学幻阴指功法,可却并未和江湖之人切磋过。

  不过看无量剑东西二宗比武,难以入眼,既然徒弟如此,想来师父水平也不会太高,这并非托大,左子穆在他忆中确实剑法平平。

  他微微一笑:“我所练坐剑,自然坐着比试,站起来威力反而不如坐着。”

  左子穆眼角跳了跳,鬼才信你,天下间哪有这种剑法?装比你还要装出个名堂来,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人情世故!

  他压下一口气,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如此,那左某就占便宜了!”

  说罢,手上挽一个剑花,使出一招长虹贯日来。

  这招威力极大,但对用剑者要求也极高,讲究剑臂合力,腰腿一线,内外合一。

  只看剑光如虹,威势惊人,朝着赵倜身前击来,一时间虹光如影,竟然分不清剑尖何处。

  赵倜眯了眯眼,这剑使得不错,果然师父远胜徒弟,但还是不够看啊!

  如果他此刻没有内功在身,恐怕还不好直接破去对方剑势,毕竟内力加持之下,对方长剑坚固难撼,得想法使用巧劲。

  可如今不同,手上青钢剑立刻用出一招分花拂柳,只听“叮叮”几声响,青钢剑钻入虹光,直切左子穆手腕。

  左子穆顿时惊出一头冷汗,怎么如此快?他这招还没使用完呢,急忙被迫改招叠翠浮青,原本大好的攻势,只是眨眼就变成了防守。

  “哦……”赵倜不由暗道,原来自己的剑竟这般快,不过也是左子穆不行,毕竟他在四大恶人中最弱的云中鹤手下也走不过两招,还极可能是云中鹤未出全力,戏耍于他。

  而大理四大侍卫之首的褚万里更是一招便夺去过左子穆长剑,可见其武功实在一般。

  既然如此,那自己能否也做到轻松卸掉对方兵刃?

第30章 下崖,下崖!(求追读)

  赵倜此时坐着比斗心下不好判断,但“唰唰唰”三招之后,感觉左子穆实在拿不出更厉害剑式,便用了一记白云出岫,接着使出天坤倒悬,那剑自下扬挑,快速绝伦,刺向左子穆手腕。

  左子穆“啊呀”一声大叫,冷汗瞬间湿透后背,他这时根本来不及抽剑,唯有弃剑一途,若是不弃,恐怕手腕要被扎个对穿。

  就听“哐啷”一声响,长剑坠地,他身子接连退出四五步远,心中犹自惊恐不已,低头向右手腕膊看去,一个红点迅速变大,刹那变成血花一般,就算反应得快,可还是被剑尖伤到。

  练武厅内针落可闻,个个满脸惊愕,那些本地的宗门门主目瞪口呆,张着嘴巴久久难合。

  五招,只用五招就打掉左子穆的长剑,莫非看错不成?

  揉了揉眼睛,这些人心下再次合计不对,那少年是坐在椅中,倘若站着比斗,又将如何?

  岂非根本用不了五招?岂非何止打落宝剑,根本就是直接要了左子穆的命!

  他们大多武功都还不如左子穆,无量剑是威楚府最负盛名的宗门,在大理东南也有名气,左子穆的武功众所周知,那这少年的武功又高深至何等地步?

  所有人都倒吸凉气,望向赵倜的目光变为了敬畏,甚至有的不敢再瞅,生怕对方一个眼神回过,自家不知应该如何回应。

  左子穆呆呆地站在大厅中心,手腕鲜血“滴答,滴答”淌落,东宗的弟子也都傻眼,心里一直敬重如神以为难逢敌手的师父居然败了,而且败得这么惨,只是几招而已,对方居然还是坐着使剑!

  辛双清目光惊疑不定,望向赵倜露出一抹深深的惧色,左子穆刚才的几剑她看在眼中,那可是无量剑最厉害的招数,便是自家都用不出这般炉火纯青,可这少年居然招招都没让左子穆用完,便击落他手中长剑,使其败退!

  赵倜这时观瞧四周,目光落在借剑给他的西宗女弟子身上,招了招手。

  那女弟子顿时脸色一红,慢慢走了过来,眼中已不似之前隐隐约约的活泼羞怯,变成了仰慕崇拜。

  赵倜将剑交还给她:“多谢姑娘适才借剑,不知如何称呼?”

  女弟子低头道:“我叫楚真。”

  赵倜点头:“好名字,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段誉在旁道:“赵兄此诗甚妙,应情合景,应情合景。”

  少女闻言脸色更红,拿着剑跑回辛双清身边。

  赵倜斜睨段誉一眼:“段兄胡说些甚么呢?”

  段誉道:“我就是这般觉得,心中想到激动荡漾之处,就要吐露出来。”

  赵倜拿他没办法,摇了摇头,段·赤子·犟种·磊落·誉。

  左子穆这时人仿佛都老去十岁,缓艰开口:“尊驾胜了……”

  赵倜笑了笑,缓缓站起身形,对周侗苏大道:“走了。”

  马五德急忙也跟着站起:“老朽送公子。”他这时不似之前称呼赵兄弟,而改口与周侗一般称谓,神色间满是恭敬。

  赵倜摆了摆手:“不必相送,有空我去马五哥府上拜访,马五哥别嫌弃便是。”

  马五德闻言,一张老脸涨红,心下知道赵倜这是给他找取台阶,替他挽回今日失去的颜面。

  他既然号称赛孟尝,往来人情自是熟稔,立刻一拍胸膛:“公子若光临寒舍,老朽定当扫榻相迎,壶浆塞径,与公子把酒言欢。”

  厅中那些本地宗门首领此刻都露出艳羡眼光,心中或叹或骂,这马老儿交得哪般好运,居然会认得这般武功非凡的公子,真是活活气煞人也。

  段誉这时也站起:“赵……”

  赵倜没等他把话全说出口,便道:“段兄不用讲了,我还会在大理盘桓一段时日,肯定能够再次相会,段兄就别打跟着我走的算盘了。”

  段誉闻言一脸纳闷,心想这赵兄真是个奇特人物,居然能看透我心中所想,佛门有读心神通,莫非赵兄学了去不成?要不要和赵兄讨教一二?不过这读心神通可否也是武功一种……倘若是了,那我便不要学了。

  赵倜三人出门离去,无量剑没一人吭声,也没人后面跟随,大抵是境界相差太远,如身份比对一般,生不起什么猜忌之心了。

  出了剑湖宫大门,赵倜小声对周侗二人道:“快走!”说完,带头便往后山溜去。

  他估摸被神农帮打伤的左子穆师弟容子矩应该很快回来,到时候缠夹不清,再被纠缠耽搁就不好了。

  三个人展开身法向着后山跑去,这时天色已近黄昏,三人脚下迅捷,出了十几里外,来至后山之中。

  只听得泉水淙淙声作响,一条小溪入目,赵倜点头,并没有走错路径。

  继续向前再奔行一阵,水声响亮,轰轰隆隆,却是前方西北角上犹如银河倒悬,一条大瀑布从高处上倾泄下来,随后一处巨大断崖出现在了眼前。

  

  周侗小心上前张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公子莫非要去崖下山谷?这可去不得,实在太高,由此下落太过危险!”

  赵倜虽然记忆此地,但也没想到这般陡峭,可这山谷另外三面却比这里还要凶险,更难得下。

  而琅嬛福地的出口则在澜沧江畔,别说赶往那边时间急迫,从山里走说不得日夜才能到达,最重要的即使去了那边江畔也难找见位置,那边更加宽高广大,几乎大海捞针。

  想到这里他忽然忆起一事:“往下面看看,哪里有裂缝存在。”

  段誉当时坠崖被一株老松弹住,然后看见崖壁裂缝,顺着一点点滑去了谷底,如果能够找到裂缝,就可以从那里下谷。

  周侗苏大急忙去找,片刻苏大道:“公子,这下面极远的地方好像有条缝隙。”

  赵倜闻言走过去看,又叫周侗一起辨认,确实下面远处存在一道崖裂,点了点头:“一会儿我从此处下去,你们即刻往澜沧江边赶,我若是出去定然在那边现身,虽然不知具体方向,总之对着江边就是。”

  周侗道:“公子,可……”

  赵倜道:“不必啰嗦,我有鲸筋绳索,又有短剑削铁如泥,破这崖壁如刺豆腐,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说着怀中摸出鲸筋细绳,这却是准备好的东西,但此物稀少,来之前只凑了五六十丈,不过用短剑配合一起下崖,应该不会出现意外。

  他在崖前寻一块硬石将筋绳绑住:“一会我连扯三下筋绳,你们就将此处解开,把绳索丢下,我好绑另外地方,便可到达裂缝那里,丢完绳索你们就去澜沧江畔,不用在此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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