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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稳重点 第200节

  章惇:“…………”

  好气啊,但他不是老夫亲生的。

  赵孝骞望向章惇,笑道:“章相公说那么多,意思小子明白了。”

  “小子是个懒人,通常不怎么喜欢掺和事儿,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跟我没关系的事,我都不喜欢掺和,只要别主动招惹我,我这个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至于朝堂上新党也好,旧党也好,我也不喜欢站队,臣子就是臣子,站在朝堂上有事说事,不是非要站到某个阵营里,我才能报效天子和社稷。”

  “章相公不妨把我当成一个旁观者,官家交给我的差事,我尽量办妥当,其他的事我不参与,你们斗来斗去,只要血别溅我身上就好。”

  “当然,我办差事的时候,也希望别人不要给我暗戳戳的拖后腿,背后捅刀子。”

  赵孝骞玩笑般的语气,不知不觉凌厉起来:“昨日拿问周秩,一是他要对付我,二是他曾在我出征时参劾我,给我背后捅刀,对这种人,我自然不会客气,先发制人弄死他再说。”

  “章相公,我应该说得很清楚了吧?”赵孝骞又朝他露出灿烂的独属于阳光少年的微笑。

  章惇神情凝重,刚才赵孝骞的这番话,也算是一种摊牌。

  他正在仔细咂摸赵孝骞话里每个字的意思。

  话说得很直白,没官场上那种弯弯绕绕的含蓄内敛,章惇很容易便懂了。

  简单的说,赵孝骞就是个食君之禄,为君办事的纯粹的臣子。

  这个臣子不想站队,不想拉帮结派,官家交代差事就去办事,办好了回家过自己的日子,朝堂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争斗,他一点也不想参与。

  同时,也希望别人别拉他下水,别在背后搞他,否则他一定会反击,而且手段狠辣,看看周秩的下场就知道,这家伙多半是没几天活头了。

  明白了赵孝骞的意思后,章惇释然一笑。

  未来如何,谁也无法预测,至少目前来说,赵孝骞此人应该不是威胁,而是中立者。

  一个纯粹的不掺和事儿的中立者,这个中立者偏偏有本事,有圣眷,有背景,甚至隐隐还有声望,前程不可限量。

  谁会傻到得罪这样的中立者?

  如果不能一棍子打死他,那么,最好交好他。

  想到这里,章惇心情轻松了很多。

  今日收获甚大,至少他以后少了一个仇人,一个非常强大的仇人。

  “老夫明白世子的意思了。”章惇含笑道。

  赵孝骞眨眼:“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

  赵孝骞笑得特别灿烂:“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不论新党还是旧党,谁主动招惹我,谁背后给我捅刀,章相公可莫怪我下手太狠。”

  章惇微笑道:“老夫会交代下去,让新党尽量不要招惹你。”

  “‘尽量’?”

  “是的,尽量,老夫毕竟只是宰相,不可能人人都对老夫唯命是从,世子能理解吗?”

  “能,话既然说开了,咱们以往那点小误会就都忘记吧,章相公以为如何?”

  章惇笑了:“老夫正有此意,若蒙不弃,老夫亦愿与世子做一对忘年交。”

  赵孝骞非常懂事地上前双手握住他的手,上下摇动:“好同志!”

  章惇被这古怪的礼仪弄得有点懵,立马奋力挣脱开。

  刚结交的忘年交,又不能让他太尴尬,于是章惇指着花园里的花儿。

  “楚王府门

  赵孝骞笑容一僵,我特么跟你培养交情,你特么却要拔我家的花?

  我家的花儿喝你家大粪了?

  “章相公,你我既然已是忘年交,有句话我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你说。”

  “当初我父王一时冲动,在贵府门前撒了一泡尿……”

  章惇大度地摆手,爽朗一笑:“些许误会,老夫早已原谅令尊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泡尿撒得很正确。”

第272章 分量渐重

  难怪贵为宰相,朝堂上却人缘奇差,赵孝骞算是找到原因了。

  原因是他不说人话。

  是的,章惇在朝堂上的人缘并不好。

  一个贵为宰相的人,可以说是大宋的二把手,人缘居然不好,说出去谁信?

  但章惇偏偏就是如此。

  去年拜相以来,章惇手举屠刀大杀四方,旧党对他恨之入骨,新党难道就拥护他了?

  已有逐渐黑化迹象的龙王回归都市,该不会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吧?

  一身戾气,说话难听,事也办得生硬,要不是他的宰相身份,老货早就被套麻袋沉江了。

  你不应该在家里,你应该在江里……

  别以为只有旧党恨他,同一阵营的新党官员们,喜欢他的也不多。

  作为刚刚建立交情的忘年交,赵孝骞都忍不住为他发愁。

  这老货在任时得罪那么多人,将来致仕告老时,能平平安安回到家乡吗?

  无所谓,今日与章惇消泯了恩怨,对赵孝骞来说也算收获。

  如果可以,谁愿意到处结仇,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变得少少的,才是正常人该有的思维。

  那种不惧与天下人为敌的热血中二念头,赵孝骞上辈子初中毕业后就没想过了,回忆当年时只觉得羞耻。

  我特么犯天条了,凭啥天下人都辛苦跑一趟来揍我?

  章惇气呼呼地告辞了,事实证明,忘年交不是那么好交的,彼此的代沟不仅仅是年龄,还有思想。

  赵孝骞将他送出王府门外,看着章惇一言不发上了马车。

  生气归生气,章惇居然没忘记带走一斤茶叶,说明人家不愧是宰相,把利益和情绪分得很清楚。

  目送章惇的马车离去,赵孝骞正要转身,发现赵颢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同样目送章惇的马车离去。

  不过赵颢盯着马车的眼神有点深邃,一对小绿豆眼眯起来,似乎有点阴险的样子,与赵孝骞印象中那个憨厚又荒唐的亲爹形象截然不同。

  似乎感受到儿子探究的目光,赵颢回过神,立马露出憨厚的笑容。

  “章相公走了?”赵颢笑吟吟地道。

  “他没走,刚才掉咱家粪坑里呛死了,那辆马车是回章家报丧的。”赵孝骞不假思索地道。

  赵颢悚然一惊,脸上的肥肉都抖了三抖:“咋回事?”

  赵孝骞瞥了他一眼:“无话说可以沉默,但不要说废话,不然孩儿怕父王受不了刺激。”

  赵颢这才反应过来赵孝骞是吓唬他的,肥胖的身子释然之后,顿时瘫软下来,眼泪都吓出来了。

  “……竖子,你吓死我了!”赵颢悄悄抹了一把泪。

  恼羞成怒,又急又气,赵颢抬起手就想给赵孝骞来一记大逼兜。

  然而手刚举起来,终究还是放了下去。

  舍不得啊,楚王一脉就剩了这么一棵独苗,而且还是十分争气,光宗耀祖的独苗,打疼了打坏了怎么办?

  狠狠擦了把眼泪,赵颢指着他笑骂:“……调皮!”

  情绪稳定之后,赵颢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章相公今日是来服软的吧?”赵颢笑眯眯地道。

  赵孝骞意外地看着他:“父王怎么知道?”

  赵颢嘿嘿一笑:“你以为老夫真就每天吃喝玩乐,啥事不问?周秩的事老夫早听说了,算算日子,章惇也该来服软了。”

  赵孝骞愈发意外:“父王为何算准了他会来服软?”

  赵颢冷哼:“老夫打听过,周秩是章惇亲手提拔上来的,出了这桩事,官家还打算继续深究下去,章惇焉能不害怕?此时若还咬着牙不服软,他这宰相也就白当了。”

  “区区一个周秩,就算是他亲手提拔的,似乎还影响不了章惇的宰相位置吧?”

  赵颢冷笑道:“一件事确实影响不了,但会动摇官家对他的信任,将来若出了第二件事,第三件事呢?很多矛盾都是由少积多,水滴石穿的。”

  然后赵颢望向他,道:“再说,如今的你,已非昔日的楚王世子,而是枢密院的重要人物,你在朝堂上的分量越来越重了,章惇若不是傻子,就不会与你结仇。”

  “推行变法也好,扩张新党势力也好,如今的你,已是章惇绕不过去的存在,从利弊和情势来说,章惇只能选择与你交好,否则他这个宰相都将举步维艰,甚至未来可能还会被人清算。”

  赵孝骞一愣,喃喃道:“我居然如此重要?”

  赵颢拍了拍他的肩,笑道:“你比你想象的更重要,如今你站在朝堂上说句话,包括章惇在内,都要屏息静气聆听,骞儿,这就叫‘权力’。”

  赵孝骞久久沉默,表情变幻,不知在想什么。

  赵颢正要拍着他的肩膀,以父亲的身份告诫他稳住别浪,谁知赵孝骞的嘴角却突然勾起一抹邪魅的微笑。

  “这时候如果去街上随便抢个女人回来,想必报官也没用了吧?”赵孝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发出反派的笑声:“……她叫破喉咙也没人理。”

  “桀桀桀,破喉咙,破喉咙……”

  赵颢目瞪口呆:“…………”

  老夫特么跟你说正事,你脑子里却在想这个?

  ……不过,老夫倒是很欣赏儿子的思路。

  眼前的阳光灿烂少年,终于成长为与老夫是同一路货色的家伙。

  …………

  所有人盯着赵孝骞的签书枢密院事的官职时,其实赵孝骞心里最清楚,这个官职是次要的。

  重点是另一个官职,“知真定府”。

  是的,赵孝骞预感到,自己真正要赴任的官职,是真定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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