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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稳重点 第272节

  难怪那么多京官上下活动,只求一个外放的名额。

  原来在偏远地方当实权官员,感觉竟然这么爽。

  环视众人各异的表情,赵孝骞笑吟吟地道:“我初来乍到,你们无缘无故送如此重礼,怕是不妥吧?若被汴京的御史知道,参我一个贪墨受贿,我可就沾上麻烦了。”

  刘谦谅急忙笑道:“下官等人皆是奉公守法之辈,区区一点见面礼,是官场上正常的人情来往,谁来参劾都不怕。”

  赵孝骞笑道:“我在朝中可没有人帮我说话,难道你们有?”

  刘谦谅目光闪动,陪笑道:“下官也没有,但咱们行得正,站得直,岂惧流言蜚语?若汴京有朝臣参劾,真定府上下官吏皆愿为郡公证明清白。”

  赵孝骞哈哈大笑:“好,好!以后大家有福同享,有难……最好别让我当,真的,我吃不了一点苦,更遭不了一点罪。”

  众人笑容一僵,心中纷纷已在骂街。

  好歹也是大人物,怎么有脸说出这句厚颜无耻的话?

  刘谦谅却满脸堆笑:“郡公若是不反对,下官以后定会努力多弄钱财,保管让郡公满意,只要咱们上下一条心,断然出不了纰漏。”

  赵孝骞喜道:“甚好,我就欣赏你这……嗯,你叫刘谦谅对吧?真定府判官?”

  刘谦谅更喜:“是是是,下官刘谦谅,往后定会尽心尽力辅佐郡公,治理真定城和辖下九县。”

  众人见刘谦谅如此逢迎,简直毫无底线,纷纷心中鄙夷不耻,然后众人不甘其后,纷纷在赵孝骞面前介绍自己,并表态一定支持赵郡公的工作,尽心尽力辅佐。

  屋子内的气氛愈发热烈亲切,与昨日的接风酒宴不同,此刻众人如多年老友重逢般互聊闲话。

  刘谦谅确实是个人精,聊闲话的时候还不断试探赵孝骞的态度。

  大概意思就是,官员们捞的这点钱,可能来路不太合理,不过只要赵郡公不反对,那些被盘剥勒索的人保证不敢吱声,绝不可能闹出大事。

  不仅如此,昨日白天在大街上抓的那群壮汉,刘谦谅也隐晦地表示是一场误会,都是自己人,准确的说,是帮咱们搞钱的牛马。

  赵孝骞不置可否,他明白刘谦谅的意思,大抵是想请他放人,但赵孝骞也表示,误会归误会,放人不可能。

  我堂堂郡公兼经略安抚使兼知府不要面子的?人抓了又放,岂不是说我赵某人抓错人了?还是说怕了他们背后的人,迫于压力不敢不放?

  丢不起那人,总之,人抓了,不可能放,你们就当那群壮汉死了吧。

  刘谦谅等人立马理解了,纷纷表示不放就不放,赵郡公把这群壮汉弄死无所谓,谁叫他们不长眼,昨日在大街上惊了赵郡公的驾呢。

  一群地痞闲汉而已,刘谦谅和诸位官员根本没把他们的生死放在心上。这群人没了,换一批就是。

  双方聊得热烈,但其实都在互相试探,互相了解。

  真正涉及机密的人和事,彼此都没透露一个字,毕竟赵孝骞的来头太大了,在他面前说话稍不留神,便是一场灭族大祸。

  钱财送了,但很显然,赵孝骞并未得到真定府诸多官员武将的信任,这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

  该聊的差不多聊完,此时已深夜,见赵孝骞掩嘴打了个呵欠,刘谦谅等人立马起身,识趣地告辞。

  赵孝骞将众人送出门外,目送众人离开府衙的后院,转身看着满屋白花花的银山,不由眉开眼笑。

  无论他与刘谦谅等人最终是敌是友,这笔钱不可能还回去了。

  一屋子的钱,粗略估摸一下,大约二十万两左右,极大地减轻了赵孝骞最近的经济压力。

  都是好人呐!

  好人一生平安。

  沉浸在这座银山的诱惑中不可自拔,赵孝骞一个个打开箱子,欣喜若狂地抚摸着冰冷的银锭银块银条,心跳陡然加快。

  前世跟初恋白月光第一次牵手,心跳都没这么快过。

  这白花花的银子,难道不比白月光更白?

第374章 人祸如虎

  人性的复杂性在于,可以保留善良的底线,但无法拒绝肮脏的钱财。

  人再坏,钱是无辜的。

  杀掉坏人就好了,难道那些无辜的钱也要跟坏人陪葬?

  大可不必,无辜的钱财只能是好人的战利品,坏人被好人除掉了,无辜的小钱钱当然属于好人。

  这就是赵孝骞朴素的价值观。

  呆坐在屋子里,独自面对满屋的银山,赵孝骞的目光逐渐迷离。

  如果这些小钱钱不花出去,永远只留在自己的身边,那该多好啊……

  沉浸在发财的爽感里不可自拔之时,屋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赵孝骞头也不回地道:“进来。”

  门被打开,赵信推门而入,第一眼便看到满屋的银山,赵信也被惊呆了,痴痴地看着这堆银子,半晌没回神。

  赵孝骞重重一拍他的肩:“醒醒!不是你的钱!”

  赵信顿时回过神:“郡公恕罪,下官只是从没见过这么多的,这么多……”

  赵孝骞接口道:“这么多的贿赂,没错,真定府的大佬们送的。这一点你就比不上我了,我家王府的库房里偶尔也能见到这么多钱,可惜摊上一个败家的爹……”

  赵信不敢再看这堆银山,怕自己坠入深渊,垂下眼睑道:“郡公,昨日那群壮汉审清楚了,不出郡公所料,他们交代,皆是为真定府判官刘谦谅等人做事。”

  “平日勒索城内商户不过是小事,刘谦谅等人利益的大头分别是向辽国商贾私售盐铁,以及以官府的名义向九县农户放贷,他们打着‘青苗法’的幌子,每年逼辖下百姓向官府借贷钱粮和粮种……”

  “来年农户们大多是还不上的,于是官府收回农户的土地,转售给有钱的地主,从中牟利,至于那些还不起钱粮的农户,则被逼着签下死契,当做劳力卖给大户人家当奴仆,女子则被卖入青楼。”

  “那些不服的说要告状的农户和商户,往往会神秘地消失,从此杳无音讯,那群壮汉平日除了勒索商户,暗地里也帮刘谦谅等人干这些脏活儿,手里大大小小攒了数十条人命了。”

  赵孝骞闭上眼,平复了一下情绪。

  明知刘谦谅这群人不是什么好货,对他们做的事情多少有过一些猜测,但听到真相的他,还是忍不住愤怒了。

  昨日赵孝骞与李清臣深聊过,对真定府的一些数据牢记在心。

  真定府辖下九县,共计九万余户,人口十六万余人。

  这个数据实在很诡异。平均起来的话,每户连两个人都不够。

  这说明了什么?

  这座边城,环境比想象中的更恶劣,无论是边境的地理位置,还是官府对百姓的盘剥,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

  所以辖下九县的户数九万多,人口却不成比例地只有十六万。

  赵孝骞敢肯定,所谓的九万余户并不真实,实际上应该有很多都成了空户,户籍上根本没人。

  这些空下来的户籍人口,大多应是受不了官府的盘剥,或是被官府逼得卖掉了土地,不得不举家迁走,沦为流民,或是卖身为奴。

  很残酷,但这就是真定府的现状。

  数据骗不了人,很多事情的真相,往往能从数据上推断出来。

  这里是河北,地理上有着富饶的河北平原,后世是盛产粮食的地方,为何大宋的河北却如此贫穷,百姓们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在生存线上奋力挣扎。

  说到底,都是人祸。

  赵孝骞沉默不语,心中的杀意却愈盛。

  该死的人,一定要死!

  天灾认了,人祸绝不允许,至少在他当父母官的地盘上,绝不允许!

  睁开眼,赵孝骞的语气依旧平静:“赵信……”

  “下官在。”

  “快马告诉汴京的魏节,让他派一批皇城司探子来,潜入真定府城,以及辖下九县,在官署和民间搜集事实证据,此事紧急,速办!”

  赵信凛然,躬身抱拳应是。

  …………

  同样的月色下,告辞离开府衙后院,走在真定城深夜的大街上的刘谦谅和张岚等人,心情却非常愉悦兴奋。

  今晚收获不小,又拉了一位重量级人物入伙,这位大人物的事迹,在整个大宋可谓是如雷贯耳。

  他立过的功劳,他的出身和官爵且不提,仅只是官家对他的宠信和器重,就足够成为他们新的保护伞,日后辖下但凡出了任何纰漏,只要赵郡公在官家面前解释开脱几句,万事逢凶化吉。

  如此粗壮的大腿,一定要牢牢抱紧,打死不能松手。

  一行人走在街上,纵是顶着寒风呼啸,他们的心里却热腾腾的,一点也不觉得冷。

  走了一会儿,提举司使周禳突然皱眉道:“诸位,咱们做的事,可都是犯王法的,今晚赵郡公却连犹豫都没有,马上就收下了这笔钱,而且表示以后与咱们有福同享,这……答应得是不是有点快了?”

  刘谦谅呵呵笑道:“周提举,谁跟钱有仇?白花花的银子堆满了整间屋子,换了谁都忍不住诱惑吧?”

  “赵郡公虽说位高权重,但他以前人在汴京,官家的眼皮子底下,捞点小钱或许尚可,大钱应该是没见过的,那么多御史朝臣眼睛盯着呢,他敢无法无天?”

  “如今刚来真定府,便立马收获了二十万两银子,对他来说也算是开了眼界,手里偌大的权力若不赶紧换成现钱,权力不就白白浪费了吗?我倒认为赵郡公是真性情,他和咱们一样,千里做官只为财。”

  众人一想,确实合情合理。

  主要是他们把自己的思维代入到赵孝骞身上了。

  反正他们做官是为了钱,而且天下所有的官员都是为了钱,赵孝骞也是官,他岂能免俗?

  一旁的禁军厢都指挥使张岚笑道:“刘判官所言甚是,赵郡公出身楚王府,末将听说楚王殿下一生风流浪荡,对钱财和美色尤为喜爱,老子如是,儿子多年耳濡目染之下,难道会清高?”

  众人闻言,愈发笃信,纷纷大笑起来。

  远在千里之外的赵颢,此时此刻正在某位风韵犹存的寡妇身上使劲儿,不知为何突然后背一凉,好像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

  吓得赵颢浑身寒毛直立,嗨到极处惊坐起,发现周围并无异常,一脸疑惑地躺了下去,再待重振雄风,却怎么也振不起来了。

  于是赵颢叹了口气,目光沧桑地望向窗外,幽幽地道:“刚才一阵喧嚣的风,影响了本王的状态……你我下回再战。”

  寡妇暗暗撇嘴,却不敢多说什么,更不敢埋怨,一脸媚笑地贴上来,温柔地安慰着赵颢,顺便帮他痛骂刚才那阵喧嚣的风……

  真定府的大街上,众官员心情已定。

  虽然还不能对赵孝骞完全信任,至少目前来说,拉赵孝骞入伙还是颇为顺利的。

  走着走着,刘谦谅脚步突然一顿,深思道:“张将军的话倒是提醒我了……楚王一生只爱钱财美色,赵郡公怕也一样,据说他府中已娶一妻一妾,显然也是性情中人,咱们只送了钱财,可还没送美色呢。”

  众人恍然,深以为然。

  提举司使周禳懊恼地道:“难怪今晚赵郡公的反应颇为平淡,原来是咱们不懂事了!”

  张岚也急忙道:“安排上,安排上!”

  刘谦谅自信地一笑:“此事交给我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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