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稳重点 第542节
可惜一切念头都只能走内心戏,耶律南仙不敢拿他怎样。
“听说郡王殿下在燕云受了重伤?”耶律南仙美眸眨了眨,露出不知是表演还是真诚的惋惜之色。
赵孝骞噗嗤笑了,笑得肩膀一耸一耸的。
“殿下何故发笑?”耶律南仙冷冷道。
“你是不是在想,我在燕云怎么不死了算球,你这副惋惜的样子,是这个意思吧?”赵孝骞大笑道。
耶律南仙俏脸顿时浮上赧然之色,犹自强撑道:“我并无此意,殿下误会了。”
“没关系,盼着我死的人太多了,不差你一个。”赵孝骞笑着摆手:“只不过,盼着我死的人里,你是演技是最差的,这个……你要反省一下,日后力求精益求精。”
耶律南仙努力维持清冷的人设,俏脸却不自觉地红了。
“好,我以后会努力的。”
赵孝骞今日过来并没有别的目的,只是看看她,毕竟这样的绝色美人,就算什么都不干,只是看一看就能延长寿命了。
“这宅子不大,有点寒酸了,不符合你公主的身份,要不要给你换个大点儿的?”赵孝骞问道。
耶律南仙摇头:“宅子只有我一人,足够了,不必换。”
赵孝骞嗯了一声,道:“后院给我留一间最好的厢房,以后我有空过来住。”
耶律南仙赫然睁大了眼:“什么?!”
“留间厢房给我住,听不懂人话吗?”赵孝骞不满地瞥着她。
“为何?”
“以后跟我家婆娘吵架了,至少我能有个暂住的去处,很难理解吗?”
耶律南仙有些结巴了:“你,你你不能……我,我们……”
赵孝骞起身走到她面前,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嗔道:“这孩子,激动得都语无伦次了,放心,以后我会多来住一住的,你提前安排好我的锦衣玉食,必须让我宾至如归。”
说完赵孝骞拍了拍屁股,道:“有啥需要的派人跟郡王府说一声,走了!”
看着赵孝骞潇洒离去的背影,耶律南仙却气愤得纤手握拳,狠狠捶了一下旁边的桌子,然后痛得直甩手,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
“这个无耻的登徒子,不要脸的宋国男人!”耶律南仙眼含泪珠恨恨地骂道。
简陋的前堂屏风后,不配拥有姓名的宫女闪现,她不敢见赵孝骞,一直躲在屏风后偷听,直到赵孝骞走了她才敢出来。
“公主殿下,怎么办呀,难道真要给他在后院留房不成?”宫女哭哭啼啼地道:“他定是垂涎殿下的美色,一步步地谋划得到殿下的身子。”
耶律南仙也是满面愁苦,幽幽地叹气。
宫女突然灵光一闪,道:“殿下不如将此事告诉郡王的夫人,让他夫人管束……”
耶律南仙叹道:“赵孝骞那样的男人,他家夫人能管得住他么?”
宫女急了:“那怎么办?难不成真给他留房?”
耶律南仙认命地道:“留吧,当初在拒马河官署,咱们与他同住一个后院,不也没发生什么吗?”
“你去准备两把锋利的剪刀,藏在我卧房的枕头下,他若是强行……哼!”
耶律南仙比出了剪刀手,喀嚓喀嚓。
宫女急忙点头:“奴婢的枕头下也准备两把。”
耶律南仙看了看她,认真地道:“你不必准备,真的,相信我,他不会对你怎样的。”
宫女的眼睛不停地眨啊眨。
刚才自己是不是被羞辱了?是不是?
…………
出了耶律南仙的府宅,赵孝骞的心情特别好。
尤其是把耶律南仙气得呼吸急促,却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赵孝骞就觉得非常满意,仿佛这段日子以来积压的负面情绪全都转移到她身上了。
这就对了,绝对不要陷入内耗,负面情绪果断转移给别人,至于别人怎么消化负面情绪,那是她的事儿。
出门上了马车,赵孝骞正吩咐回郡王府,却听马车外的贾韭突然隔着车帘低声道:“世子,汴京王爷殿下派人送信来了。”
赵孝骞一怔,然后沉声道:“让他过来。”
车帘掀开,一名穿着普通百姓服色的中年男子恭谨地站在马车旁,朝他行礼。
“小人拜见世子。”
赵孝骞点了点头,“世子”这个称呼,只有楚王府禁军和活爹手下那个见不得光的组织才会如此称呼,外人通常都称他“郡王殿下”。
赵孝骞朝他伸出手:“信呢?”
男子低声道:“王爷殿下并没有亲笔信,而是传的口信。”
“你上马车来,”赵孝骞沉吟了一下,又道:“陈守,贾韭,围住马车,不准外人靠近。”
马车外的禁军迅速将马车围了起来,而那名男子则身手矫健地进了马车内。
第703章 恩怨难断
赵颢远在汴京,平日里父子俩的书信其实很少。
虽说有点不合适,但事实上父子俩走的路不同。
赵孝骞没有什么野心,他做的任何事都可以称得上“坦荡”二字,当然,内心里见不得人的小心思或许也是有一点的,但终归只限于想一想。
赵颢不一样,他外表憨厚,玩世不恭,有点小文采但不多,却偏偏喜欢往文化圈子里硬融,把自己搞成了笑话,外人背地里议论都是对他的嘲讽。
可只有赵孝骞知道这个活爹有多可怕,这些年不声不响干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手下暗中网罗了不知多少恐怖的人才和势力。
至今为止,赵孝骞作为亲儿子,对活爹的了解仍只是冰山一角,他根本不清楚活爹到底发展到了一个什么程度,或者说,赵孝骞甚至都不敢知道,怕长针眼……
马车内,送信的男子跪在赵孝骞面前,表情很恭敬,大气都不敢喘。
赵孝骞的表情则不咸不淡。
父子俩远隔千里,能让他送来口信,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
“说吧,我父王传了什么口信?”赵孝骞淡淡地道。
男子低垂着头,道:“王爷殿下说了几件事,第一件就是,令贾韭当场自绝。”
赵孝骞皱眉,他知道赵颢令贾韭自绝的原因,无非是他受了重伤,贾韭作为贴身护卫,没有保护好他,这是失职。
赵颢用人很残酷,一次失职,终身不用,不仅不用,还不让他活。
“自绝不必了,我已处罚过贾韭,此事揭过。”赵孝骞淡淡地道。
男子一怔,神情有些为难:“可王爷下的令,小人实在……”
啪!
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他脸上,赵孝骞面无表情收回了手。
“我说的话,算数吗?”赵孝骞淡淡地问道。
语气平静的一句话,却令面前的男子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急忙垂头恭声道:“世子既然说了,此事当然作罢。”
马车外,距离车厢最近的贾韭突然莫名红了眼眶,转头望向别处。
“好了,说第二件事。”车厢内,赵孝骞继续道。
“是,王爷殿下说的第二件事是,世子离开汴京至今数月,这期间据买通的太医透露,官家已吐血四次,身体每况愈下,而且官家为了延命,开始服用术士所炼丹药,但官家的身子反而越来越差。”
男子顿了顿,接着道:“据王爷殿下判断,官家可能时日无多,最迟今年年末之前,恐怕……”
“所以王爷转告世子,要做好不可言之大变的准备,尤其是大变之前,一定要死死握住兵权,绝不可自剪羽翼。”
赵孝骞心头一沉,眉头紧蹙:“官家这数月里吐血四次?”
“是,太医说,自从小皇子薨后,官家的身体便肉眼可见地垮了,本来官家从小身体就不好,汤药滋补从未断过。”
“后来小皇子薨后,官家受了打击,心脉皆损,性情大变,五脏皆已紊乱失调,已非药石可医。”
赵孝骞沉默地垂下头。
小皇子薨逝的打击确实很沉重,但赵孝骞没料到居然沉重到这个地步。
如今太医基本已对赵煦下了死刑判决书,可见赵煦的身体状况恶劣到什么地步了。
短短瞬间,无数回忆涌上心头。
赵孝骞想起这些年赵煦对他的种种器重,还有当初兄长般的关爱宠溺,以及如今对他的戒备提防等等。
恩怨皆俱,爱恨难弥。
然而最终还是恩大于怨,爱多于恨。
客观来说,赵煦这些年对他已经很不错了。
史书上评价赵煦,大多是正面的,为人颇有仁宗之风,而且励精图治多年,从未有过残暴昏庸的记录,如果不是太短命的话,赵煦兴许便是大宋历史上的中兴之主。
至于赵煦在位期间,新旧两党争斗愈发激烈,赵孝骞站在客观的立场上,并不觉得是昏聩。
方法论与价值观,完全是两码事。
在位期间党争激烈,是赵煦的方法问题,但不是他这个人有问题。
想到赵煦已熬不过今年,赵孝骞心中不由自主充斥着哀恸,他咬紧了牙,面色愈见沉痛。
赵颢带来的口信明显冷酷无情,赵煦还活着,他已经开始谋算下一步了。
“兵权?”赵孝骞毫无笑意地笑了笑:“兵权能不能握住,我说了算?”
男子低声道:“王爷说,世子重伤是个好机会,借着养伤的理由留在燕云再好不过,朝臣们如今对世子的评价褒贬不一,有人念世子为大宋立下盖世不世之功,也有人担忧世子拥兵甚重,于国不利。”
“但王爷认为,世子远在千里之外,要想不放兵权,总归是有办法的,比如……养寇自重。暗中挑衅辽国,发起战事,世子的兵权就无人能碰,官家也不可能临阵换将。”
赵孝骞面无表情道:“你回去告诉父王,兵权放与不放,看我的心情,他那点见不得人的事不跟我交个底,我不可能完全听他的。”
男子一怔,似乎打算劝几句,然而想到刚才那记响亮的耳光,顿时放弃了,只能唯唯称是。
“第三件事,官家已对王爷和世子生了猜忌,近来楚王府潜入了几名朝廷的眼线,密切监视着王爷的一举一动,王爷心知肚明,也不戳破。”
“同时王爷还打听到,枢密院使曾布奉旨暗中调遣训练了一批中层将领,大约三十余人,不日即将送来世子的麾下。”
“这批将领只对官家忠心,他们是带着目的来的,很有可能在军中渗透拉拢,架空世子的兵权,王爷说此事不可不防,世子当早做准备,无论如何,撑过这半年,一切便有转机。”
赵孝骞心中又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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