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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稳重点 第560节

  他要把这十万大军彻底掌握在自己手心里。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朝廷的刀落下,尤其是自己刚出生的儿子,他还那么小,人都没满月,赵孝骞已是当爹的人了,怎忍见无辜幼儿被牵连丧命。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赵孝骞便披戴铠甲,在陈守和禁军们的簇拥下大步出了门。

  狄莹和一众妾室送出了大门外,妻妾们一脸幽怨,都在猜测这次官人离家又要分别多久。

  狄莹不停地给赵孝骞扶正铠甲头盔,眼眶泛红哽咽道:“官人一路保重身子,万不可策马疾驰,你的伤还没好呢,若再出了事,咱这一家大小怎么活?”

  赵孝骞含笑道:“放心,我比谁都宝贝自己这条命,还要留着命跟你们活到白发苍苍,儿孙满堂呢。”

  狄莹抽噎了一下,道:“妾身知道最近朝堂风向不对,官家对你已生猜忌,官人这些日子心事重重,妾身都看在眼里,却恨不能帮你什么……”

  “官人此去析津府,定是要办大事的,路上一定小心保重,妾身姐妹们在真定城等官人回家。”

  赵孝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上马,一声吆喝后,带着陈守等禁军直奔城门。

  …………

  汴京,延福宫。

  赵煦醒了。

  太医局的太医们这回把自己的真本事全掏出来了,三天三夜的不间断抢救下,终于把赵煦救醒过来。

  赵煦的这次昏迷,整个汴京都掀翻了天。

  从宫闱到朝堂,再到民间市井,都在议论,许多百姓自发到城外玉清宫为赵煦祈祷。

  赵煦亲政虽然才几年,但不得不说,他这个皇帝对大宋的发展还是有积极作用的,在位时新旧两党争斗愈烈,可神奇的是,朝堂内部的争斗并未让整个国家退步,国库岁赋每年仍保持近亿贯的收入。

  新法诸多不合理,但许多百姓还是承了新法的情,因此而得利,所以赵煦在民间的名声还算是比较正面的,于是当他昏迷的消息传出去后,许多百姓赶到玉清宫,在老君像前虔诚为赵煦祈福。

  也不知是虔诚的民意感动了上天,还是太医们本事过人,赵煦在昏迷了三天后,终于醒了。

  福宁殿内,赵煦刚睁开眼睛,消息便飞快传了出去。

  与此同时,三天三夜守候在政事堂和庆寿殿的向太后和章惇等大佬们,纷纷喜出望外,当即便朝福宁殿赶去。

  赵煦昏迷的这段日子,在向太后的主持下,政事堂和枢密院的大佬们其实已经启动了朝廷应急机制,那就是开始挑选下一任的大宋皇帝。

  赵煦无子,兄弟大多早夭,活着的兄弟包括赵佶在内,只剩了五人,其中申王赵佖还是个盲人,所以能被挑选的继承人实际上只有四人。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赵孝骞,他不是赵煦的亲兄弟,只是堂弟,连海选都杀不进去。

  赵煦还没死,如此敏感犯忌的话题,朝臣们实在不便说出口。

  所以赵煦昏迷的这几日,向太后和政事堂的诸公心理其实是非常煎熬的,连向太后都无法起这个头儿,章惇这老狐狸更是在政事堂里每天打盹儿,假装睡着,一副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的样子。

  向太后在政事堂待了几天,跟章惇互相斗着心眼儿和话术,谁都不肯将挑选下任皇帝的事说出口,局面一度僵持了三天。

  直到今日,宫人突然跑来告诉大家,官家醒了。

  向太后和章惇长松了口气,向来沉稳冷静的章惇,此刻已禁不住热泪盈眶。

  如果可以的话,在座的人谁都不愿官家有事,这样的局面一直维持下去是最好的。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在座的老狐狸们谁不知道?

  换了个皇帝,不仅是臣子个人荣辱的问题,也代表着人亡政息,这些年章惇所做的一切,很有可能会被新的天子全盘否决。

  福宁殿内,赵煦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老泪纵横的郑春和,以及旁边战战兢兢的太医们。

  “官家……洪福齐天,总算是醒了!”郑春和跪在床榻前大哭道。

  赵煦脸色苍白,嘴唇一片青紫,人虽然醒了,但身体并不见得恢复了健康,这大半年的纵欲,以及服用术士的丹药,已经将他的身体祸害得无药可救了。

  无神的眼眸抬起,看了看床榻前的郑春和,赵煦心中流过一道暖意。

  “春和,辛苦你了……”赵煦张嘴说话,声音嘶哑难听,如裂丝帛。

  “官家,可担心死奴婢了,幸好官家吉人天相,圣君自有天佑,官家有惊无险,大宋社稷幸甚!”

  赵煦苦笑两声,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再看看旁边太医们的苦涩表情,他的心里更有数了。

  人醒了,不代表恢复健康了,事实上他的身体状况已非常严重,说句“时日无多”也不过分。

  “春和,朕昏迷了几日?”赵煦声音嘶哑地问道。

  郑春和小心翼翼地道:“官家已昏迷三日,朝堂都炸锅了……”

  赵煦露出一抹冷峻的微笑:“朝堂……都在忙着选下一任新君么?”

  郑春和浑身一凛,不敢搭话。

  话题太敏感,不是他这个内侍能掺和的。

  赵煦却百无禁忌,皇帝昏迷,时日无多,朝臣选新君也算是合情合理,他不是昏君,终归是讲道理的。

  不过赵煦现在心里想的,却不是选新君的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

  无论他的寿数还剩几何,这件事一定要解决,否则死不瞑目。

  阖眼沉思片刻,赵煦突然睁开眼,虚弱地问道:“赵子安……还在真定城养伤么?”

  郑春和小心地道:“是,郡王殿下受伤颇重,据真定府衙李清臣所奏,大夫说殿下的内伤至少要休养数月到半年方可痊愈。”

  赵煦阖眼又道:“燕云驻军的军务,他当真一点也不过问了?”

  “是,殿下将军务皆交给了许将,和麾下的种建中宗泽,此三人在军中主持大局。”

  许多事情论心也要论迹,赵孝骞养伤明明可以留在析津府,那是曾经的幽州,又是曾经辽国的南京,城池比真定城繁华多了,留在析津府养伤,不仅不缺名医和名药,也能就近掌控燕云驻军。

  可赵孝骞仍旧拖着重伤的身子,抛下军务,回到了数百里外的真定城养伤,这个举动其实已经算是向赵煦表忠心了,证明他心中坦荡清白,对朝廷并无二心。

  赵孝骞的举动,赵煦当然看懂了,对这位宗亲兄弟,赵煦如今的心绪很复杂,既有对赵孝骞的提防戒备,又有满腹的愧疚。

  从古至今,帝王都是孤家寡人,因为坐在这个位置上,便无可避免地要辜负许多人。

  赵煦叹了口气,道:“子安……其实是没有野心的,朕一直知道。只不过朕是皇帝,无论他有没有野心,也不能容许臣子拥兵甚重,但愿……子安不要恨朕。”

  郑春和心头一震,不知赵煦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听他话里的意思,似乎要对郡王殿下动手了?

  思忖未定,却见一名宫人匆忙入殿禀道:“官家,太后娘娘和章相公,曾相公等朝臣殿外求见。”

  赵煦哼了一声,道:“来看朕死了吗?……让他们进来吧。”

  向太后领头走进殿内,看到床榻上虚弱躺着的赵煦,向太后的眼泪簌簌而下。

  “官家……”向太后哽咽,未语先泣。

  章惇等人也纷纷长揖行礼。

  赵煦躺在床榻上,侧头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都来了,先坐吧。”

  群臣连道不敢,仅有向太后坐在了床榻边,垂头用丝帕抹着泪,章惇等人都恭敬地站在一旁。

  “朕让母后,让诸公担心了,是朕的不是……”

  向太后连连摇头,虽然她与赵煦不是亲生母子,但这些年的相处下来,二人的关系总的来说也算和睦融洽,至少在外人看来,跟亲母子没什么区别。

  “朕昏迷这几日,朝政可有荒废?”赵煦又问道。

  章惇起身正要禀奏朝政,却被向太后摇头阻止。

  “官家好生养病,万不可再因朝政而耗费心神,不如休息几日,朝中诸事有子厚先生他们在,不会荒废的。”

  赵煦眯眼看着章惇,淡淡地道:“子厚先生,奏事吧。”

  向太后脸色一滞,这句话很不给她面子,让她一时有些下不了台。

第725章 回营拥戴

  福宁殿内,气氛有点微妙。

  太后与官家之间,官家与朝臣之间,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

  从赵煦昏迷,再到赵煦醒来,这短短的三天里,许多人的心境都变了。

  这种心境不好解释,就好像你是公司的社畜,平日里对领导毕恭毕敬,然而有一天你提前得知领导可能会被调走,那么你对领导的恭敬态度可能一如既往,但你敢保证心里没有半点异样的想法?

  此刻的福宁殿内,充斥着的大抵便是这种微妙的气氛。

  从太医透露的只言片语里,向太后章惇等这几位大佬都知道,赵煦已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也就是说,这位领导可能会被调走了。

  恭敬自然还是恭敬的,众人对赵煦的态度仍然不变,不可能小人得志指着赵煦的鼻子说,你牛逼啊,你咋不继续牛逼了……

  此刻殿内众人不一定都感受到了这种异样的气氛,但赵煦却是感受得最清楚的,他的心情也愈发恶劣了,于是才有不顾向太后的劝谏,坚持让章惇奏事的举动。

  难得强硬的态度,赵煦就是要告诉他们,朕一日不断气,尔等永远只能在朕面前跪着。

  章惇这时察觉到气氛有些僵硬,丝毫不敢忤逆赵煦,立马开始禀奏这几日的国事。

  向太后神情尴尬地坐在床榻边,她紧抿着嘴唇,目光闪动,不知在想着什么。

  章惇眼观鼻,鼻观心,对殿内诡异的气氛浑若不觉,规规矩矩地向赵煦一桩桩禀奏朝政国事。

  昏迷三天,需要禀奏的事不少,章惇说得口干舌燥,赵煦却闭着眼,仿佛睡着了似的,也不知他听进去了没有。

  其他几位朝臣却大气也不敢喘,他们已明显察觉到殿内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压气息,正来自床榻上那位虚弱的帝王。

  更令章惇等人心惊胆战的是,今日的赵煦特别不好说话。

  章惇禀奏的好几桩朝政,大抵是地方的赈粮,修堤,农桑等,以往赵煦都不怎么在意这些小事,通常都是交给章惇全权处置,可今日当章惇提出处置意见时,却都被赵煦否决了。

  不仅否决,而且赵煦望向章惇的表情也跟以往不同,看起来好像对章惇这位宰相颇为失望。

  章惇这把年纪,本应早已养成处变不惊的涵养,可此刻仍然忍不住打从心底里发怵,表情也越来越不自信,堂堂宰相在官家面前,竟难得地露出如履薄冰的模样。

  几桩朝政禀奏过后,赵煦不再出声,而章惇也由衷地松了口气,额上一滴冷汗悄然滑落到脸颊,章惇这时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后背,早已是冷汗潸潸。

  生平

  当章惇禀奏过后,向太后这时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于是立马识趣地起身告辞。

  赵煦不咸不淡地与向太后道别,然后目光望向殿内的群臣。

  思索片刻,赵煦突然令章惇等人退下,唯独留下了枢密使曾布。

  听闻赵煦点名,曾布浑身一震,有种上了阎王生死簿的既视感。

  众人无声退出殿外,曾布坐到赵煦床榻前。

  赵煦沉思半晌,缓缓道:“子宣先生,燕云驻军的事,当宜尽早解决,先生可有对策?”

  曾布想了想,道:“臣以为,可将燕云驻军分解,十万大军分为数支,分别调往河东,西北,江南等路,另遣主帅分别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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