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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稳重点 第728节

  臣民震惊之后,欣喜万分,汴京城的民间市井已有不少百姓自发庆祝,城内四处可闻欢声笑语,无数百姓聚集于汴京的酒楼酒肆,青楼勾栏,兴奋地议论着官家子嗣的话题。

  从国家的立场,朝野的反应来说,皇后怀孕的话题甚至比讨论方田均税法的声音更大。

  方田均税,不过是大宋新政的其中一个条款,它确实影响了很多人的利益,但大宋的朝野更在乎的是官家的子嗣问题。

  皇后怀上身孕,就说明天家的嫡子即将出生,古往今来,“嫡子”的概念可是深入人心,官家与皇后的孩子,就是正儿八经的嫡子,说破大天去,他都是无可争议的下一代帝王的人选。

  当然,前提是皇后生的是男娃。

  从礼制的角度来说,皇后肚子里怀的那个,含金量可比官家的长子赵昊要高多了。

  尽管赵孝骞并不在乎嫡子庶子这一套,他对自己孩子的宠爱都是公平的,可外人的议论却不一样。

  嫡子就是嫡子,出生就站在了巅峰,地位跟庶子是天差地别。

  天家有后,也代表着社稷的稳定,人心的安定。

  哲宗先帝当初驾崩后,由于天家无子,后继无人,以至于造成了诸王夺位之争,天下差点因此陷入战争,由此可见,天家的子嗣对普通臣民来说,是何等的重要。

  消息传遍汴京,并且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天下各地,汴京朝堂上因为皇后怀孕一事,竟连激烈争执的方田均税法,都不由暂时一滞。

  不管朝臣们心里对官家是如何想的,这时候新党和旧党官员们动作一致,纷纷上疏恭贺官家和皇后,朝堂内的紧张气氛也为之一缓。

  延福宫内。

  后宫的气氛更是喜气洋洋,宦官宫女们脸上洋溢着高兴的微笑,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一股浓浓的喜气。

  福宁殿内,狄莹无奈地靠在床榻上,前来拜访恭贺的人群络绎不绝,不仅有袅袅,姜妙仙这些姐妹,也有一些宫里的太妃,地位比较高的女官,太监等。

  赵孝骞坐在殿内的椅子上,看着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的狄莹,嘴角露出微笑,安静地翻着手里的书。

  狄家的几名丫鬟也进宫当了宫女,她们的职责就是全天候地侍候狄莹,所有饮食住行都由这几名丫鬟亲自经手。

  这几名丫鬟是老丈人狄谘亲自挑选的,据说选人的过程很严格,跟考公一样往上查三代,最后才挑出这几个丫鬟,狄谘打了包票,她们可以信任。

  殿内欢声笑语,前来恭贺狄莹的姐妹们都露出羡慕之色,当然,也有人将自己的失望心情掩饰起来了。

  这些失望的人大多是赵煦在世时选秀入宫的女子,她们没被赵煦宠幸,如今都渴望被赵孝骞宠幸,甚至有些貌美者,心里都暗暗藏着取狄莹而代之的野望。

  可惜狄莹怀有身孕后,这些人的野望也就落空了,毕竟有了孩子的皇后,她的正当合法性,天下无人能动摇,皇后这个位置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前来恭贺的人群里,赵孝骞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薛梅云,那个两次在后苑唱歌,试图吸引他注意的女子。

  所有前来恭贺的人里,薛梅云的表现最自然,也最热情,丝毫看不出任何失望之色,反倒是落落大方地恭喜狄莹,并且抢先掏出一块纯金的长命锁,孩子还在狄莹肚子里呢,孩子的寿命就提前安排上了。

  众女叽叽喳喳正在讨论女子孕期应该吃什么,生出来的孩子才白净好看,这时突听郑春和在殿外扬声道:“太后驾到——”

  殿内狄莹等众女一怔,狄莹正要起身见礼,却被赵孝骞抬手止住,示意她躺在床榻上别动。

  片刻后,一身华服的向太后款款入殿,殿内众女纷纷敬畏地朝她敛衽行礼,赵孝骞这时也站了起来,朝她躬身。

  虽然已是皇帝,但终究长幼尊卑之礼不可废,太后是长辈,赵孝骞也要行礼的。

  向太后一脸和蔼地朝赵孝骞点点头,随即便走到狄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笑道:“可算等到今日,官家有了嫡亲的子嗣,皇后可要好好保重身子,一切听太医的嘱咐,不可劳累,亦不可乱吃东西。”

  狄莹含笑谢了,向太后又与她寒暄了一阵,并且让宫女送了她一些名贵的滋补药材和贡品丝帛。

  寒暄过后,向太后走向赵孝骞,笑道:“官家可愿陪本宫走一走?”

  赵孝骞笑道:“固所愿也,太后您请。”

  走出福宁殿,向太后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扭头深深地看了赵孝骞一眼,然后叹了口气。

  “官家,按理说后宫不该干预朝政,可有些事情本宫纵是不管,事情却主动找上了本宫……”

  赵孝骞不解地道:“太后的意思是……”

  向太后无奈地道:“这几日,已有一拨又一拨的朝臣求见本宫,……官家最近是否在商议元丰年间曾短暂施行的方田均税法?”

  赵孝骞点头:“没错,确有此事,朕正在考虑推行方田均税,清查天下田亩。”

  向太后试探着道:“官家可否考虑,此事缓行或搁置呢?不瞒你说,朝堂上太多人反对了,很多朝臣都来向本宫哭诉,本宫实在是不胜其扰……”

  赵孝骞微笑直视她的眼睛,语气却无比坚决:“……不行。”

第926章 太后生怨

  登基即位后,赵孝骞封赏天下官员,对向太后无法册封,但赵孝骞也是很给面子,封赏了向太后娘家的几位亲戚。

  抛开她与活爹赵颢那层见不得人的关系不论,在赵孝骞夺位的过程里,向太后多少也算出了一份力的,赵孝骞自然不能亏待她。

  大宋历代帝王对后宫的管理非常严苛,怕的就是出现嫔妃和外戚干预朝政的情况,从而威胁到皇权。

  赵孝骞即位后,偶尔也去庆寿殿给太后问安,经常派郑春和送去一些精美的贡品礼物,当然,对她和活爹之间的关系,赵孝骞也很识趣地睁只眼闭只眼。

  二人不是母子,但赵孝骞还是给了她极大的体面。

  今日向太后亲自来福宁殿,赵孝骞看出来了,她恭贺狄莹怀孕是顺便,主要还是为了求情,请他缓行方田均税法。

  嘴上说着“后宫不可干预朝政”,可她现在干的事,却是实实在在地干预朝政。

  看在长辈的面子上,赵孝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坚决地说了一句“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这事儿不是你们后宫该管的,你好好在庆寿殿过日子,天下最好的贡品朕都能送你,对你和活爹的关系也可以视而不见。

  但,别碰皇权。

  “太后,朝臣向您诉苦,您只管将他们打发到朕面前,朕也很想听听,他们到底哪里苦。”赵孝骞微笑道。

  向太后的笑脸有点僵硬,从赵孝骞的语气里她已听出来了,哪怕自己尊贵如太后的身份,这件事上,赵孝骞也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没得商量。

  向太后叹道:“本宫其实也不想管,可那些朝臣很多都是哲宗甚至是神宗年间的老臣,与本宫和先帝皆有辅佐之情,他们跪在本宫面前痛哭流涕,只说官家一意孤行,非要推行方田均税法……”

  赵孝骞很痛快地道:“没错,朕确实是要推行方田均税,朕要让天下的土地田亩清清楚楚,做到每一亩地朝廷都造册在案,每一亩地的收成都必须向朝廷交税,太后觉得朕做错了?”

  向太后急忙道:“本宫并无此意,我说过,后宫本不该干预朝政,本宫实在是难以推托老臣们所请,毕竟当年的君臣之情尚在,总不能一点也不顾旧恩……”

  “太后,朕说了,那些老臣若要哭诉,不如来朕的面前哭,他们的日子已经过得够好了,朕实在很好奇,他们究竟有何苦可诉。”

  接着赵孝骞突然一顿,微笑道:“不如这样,太后也不必跟他们当面推托,只将那些老臣的名单交给朕,朕来召见他们,与他们当面聊聊,如何?”

  向太后脸色一滞,表情已带了几分不悦之色。

  真就一丁点面子都不给,这让向太后感到很难堪。

  说是后宫不得干预朝政,可世事皆是人情世故,哪能如此严苛?她这个太后是官家的长辈,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在名分上,她也算是官家的母亲。

  母亲这点小小的请求都被拒绝,她的面子往哪儿搁?

  于是向太后的脸色也冷了下来,盯着赵孝骞的眼睛,缓缓道:“官家多少要念一番旧情吧?不说那些三朝老臣的情面,当初你夺位之时,本宫也是为你奔走出力过的。”

  “如今官家已稳坐皇位,难道便不认旧恩,翻脸无情了么?”

  赵孝骞闻言一怔,接着他的脸色也冷了下来。

  “太后,方田均税是国策,是天下苍生温饱福祉所系,为了这点人情旧恩,你让朕无视天下苍生的死活,太后是这个意思吗?”

  “太后口口声声不干预朝政,可你现在干的事,分明就是阻止朕施行国法国策,为了私人的利益,而罔顾天下苍生的性命,无视大宋社稷国祚的兴衰……”

  赵孝骞的眼中突然迸出凶狠如猛虎般噬人的光芒,狠狠地盯着向太后的眼睛。

  向太后顿觉手脚冰凉,她仿佛被一头凶残狠辣的猛虎盯上,这头猛虎正在上下打量着她,仿佛在研究该从哪块肉下嘴。

  “官,官家……本宫是你的长辈!”向太后鼓起仅剩的勇气道。

  “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子,你本本分分待在庆寿殿,朕供你吃穿住行,天下最精美最华贵的东西全送你,你的亲戚朕也不曾亏待,而你,却还不满足,想要触碰朕手里的皇权?”

  “国法国策,百姓温饱之系,万世国祚的制度和框架,如此重要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

  向太后气极,然而赵孝骞此刻的气势实在太骇人,尊贵如她,也在这股气势下不得不屈服,她不敢再忤逆赵孝骞了。

  这是第一次,太后与皇帝闹得如此不愉快,可以说,双方几乎已撕破了脸。

  可向太后终究还是叹口气,放缓了语气,道:“官家莫怪,刚才本宫的语气有点急了,你说得对,本宫实在不该干预朝政,这犯了忌讳,今日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你我都忘了此事如何?”

  赵孝骞听她选择了服软,也有些意外。

  想到这个女人当年可是在后宫的尸山血海里杀出来,才坐上太后的位置,这么一想,就觉得通顺了。

  这女人还是有城府的,不像寻常那些蠢女人一样一旦热血上头,就不顾后果,非要吵个天翻地覆。

  向太后懂得在势弱的时候果断妥协,并且第一时间修补不愉快地道关系,仅凭这一点,她已比其他的女人强多了。

  太后有城府,赵孝骞当然也有。

  于是赵孝骞咧嘴一笑,语气温和地道:“刚才也是朕有点过激了,太后莫怪,回头朕让宫人给太后送去今年地方进贡的亳州丝帛,当是朕给太后赔罪了。”

  向太后顿时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官家有心了。”

  目送太后离去,赵孝骞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收敛起来。

  站在福宁殿外的廊下沉思许久,赵孝骞突然道:“老郑,召甄庆来见朕。”

  半个时辰后,甄庆匆匆入宫觐见。

  赵孝骞沉着脸,道:“皇城司帮朕查一件事……”

  “请官家吩咐。”甄庆毕恭毕敬地道。

  “朕要你查一查,太后本人,以及她的娘家外戚,名下有多少土地田产,其中向官府报了多少,隐瞒了多少,尽快查实,向朕禀奏。”

  甄庆闻言吃惊地抬头,不敢置信地道:“太后指的是……宫里那位太后,向太后?”

  赵孝骞露出危险的微笑:“当然不是,朕昨日一时兴起,在外面认了个野娘,打算把她封为太后,你先去查查她。”

  甄庆愈发震惊,那表情简直如同五雷轰顶:“认……认了个野娘?昨日的事儿?这,这是真的吗?”

  赵孝骞咬牙,气得当即一脚踹过去,怒道:“你特么到底长没长脑子?太后!这天下还有几个太后?你特么就算是只猴子,也该听得懂人话了。”

  甄庆挨了一脚后,立马懂了。

  官家这种喜欢把废话当真话的聊天风格,说真的,认识他好几年了,甄庆至今仍然无法适应。

  于是甄庆打了个冷战,道:“臣这就去查!”

  转身告退之时,甄庆只觉后背冷汗潸潸。

  官家居然要查太后了,这里面到底牵扯了多么激烈的宫闱斗争,自己和皇城司被扯进了这场风波里,将会是什么下场?

  …………

  因为“方田均税法”,朝堂乱成了一锅粥,宫闱的气氛也不对了。

  赵孝骞与向太后闹得不愉快,不到两个时辰,郑春和便悄悄禀奏赵孝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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