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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稳重点 第770节

  然后告诉他们,你家亲戚犯事了,按律诛九族,很不幸,你们恰好在九族之列,所以,请你们自认倒霉地上路吧。

  最后,整个村子的同姓全被押赴法场,稀里糊涂地被砍了头。全村团灭,相当于一次合法的屠村,而且很可能屠的还不止一个村子。

  设身处地想想,你若是这位不幸的村民,你会怎么想?

  这个犯事的亲戚,我特么根本就不认识,见都没见过,咋就要陪他一起死了呢?

  他特么风光的时候我没沾到半点好处,他特么犯事了却要我陪葬,我做错了什么?除了投错了胎,还做错了什么?

  所以,在这个处处沾亲带故,牵一发则动全身的年代,任何帝王都不会轻易做出诛九族的惩处,除非是真的犯的事太大,真的无法原谅,否则皇帝终究会留一线情面,不会下这种极端的决定。

  赵孝骞也是如此。

  他当然不是心软,自己上过战场,指挥过战役,将士们动辄斩首数万,他也是亲眼见过的,心性早已磨练出来了。

  对于李淮等人罪行的处置,赵孝骞也是经过三思后,才决定夷三族的。

  只斩首犯官,未免太轻了,犯官的家属都还好好活着,这样的惩处不会让天下的官员记住教训。

  诛九族又太严重,会牵扯太多的无辜者,而且难免给自己留下残忍嗜杀的恶名。

  左思右想,夷三族是最合适的,毕竟犯官们捞取的不义之财和权势方面的种种利益,三族之内的亲人是直接的受益者。

  既然受益了,自然就不算无辜,夷三族更能给天下官员做出警示标杆,用三族亲人的鲜血和尸骸告诉他们,皇帝和朝廷的底线在哪里,千万不要碰,碰则必死,三族全死。

  交代过善后事宜后,赵孝骞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一份厚厚的官员名册。

  该死的人已经死了,他们付出了代价。

  但南京官场却被清洗一空,南京留守府及辖下七县的行政工作几乎陷入瘫痪,朝廷必须马上挑选一批官员补充到位,恢复官府的正常运转。

  眼前的这批官员名单,是政事堂和吏部官员商议之后呈上来的,看着名单里一个个陌生的名字,赵孝骞却摇了摇头。

  这份名单不能说不合适,只是里面充斥着新旧两党的小心机。

  很显然,这份名单是新旧两党暗中博弈后的结果,里面新旧两党官员皆俱,新党占大多数,旧党占少部分。

  至于名单上官员的个人能力,他们的履历一个个都很漂亮,不过赵孝骞并不相信这些履历。

  李淮的履历够漂亮了吧?四十来岁就当上南京留守了,可他最后干了啥?

  仔细扫视了一遍,赵孝骞眉头深锁,突然一个名字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郑朝宗,曾经的寄禄官奉议郎,后来下放乡村,写下一份万言书,里面针砭时弊,处处一针见血,对新政的理解可谓独到,而且他不惧权贵,敢于直言。

  后来赵孝骞欣赏他的能力,将他晋为资政殿学士,京畿路观察使留后,并入新政司参与新政的商讨和制定。

  不可否认,郑朝宗是个难得的人才,人才不能把他留在新政司,只知纸上谈兵,更应该让他直接置身于基层,亲身了解民间的疾苦和问题。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方田均税法已经颁行,各地官府仍然阳奉阴违。

  正好南京官场被清洗一空,地方上阻碍新政的豪强地主也被杀了不少,南京处于一个权力和势力真空的时期,有利于方田均税法从此打开缺口,迅速推行。

  而郑朝宗,是个合适的人选,任他为南京留守,可以忠实且彻底底地贯彻推行新政,不出一两年便可见成效,为天下的官员们立下标杆模范。

  思及至此,赵孝骞不再犹豫,在名单的首位写下郑朝宗的名字。

  “兹可任郑朝宗南京留守,任后清查田亩,公田归农,扼制圈占,勿负勿怠。”

  搁下笔,赵孝骞长舒了口气。

  南京的惊天巨案,至此终于告一段落,善后事宜也差不多处理完了。

  头靠在椅背上,阖目小憩了一会儿,赵孝骞突然睁眼,仿佛想起了什么,大声道:“老郑,朕的犬子丧彪呢?好几日没见他了,他在忙啥大事呢?”

  郑春和一怔,半晌才反应过来丧彪是谁,老脸微微一抽,不好劝谏什么,只能老实地道:“禀官家,枢密使许将最近常进宫见小皇子,带他在宫闱里玩闹,小皇子渐渐与许将亲密,玩得乐不思蜀了。”

第977章 欲设武堂

  许将是奉旨带娃,赵孝骞早已说过的。

  再过两年,赵昊到了该开蒙的年纪,赵孝骞已提前预定了许将为启蒙授业老师,给赵昊开蒙。

  对臣子来说,能够被皇帝如此器重信任,教授皇帝长子的学问,无疑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

  而且赵孝骞也说过,虽然赵昊现在年纪还小,不到两岁,但许将没事可以多进宫带赵昊玩耍,提前培养师生感情。

  许将真把这话记在心里了,尽管枢密院事务繁忙,可最近他还是经常进宫,带着赵昊在宫里疯玩。

  很好,师生感情亲密,赵昊长大后再不争气,也不敢跟老师龇牙。

  赵孝骞最近忙着处理南京的事,忙得昏天黑地,不仅没空宠幸后宫的婆娘们,就连亲儿子也忙得没空带他。

  整了整衣裳,赵孝骞起身道:“走,看看许将把朕的犬子带成啥样了,他能写八百字的小作文了吗?”

  许将带着赵昊在延福宫的前宫范围玩耍。

  所谓前宫,大约是大庆殿,文德殿,秘阁等范围,这些都是君臣开朝会,商议朝政的宫殿。

  而大庆殿后方,便属于后宫范围,理论上臣子是不能进去的,当然,也有例外,一些特别受器重信任的臣子也能进,比如皇帝的寝宫福宁殿也属于后宫范围,但臣子们就经常在此被召见。

  主要是皇帝懒,想见谁基本不想出门,让臣子们自己过来。

  今日许将带着赵昊,正在文德殿外玩耍。

  文德殿正门前方是文德门,左右两侧分别是钟楼和鼓楼,殿外有一片非常宽敞的空地。

  此时的许将带着赵昊在空地的地砖上跳格子,赵昊玩疯了,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二人的身后,一群宦官小心地侍候着,他们时刻伸长了手臂,随时搀住即将摔倒的小皇子,生怕他磕着碰着。

  赵孝骞带着郑春和悄然走近,周围的宦官见官家亲临,急忙躬身行礼。

  赵孝骞含笑摆了摆手,然后注意到地砖上被洒了一层薄薄的河沙,河沙上用树枝写了字,每个地砖格子上写一个字。

  字迹苍劲有力,非常秀美,不愧是状元公的字,看着就赏心悦目。

  上面的字是用楷体写的,赵孝骞自然也认识,许将写的是千字文的前面几句。

  《千字文》自南北朝而始,从此以后专门用于给孩童启蒙之用,是一篇非常经典的启蒙教材,可以说古代每一个孩子识字都是从“天地玄黄”开始的。

  许将在格子上写的正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个字。

  而他正站在格子外,笑吟吟地看着赵昊,一脸温柔地问赵昊:“小皇子,‘天’是哪个字?你跳到那个格子上好不好?”

  小小的赵昊懵懂地眨眼,咬着手指仔细辨认,半晌后,赵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小短腿一蹬,正好跳到“天”字上。

  许将大乐,笑赞道:“小皇子真厉害,天资聪慧,可为栋梁,既然认识了‘天’字,小皇子能写出这个字吗?”

  赵昊的眼神立马清澈,眨巴着天真的眼睛,懵懂地接过许将递来的树枝,然后……抓耳挠腮地盯着地上那个“天”字,拿着树枝比比划划半天,在地上画出一串王牌程序员都看不懂的乱码。

  许将看着地上的一塌糊涂,他也不失望,笑容依然热情亲切。

  “哈哈,是臣性急了,不忙不忙,咱们慢慢来,这次小皇子能否跳到‘地’这个字上?如果跳对了,臣送你一柄小木枪如何?”

  赵昊顿时来了精神,低头仔细辨认后,小短腿再次一蹬……成功地跳到“玄”字上。

  许将脸上的笑容不变,赵昊还以为自己跳对了,顿时来了劲,一副文武双全的得瑟模样,挥舞着树枝开始耍起了疯魔棍法,哼哼哈兮的,小模样特别欠抽。

  看他耍弄的架势,俨然跟当初大营里将士操练的路数颇有几分相似。

  赵孝骞叹了口气,这小子大概真跟“武”有缘,学文的能力反倒是有点稀松了。

  他是真没辜负“丧彪”这个小名啊。

  于是赵孝骞又忍不住开始回忆,自己前世一岁多的时候是个啥样。

  回忆半晌,有点颓然。

  前世一岁多的记忆完全一片空白,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个啥水平。

  不管了,想必定是天选之子,文成武德,雄才伟略的。肯定比犬子强,亲爹若是比不过儿子,那不是倒反天罡吗。

  于是赵孝骞突然沉声唤道:“丧彪!”

  赵昊扭头,见亲爹来了,顿时高兴得流出了鼻涕泡儿,一套疯魔棍法愈显凌乱,完全不见章法,但气势很惊人,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亲爹来了也杀亲爹。

  见犬子挥舞着树枝朝他奔来,赵孝骞眼皮一跳:“你给朕站住,把手上的破棍儿扔了!”

  赵昊脚步一顿,疯魔棍法终于收势,听话地扔了树枝,仍然欢快地朝他跑来。

  “爹——!”赵昊清脆地叫道。

  赵孝骞老怀大慰,抄手便架住了赵昊的双腋,将他举高高:“哈哈,好犬子!想死爹了!……等等,啥玩意儿?特么的,尿了,尿了!来人!”

  赵孝骞的笑容僵住,脸上还带着几分湿湿的温热,立马将犬子扔给后面惶恐不安的宦官们。

  “去洗刷刷,弄干净了兴许还能要。”赵孝骞吩咐道。

  赵昊仍嬉皮笑脸,浑然不以为耻。

  赵孝骞啧了一声,这小子一兴奋就管不住尿,到底啥毛病?

  郑春和殷勤地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赵孝骞擦了擦脸,然后才朝许将咧嘴一笑。

  许将捋须笑吟吟地看着父慈子孝的一幕,眼里流露出羡慕的温情。

  赵孝骞走上前,道:“冲元先生见笑了,这小子……跟特么中华田园小奶狗似的,既管不住情绪,也管不住尿,还是个人来疯。”

  许将笑道:“小皇子才一岁多,世上哪个一岁的孩童能管住尿的?官家未免苛刻了。”

  低头看着地砖格子上写的千字文前八个字,赵孝骞点了点头,赞道:“不愧是状元公,教孩童识字的方法都别具一格,朕请冲元先生当开蒙老师,算是请对人了。”

  许将笑道:“小皇子天资聪颖,活泼灵动,且一点就通,臣能择英才而教之,是臣的荣幸。”

  赵孝骞嘴角扯了扯,道:“朕是亲爹,你是老师,咱都是自家人,说话就不必昧着良心了,这小子横看竖看都不是‘天资聪颖’的料,更别提什么‘英才’了。”

  “朕对自己的孩子不会太过苛求,有天赋的话就重点培养,没天赋的庸才也能接受,只要长大后安分守己,不犯法,不仗势,会玩智能手机,下雨知道往家里跑,具备基本的繁殖能力,就够了。”

  许将愕然:“智……智能手机?”

  “……你听差了,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招了招手,赵孝骞招呼许将在宫里漫步闲聊。

  “有个事情,朕想征求一下冲元先生的意见……”赵孝骞沉吟着道。

  许将道:“官家请说。”

  赵孝骞缓缓道:“这次大军出征西夏,不大不小给朕提了个醒儿,冲元先生可记得,当时大军都快出征了,朝廷的粮草军械战马都准备齐全了,最后在挑选主帅这件事上,却把朕给难住了。”

  许将点了点头,作为主管大宋军事的枢密使,这事儿他当然知道。

  当时确实有点为难,枢密院诸同僚在讨论任谁为主帅这件事上,发生了不小的争执。

  如今大宋的主要兵力和能征善战的将领,基本都集中在幽州国境前线,主要防备北方的辽国,如宗泽,折可适,郭成等。

  于是就造成了大宋军事上“北重南轻”的现象,朝廷突然决定对西夏出兵时,放眼朝堂竟挑不出一个主帅人选,除非把幽州前线的将领们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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