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北极圈了,你让我继承皇位 第260节
吉泰罕趁乱带着六百名索伦勇士,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阵中,距离自己不过几十米的地方。
吉泰罕握着手中的狼牙棒,对贺从龙轻轻点头。
贺从龙心中安定了不少,默默眯起了眼睛,退到众人身后,如一只狡猾的老狼般死死锁定度地稽的背影。
再乱一点,再乱一点!
奉王保佑,我贺从龙今日能成此事,以戴罪立功!
似乎是远在柳京城下的李彻,听到了贺从龙的祈祷。
木底城西北处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抹耀眼的白。
这抹白,如同破晓的晨曦,迅速扩大,转眼间便化作一片白色的海洋,朝着战场奔涌而来。
却见这群骑兵皆是身披白袍,着铁甲,手中平举着锐利的长枪。
为首的将领,身着银白轻甲,外罩一袭雪白披风,胯下是一匹神骏的白马。
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宛如天神下凡,手中却无寸铁。
此人身后,一面旗帜迎风飘扬——陈!
“杀!”
陈平之面色沉静一声令下,五千白袍铁骑如同离弦之箭,从斜侧方直插靺鞨军阵眼。
从后方而来的那一万骑兵,其实是辽西的其余靺鞨部落联军。
只不过陈平之将旗帜借给了他们,以此迷惑敌军。
而这五千名身穿白袍的骑兵,可就是实打实的奉军了。
不仅是真正的奉军,还是护国军的老兵,跟随大帅杨忠嗣南征北讨多年的百战精兵。
大军疾行,在临近敌军之际,咻咻咻地发出五千支箭矢。
铺天盖地的箭雨落下,瞬间将前来阻挡的靺鞨士兵射倒一片,哀嚎着栽下马去。
陈平之目光沉静,瞬间锁定了一个最薄弱的方向,五千铁骑宛如一支锐利的长矛,笔直刺入靺鞨军的腹部。
靺鞨士兵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懵了。
白袍骑兵训练有素,配合默契,手中的长枪上下翩飞,如入无人之境。
他们引以为傲的血性,在白袍军的锋利长枪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不堪一击。
他们自以为是的武勇,在真正的铁甲骑兵面前,更是微不足道。
陈平之率领白袍军,一路势如破竹,硬生生在靺鞨军的阵型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靺鞨士兵如同惊弓之鸟,四散奔逃,阵型彻底被打乱。
与此同时,潜伏在靺鞨军内部的贺从龙,终于看清了远处那些骑兵的样子。
嘴角微微上扬,贺从龙轻声道:“这个老陈,还是这么喜欢这套,用殿下的话怎么说来着......骚包!”
别说,这一套白衣白甲的白袍骑兵,看着是挺帅气的。
他看向已然走到自己身侧的吉泰罕,轻轻点了点头。
默默拎起长刀,突然暴喝一声:“度地稽失道寡助,不配为王,诸君随我杀了此僚!”
六百索伦勇士齐齐怒吼一声,纷纷举起手中的武器,向一脸茫然的靺鞨士兵冲杀而去。
反观贺从龙收拢的那些奴隶,皆是面露呆滞之色,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贺从龙心中一顿,用半生不熟的靺鞨话喊道:
“汝等是我的博衣啊哈,当听从我的命令!”
“我承诺,此事若成,你等皆可可脱奴籍,重获自由!”
或是自由二字起了作用,也可能是出于黑水靺鞨‘奴隶的奴隶,不是我的奴隶’的制度。
那一千名奴隶见自家新主人,已经抄起武器向度地稽杀了过去,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毕竟在靺鞨人的观念里,没有中原人的仁义礼智信束缚,对反叛这种事接受度很高。
贺从龙也没有哄骗他们,若是此事能成,这群人加入奉国后的确不再是奴隶了。
毕竟奉国没有奴隶,只有民。
至于你们为什么是第九等民爵?
这事你当初也没问啊!
眼看着六百名如狼似虎般的索伦勇士,将自己的亲兵挨个砍杀,度地稽面上终于露出了慌乱之色:
“贺三春,汝区区一罪徒,是我提拔了你,你竟要反我?”
贺从龙一刀将一名拦路的靺鞨士卒截成两半,大笑道:“我本就是奉将,何谓反乎?”
“你说什么?你是奉将!”度地稽瞪大眼睛。
“我乃奉军右路军统帅贺从龙,只怪你这厮有眼无珠,竟敢把敌军大将放在自己身旁!”
贺从龙冷笑着打马上前:“度地稽,狗贼!拿命来!”
第303章 小孩子才单挑!
陈平之骑在白马上,心脏跳得很快,所带来的强忍着不适。
他从小体弱,明明是奉军地位最高的将领,却是既不善于骑马,也不能射箭。
就连普通的弓箭,陈平之也不能拉开。
如今一路奔波数百里驰援,若不是靠强大的意志力强撑着,身体早就到了极限。
好在手下护国军老兵组成的白袍军足够悍勇,一路护卫着陈平之,没有让他受到半点伤害。
白袍军如同一支锋利的手术刀般,精准地插入靺鞨军腹部,向着度地稽的大纛直扑而去。
眼看着还有不到几百米的距离,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怒喝声:“来者何人?”
陈平之抬头看去,却见两名威武不凡、身形魁梧的靺鞨将领,反握着长刀、长斧,拦在众人身前。
身后跟着数十名全副武装的靺鞨骑兵,杀气腾腾。
陈平之没有回话,身旁的亲兵大声道:“大庆奉国辽阳总兵,陈平之在此!”
黑水靺鞨是一群野蛮的游牧民集合体,能流利说出夏语叫阵之人,必然是靺鞨军中地位崇高之人。
此二人正是余兀儿部首领,是一对兄弟。
乃是黑水靺鞨军中,除度地稽外的第二、第三勇士。
“小小奉将,安敢造次?!我二人来战你!”
“我乃余兀儿部首领,兀术空!”
“我乃余兀儿部勇士,兀术统!”
陈平之看了两人一眼,也不搭话,拉着缰绳纵马直冲而来。
两人见对方如此轻视自己,顿时大怒,操起手中武器迎面而上。
他们本以为陈平之要来斗将,却看到一众白袍骑士一拥而上,冷哼一声:
“庆人果真贪生怕死,饶是你们一起上,我兄弟二人也不惧!”
冲锋之际,两人突然看到,陈平之身后数百骑,同时撩起了身后的白色披风。
腰间亮出一把把手弩,齐齐端起,弩矢的尖端闪放着锐利寒光。
两人瞳孔骤然收缩,语塞道:“你!”
嗖嗖嗖——
话音未落,数百弩矢倾泻而出,两个‘刺猬’连带着座下战马哼都没哼一声,倒头就睡。
两个扎满了弩矢的尸体在身侧倒下,陈平之斜视了一眼,随即驾马远去。
还单挑?当小孩子过家家呢?!
这些手弩是李彻荡平芒砀山后,从太子那得到的新手大礼包,一直陪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勋。
直到更方便快捷、威力更大的火器登上了舞台,这些手弩也退居了二线。
李彻知道陈平之不擅武艺,便把这些手弩送给了他,让他组建亲卫队以保护安全。
射杀了两个拦路虎后,陈平之并未停留,而是仰仗着手弩之威,继续向大纛处冲击。
路上的靺鞨士兵阵型被杀穿,已有了溃败之势,完全不能阻挡。
硬生生被陈平之打穿,竟是一口气杀到了中军。
陈平之远远看到,大纛之下已然陷入了混战。
一伙人是典型的靺鞨人装束,和另一伙带着狍子帽,打扮奇异的蛮人杀得火热。
大纛最下方,身穿铠甲的度地稽,正手持一把长枪,和两个壮汉厮杀得难解难分。
陈平之看清了其中一名壮汉的面容,终于惊诧出声:“贺将军?你没死?!”
贺从龙接住度地稽的一枪,回头向后看去,顿时大喜:“老陈,你终于来了!”
陈平之点了点头,冰块一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
贺从龙强忍着浑身的酸痛,大喊道:“平之助我,这蛮子王好大的力气!”
那度地稽不愧是黑水靺鞨第一勇士,饶是贺从龙和吉泰罕两人一起战他,竟也拿他不下。
反倒是被他那一身蛮力打得连连后退,刀法大乱。
度地稽看到白袍骑兵已然杀到了中军,自己身旁的亲卫却是越来越少,顿时面露绝望之色。
往日他凭借着一身武勇,向来都是带着亲兵直取敌方将领,斩首而归。
如今两极反转,自己竟有被人斩首的那一天。
看着面前挥舞着狼牙棒,满头大汗的吉泰罕,度地稽不甘道:“索伦部为何反叛?庆人给了你们何等好处?”
吉泰罕手中狼牙棒从上而下,带着磅礴之势砸下,闷声道:
“贺将军允诺,让我们索伦部吃饱饭,且不让我们做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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