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日记 第657节
“吴法医吗?我,李慕林,你马上带上家伙什跟我出一趟外勤。”
“李站长,我是小刘啊,股长下班了。”
“小刘?”
“刘文兵,我是吴法医的助手。”
李慕林犹豫了一下,说:“那就你了,马上到我办公室来。”
“是。”
半个小时后,几辆汽车一前一后行驶在通往郊外的公路上。
张义和李慕林汇合后,坐上了同一辆车,他告诉了张义一个意外的消息——梁福自杀了。
“自杀了?”
“是啊,战区的人问过话后,他的情绪就很低落,不吃不喝,看守稍不留神,他就自杀了。”李慕林的表情有些尴尬。
“怎么死的?”
“上吊!”
“哦。”张义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水至清则无鱼,一个梁福死就死了吧,无关大局。
很快,车队便来到一处山脚下,几人下车,后面的车上,一群特务把一个个五花大绑、戴着头套、堵住嘴的犯人从车里架出来,押解着走向山脚的一处光秃秃的山壁下,站成了一排。
张义和李慕林站在黄土堆前,几名行刑特务全副武装以立正的姿势站在身后。
张义看了一眼手表:“开始吧。”
李慕林点头,挥了挥手,行刑队长跑步上前,拿出一个文件袋,打开,取出几张照片,借着明亮的车灯,上前挨个取下犯人头上的头罩查验身份。
很快,他跑步到张义和李慕林面前,立正敬礼:“张处长、站长,已经验明正身,确定所以犯人悉本人无误,请指示。”
“拍照。”
“是。”行刑队长对着远远躲在一边的两人挥了挥手。
这两人,一个是法医,一个是摄影师。
法医负责检查犯人断气,摄影师负责拍照,行刑前后的过程都要记录下来。
这也是张义叮嘱的,作为监刑人,事情必须做的滴水不漏,才能对戴老板有个交代。
看着拍照的摄影师,张义说道:“一会啊,一个一个来,别一排枪下去全撩翻了。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还这么阴森,一个一个地来,让他们看看,鲜血是怎么喷涌出来的。俗话说,临死之人,总会贪生,万一有人后悔了,想交待呢?我们总得给人家留出时间吧?把他们的嘴巴解开。”
李慕林自无异议,对着行刑队长队长点点头。
“是。”行刑队长敬礼,转身朝着犯人走去。
随着堵住嘴的破布被取下,周恩泰再也按捺不住,痛哭流涕地说:
“张处长,李站长,我都招供了啊,罪不至死,我是中国人,求”
“八嘎!”肖锐鄙夷地啐了周恩泰一口,破口大骂:“叛徒,贪生怕死的狗东西,帝国不会放过你的家人的。”说着,他直迎着张义等人的目光,毫无畏惧,说道: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还是那句话,大日本帝国的特工是杀不尽的.”
话未说完,行刑队长一枪托就砸在了他脸上。
张义走过来,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缄默不语的牛子道,拔出枪抵在他的头上:
“牛队长,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牛子道轻蔑一笑,非但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挺了挺胸膛,冷笑道:“但求一死,开枪吧!”
张义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一指周恩泰:
“从他开始。”
“是。”行刑队长挥手,两个特务走上来,将磕头求饶的周恩泰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提溜到一旁,对着他的后脑勺扣动了扳机。
“砰!”一声清脆的枪声回荡在山野间,周恩泰应声倒地,脑浆迸流。
“真不考虑说点什么?”张义调转枪口抵住了肖锐的后脑勺。
肖锐冷笑一声:“要我说大日本皇军万岁吗?”
张义同样一声冷笑,扣动扳机。
肖锐咬牙闭上了眼睛。
只听“咔嗒”一声,撞针发出空响,枪里原来根本子弹。
肖锐即便再“视死如归”,这会也禁不住身子一软,一下子就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张义讥讽一笑,转头问李慕林:“李副站长,知道最恐惧的事情是什么吗?”
李慕林和行刑队长看着他,都没有说话。
“等待死亡的那一段时间?不,死了一了百了,一无所有。当然,一无所有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得到后再失去。”
说着,他挥手将人将肖锐押下去,今天只是先让这厮在鬼门关走上一遭,受点煎熬,慢慢瓦解他的心里防线。
“砰,砰”
又是两声枪响,这是在补枪。
有道是“两枪胸部一枪头,神仙来了也摇头”。
“报告长官,周恩泰已死。”
最后,就只剩牛子道了。
看着特务将牛子道摁跪在地上,行刑队长拎着手枪走到他后面,对准了他的后脑勺,张义叫住他:“等一下!”
不但是行刑队长,就连李慕林都疑惑地看着他。
张义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对牛队长这个人还有很佩服的,但没办法,谁让他和咱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呢,对待异己分子,自然不能手软。”顿了顿,他话锋一转,“当然了,虽说不是自己人,但他比较是抗日英雄嘛,英雄有英雄的死法,总得给他一点体面,留个全尸?”
李慕林应和着:“也是,毕竟同事一场。”说着,他走上去拍了拍牛子道的肩膀,“牛队长,真不想说点什么?”
牛子道不屑地冷笑一声。
李慕林无奈地摊摊手。
张义会意,从裤兜里掏出弹夹,利落地上膛,走到牛子道的面前,对准他的胸口就是一枪,鲜血喷涌而出。
李慕林打开手电上前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唤过一旁候着的法医小刘。
法医小刘上前试了试脉搏,又试了试他的鼻息,看了一眼手表:“20点21分,确认犯人已死。”
他检查完后,摄像师上前拍照。
等这一切结束,众人上车返回。
车队离开不久,郑呼和带领的几人悄然出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掏出听诊器听了听,欣喜地说:“他还活着,太好了!”
第557章 恭喜
在洛阳医院住院楼对面的一扇窗子里,一个伪装成普通百姓的男人举着一架望远镜藏在窗帘的背后。
他张望了许久,只见张义所在的病房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不由有些气馁,抱怨说:
“你说张处长的计划能行吗?日本间谍有那么傻?即便他们真的上钩,几只漏网之鱼罢了,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
他的对面坐着两人,正坐在小桌旁就着刚买来的啤酒和下酒菜推杯换盏。
刚从外面打来的酒冰凉又火辣,两人喝完直哈气。
听他这么说,一人对着瓶子又喝了一口,这才说道:“张处长此举,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话听得男人直翻白瞪眼,一边嘟囔着“你们慢点吃,给老子留点”,一边抓起瓶酒磕开,对瓶喝了一口,打个饱嗝:
“老大,别拽文了,您就说他想干嘛吧?”
“还能干嘛?明着住院,实为收礼呗,你没看到今天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一听这话,旁边的男人马上附和起来,一脸羡慕:“他妈的,怪不得人人想当官呢,看今天那架势,还不得收个十万八万的?”
“十万八万?你也就这格局了,怪不得上尉怎么都升不上去。”刚才拽文的那人不屑一笑,“这年头谁收法币,最起码也是美元金条,或者古玩字画,懂吗?兑换成法币,怎么也有个百八十万。”
附和的这人听得心驰神往:“我的乖乖,这些人出手就这么大方?”随即他想到什么,郁闷道,“张处长胆子也够大的,他就真的敢收?”
“你懂什么!”拽文这人叫毛文举,江山人,上过私塾,做过伙计,戴春风发迹后,以家乡人的身份投奔,受到重用,是江山帮的心腹干将,如今已是总部督查室中校干事,这回奉了毛齐五的命令,带队暗中监视张义肃奸行动。
他自诩为老板的心腹,自觉高人一等,好卖弄,此刻夹起一粒花生丢入嘴中,一边咀嚼,一边看着二人,问道:
“知道他为什么敢收吗?”
“为什么?”
毛文举又端起酒瓶吹了一口,摇头晃脑,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吊足了两人的胃口,这才说道:
“知道什么是送礼吗?”
说着,他翘起二郎腿,乜视二人,见两人听得很认真,更得意了:“送礼这事,自古有之。当然,送礼也讲究师出有名,名正言顺,收礼的人才能坦然收之。比如,逢年过节送礼是表示喜气,婚葬嫁娶送礼是表示客气,更别说住院了,这叫人情世故。所以我说张处长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高明着呢。”
两人恍然大悟,听得心若诚服,连忙送上几个马屁,听得毛文举哈哈大笑,洋洋得意。
又喝了几口酒,一人不甘心地问:“那,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毛文举冷笑:“自然要上报,不然我们来豫州干嘛?脱裤放屁,多此一举?”
看着张义收礼,这人羡慕不已,现在听毛文举要如实上报,瞬间觉得解气,服气地说道:
“行,老大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的。”
旁边那人正要说话,突然瞥见放在床上的电台信号灯闪烁起来,连忙说道:
“电报。”
毛文举心里一惊,冲过去戴上耳机,听见里面的滴滴答答声,明白这是总部在呼叫,忙按照提前约定的代码回复,然后抓过纸和笔抄写起来。
不一会,滴答声消失了。毛文举掏出贴身保管的密码本,逐个翻译,只见电文上赫然出现了一行文字:饭桶,张义汇报牛子道已处决,为什么没有接到你们的汇报?
看到这句话,毛文举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张义不是在医院吗?他什么时候处决的牛子道?
两个手下见他脸色阴沉,忙小心凑上来看了一眼,俱是愕然,面面相觑。
“老大,周文不是在军统机关外面监视着吗?”
周文是毛文举的小舅子。按照几人的分工,他们三人主要盯住张义,由周文盯住豫州军统机关。
牛子道就羁押在豫州站,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就这样无声无息被被处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