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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谍战日记 第731节

  “让他把门打开。”

  打手赶紧敲门,大声喊道:“顾先生,司令来了,军统的人也来了!您开一下门吧。”

  过了片刻,门开了。

  顾明远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门口,身上只穿了件坎肩,已经湿透了,看起来像是刚结束几公里越野拉练,唯一的区别是坎肩上有血迹。

  顾明远一脸无辜:“姐夫,你怎么来了?”

  李觉鼻孔里哼了一声,推开他快步走进去,童站长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简陋的办公室里,陆鼠儿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鼻青眼肿,满脸是血。他倔强地扶起墙站好,擦掉鼻血,又整理了下污浊不堪的警服,默默看着二人。

  当晚他虽然跑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谁让他自报家门呢,不出几个小时,顾明远就带人找到了他。

  童站长也疑惑地看着他,这人真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陆鼠儿?

  军统行动队的便衣已经不忍直视,这也太惨了。

  李觉自觉理亏,小声训斥顾明远:

  “搞什么名堂?你干的?”

  顾明远揉了揉红肿的拳头,无所谓地说:“一个小偷,嘴巴倒挺硬,一时手痒,教训了几下。”

  “滚一边去!”李觉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童站长说:“童站长,实在抱歉!我真没想到这小子敢这么放肆,是我管教不严,回头一定收拾他。”

  童站长不置可否,只转头问陆鼠儿:“陆警官,是这样吗?”

  陆鼠儿很平静:“我不是小偷。”

  “哦,那就好。”童站长已从张义那里知道是因摩托车惹的祸,至于其他的事,他懒得过问,只说:

  “行了,既然没事,就跟我去见张处长吧。”说完他便转身走了。

  陆鼠儿沉默了一会,闷声跟上。

  办公室里只剩下李觉和顾明远两人。地上到处都能看见血迹。

  李觉既恼火,又有些无奈:“蠢货,谁让你对他动私刑的?”

  顾明远愤愤不平:“姐夫,一个小偷罢了,至于吗?这小子伙同别人抢走了我的摩托车,要不是想逼问出幕后黑手,我早就将他打死了。”

  李觉冷哼一声:“小偷罢了?他现在是军统的人,身上披了层皮,做事多动点脑子。”

  顾明远冷笑:“我早就打听清楚了,这小瘪三不知烧了什么高香,竟然入了军统什么张处长的眼,摇身一变成了警察。哼,这小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觉得,这事和姓张的脱不了干系,说不定就是他抢了我的摩托车。姐夫,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一定要为我做主。”

  李觉转身欲走,听到他这番话,停住了。他侧过脸问道:

  “怎么做主?”

  “当然是找他当面对质,让他还回我的车,赔礼道歉。”他看了看李觉,“姐夫,姓戴的都要给你面子,更别说他一个什么处长。”

  啪!

  李觉一记耳光抽在了顾明远的脸上,吼道:

  “再敢打着我的旗号乱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顾明远被打蒙了,杀猪似地嚎叫起来:

  “姐夫,你敢打我?你竟然打我?我要告诉我姐去。”

  李觉一听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滚,正好带着那贱货滚回山东老家去。”

  这李觉人老心不老,是那种“人在花下死,做鬼也分流”的角,行军到江浙的途中,已先后纳了两房小妾。行军途中,先看中了舞台上扮穆桂英的花旦,顺手牵羊又纳了一个街头卖艺的女伶。

  用他的话来说,这叫“美人帐下歌犹舞,战士军前半死生”。

  他的大姨太如今不过芳龄二十,高个鹅蛋脸,一双滴溜大眼珠,两片微微上翘的薄嘴唇,肤白貌美,给人印象是既娇嗔,又泼辣,和家人死气沉沉的黄脸婆形成鲜明对比。

  原来她最为得宠,只因她嫌弃李觉烟瘾大嘴臭,亲热时总爱别过脸去不肯让李觉亲嘴,久而久之李觉也就对她腻味了。

  而顾明远的姐姐,这位二姨太,因为常年街头表演,风餐露宿,有一身古铜色的皮肤,又因有武术在身,身份丰满,可谓前凸、后翘,处处散发着勾人的魅力,让李觉食之如饴,欲罢不能,因此连带着顾明远的身份也水涨船高。

  可这会李觉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哪里还容得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舅子叫嚣要挟,立刻一顿拳打脚踢。

  顾明远见便宜姐夫真暴怒了,顿时胆战心惊,拔腿就往门外跑。慌不择路被门槛扳了一下,差点跌倒。幸亏门口守候的手下眼疾手快,赶紧上前搀住,才不至于摔个狗吃屎,当下如丧家之犬逃走了。

  另一边,在医院上完药的陆鼠儿此刻已被带到了张义面前。

  张义示意沈若竹等人出去,病房里只剩下他和陆鼠儿两人。

  “被逮的时候想过后果吗?”

  张义看见陆鼠儿肿成猪头的样子,也愣了下。这家伙好像每次遇到他的时候,都被人揍得不轻。

  “想过。”陆鼠儿低着头,恨不得将自己肿成猪头般的脸藏起来。

  “哦,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固执呢?供出我又何妨?”

  “我现在不是小偷,是警察了,不想对不起这身衣服,更不能出卖您。”陆鼠儿抬起头,鼻青脸肿地挤出一个笑容,“张处长,盗亦有道,属下卑职之前说过愿附骥尾,效犬马之劳,男子汉大丈夫,说话一口唾沫一口钉,您是我的恩人,我断然不会出卖您的。”

  张义有些意外,打量他几眼:“想报仇吗?”

  “想,做梦都想!”陆鼠儿点头,又摇头:“但卑职想自己报仇。”

  张义更意外了,看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认真,想了想说:

  “给你放几天假,养好伤,安顿好家里,到时候出趟远门。”

  陆鼠儿问:“去哪儿?”

  “到时候就知道了。”张义没头没脑地扔出一句话,挥手让他出去。

  另一边,戴春风所在的房间里,此刻他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死死地盯着桌上的一封电报,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一半明、一半暗,和之前看望张义时判若两人。

第626章 一箭双雕

  见戴春风看过一封电报后就神色阴沉,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贾副官和龚处长不明所以,傻愣愣地杵在一旁,面面相觑。

  龚处长为人忠厚憨直,小心问道:

  “戴先生,出什么事了?”

  “你们也看看吧。”戴春风觑了二人一眼,指了指桌上的电报。

  说罢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橐橐橐踱起步来。

  “毛主任的电报.调查张义?”龚处长一目十行阅览着电报,蹙紧了眉头,小声说道,“我真不明白,毛主任为何对张处长成见如此之深,这也没查出什么问题啊!

  这次要不是张处长见微知著,勘破了日谍的阴谋,又不顾生命安危,救我几人于危难之中,我这把老骨头估计早就不在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张处长的救命之恩,我们永远记得,贾副官,你说呢?”

  “龚处长说得是。”贾副官随话搭话,一边接过电文细看,一边说道,“是啊,那晚要不是张处长,我估计也得死在那儿。”

  戴春风无言以对。两人说的都是实话,与张义并肩工作多年的情谊是真的,曾经对他的怀疑推断是真的,可那晚生死攸关的救命之恩也是真的。

  却说几天前戴春风来江山,之所以要带上张义,正是听取了代理主任秘书毛齐五的建议。

  用毛齐五的话说:“隐藏在局本部的内鬼一日不除,我就一日寝食难安。”

  见戴春风依旧犹豫不决,毛齐五继续恳切地说:

  “局座,这个红党谍报员堂而皇之地潜伏在我们身边,且愚弄了我们这么多年,我们连他的影子都摸不到,想想都不寒而栗,要是长此以往,让他在局本部发展出同伙,必将是另一个张慰林窝案,到时候老头子震怒,你我难辞其咎,只要您将张义调开,我保证查他一个水落石出,戴局长!这步棋虽险,但尚有一半成功的把握,不走这步棋,事情就会弄到一发不可收拾。”

  戴春风被这番说服了。为了将山城布置成反红防红的大本营,他几乎是动足了一切念头,使尽了浑身解数。

  但尽管如此,还是发生了红党打入军统核心--山城电讯总台的重大案件,而且是窝案,张慰林一人先后策反和发展了报务主任、报务员等五人加入红党,还成了党小组。如果给他时间,说不定会将军统电讯总台一网打尽。

  此案的发现,与31年中统发生的“龙潭三杰”案,被委员长视为果党两大特务组织的耻辱。

  为此,戴春风被常某人狠狠臭骂了一顿,让他在常某人面前很长时间抬不起头来。

  话说几天前,毛齐五提出了一个妙招,准备以“调虎离山”与“偷梁换柱”相结合的办法,一举解决内奸的问题。那么,调离了张义这只虎,要“偷”与“换”的自然是猴子和钱小三这一梁一柱,张义的得力干将、左膀右臂。

  经过几天的跟踪、盯梢,收获甚微,毛齐五再也按耐不住,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直接下令让督查室秘密逮捕了猴子和钱小三,展开审讯。

  面对审讯,猴子始终缄默不言。如此这般,连番询问,猴子依旧没有开口,即便用尽各种酷刑,依然如此。

  钱小三同样如此,刚开始即便用刑,他还本能地周旋着,可当督查室的人将他的姘头和孩子带进审讯室时,他彻底放弃了抵抗。

  可即便如此,钱小三招供出的东西和毛齐五希冀的大相庭径,因为钱小三压根就不知道张义究竟是不是红党,且没有任何证据和倾向表明张义是,虽然张义有时候的某些举动和行为令人费解,但这不能成为直接证据。

  对此,毛齐五除了愕然就是无奈。

  “毛齐五,毛善余,饭桶一个,废物点心!”戴春风越想越气,叉着腰破口大骂,当初说得言之凿凿、掷地有声,不管是怀疑还是推测,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似乎只要认真查下去,马上就能事实充分,证据确凿。

  结果呢,锅灶不旺煮米饭--夹生了。

  他一边往窗口走,一边幽幽地说:

  “我该怎么说?我说,云义啊,你千万别生气,毛主任趁你不在,抓了你的人.”

  龚处长听出他的话是一贯的反讽风格,心下会意,与贾副官略一注目,说道:

  “戴先生,我认为这是好事,毕竟证明了张处长的清白。其实,我们应该欣慰,应该高兴,更应该感激他不是-——毕竟大伙都是在一起摸爬滚打的党国同志,手足兄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到翻脸摊牌的那一天,该多尴尬啊!至于善后事宜,篓子是他毛齐五捅出来的,您佯装不知就是。”

  这个结果听上去既令人欣慰,又令人失望。欣慰张义不是,可挖空心思、绞尽脑汁,还是不能挖出潜伏在局本部的内鬼,又怎么能让人不失望呢。

  这时窗外一片寂静,临午的阳光透过窗棂,白光耀得人目眩神晕。

  忽然,几只乌鸦落在窗外的一棵杉木树上,发出几声刺耳的聒噪声,戴春风心里更觉得烦躁。

  “话是这么说,有些事心照不宣,可总得有个合理解释,至少能自圆其说吧!”戴春风又转回椅子上坐下,心事重重地说,“再这样下去,我的老脸都不管用了。”

  龚处长和贾副官都是久经风雨玲珑剔透之人,哪能不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要是处理不好,万一张处长因此怀恨在心,有了离心离德、失控倾向,留给戴老板的不光是不舒服,而是非常严重的危机感。

  当然,为绝后患,戴老板完全可以找个理由,哪怕是莫须有的,将张义打发到那个偏远的外站或犄角旮旯待着去,可问题是张义刚立下大功,不升反降,何以羁縻人心?如此而论,戴春风的忧虑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原先戴春风自己不说,龚处长和贾副官也不便置喙。现在见戴老板有垂询下问的意思,刚才一直憋在心底的话也就有了一吐为快的机会。龚处长轻咳一声,首先说道:

  “毛齐五也是,捅出这么大的娄子,还真有点棘手。戴先生,要想尽快平息事态,必须得好好安抚张处长才是。”

  戴春风垂下眼睑思量了一会儿,抬头问:“怎么安抚?”

  “无外乎钱与权。”龚处长看了他一眼,却是话锋一转,“毛齐五这个人呢,是个有思想有抱负、能力水平俱佳的干将。更重要的事,他这个人政治品德、个人素养都不错,平时从不搞拉拉扯扯、吹吹拍拍那一套,埋首文牍,勤勉工作,任劳任怨,可缺点也很鲜明,他不懂军统事务,尤其是外勤业务,如果老板能找个人熟悉外勤业务的人辅佐他,相信对局里的工作大有益处”

  龚处长一向话少,今天却出人意料如此高谈阔论,还来个了先扬后抑,眼看他又要东扯葫芦西扯瓢,戴春风一挥手粗暴打断他的话,没好气地说:

  “你不就想说让张义去做副主任秘书吗?”

  受此抢白,龚处长也不气恼,他反正看管了戴老板的脸色,知道如何应对。当下闷声说:

  “我觉得张处长很合适。”

  有道是兔子逼急了也咬人。局本部各个处长各管着一摊子事,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好似波澜不惊,但实则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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