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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 第233节

  “小国公,请!”

  张之极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快步跨进乾清宫,步入东暖阁。

  暖阁内檀香氤氲,大明皇帝朱由校正伏案批阅奏章,听闻脚步声,头也不抬问道:“下值的时辰来见朕,有何要事?”

  张之极当即跪拜行礼,沉声道:“臣勋贵营指挥使张之极,恭请陛下圣躬万安!”

  朱由校这才搁下朱笔,抬眼打量他:“说吧。”

  张之极深吸一口气,将今日所见细细道来:“启奏陛下,今日操练时,成国公世子朱承宗神色恍惚,臣无意间拍他肩背,他竟惊惶拔刀,险些伤了臣。事后虽强作镇定,但言辞闪烁,举止可疑。”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几分。

  “臣观其形貌,绝非寻常走神,倒似心中有鬼,坐立难安。”

  暖阁内一时静极,只听得更漏滴答。

  朱由校指节轻叩御案,忽而冷笑:“你的意思是?”

  张之极猛然抬头,斩钉截铁道:“朱承宗有问题,成国公府有问题!臣恐其暗怀不轨,请陛下明察!”

  成国公有问题,他早就知道了。

  今早,锦衣卫都指挥使骆思恭便将昨夜成国公、定国公、怀宁侯、武安侯四人夜会的消息告诉了他。

  朱由校便知他们欲行不轨之事,马上让东厂、锦衣卫的人时刻关注这四人。

  随着消息的不断传来,他已经可以确认,这四个人,绝对有问题。

  并且问题很大。

  联络京营旧部、访客士林文官,调动庄卫部曲

  这是要谋逆啊!

  在他无限扩张厂卫力量的背景下,这些人还敢大逆不道之事。

  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自己命长?

  胜券在握之下,朱由校想得更加长远。

  现在听到张之极说朱承宗神思不属,他从中嗅到了可以利用的味道。

  似乎,手底下又可以多一条狗了。

  朱由校呵呵一笑,问道:“你观朱承宗此人如何?”

  张之极不清楚皇帝为何有此问,他思考片刻,老实说道:“成国公世子之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和臣一般,醉生梦死,什么事情都敢做。”

  “哦?什么事情都敢做?”

  朱由校冷笑一声,对着张之极说道:“那明日你替朕问问,他敢弑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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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丰台惊变,大义灭亲

  翌日,天朗气清。

  昨夜的细雨早已被毒辣的日头蒸腾殆尽,只余下几缕潮湿的水汽在空气中浮动。

  干裂的大地依旧饥渴难耐,仿佛昨日的甘霖不过是杯水车薪,转眼间又恢复了龟裂的狰狞面目。

  唯有几株嫩草倔强地挺立着,吸饱了雨水后越发青翠欲滴,在一片焦黄中显得格外扎眼。

  西苑内教场上,勋贵营的操练正如火如荼。

  这些昔日锦衣玉食的贵胄子弟,如今早已褪去了养尊处优的皮相。

  每个人的脸庞都被烈日烤得黝黑发亮,眉宇间刻着风霜的痕迹;手掌上布满厚茧,虎口处甚至磨出了血痂,再不见半分细皮嫩肉的模样。

  他们紧握刀枪,动作凌厉如风,一招一式间竟隐隐透出几分沙场老卒的狠辣。

  “喝——哈!”

  震天的喊杀声冲破云霄,惊飞了檐角栖息的鸟雀。

  勋贵营指挥使张之极立于高台之上,手中令旗翻飞如电。

  随着他的号令,军阵时而如潮水般四散迂回,时而似铁壁般骤然合拢。

  刀光剑影间,百人如臂使指,竟无半分滞涩。

  “杀!”

  “杀!”

  锋刃破空的锐响与铠甲碰撞的铿锵交织成一片,尘土飞扬中,这支脱胎换骨的队伍已初现峥嵘。

  若有人远远望去,定会惊叹——这哪还是那群斗鸡走马的纨绔?

  分明是一支淬炼成钢的虎狼之师!

  时间飞速流逝。

  很快,便到了正午。

  烈日当空,毒辣的阳光炙烤着西苑内教场,将青石板地面晒得滚烫。

  勋贵营子弟们早已汗透重甲,豆大的汗珠顺着他们黝黑的脸颊滚落,砸在地上瞬间蒸发。

  “今日操练到此为止!”

  随着张之极一声令下,众人如蒙大赦,纷纷摘下头盔,大口喘息着灼热的空气。

  张之极将马槊重重杵地,发出‘铿’的一声闷响。

  他环视众人,声音洪亮:“诸位回去后务必研读兵书。待军阵操演完毕,陛下接下来定要考校军略韬略!”

  此言一出,勋贵子弟们神色各异。

  几个饱读兵书的年轻勋贵眼中闪过喜色,暗自摩拳擦掌;而那些平日只知斗鸡走马的纨绔则面色发白,有人甚至偷偷抹了把冷汗。

  “为了保住祖上传下来的爵位.”

  一个身材魁梧的侯爵之子低声嘟囔:“就是头悬梁锥刺股也得把《孙子兵法》背下来!”

  人群渐渐散去,张之极锐利的目光却锁定了正要匆匆离去的朱承宗。

  他快步上前,一把搭住对方的肩膀:“朱兄留步!”

  朱承宗身形一僵,转头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指挥使还有何吩咐?”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张之极笑容爽朗,手上力道却不容抗拒。

  “随我去丰台大营走一遭,探探新营的虚实如何?”

  朱承宗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有些抗拒的拒绝道:“今日家中有些急事,不如改日.”

  “改日?”

  张之极剑眉微挑,声音陡然压低。

  “什么事能比勋贵营的前程更重要?”

  他凑近朱承宗耳边,意味深长道:“莫非.朱兄不想顺利继承成国公爵位了?”

  这句话如重锤般击中朱承宗心头。

  他瞳孔微缩,藏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眼前浮现出父亲阴沉的面容,又闪过皇帝冷酷的眼神。

  “指挥使说笑了。”

  朱承宗强自镇定,喉结却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

  这张之极是人精,若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恐怕会让其生疑,现在,也唯有先答应他了。

  “既然如此.那便同去丰台大营走一遭。”

  张之极满意地拍了拍他的后背,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这才像话!你我兄弟齐心,定能在陛下面前挣个脸面!”

  “那是自然的事。”朱承宗笑得有些勉强。

  二人并肩而行,朱承宗的目光始终游移不定。

  而张之极看似随意地把玩着马鞭,实则将对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尽收眼底。

  宫墙的阴影投在两人身上,如同无形的罗网缓缓收紧。

  一路出了宫城,两人骑上高头大马,并辔而行。

  张之极一身戎装英姿勃发,胯下骏马昂首阔步;朱承宗却始终低垂着头,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肩上。

  两队护卫远远缀在后面——英国公府的家将腰挎雁翎刀,成国公府的亲兵手持长枪,彼此间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驾!”

  刚出城门,张之极突然扬鞭催马。

  朱红色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大笑道:“朱兄,且比比谁先到丰台!”

  话音未落,战马已如离弦之箭窜出。

  朱承宗猝不及防,只得咬牙追赶。

  马蹄踏过官道,卷起漫天黄尘。

  他望着前方张之极的背影,眼中阴晴不定——这位指挥使今日邀他同往军营,究竟是临时起意,还是别有用心?

  满腔的疑惑,也只能化作马鞭,抽打在马匹的屁股上。

  大半个时辰后,两匹汗如雨下的战马终于停在丰台大营辕门前。

  两人看着丰台大营,神色各异。

  经过兵部右侍郎袁可立整饬后的军营焕然一新:鹿砦森严,箭楼高耸,营门上‘忠勇报国’的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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