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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 第275节

  否则,大明凭什么替他们火中取栗?

  况且

  现在插手朝鲜内政,时机不对。

  天津三卫尚未整训完毕,登莱水师仍在筹建,若此时贸然支持绫阳君,一旦光海君警觉,联合建奴反扑,大明将陷入两线作战的窘境。

  “再等几个月……”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锋芒。

  等到天津新军成军,水师战船列装完毕,大明才能真正掌握对朝鲜的绝对掌控力。

  届时,无论是支持绫阳君上位,还是直接武力威慑汉阳城,都将游刃有余。

  没有刀架在脖子上,谁会真心臣服?

  朱由校想起后世朝鲜史书如何颠倒黑白,将大明援军污蔑为侵略者。

  人性本就经不起考验,更何况是这些首鼠两端的朝鲜士族?

  krd绝不可信!

  若没有驻朝明军驻扎在景福宫外,没有水师战船封锁釜山港,谁能保证绫阳君不会成为第二个光海君?

  “狗,终究得拴着链子。”

  洪瑞凤今日带来的所谓诚意,不过是试探大明的态度。

  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朱由校要的,从来不是一时的臣服,而是永久的掌控。

  驻朝明军,那是必须要有的。

  等到大明兵锋所指,朝鲜无人敢逆之时,才是他真正出手的时机。

  最关键的一点。

  这个朝鲜使臣,究竟有几分真话?

  洪瑞凤口中所谓‘西人党愿永世臣服大明’的誓言,在朱由校听来不过是一纸空文。

  他太清楚这些朝鲜两班的做派。

  今日能背叛光海君,明日就能背叛大明。

  “魏朝。”

  “传令锦衣卫,三日内朕要看到西人党与光海君近期的往来密报。”

  “奴婢遵命!”

  这才是朱由校真正的倚仗。

  早在登基之初,他就在汉阳城布下了一张无形的大网。

  那些混迹在朝鲜朝堂中的‘亲明派’,那些收了大明银钱的商贾,甚至光海君身边的近侍都可能是锦衣卫的耳目。

  有时候连朱由校自己都觉得讽刺。

  看着那些朝鲜带路党们争先恐后为大明效力的模样,他不禁想起后世某个超级大国的做派。

  他娘的,大美利坚居然是我自己!

  就希望大明版的‘黑鹰坠落’,不要在朝鲜出现就好。

  处理完朝鲜之事,朱由校揉了揉发酸的眉心。

  窗外已是暮色四合,乾清宫的烛火次第亮起,在青砖地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他舒展了下因久坐而僵硬的腰背,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魏朝。”

  “奴婢在!”

  “将今日的奏疏都呈上来罢。”

  老太监躬身应诺,转身时却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不过片刻,十余名小太监鱼贯而入,抬着整整齐齐六箩筐奏疏,朱漆竹筐在烛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朱由校眼皮猛地一跳,问道:“怎的比昨日又多出三筐?”

  魏朝赔着小心道:“回皇爷的话,辽东战事吃紧,转运粮秣、调配军械的折子就占了大半。还有山西山东报灾的,漕河淤塞的”

  话未说完便噤了声,因见皇帝眉头已拧成了川字。

  朱由校摆摆手,到底还是忍住心中的厌烦,就着烛火展开奏本。

  治国如对弈,越是心烦气躁时,越要沉住气落子。

  他这里若是乱了方寸,下面不知要生出多少魑魅魍魉。

  “研墨。”

  皇帝的声音已恢复沉稳。

  “再传膳房熬几碗热汤来。”

  吩咐完这些之后,朱由校当即开始批阅奏疏。

  杨涟的奏疏被特意摆在最上方,墨迹犹新:

  “天津至山海关段蓟运河淤塞,粮船搁浅七日,辽镇军粮恐难以为继”

  山西、山东布政使的联名奏本则透着推诿:

  “连岁旱蝗,民力已竭,乞减辽饷三成.”

  兵部的紧急文书更是触目惊心:

  “辽东火器营火药极度缺乏,而福建硝石因海寇劫道,迟迟未至!”

  朱由校的眉头越皱越紧。

  “涿州民夫千余押粮,中途逃散六百,此非天灾,实乃人祸!”

  连驿马都累毙七成,军情延误三日才达京师,这仗还怎么打?!

  “传旨。”

  “着工部侍郎三日内赴天津,督漕运疏浚!”

  “令山西巡抚彻查藩库——若真无粮,且无官员贪墨,便减辽饷三成!若有蠹虫,当场抄家问斩!”

  “兵部即刻征调闽商海船,由锦衣卫押运硝石北上!”

  魏朝正要领命而去,却听皇帝又补了一句:

  “告诉顺天府——逃役民夫,免追。但纵容的胥吏,全部流放辽东充军!”

  待阁臣与六部堂官匆匆赶到时,朱由校已恢复了平静。

  他指着舆图上的辽东防线,声音沉稳如铁:

  “事难,却非不可为。”

  “今日先议三事:漕运、民夫、硝石。一件件来。”

  帝国机器,终将在帝王的意志下,缓缓转动。

  时间飞速流逝,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朱由校手中的朱笔在奏疏上划过最后一道批红,这才搁下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案几上的奏章已堆成小山,而方从哲、刘一燝等阁臣也早已面露疲态,腰背微弯,显然已支撑不住。

  “陛下,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

  司礼监掌印太监魏朝躬身奉上一碗热汤,小心翼翼地劝道。

  朱由校抬眸,见几位老臣虽强打精神,却难掩倦色,不由失笑。

  “今日就到这里吧!”

  “是!”

  方从哲、刘一燝等人如蒙大赦,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脊背终于稍稍放松。

  陛下勤政,却也苦了他们这些老骨头!

  要知道,天启皇帝日批奏疏两百余份,议事常至深夜,这般勤勉,直追太祖朱元璋!

  以往,朝臣们总劝皇帝勤政;如今,却都反过来劝皇帝保重龙体。

  朱由校看着他们疲惫的模样,心中亦有些感慨。

  这些老臣虽与自己政见时有不合,但终究是为国操劳数十年的栋梁。

  他虽年轻气盛,却也不是刚愎自用之君。

  每有大事,必召阁臣、六部共议。

  每遇争议,必多方取证,权衡利弊。

  正因如此,即便朝堂上时有争执,这些历经三朝的老臣们仍不禁对这位少年天子生出几分由衷的敬佩。

  纵使他们心中对这位新君或有微词,此刻也不得不从心底发出这样的感叹:

  我大明,终究是又迎来了一位宵衣旰食的勤政明君!

  “魏朝。”

  “奴婢在。”

  “明日早朝前,先召户部尚书来见朕。”

  “.是。”

  方从哲等人闻言,嘴角微抽,心中哀叹:

  陛下啊陛下,您是真不打算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多活几年了?!

  “臣等告退!”

  方从哲生怕被皇帝留下来,就要脚底抹油开溜,赶忙请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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