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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 第292节

  魏忠贤的声音忽然轻快起来,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等他把仓库填得满满当当,咱们再去会会这位‘能干’的库大使。”

  月光下,魏忠贤的侧脸如同刀削般锋利。

  他轻轻摆了摆手,身后的锦衣卫立刻会意,悄无声息地隐入黑暗之中。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即将上演的好戏伴奏。

  另一边,旧太仓内却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王干炬大马金刀地坐在仓廒中央,面前摆着个红泥小火炉。

  铜锅里白汤咕嘟咕嘟冒着泡,咸菜丝在乳白的豆腐块间翻滚,蒸腾的热气将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熏得通红。

  “快些搬!天亮前必须把这些粮食都填进去!”

  他朝仓门外吆喝了一声,转头又美滋滋地咂了口烧酒。

  几个民夫扛着麻袋鱼贯而入,沉甸甸的粮食哗啦啦倒入仓中,那声响在他耳中简直比仙乐还动听。

  “大使,最后一车粮到了。”一个书办凑过来谄笑道。

  “都是从城南李员外家借的,账上都记着呢。”

  王干炬眯着醉眼,拿筷子往仓里一指:“去,把最底下那层给我铺匀实了。”

  他夹起块颤巍巍的豆腐,就着咸菜一口吞下,烫得直哈气。

  “等锦衣卫的瘟神走了,咱们再嘿嘿”

  铜锅下的炭火噼啪作响,映得他脸上阴晴不定。

  这旧太仓的规矩,自打他爷爷那辈起就是这么玩的。

  上面来查账,下面借粮填仓,百年来哪个库大使不是这么过来的?

  想到这儿,他愈发得意,竟摇头晃脑哼起小调来:

  “咸菜滚豆腐呦——皇帝老子嗝.不及吾.”

  忽然一阵穿堂风掠过,吹得仓顶的灯笼摇晃不止。

  王干炬醉眼朦胧间,仿佛看见仓门外的夜色里闪过几道黑影。

  但他很快摇摇头,又往锅里下了把咸菜——定是喝多了眼花了。

  这深更半夜的,除了他王大人,谁还会在粮仓忙活?

  就在王干炬犹疑间,仓门突然被踹开,穿堂风呼的吹了进来,火锅的炭火“噗”地暗了一瞬。

  十余名锦衣卫鱼贯而入,为首的百户一脚踢翻铜锅,红油汤泼在账册堆上,浸透了一摞墨迹未干的假粮单。

  王干炬还捏着筷子,脸上的油汗仿若停滞。

  “诸位、诸位这是……”

  阴影里传来魏忠贤的声音:“王大使好雅兴。”

  猩红蟒袍掠过满地狼藉,绣春刀尖挑起锅里半块豆腐。

  “在旧太仓中,还有闲情逸致吃咸菜滚豆腐,还皇帝老儿不及吾~”

  “哼!”

  魏忠贤冷哼一声,说道:“我看你是想死了!”

  王干炬膝盖一软跪下去,突然发现运粮的民夫全摘了斗笠——分明都是东厂的番子。

  他震惊不已。

  什么时候,这些人都变成东厂的番子了?

  他居然不知道?

  看着王干炬震惊的模样,魏忠贤抚掌大笑:“哈哈哈~借粮充库?倒是有几分高明。可你忘了一件事!”

  “这京城内外,都在我东厂的监视之下,你以为你做这假粮单,咱家会不知道吗?”

  PS:

  最近身体不舒服,头一直痛,导致写作无力。

  作者君总结了几个原因:

  1、撸多了,以致头晕无力。从今日开始,戒撸!今天是戒撸第一日!

  2、手机电脑玩多了这个没办法。

  3、工作繁忙,上班坐,下班还坐,缺乏锻炼,两个月胖了十斤,工伤了属于是。之后尽量多锻炼少坐,保持好身体!

  4、最近运气不太好,前几天被马蜂蛰了手掌,今天喝排骨粥把骨头喝进去了,伤到了食道,现在胸口闷痛,属于是倒了霉了。

  作者君尽量调整身体,有更多的精力,为大家创作更好的内容出来!

第240章 内除奸佞,外御强胡

  翌日清晨,乾清宫东暖阁内。

  朱红的宫门半开半掩,透进一缕微凉的晨光。

  朱由校身着明黄色常服,正伏案批阅奏章,朱笔在宣纸上沙沙作响,时而停顿,时而疾书。

  忽然,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一名黄门太监躬身趋入,在距离御案三丈处停下,恭敬地叩首道:“启禀陛下,司礼监秉笔太监魏忠贤求见!”

  朱由校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

  片刻后,他摆了摆手:“让他进来。”

  不多时,魏忠贤迈着细碎的步子缓缓入内。

  他身着绛紫色蟒袍,腰系玉带,虽已年过半百,却仍保持着恭敬的姿态。

  行至御前,他双膝跪地,额头触地:“奴婢魏忠贤,拜见陛下!”

  朱由校将手中的奏疏轻轻合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他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跪伏在地的魏忠贤,声音不疾不徐:“所来何事?”

  魏忠贤弓着腰快步上前,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刻意压低的兴奋:

  “奴婢奉皇上旨意去查京城的粮仓,果然揪出大问题!那些管仓库的官员胆大包天,账面上写着旧太仓有八十三间粮廒,可实际一查,竟然只剩三十一间还堆着粮食”

  他边说边从袖中掏出一本蓝布封面的册子,像捧着什么珍宝似的高举过头顶。

  司礼监掌印太监魏朝阴沉着脸走过来,他一把抓过册子,对着魏忠贤冷哼一声。

  魏忠贤脸上笑容僵了僵,但很快恢复如初。

  朱由校冷眼旁观这两个心腹太监的明争暗斗,倒是乐见其成:让这两条恶犬互相撕咬,皇权才能稳坐钓鱼台。

  若是他们联合起来,怕就是他这个当皇帝的了。

  思索之间,朱由校翻开册子,触目惊心的数字跃然纸上:

  京城六大粮仓总共该有四百多间粮廒,可实际盘点下来,竟有超过六成的仓库空空如也!有些粮廒里甚至积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多年未曾启用。

  朱由校面色骤然阴沉。

  这些消失的粮食,足够十万大军吃上好几年,如今却不知流进了哪些蠹虫的私囊。

  更可恨的是,就在上月朝会上,户部侍郎还信誓旦旦保证‘京仓储备充足,可支三年之用’,若真信了这种鬼话,说不定等他将大量的京师粮草调往辽东,京城就要粮荒了。

  朱由校冷笑一声,道:“这些蛀虫,当真胆大包天!连国仓粮储都敢贪墨,眼里可还有王法?!”

  魏忠贤窥见皇帝怒容,立刻躬身凑近半步,嗓音压得极低却字字狠厉:“陛下明鉴!此等蠹虫蛀空社稷根基,若不连根拔起,只怕后患无穷。依奴婢之见,涉事官员——上至户部主事、下至仓场胥吏,一个都轻饶不得!”

  朱由校目光如刀。

  “证据确凿之事,朕岂会姑息?传旨锦衣卫,即刻锁拿所有涉案之人!该抄家的抄家,该流放的流放——若有人命官司在身,直接押赴西市问斩!”

  “奴婢这就去办!”

  魏忠贤躬身退出乾清宫,嘴角的笑意尚未褪去,眼底却已浮起一抹阴冷的算计。

  “终于又能抄家了!”

  他心中暗喜,脚步却依旧恭敬谨慎。

  这些贪官污吏的家产,少说也能抄出几十万两银子。

  只要银子进了内帑,陛下自然龙颜大悦。

  到那时,他魏忠贤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岂是王体乾那等庸碌之辈能比的?

  “若不能替陛下搞钱,咱家这权势从何而来?”

  他回头瞥了一眼紧闭的宫门,仿佛已经看到那些官员哭嚎着被押入诏狱的场景,脸上的褶子都因兴奋而舒展开来。

  ——

  暖阁内,朱由校凝视着魏忠贤离去的方向,眼神晦暗不明。

  案上的账册摊开着,触目惊心的亏空数字像一把刀,狠狠剜着他的心。

  “满朝文武,个个指责朕宠信厂卫、疏远文臣——可朕难道不想重用他们吗?!”

  “清查粮仓的旨意下了几个月,他们给朕查出什么了?一堆‘账目清晰’的鬼话!可朕让锦衣卫去查,不过三五日便揪出这等滔天大案!”

  朱由校越说越怒,抓起奏折狠狠摔在地上。

  纸页纷飞间,他忽然泄了气般跌坐回龙椅,疲惫地闭上眼。

  “说到底……这些官员不是不能查,而是不敢查!他们自己屁股底下都不干净,怎会真心为朕办事?”

  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望向殿外渐沉的暮色。

  “只能盼着新科进士们……能带来些新气象了。”

  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忽然觉得这龙椅坐得格外冰凉。

  魏朝见皇帝面色阴沉,眼中怒火未消,连忙趋步上前,躬身劝道:“陛下息怒,龙体要紧啊!这些蠹虫固然可恨,但若为此伤了圣躬,反倒遂了他们的愿。”

  朱由校闻言,冷笑一声,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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