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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 第469节

  “即刻快马送往代善军中,务必亲手交到大贝勒手中,途中不得有任何差池。”

  “遵命!”

  侍卫躬身领命,快步退出书房。

  看着侍卫离去的背影,黄台吉心中的一块石头暂时落地。

  稳住代善,便等于守住了大金的后路,攻朝之事才有了实施的基础。

  接下来,便是紧锣密鼓地筹备战事。

  他当即传召麾下将领。

  阿济格、护军统领图尔格,以及汉军旗的总兵官佟养性,命他们即刻清点麾下兵力、军械与粮草,挑选精锐,三日后在赫图阿拉城外集结。

  同时,他又让范文程起草檄文,历数“朝鲜助明抗金”的罪状,为攻朝寻找正当理由,以鼓舞士气。

  之后几日。

  四贝勒府书房内的灯火彻夜未熄,黄台吉时而与将领商议行军路线,时而与范文程探讨应对明军突袭的预案,他眼中满是血丝,却毫无倦意。

  此战是他最后的机会,攻朝之事,容不得半点差错。

  至于原因,还是之前挖的坑太大了。

  今岁以来。

  他水攻沈阳,被明军识破计谋,损兵折将;后续率军围攻沈阳,又因熊廷弼坚守沈阳而败退。

  如今大金人心浮动,父汗努尔哈赤对他的失望也日益加深。

  若是连实力远逊于明朝的朝鲜都打不赢,他的威望便会彻底清零,八旗贵族不会再支持他,父汗也定然会对他彻底失去信心。

  “打不赢朝鲜,汗位无望事小,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黄台吉望着窗外渐亮的天色,低声自语。

  代善虎视眈眈,莽古尔泰蠢蠢欲动,若是他失去了利用价值,这两人定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他,以绝后患。

  三日后。

  赫图阿拉城外的校场上,两万精锐将士列阵以待。

  镶黄旗、两白旗的士兵身着铠甲,手持长矛,眼神锐利。

  至于为何有镶黄旗的踪迹,自然是因为要攻打朝鲜,仅靠两白旗是完全不够的,努尔哈赤将镶黄旗暂时归于黄台吉指挥。

  除了八旗子弟外,还有汉军旗与蒙古部落的兵卒、

  汉军旗的士卒推着攻城云梯与红衣大炮,他们面有菜色,士气低落。

  蒙古部落的骑兵则牵着战马,在一旁待命。

  黄台吉身着戎装,手持马鞭,站在高台上,目光扫过麾下将士,声音洪亮如钟:

  “将士们!朝鲜小国,屡次助明抗金,劫掠我大金商旅!今日,本贝勒便带你们踏平朝鲜,夺取粮米财物,让你们的妻儿过上好日子!

  此番若是攻下朝鲜,本贝勒允许你们肆意劫掠!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踏平朝鲜!只许胜,不许败!”

  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动地,暂时驱散了连日来的低迷士气。

  尤其是那个肆意劫掠的承诺,更是激发了他们内心深处的兽性。

  黄台吉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一挥:“出发!”

  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朝鲜方向进发。

  黄台吉勒马走在队伍前方,望着前方茫茫的雪原,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此战,必须尽全力!

  唯有打赢朝鲜,他才能逆转颓势,夺取汗位,守住自己的性命,甚至……带领大金走向更广阔的天地。

  就看我黄台吉,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罢!

第353章 战机稍纵,双线并进

  黄台吉亲率两万精锐挥师攻朝的消息,很快便被佟国瑶获知了。

  毕竟两万人的动作巨大,他虽然在赫图阿拉城中,但也不是聋子。

  作为祖大寿安插在女真汗廷的暗线,佟国瑶的处境很是微妙。

  此前他冒死救下大妃阿巴亥,虽凭此功劳获努尔哈赤亲赐的黄金百两、绸缎五十匹,连带着佟家在赫图阿拉的宅邸都扩了半亩,看似荣宠加身,实则还是被猜忌。

  自刘兴祚、李延庚相继倒戈,已让努尔哈赤对“归降汉人”彻底失去信任。

  平日里,佟家凭借最早归顺女真的资历,在汉臣中还算有些分量,可如今连阿巴亥的庇护都显得无力。

  八旗贵胄私下里仍称他们为“尼堪奴才”,议事时从不许汉臣靠近核心。

  分配粮草时,佟家名下的庄田总比女真贵族少三成。

  连他想调派两名女真兵卒护送家仆出门采买,都要经过三旗佐领层层审批,最后只换来一句“汉人需谨守本分”的冷语。

  权势二字,对如今的佟国瑶而言,早已是镜花水月。

  甚至,连传递消息,都有些无力。

  毕竟现在汉人都不被重用。

  只是

  黄台吉起兵攻朝鲜,这个消息十分重要。

  若能将此消息及时传回明廷,熊廷弼在辽东的驻军便能趁机突袭抚顺、开原,端了建奴的后路,说不定能彻底将建奴打趴下。

  对他来说,这也是大功。

  如今建奴势弱,总归有一天,他要回归大明的。

  可念头刚起,他便又按下了。

  传递消息的风险,远比他想象的更甚。

  赫图阿拉城如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城门处不仅要查验腰牌,还要搜身检查包裹,连商队的货物都要拆开逐件翻看。

  他若派亲信乔装出城,一旦被识破,不仅自己会被凌迟处死,整个佟家都会被牵连灭门。

  更重要的是,他是建奴内部为数不多价值巨大的内应。

  没有祖大寿的明确指令,没有万无一失的传递渠道,他绝不会冒然行动。

  “与其冒险暴露,不如借他人之手。”

  佟国瑶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他想起自家常年与沈阳、辽阳通商的商队,那些商队里既有女真掌柜,也有汉人伙计,平日里往返于赫图阿拉与明境之间,虽会被盘查,却因“运粮通商”的名头,比寻常行人多了几分便利。

  当晚,佟国瑶以“核对账目”为由,召来商队的汉人管事。

  密室之中,他屏退左右,将一张写着“黄台吉引兵两万,往朝鲜方向去,沿途未设伏兵”的纸条,裹在一枚银锭里,塞进管事手中:

  “这消息,你设法带给沈阳城‘顺和昌’商号的王掌柜,记住,路上若遇盘查,只管说是寻常商情,绝不能提其他。”

  管事是他爷爷佟养性早年救下的流民,对他忠心耿耿,虽不知纸条上的消息关乎战局,却也明白此事重大,当即躬身应下:“东家放心,小的便是拼了命,也会把话带到。”

  佟国瑶看着管事连夜出发的背影,心中却无半分轻松。

  商队要避开明境的关卡,穿过山川草原,至少需要二十日才能抵达沈阳。

  这二十日里,黄台吉的大军或许已渡过鸭绿江。

  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已尽到了“内应”的本分,至于消息能否及时送达、明廷能否抓住战机,便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若真因消息迟滞误了大事,祖大寿也怪不到他头上。

  他传递了信息,只是路途遥远,非人力所能速达。

  二十日后。

  沈阳城。

  辽东经略熊廷弼正对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军报皱眉。

  自去年沈阳保卫战后,他便下令加强边境巡逻,密切关注建奴动向,可连日来的探报都显示“建奴各城平静,无大规模调兵迹象”。

  直到今日清晨,一名浑身沾满风雪的商队管事,跌跌撞撞地冲进“顺和昌”商号,将那纸条交到王掌柜手中,再由王掌柜通过密道转呈给熊廷弼的亲信参将,这迟滞了二十日的密报,才终于摆到了熊廷弼的案头。

  “黄台吉……攻朝?”

  熊廷弼猛地捏紧纸条,面色骤变。

  他快步走到挂在墙上的辽东舆图前,指尖顺着赫图阿拉至朝鲜的路线划过。

  镇江堡、义州、平壤……

  这条路线正是建奴劫掠朝鲜的老路,黄台吉选在此刻出兵,显然是赌大明不会贸然北伐。

  可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两万精锐尽出,赫图阿拉必然空虚,代善、莽古尔泰驻守的抚顺、开原,怕是防守薄弱!”

  他抬头看向窗外,沈阳城的雪还在下,可熊廷弼的眼中却燃起了战意。

  这迟来的消息虽让明廷错失了先机,却也并非毫无用处。

  只要立刻调兵,趁建奴主力深陷朝鲜战场,突袭抚顺、开原,不仅能收复失地,还能切断黄台吉的退路,说不定能一举重创建奴!

  熊廷弼将密报收起的刹那,便已下定决心。

  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绝不能再错失。

  他即刻传令亲兵:“遍邀沈阳总兵、援辽总兵及各营副总兵、游击、参将,半个时辰后,白虎堂议事!”

  传令的马蹄声踏破沈阳城的晨雪,不到两刻钟,一众将领便陆续抵达。

  为首的沈阳总兵贺世贤,身着玄色软甲,腰间悬着一柄磨得锃亮的长刀,只是行走时左肩微沉,步伐略显滞涩。

  今岁沈阳大战中,他为抵挡建奴攻城,受了重伤,虽经数月调养,伤口仍未痊愈,稍一用力便隐隐作痛。

  紧随其后的援辽总兵陈策,面色沉稳,铠甲上还沾着未拂去的雪沫,显然是刚从城外营寨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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